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帝殒
此刻,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天幕阴沉如铁,狂风怒吼不休,不时有雷声响起,打破寂静。
便在赵汶心中焦急之时,远方的天空,突然被一道血光划破。
一个苍老而阴沉的声音,自血色遁光之中传出:
“纠察司司长韩傀,救驾来迟,还请圣上责罚!”
那血光去势不减,朝着社稷祭坛的方向疯狂冲来!
于此同时,祭坛里面的赵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之中,闪烁起一丝光芒。韩傀,终于来了!
“韩傀!”
张稚圭站起身来,转头看着那道血光,眼神冰冷无比。
而另一边,巫八巫九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没想到,我们的布置竟然没有将韩傀拖住,反倒让他脱身了!”
要知道,巫八巫九在那间院里,布置下了一个可以困住元丹境界四重天武者一整天的阵法。没想到,韩傀竟然破阵而出!
血邪宗对韩傀实力的估测,的确出了问题!
没给巫八巫九反省的时间,只见血光激射,一个刹那,韩傀便到了三人的近前。
白发苍苍,一袭血色蟒袍的韩傀一露面,便将周围的龙枭卫甲士们骇得不清。
这位恶名远扬,可止儿夜啼的韩傀司长,让甲士们纷纷噤若寒蝉。
他们自发向后缩,很快便给那一袭红袍让出一条路来。
韩傀负而立,身上真元汹涌不止。他冷冷地看着张稚圭和巫八巫九,眼神之中,露出无尽的怒火和愤恨。
“尔等奸佞人,篡逆狂徒,该千刀万剐!”
韩傀拂袖暴喝,声若雷震。
静静看着韩傀,张稚圭突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他沉声道:
“韩傀,何必执迷不悟?天命难违,赵汶的气数已经尽了!你何必要给他陪葬?”
完这句话,张稚圭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拉拢之意,他冲着韩傀沉声道:
“韩大人,只要你宣布,效忠于血邪宗,血邪宗是不会亏待你的。若我再在宗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和张某平起平坐,也未必不可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想韩大人应该懂。”
面对张稚圭的利诱,韩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眯着眼睛,看着张稚圭,沉声道:
“张国公。你我二人共事多年,直到今日,韩某才发现,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韩某羞于与你为伍!”
罢,韩傀浑身的真元汹涌起来。在他背后,竟然升起一个血影。
正是地阶上品元灵,血影灵。
韩傀暴喝一声,浑身真元汹涌,那血影朝他的体内汹涌而去。
瞬间,韩傀浑身血光暴涨,他血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鼓动不休。
接着,韩傀长啸一声,朝着张稚圭的方向狠狠冲去!
“韩大人冥顽不灵,张某也只好不客气了!”
张稚圭冷喝一声,身后白蟒元灵,咆哮着环绕在他魁梧的臂上。
接着,他冲着韩傀狠狠挥拳,想要一拳重创韩傀。
只是,韩傀比张稚圭想象的,要强很多!
只见韩傀浑身真元大炽,朝着张稚圭全力挥掌,他全力一掌摧金断玉,竟然将张稚圭扇得倒飞出去出去!
张稚圭被韩傀击飞,不再挡着韩傀的路。韩傀去势不减,朝着社稷祭坛狠狠冲去!
他要冲进去,和赵汶汇合!
“快拦住他!”
巫八巫九惊呼,他们纷纷上前,挥出血光阻碍韩傀。
韩傀眼神之中,血色爆燃,他冷笑一声,竟然硬抗着这几道血光,冲进了祭坛里面。
社稷祭坛之中。
韩傀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倒在赵汶面前,刚想话,便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血来。
刚才击飞张稚圭,又硬抗了巫八巫九的攻击,即便韩傀再强,也要受不轻的伤势。
“韩傀,辛苦你了。”
赵汶咳嗦一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静静看着韩傀,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悲哀,不过很快转化为释然。
“没想到,朕竟然会落得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呵呵,果然是孤家寡人。”
赵汶有些感慨道。
“皇上保重龙体,韩傀这就救您出去”
“韩傀,朕的身体如何,朕心里有数。”
赵汶打断了韩傀的话。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虚弱:
“韩傀接旨。朕将要禅让,将一身修为和天澜国气运,尽数传入这护国玉玺之中。朕命你将玉玺带给赵玥,不容有失!”
韩傀还想再什么,一抬头,却看见赵汶那威严的目光。
韩傀老泪纵横。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圣上放心,韩傀必不辱使命!”
“好!”
赵汶点了点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一挥,那传国玉玺便悬浮空中,滴溜溜转了起来。
接着,赵汶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剥除自己身上的气运和真元!
天澜国的气运离体,赵汶的容貌也在迅速衰老着,很快,他便成了一个耄耋老人的模样。
于此同时,吸纳了天澜国气运的传国玉玺,也散发出华贵的黄光。
这还没玩,紧接着,一股股青芒自赵汶的体内剥除,这是他身上的青莲真元。
赵汶将身上的青莲真元,尽数传输进玉玺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浑身散发着死气的老者。
他抬起混浊的眼睛,看了韩傀一眼,青紫色的嘴唇翕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韩傀如果难以突围,可使用朕存放在玉玺里的真元”
这句话完,赵汶缓缓合眼,溘然长逝。
韩傀看着赵汶倒在地上的尸体,颤颤巍巍地使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接着,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凶狠和阴沉,仿若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他抱起赵汶那轻飘飘的,干瘦枯槁的尸体,另一,拿着散发着青黄光芒的传国玉玺。
一声凄厉的长啸,响彻祭坛内外!
普通龙枭卫们,因为恐惧而跌落马下,不少战马也腿软了,跪倒在地。
张稚圭和巫八巫九,都被这啸音震慑,面面相觑。
“韩傀,要发疯了!”
张稚圭面色阴沉无比。他看着从祭坛里走出,那个抱着赵汶尸体,披头散发的红袍,嘴唇轻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