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却见卫皆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眼睛里露出复杂神色，淡然道：

    “冲破绝地天通大阵之后，我便能恢复圣尊境界的实力。”

    “可你不过一个圣尊，如何能对付一片大陆的所有武者？”卫婉焦急地冲着卫皆大声道：

    “哥哥，你不是那么狂妄的人！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卫皆眼神落在卫婉脸上，银白面具掩盖下的脸，突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犹豫片刻，突然沉声道：

    “多年以来，我研究出一门血祭之法，还使用秘法，催生出十三个血婴，以巫一到巫十三命名，用以血祭。但是，在我的计划里，需要参与血祭的，不止他们。”

    卫婉眼神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但很快便化为一片震惊神色，她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卫皆：

    “难道，你”

    “不错！”卫皆点了点头，银白假面下的脸，露出坚毅神色，“在突破绝地天通大阵后，我会以我的鲜血，祭炼这血圣塔。到时候，我和十三个血婴的魂魄束缚于血圣塔上，构成血圣炼魂大阵，至少可保东域千年无事。”

    他完这句话，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至于千年之后，东域会如何，我已经顾不上了。以卫皆的能力，只能守护他们千年。不过，我自觉，算是仁至义尽。”

    莫卫婉，饶是顾天，也被卫皆的气魄所惊。他沉默半晌，冲着卫皆冷哼一声道：

    “倒还算有几分气魄！”

    卫皆闻言，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道：

    “若是这么多年修武求道，连这点气魄都没有，那这么大岁数岂都不活到狗身上去了？”

    却卫婉，此刻见自己哥哥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突然哀叹了一声，她眼眸里露出无比伤感的神色：

    “没想到，你竟然拿定主意，要以性命护东域千年周全。看来，这事是瞒不住了”她心里暗暗想着，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紧咬了下唇，卫婉沉声道：

    “那好，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确认，血圣塔能突破绝地天通大阵？”

    “当年绝地天通大阵初现之时，我圣国在东域隐藏的势力，纠集起几十个阵法大师。他们合力推演出来，血圣塔绝对有会将此阵穿透！”

    卫皆随口反驳，脸上露出质疑神色：

    “当初召集阵法大师，推演结果的人是你，你为何还来问我？”

    他话音落地，突然意识到什么，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也僵住了。

    便见卫婉苦笑一声，喃喃道：

    “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泪水涟涟落下，泣不成声道：

    “血圣塔，只是突破绝地天通大阵的条件之一，单靠它一座塔，根本无法将绝地天通大阵打破。至于血祭之法，更是你臆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可惜，它虽然能增强血圣塔的威力，但对于破阵却毫无作用！”

    卫婉到这里，已经哭成泪人，她哀声道：

    “哥哥，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做无用功！”

    话音落地，卫皆整个人愣在当场。他茫然地看着卫婉，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反问道：

    “你什么？”

    卫婉咬着下唇沉默不语，看着卫皆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如刀割。

    当年她在知晓了破除绝地天通大阵的办法之后，便察觉到凭借她和卫皆，绝无可能办到此事。

    然而，卫皆当时沉溺于东域圣国的毁灭之中，失魂落魄，卫婉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便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他仅凭血圣塔便可以突破大阵。

    可惜，当年一个善意的谎言，竟然惹得卫皆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却在此时，顾天看出卫皆失魂落魄，他自然不会放弃眼前这个会，当即化为一道遁光，朝着卫皆狠狠撞了过去。

    刹那间，顾天的遁光便冲到了卫皆面前，两人一个交错，卫皆口中狂喷鲜血，血圣塔脱而出，落在顾天里。

    卫皆在地上翻滚两圈，却丝毫没有露出痛苦或是愤怒的神色。他只是失魂落魄地低声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

    他念叨片刻，解下自己面上那银白色的假面，露出一张极为俊朗而有些苍白的脸。

    他嘴角一抹猩红，眼里无神，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结束了。他卫皆的结局比惨败于他人之，还要更为惨烈，更令他难以接受。

    多年以来，所有的努力和抱负，甚至为了那个宏大的抱负而放弃良心

    到头来，竟然是笑话一场

    卫皆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惨笑。他瘫坐地上，咯咯笑了起来。

    顾天一攥住血圣塔，看着卫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他此刻下意识觉得，卫皆这副模样太窝囊了点。

    虽然顾天自认为和卫皆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是在内心深处，顾天对于这个经历跟自己极为相似的人，是有着深深理解的。

    他扪心自问，若自己是卫皆，此刻心里怕也不会好受。

    顾天心里暗暗想着。

    只是，他和卫皆又有不同。顾天乃是在心魔秘境里，被虐了千万次还不知退缩，敢骂出那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狠人。即便心里不好受，也不会在这种关头，露出颓废姿态。

    顾天看着卫皆这副样子，眉头皱了起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在这时，落入顾天里的血圣塔之上，异变骤生！

    却血圣塔之上，那滴似乎永远都不会凝固的血水，竟然不知为何，自血圣塔上脱离，朝着顾天极速飞来！

    “不好，怎么回事？难道卫皆在暗算本座？”顾天面露悚然之色，他第一反应就是卫皆刚才的失魂落魄，都是装出来，用于麻痹自己的。

    想到这里，顾天不由得含怒看向卫皆的方向。

    只是，很快顾天便发觉，卫皆此刻仍然瘫坐地上，满脸茫然，这血滴的异动，显然不是出自他的笔。

    “到底是为何”顾天正茫然思索，突然微微一怔。

    只见那滴血水，竟然朝着顾天丹田飞速射去，然后，迅速撞到了顾天丹田里，那静静悬浮着的万魔剑的剑锋之上！

    竟然是万魔剑，将这血水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