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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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疏与这两人下了一会儿,原本只有廖老有举棋不定的习惯,到了后来,就连孙老也爱上了。

    裴疏只好与他们慢慢下。

    他还能悠哉悠哉的去泡一壶茶,表演一下自己的茶艺。

    逐个把杯盏摆好,点燃了一根细香,他用揽住衣袖,澄澈的茶水以一种好看的弧度落入杯盏之中。

    茶香袅袅。

    现在就差琴。

    裴疏低眉敛目了一会儿,心想自己若真摆个琴在这里

    昨夜的事情在眼前重现:

    “裴大夫,我们继续!”

    裴疏瞬间清醒了,立刻打消了这种决定,真在这里摆一张琴,病人会被吓哭的。

    心有余悸的裴疏端着茶盏,摆在二老面前,自己回到棋局前坐下,随又落下一子。

    孙老:“???”

    廖老:“???”

    “为什么?为什么你离开了那么久?连想都不想一下,就随意落了子。”

    “你难道就不怕看错了棋?”

    “万一我们换了子?”

    裴疏笑了,“我相信二老,肯定不会偷换棋子,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棋局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你们若真是换了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孙老:“”

    廖老:“”

    “裴大夫,你别话了,一话就招人嫉恨。”

    “只恨我家孙女没能提前认识你。”廖峪觉得十分可惜。

    孙老凉凉道:“只恨我没孙女。”

    薛清灵吃下安眠丸,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眼睛动了动,依旧不愿意起来。

    他刚做了个梦,似乎梦见裴疏把他抱上了房顶,侧过头来笑着要亲他。

    刚要亲上去的时候——

    梦醒了。

    薛清灵迷迷糊糊的想到:好残忍的一个梦。

    现实里的裴大夫会亲他,梦里的裴疏亲不到他。

    看来梦也不一定是好的,美梦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醒来。

    薛清灵闭着眼睛,懒洋洋在枕头上蹭了几下,这是裴疏曾经睡过的被褥和枕头,这样磨蹭几下,四舍五入就等于亲和抱了。

    抱着裴疏的被子打了几个滚,薛清灵终于掀开被子起床了,先梳洗整理好衣物,他从后院进入医馆,却发现

    他的医馆怎么突然变棋室了。

    这摆着棋盘下棋的人,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裴大夫。

    薛清灵:“”

    孙老怎么也在这。

    薛清灵走上前去,叫了两位长辈,而后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他们下棋。

    裴疏转过头来,注视着乖乖巧巧在一旁看棋的薛家公子,回想起他刚进来时的错愣,于是便打趣道:“糟了!被薛大掌柜当场抓到偷懒,掌柜会不会赶裴大夫走啊?”

    薛清灵见他故意这么,也是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奶凶奶凶:“看你表现。”

    “要是下棋输了,就把你赶出医馆。”

    裴疏笑着配合道:“那我可就不敢输了,我要开始认真了。”

    一旁的廖老和孙老见这两情侣话也怪好玩的。

    廖老笑了,促狭道:“这你可得心了,这局我也同样认真起来,万一你输了,就得哭着求薛掌柜别把你赶出去真可怜。”

    孙老一唱一和:“要是无家可归,这个偷懒的大夫倒是能去我家当个棋童。”

    “咦”廖老发现自己居然没想到这茬,补充道:“我家也缺个棋童。”

    薛清灵:“”

    他突然有了危意识,扶着板凳往裴疏身边靠了靠,抱住对方的臂,把头埋在对方的衣袖里,弱不可闻的道:“我缺个夫君。”

    裴疏笑了,偷偷贴到了身边人的耳畔,也声了一句:“正巧,我也缺个夫郎。”

    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又是一阵黏腻,孙老感慨两人感情好啊,怪不得昨天去提亲的时候,浑身充满杀气。

    孙老:“”

    他就不该为了几两茶而折腰。

    裴疏刚刚自己要认真起来,倒也不是虚言,他的棋风突然一变,中的棋子攻势甚猛。

    对面的廖老被他打了个措不及。

    怎么回事?

    擅长布局的人怎么突然发疯了?

    “你”

    孙老睁眼一看,顿时美滋滋:“妙啊!”

    还是那一句话,独惨惨不如众惨惨,也该让廖老头感受到被围追堵截的狼狈滋味了。

    活该!

    这才是孙老一开始怂恿对方来的目的。

    如今终于得逞。

    还得感谢一下薛家公子。

    这一局棋,廖老输的很快,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有真才实学。

    “你这脑袋是怎么长得呢?”

    “怎么能把棋局下成这样?”

