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烈重山的判断
听见罗烈这句话,烈重山的脸色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意外神色。
当日他出言攻击谢无量,被谢无量逆转之后,是罗烈出言保住了他。自那以后,烈重山便一直在罗烈身边,名为反省,其实并未受到任何惩罚。
虽然罗烈保下了烈重山,但是,他却也并未对烈重山表现出拉拢之意。
所以,烈重山一直不知道罗烈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
如今,罗烈终于对烈重山坦言了,烈重山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
面对罗烈的疑问,烈重山沉声道:
“罗烈峰主。何阴死的那一日,除了顾天之外,便只有一个势力的人在场了。既然不是顾天杀的,那是谁杀死何阴,显而易见。”
烈重山如刀削般的薄唇动了动,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谢无量!”
罗烈的眼皮微垂,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精光。
“谢无量此人的确有问题。”
罗烈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沉声道:
“只是,谢无量城府很深,他不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刺杀何阴,太冒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指使的。”
听见罗烈这句话,烈重山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突然道:
“那假如谢无量打算在这几日就撕破脸皮呢?”
烈重山完这句话,静静看着罗烈。
罗烈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保持着平淡。他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却并不认为这种事会真的发声。
就在这时,烈重山又低声补充道:
“今早,叶尘宗主经不住谢无量的连番劝谏,最终下定了决心,要前往炼血宗,实施斩首行动。”
罗烈的眼皮猛地一跳。
“你什么?”
他猛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眼神之中寒光凛冽:
“叶尘不是已经打消了念头了吗?”
“何阴死的那一天,谢无量便前往天罡峰求见叶尘,之后几日亦如此。他们拢共见了三面。”
烈重山静静看着罗烈,沉声道:
“今天早上,我察觉到他们二人,已经不在天罡峰了。”
罗烈顿时有些慌乱,他神识扫向天罡峰,脸色很快阴沉下来。
正如烈重山所,叶尘和谢无量走了。
察觉到这一点,罗烈仰天叹息了一声。半晌,他皱着眉头看着烈重山,沉声道:
“谢无量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烈重山叹息一声,道:
“背叛宗门的事都干的出来,伏杀叶尘这种事,他自然也干得出来!”
“炼血宗一共就那几个高,他们伏杀叶尘和谢无量,不够格。”
罗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只是,烈重山的话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之前查到的证据里,显示谢无量和某个叫做血邪宗的势力勾结。有了他们的帮助,谢无量又在暗地里捅冷刀,炼血宗狙杀叶尘,不是什么难事。”
烈重山又叹息了一声。
“而且,我们天阳宗的对,不止这些。”
他并未明,但是罗烈已经明白了。
“假如叶尘有难,沧澜剑派和天星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会。他们对天阳宗的基业觊觎已久,估计会直接出。”
罗烈有些眩晕,他以扶额,喃喃自语:
“更糟糕的是,天阳宗和炼血宗的争端,引起了天澜国皇室的不满。他们很乐意以天阳宗的覆灭,换取长久的和平。天澜国皇室的实力,单拎出来至少可以和我天阳宗平起平坐。”
罗烈只觉得心头有一块巨石压着。天阳宗多年以来,一直在刀尖上行走,在各方势力里寻求微妙的平衡。
天澜国,炼血宗,沧澜剑派,天星宗群狼环伺!
若非天阳宗的实力强悍,底蕴深厚,他们早就灭亡了。
而如今,倘若真如烈重山所,叶尘被谢无量伏杀,天阳宗的第一号强者死去,那天阳宗当真有毁宗灭门之虞!
想到这里,罗烈几乎要把钢牙咬碎。他看着一脸淡然的烈重山,不由得有些暴怒:
“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
烈重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平淡的悲哀。他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
“罗峰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会信我的话的。我之前了谢无量是叛徒,叶尘不信。你之前了斩首行动风险太大,叶尘还是不信。他只信谢无量。”
烈重山有些颓然地垂下头,低声道:
“叶尘自取灭亡,我能有什么办法?”
听完烈重山这句话,罗烈也有些沉默。他坐回蒲团之上,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颓然。
“叶尘和谢无量离开的路线,没人知道。我们即便想要阻拦他们,也无能为力。叶尘叶宗主,真是赶着去投胎啊”
烈重山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只是,无论他还是罗烈,此刻都笑不出来了。
“怎么办?”
烈重山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天烈峰大殿上一盏长明灯。
几个凝元境界的外门执事,围着天尘峰的关键路口。他们此刻无事,便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日子天阳宗发生的怪事。
“啧啧,谁能想到位高权重的何峰主,竟然死了!前些日子雪国人来时,他还跟着宗主一起迎接!”
“他可是天阳宗四巨头之一啊!资历老,地位高!却不明不白地死了!真是世事难料。”
“何阴峰主多好的人,却没个好报!那名叫顾天的贼子真是该杀!”
“据顾天是别的势力派来的奸细,来我们天阳宗搞破坏,何峰主仁厚,想要劝他改邪归正,却被他趁刺杀!真是卑鄙无耻!”
“天尘峰的人,都是狼心狗肺的货色!呸!”
这些执事们地位不高,所以得到的道消息,都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篡改过的谣言。
这些谣言很是夸张,本也很多,但是无一例外,都把顾天塑造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内奸。
不得不,谢家这一招很是管用。三人成虎,谣言传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相,现在的顾天,被钉在了天阳宗的耻辱柱上,无论谁提及他,都是万分鄙夷痛恨。
就在这些执事谈天地之时,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缓步朝着这些执事把守的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