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又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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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棚子不大,人潮涌上来后便坐不开了,后来的一些客人只能捧着碗在外面吃。青禾就在外面招呼这些客人,并见针插缝的介绍摊子上的奶片等物。许多人还是愿意在上元节花了几文买上一捧平时舍不买的新鲜吃食。

    “阿娘,我想吃那个叫浮元子的吃食。”一个七八岁的童拽拽身旁阿娘的衣服,眼馋得看着街上捧着碗吃浮元子的人。“是甜的,我闻到了。”

    这男童的阿娘转过头来,却原来是赵李氏,李长服已经出嫁的亲姐姐。

    当初青禾刚刚成亲,葵武心疼自家夫郎,给他买棉花棉布做棉衣时,无意中被赵李氏看见,她就撺掇青家闹过青禾,想从中给娘家捞点好处。可惜最后娘家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弟弟的名声还差点被毁。这事赵李氏一直记在心里,并为此深刻的恨着青禾。

    果然赵李氏抬头看见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的青禾,眼里霎时喷射出怨恨的目光。紧接着她就发现人群中根本没有葵武的身影,只有青禾一个人在忙。

    呵,赵李氏发出一声冷笑。果然吧,她就葵武那种暴戾狠辣,充满煞气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枕边人好。这不,从前恨不能形影不离,维护的如老鹰鸡崽似得人,一旦新婚那股热乎劲过去,就不理人不,还把人独自赶出来给他赚钱花。

    这么冷的天谁不知道在外面卖货冻得难受,葵武这不就不愿意出来了,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暖乎乎的逍遥快活,就让这个双儿忍饥受冻的卖东西养他。

    该!

    赵李氏朝地上呸了声,只觉得一直压在心里这口恶气都出了,比过年能吃上块肉都高兴。

    就在这时,门帘撩开,先是走出个端着浮元子的女人,不大一会儿又有个男人出来送浮元子,总之这来往穿梭的人都是生面孔。特别是后出来那个男人,一袭长衫,特别有气度,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想来这新奇的东西都是这读书人想出来的,这生意也合该是他的。她弟弟就是读书人,日后一定也能像这家读书人一样带领全家做买卖过好日子。

    她就嘛,青禾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穷人家养出来的双儿,能做出点糖块就是天大的造化,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新鲜花样。果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做出来的,而是别人出来的,他给人打工。

    赵李氏不认识字,所以棚子前那些字她都看不懂,也就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葵家肆。至于糖玫瑰的火爆,如赵李氏夫家这种穷人家只会想着每日怎么节省怎么赚钱,自然不会关注。再加上两家人距得远,也不可能知道。知道青禾会制糖卖糖还是她年前出来置办年货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当时葵武就跟在青禾身边,她没敢上前找麻烦。

    “阿娘,阿娘,我要吃浮元子!”男孩又吵嚷了起来。

    赵李氏眼里闪过一道恨意,“走,阿娘带你去吃浮元子,正好去看看那人的狼狈,当初敢那么对待我弟,果然招报应了吧。现在应是后悔死了当初没能嫁给我弟。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偏要去再踩上一脚,”

    男孩只是目不转盯的盯着身旁的人吃浮元子,并不理会他阿娘自顾自的话。

    “青家哥儿,给我来碗浮元子。”赵李氏领着男孩凑上来,得意而骄傲地道。

    青禾抬头发现是赵李氏,先是楞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也没沉脸,仍旧是那副笑得温和的模样朝里面喊了声。

    青禾觉得李长服是李长服,李长服他姐是他姐,他们和李长服撕破脸又没和他姐撕破脸,再赵李氏已经出嫁,也用不到株连。

    他们做生意的讲究来者是客,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都是客人。来给送钱,还分谁的钱不成。难道不应该是对头倾家荡产,把钱都给他才好吗?

    所以青禾态度并无异样,也没撵人。这反而让赵李氏更加确信这生意不是葵武的,她认为青禾这不是不想撵她,而是没这个权利。给人打工的要是敢私下做主撵走客人,你看主家会不会饶了他。

    “呦,青家哥儿,怎么就自己在这死冷寒天的忙,你家葵大郎呢?”赵李氏也不是真想问,根本不待青禾回答她就又道:“你也真是可怜,自家相公不疼,数九寒天把你撵出来打工,他自己却在家里暖乎乎的享福。”

    赵李氏边边光明真大的瞧着青禾的脸色,见她一通挑拨下来青禾脸不红不白的,一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忙乎的招待别的客人,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赵李氏更气了,她又凑了过去,不管青禾还在招待客人,就道:“你这人啊就是命,你呢,天生的命不好。本来要是老老实实嫁给我幺弟当妾室,你你哪用得着吃这些苦。这人啊,就是命!”

    葵武送浮元子出来正听见这句话,登时就怒了,虎目圆瞪、怒发冲冠似要活劈了谁似得。

    “老虔婆,你在啥!”葵武怒吼一声,吓得周围人跟着一哆嗦。两个大步来到赵李氏跟前,“教唆他人夫郎偷汉,你这人送到衙门至少要打二十个板子,现在我就要送你去见官。”

    葵,葵武怎么在这,他不是在家里享福呢吗?刚才她都问那么青禾了,青禾都没反驳,难道不是难堪的默认,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赵李氏吓得腿都抖了,她害怕死了葵武,要知道他在,便是死也不敢过来挑衅。

    “我,我没有,我就是随便,衙门里的老爷是,是不管的。”赵李氏紧紧攥着儿子的,也不管把孩子都攥疼了,“儿子,咱们走。”

    “我的

    浮元子”男孩被拽着走远还在嚷嚷着要浮元子,赵李氏却完全不管了只顾着逃命。

    葵武皱眉,“这人是谁?”

