058【修】
许家在名流圈虽然不够看,可家里人口倒不少。
许明江一子一女,大儿子许宏,女儿许如春。
许如春从娇生惯养还性格刁蛮,因此和许宏关系一般,但亲兄妹,一旦混出名堂,少不得要拉扯一把,许如春背靠许家,也有成就。
可许如春势力眼,她的女儿徐语诗也一脉相承,对许攸宁向来看不起。
徐语诗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唉,我可听你搬出许家了,就靠着打零工生活吗?没能力就好好在家呆着,闹得人尽皆知的,我和我妈都跟着没面子了。”
“三道四的能力?当然比不上你。”许攸宁从镜子里睨了她一眼,瞥见她背的包还是春夏出的款,了然地笑道,“徐家又没钱了吗?找你舅舅和表哥帮忙吧。”
这讨厌的土妞!
徐语诗气得脸色发青,她最讨厌别人她家靠舅舅和表哥救济——虽然这大多是事实。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懂什么?我妈和舅舅,那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赢!亏你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连这也不懂?”
“巧了,我昨天才碰见你妈,被许英斐骂得不敢吱声。”许攸宁扬了扬,“我现在给许英斐打电话,他还能再斥责你一顿,你信吗?”
徐语诗面色一黑:“许攸宁,你至于这么较真?我不就调侃你两句?你还打报告?我妈也是你姑啊!”
许攸宁无辜地道:“我也是调侃你两句啊。”
“”徐语诗一梗,气得抬按住抬头纹。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皱纹啊!
“你不是和舅舅断绝关系了吗?”她反问。
许英斐没道理因为许攸宁的电话,反过来骂自己啊。
许攸宁斜睨她一眼,轻飘飘地道:“你猜啊。”
谁要猜啊?!徐语诗眼珠一转,又神色讥嘲地操起:“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出钱请你们工作室的是我妈!”
“我知道啊。”许攸宁坦然道,“你那么惊讶做什么?这又不难猜,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摆明的事实吗?就是不知道许如春又要讨好哪位大老板。
徐语诗语塞:“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过得去我妈那一关?你要是真那么厉害,我舅和舅妈能不让你学舞蹈?”
“这有什么能不能过的?”许攸宁轻嗤一声,“出钱请我们工作室,难道不是因为你妈要讨好大老板吗?歌剧也是大老板想听的吧?”
“”徐语诗又被戳中心窝子,当即拉下脸,“我妈好歹是——”
“走了。”许攸宁懒得听,抬脚走出洗间。
徐语诗惊呆了,许攸宁这什么态度啊?!
她气冲冲走出去,但许攸宁腿长,拐过弯就不见了人影。
“啊!”徐语诗气得跺脚,又按住眉心,不行不行,心抬头纹!
这时旁边一个人影猛地缩了回去,徐语诗循看去,一个男孩正站在男厕所门口探头探脑。
见她望过去,又猛地缩回脑袋。
她忍不住呛道:“做贼啊?你谁?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偷听人话?”
易朋这才看向徐语诗,抿抿唇:“我也不想听,可是你声音又尖又大声”
“”徐语诗又是一梗,“你怎么进来的?还这么没礼貌!心我叫保安赶你出去!”
易朋不赞同她这句话,嘟囔道:“你才没有礼貌,你对她那么凶。”
徐语诗一愣,眼皮跳了跳——这子竟然是跟着许攸宁进来的?
“你和许攸宁什么关系?”难不成土妞也谈恋爱了?
徐语诗打量着易朋。
他穿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臃肿又土气,她看了好几圈,愣是没找着衣服logo。
徐语诗顿时不以为然:“这土妞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不准无关人士入内,她却带着你进来,好啊被我逮着了,我一会儿就告诉我妈去,看她会不会被扣工资。”
易朋皱起眉头:“你能不能不这么讨厌?你要是真这样做,我我会赶你出去的。”
徐语诗一愣,“哈”了一声:“你什么?”她觉得自己听见了新型笑话,“来来,你再一遍?”
易朋觉得她烦人,恰好响起,他看眼来电显示,走回厕所接电话。
徐语诗被他无视个彻底,又气得按住额头,差点又要被气出抬头纹了!