    还有那过目不忘的能力,着实令人叹服。

    之前裴疏走后,两人把一局棋盘打散,让等会儿回来的裴疏恢复原状,结果

    这人真的把棋子的位置记得分毫不差,根本就不带犹豫的把棋盘恢复成了原状。

    孙老:“再来再来,现在换我了”

    孙老先生也是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棋瘾了,这么多年来孤独求败,终有一败后,次次都败却激起他的无限好胜心。

    他又开始对棋局充满了年轻时候的热情。

    薛清灵抱着裴疏的臂看他们下棋,看着看着,棋盘上黑黑白白的一片,全是黑白两分的棋子,看的他头都大了。

    薛清灵也学过棋,但他跟眼前三位的棋艺比,真是巫见大巫,这棋局也是让他看得眼晕。

    这种复杂的棋局,真是多看几眼就犯困,多思考几下,更是要立马进入梦乡,简直比安眠丸还要好使。

    薛清灵连打数个哈欠。

    裴疏注意到薛清灵的表现后,突然心生一计,等以后薛清灵找他弹琴,他就跟对方下棋。

    薛清灵揉了揉眼睛,他真的不能再看了,再看又要睡着了。

    昨天裴疏下的快,薛清灵根本不用思考,今天鬼知道他们在布什么疑局。

    看的他昏昏欲睡。

    “我去煮粥吧。”薛清灵站起来,决定去后院煮八宝粥去。

    薛家公子好一段时间没煮粥了,今天他心情好,果断煮粥去。

    薛清灵一锅粥煮好之后,外面的三人都没什么心思下棋了,全都等着里面的香粥。

    “这粥未免也太香了。”孙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发出慨叹。

    裴疏的肚子直接偷偷叫了起来。

    廖老也好不到哪里去,猛喝了几口茶水。

    薛清灵把粥端了出来,给裴疏的那一碗,照例是个大海碗,廖老和孙老,则是医馆固定的药碗。

    艽和杨柏恒两人,也马上跑到后院舀粥去。

    杨柏恒自从来到这医馆后,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时不时能喝到的临安一绝八宝粥。

    果然名不虚传。

    薛家公子的艺太好了。

    唯一令杨柏恒遗憾的就是薛公子煮出来的早饭和午饭,他就从来都捞不到半点。

    全都被某个姓裴的大夫吃了。

    杨柏恒第一次看见裴疏吃早餐的时候,嘴上喃喃道:“似乎在我家的时候”裴恩公没这么能吃啊。

    裴疏:“”

    那是因为他先吃了一顿后,再回杨家吃的饭后加餐。

    孙老先生端着自己的那碗粥喝了一口,眼睛里立马就放出光芒,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就连一向不爱喝粥的孙老,也立刻喜欢上了这甜粥的味道。

    旁边的廖峪亦是。

    “要是我孙子没成婚,一定让他把你娶回去当夫郎。”

    孙老:“我孙子还没成亲”

    裴疏顿时黑了脸:“我们已经定亲了。”

    “刚刚我还觉得薛家公子占了便宜,找了你这么个夫君,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姓裴的,才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凭什么你这碗这么大一只,我们就这巴掌大的碗?”

    “换换换,薛家的,给我们两人也换同样的碗。”

    裴大夫这时候在旁边凉凉的提醒:“年纪大了,老前辈们还是少吃些甜的为妙。”

    一个资深大夫的建议。

    薛清灵在旁边笑了,他又回去做了一顿饭,让两老和裴疏一起在医馆里用饭。

    也就在这时,孙老先生和廖老终于发现了裴疏身上另一个特殊的地方。

    太能吃了。

    这么能吃,都能把家里吃穷。

    养不起养不起。

    吃完饭后,二老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回春堂。

    “这棋盘就留在这了,下次再来找你下棋。”

    裴疏把两人送走,此时他倒是也不介意对方来找他下棋。

    棋瘾上头的人是没法理解的。

    “薛公子,咱们医馆白得了一副棋盘,要不要咱们来一局。”

    薛清灵摇头。

    裴疏诱惑他:“我教你下棋。”

    薛清灵拒绝诱惑:“我去让艽把我的琴拿过来”

    意思是你要逼我下棋那咱们就弹琴。

    裴疏:“”

    “算了,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吹笛子给你听。”

    薛清灵:“”

    他对裴疏的笛音有心理阴影,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听见对方的笛音,害的他辗转难眠了好几夜。

    拒绝听曲。

    “我看我还是让艽把琴拿过来”

    “别,咱们来讨论医书吧。”

    裴疏跟薛清灵你来我往吵吵闹闹半天后,医馆里又来了一对“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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