现在的中学生!
许攸宁走回后台,女主演正好匆忙进来,招呼许攸宁:“攸宁,客户来了,最后一场排练,你准备准备。”
剧目是图兰朵。
据这位神秘大老板非常喜欢,为了增加观看体验,耿蓝又通过江彤临时招到许攸宁,给歌剧增加舞蹈色彩。
话虽如此,但许攸宁在整场演出中,只有前后不到六分钟的舞蹈而已。
舞台开唱,许攸宁等到第二幕才走到舞台旁待。到图兰朵公主出场前,她从容不迫地走上台演出。
台下,耿蓝和许如春站在后排,远远的进行检阅。
一看到许攸宁上台,许如春疑惑地看向耿蓝:“这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也不怪许如春认不出来,许攸宁的舞台妆加深了她的五官线条,灯光一打,差点没认出来。
耿蓝道:“这是这次的舞蹈演员,许攸宁。”
许如春心里咯噔一下:“那是许攸宁?她怎么在这儿?”
耿蓝也诧异地问:“许姐认识攸宁?”
“恩,熟人的孩子。”许如春敷衍两句,想想心里没底,“她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学舞蹈的吗?”
耿蓝颔首:“我在节目里加入了一段舞蹈,大约五分钟,时间很短。”
许如春关心的哪里是时长啊?
她不放心地皱起眉头:“不行啊,怎么会找许攸宁耿,这个节目很重要,你不让她搞砸了啊。”
耿蓝听得有些茫然,这个节目重点在歌剧,舞蹈并不难,更何况以许攸宁的专业度,这个舞蹈更是到擒来。
什么搞砸不搞砸的耿蓝耐心地解释:“许总不要担心,舞蹈很简单,不会有任何问题。”
许如春摆,眉头未松:“许攸宁啊我算了解点。正因为是许攸宁,我才更担心啊。她又不是什么名校生,专业也没有好好学习,这突然来跳,真是”
耿蓝的解释没有让她放心,她越想,越是一股火气窜上脑。
耿蓝用人怎么那么随便呢?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许攸宁回许家,许家就不让她跳舞了,又是走的高考,这专业度还能放心吗?
想到这里,许如春看向耿蓝,面色不虞,眼底隐隐有埋怨:“我唉,耿啊,这么重要的节目,你为什么不找个职业舞蹈演员来?你知不知道今儿多重要?”
她越越急,忍不住轻轻一掌拍在扶上。
耿蓝一头雾水。
许攸宁很不专业吗?而且攸宁和她一个学校啊。
母校在许如春心里竟然也不是名校?
耿蓝忽感微妙。
“耿,这样不行,现在能赶紧换个专业的舞蹈演员来吗?实在不行,将舞蹈剔除。”许如春心急地道。
耿蓝一脸莫名:“许总,台上的演员全都是专业的,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许如春霍然起身:“要不就现在赶紧重新联系个——”
话没完,舞台灯光倏地一亮,舞台上的“公主”一个优雅的翻身,华丽的裙裾飞舞成波涛,翠华珍珠噼里啪啦响,撞出清脆空灵的响声。
站在台边等待的歌剧演员们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惊呼出声。恰在此时,许攸宁探身抬腿,稳稳转过一圈,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从腿到脚尖,稳如磐石。
歌剧演员忍不住鼓起掌!
许如春一愣:“他们这是?”
耿蓝平静地道:“许攸宁算是现在最优秀的一批学生了。而且她和我同校,我的母校,在国内应该算名校吧?”
许如春有一瞬的卡壳:“什么?许攸宁跟你同校?你是,她也是京城舞院念书?”
耿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就算不看学校,许攸宁的专业程度也能从舞台看得出来。当然,许总是外行,所以您只要知道许攸宁在去年国内的舞蹈比赛上,斩获了冠军就可以了。”
许如春听出了耿蓝的不悦,尴尬极了。她硬着头皮道:“那、那她的专业课成绩怎么样?我还是得了解了解,不能等易总来了之后,再出错啊。”
耿蓝也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专业程度,神色更加寡淡:“专业课系里第一,这圈子里很多老师都认可许攸宁,许总不用担心搞砸节目。而且许总既然委托我,我当然会对得起许总出的价格。”
许如春还想什么,台上的许攸宁忽然打断她们:“蓝姐,要不我再跳一次?这回许总肯定能看清楚。”
跳不跳?
当然要跳!
演员们还想再看一遍,兴致勃勃鼓掌,催促耿蓝答应。
耿蓝便道:“攸宁,来,把舞蹈再跳一次给许总看,让许总放心点。”
许如春窘迫地勉强笑笑:“我也不是”
许攸宁勾了勾嘴角:“好啊。”
虽然耿蓝只是开了间工作室,但耿蓝和江彤一样,都是业内颇有名气的青年舞蹈家,人脉很广,认识的大佬搞不好比许如春认识的还多。
第二遍结束,众人看向许如春。
许攸宁悠悠笑道:“怎么样?许总可以点评一下吧?”
耿蓝问:“许总觉得呢?我母校的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吧?”
“”许如春捏紧包,现在只想打个地洞躺进去!
一个工作室的年轻女孩子,仗着开工作室认识了许多阔太太,就鼻孔里看人了。
还有许攸宁,翅膀硬了,连她也怼!
许如春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肚子里汹涌的怒火和难堪。
“耿都你和许攸宁是同校,这我当然信任了。”许如春呵呵笑道,“名校的教育质量,我当然信!更何况耿你都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耿蓝终于露出笑容。
许攸宁下台喝饮料。
许如春这是碰到软钉子了。
耿蓝这样的人,可以质疑她妆画得不好看,但绝对不能质疑她的艺术细胞和专业程度。
许如春却总是去踩雷。
旁边的女群演声对她道:“这是别人介绍来的客户,对蓝姐不了解呢。”
许攸宁耸耸肩,坐下化妆。
耿蓝在台下呆了一会儿,又出去接电话。
许如春趁着这时候来到了后台。
后台正忙得鸡飞狗跳。
许攸宁坐在角落里慢慢上妆,许如春从背后走过来:“攸宁,虽然我觉得你的舞蹈差强人意。但你要好好跳,别因为你和你爸闹矛盾,就捣乱。”
许攸宁喝了口水,才听明白,原来许如春竟然担心许攸宁借向她找茬。
她差点笑了,许如春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呢?
她放下染眉膏:“我刚才的表现看起来像是在捣乱?那许总跟我,什么叫不捣乱啊?”
旁边几个演员也循声看过来,目光奇异。
在旁边拿衣服的女主演不由得解释:“那个许总,攸宁水准很高,这舞对她来很轻松。”
“攸宁去年年尾才得了奖啊”
围过来的几人七嘴八舌:“许总是舞蹈专业出身吗?攸宁系排名第一,许总不要担心的啦。”
“她都跳不好的话,那很多人都跳不好了哦。”
许如春面色难看,这些人怎么回事?!
许攸宁冲她微微挑了挑眉:“许总要是没事就先出去吧,里面挺忙的。”
许如春也待不下去了,脸颊臊得慌,总觉得工作室的演员看她眼神都不对了。
她板起脸:“那你记住我的话。”
完,她踩着高跟鞋朝外走,刚走出去几步,许攸宁叫住她,“出门把门带上。”
许如春顺拉上门,走出化妆室,又心头一梗,干什么?她又不是门童!这丫头怎么都指挥到她头上来了?
门外传来砰的一声。
几个女演员安慰许攸宁道:“哎不用理她,奇葩客户是常有的事。”
“可能是看你年纪又长得漂亮,她才这样针对你。”
“毕竟嘛更年期快到了你懂的啦。”女群演对她挤挤眼睛。
“”许攸宁轻咳一声,还是忍不住笑了,“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
许家带给她的不高兴,都累计在许家的那几个月里,而在离开许家的时候,她就统统扔掉了。
谁还会为曾经的人和事驻足呢?
大家都得往前看啊。
女主演心地摸摸她的发髻:“你这样想当然最好了。”
而在剧场对面的高级酒店,行政酒廊此时已经被清场,几只酒杯立在桌上,易远翘着二郎腿:“哎呀,我一会儿还要去对面听个剧,要不要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