    青禾讶异,“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葵武一脸理所应当的反问:“她算那根葱,值得我特意去记。”

    青禾哑然失笑,“也是。就是当初咱们刚成亲那会儿你带我出来吃羊白肠,她和咱们一桌,嫌弃咱两人吃一根肠子寒酸。”

    葵武显然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这没妨碍,“她是寡妇吗?”

    在青禾不解的目光下接着幽幽道:“不然怎么没和她相公吃过同一口东西,不然怎会不知道这是情趣!”

    青禾:“”

    他家大郎这嘴太毒了。

    “她不是寡妇!”

    “也对,我不应该这么,毕竟寡妇守寡前也是有相公的,也亲过嘴,有过一起吃点什么的甜蜜过往。她确实不能跟寡妇比。她这样应该是她相公太嫌弃她,以至于都不愿意吃她吃过的东西。”葵武道:“也是,娶她确实难为了她相公,命苦的汉子!”

    “哥哥,哥哥”刚才被赵李氏拽走的男孩跑了回来,他眼巴巴地看着青禾道:“刚才那碗浮元子我阿娘是付过钱的,我还可以吃它吗?”

    “当然可以。”青禾把浮元子给了男孩,男孩端着碗快速的吃完,把碗还给青禾后抹嘴跑了。

    远处,赵李氏正在等她儿子。

    看见儿子这么快回来,赵李氏便问:“怎么,难道他没给你吃,我可是付了钱的。”

    男孩道:“给了,已经吃完了。”

    “是七个吗,我可听了一碗七个,有没有少?”

    男孩又道:“没有。”

    赵李氏这才不纠结这事,而是继续不忿道:“这事不算完,以为我这么好欺负。等着吧,你们敢这么对我,难不成还敢这么对青家人。我定要动青家闹得你们葵家不得安宁方能解我心疼之恨!”

    葵家的生意一直很好,直忙到快要宵禁人群才散去。

    收摊的时候冯师兄过来摊子接冯师嫂,感受到棚子里暖洋洋的热气,摸到自家娘子温暖的双,冯师兄忽然鼻头酸涩,差点落下眼泪。

    他强忍住涩意,将葵武拉到一边道:“葵大郎,你这里可还需要人做工?我让我娘子来做工,只要包吃住,工钱可以别人的三成。”

    “包吃可以,包住不行。”家里一个葵晓花葵武都要忍不了,他夫郎总是以妹在隔壁住着不肯给他尽兴,多次拒绝他为人夫的权利,这要是再来个冯嫂子,还不得让他当清心寡欲的和尚。他二十好几才上夫郎,可不能当和尚!

    “工钱我给嫂子别人的八成,那两成算是饭钱。我这里管三餐,顿顿有肉,我们主家吃什么,她就可以跟着吃什么。朝食也可以不在家来我这吃。”

    一般铺子里做工是不管饭的,个别管饭的铺子工钱就要少二三十文,但吃的并不好,甚至不如那些人自家吃的好。

    葵家却不一样,顿顿吃肉,葵武不扶贫,在吃的这么好的情况下饭钱虽不能丁是丁卯是卯,但也不能同别的铺子里要的那么少。升米恩斗米仇,葵武从来不养白眼狼。

    能同意冯师嫂来,主要是棚子上确实需要人,不然就是冯师兄出花来,他也不会同意。冯师嫂是冯师兄的娘子,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要替他管。再者也是今日观冯师嫂做事麻利,人不多嘴多舌,倒是可以用。

    虽然得知不能住在葵家,但冯师兄已是大为感激,他自己那个家实在不能住人,甚至都没有葵家的棚子暖和。葵武那日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忽然想明白很多。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幻想的那样在爱护自己娘子,而是在作践人。就像葵武的,除了能证明他是个无用的汉子,连自己的娘子都养不起外,什么都证明不了。

    “还有一点,我这生意晚上做的晚,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忙,所以不管送人回家。你得自家来接,要不就得她自己走回去。那样出了事,我们是不管的。”摊上都累死了,葵武可不负责送别人娘子回家。

    冯师兄道:“我知道了。”

    冯师兄和冯师从葵家棚子出来,冯师兄一直攥着冯师嫂的,感受到掌中好久都没有的温热和许久不见的笑颜,冯师兄不清自己心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反正不是个好滋味。

    “相公,今天我在葵家帮忙,葵夫郎给了我一对鸡翅膀,一直在我怀里揣着,还热乎着呢,你吃了咱再回去,要不等走到家都凉了。”

    看着自家娘子高兴地从怀里掏出的油纸包,冯师兄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冯师嫂足无措地望着自家相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冯师兄擦把脸,强笑道:“一起吃吧。”

    是这么,他自己到底没舍得,一共也不过应付着吃了两口尝尝味道,剩下的都以各种理由喂给了冯师嫂。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冯匠人家里,冯师嫂问:“咱们今个不回去了吗?在师弟这里借住一宿?”

    冯师兄终于站住脚,双眼定定地望向自家娘子,神色复杂。

    “娘子,以后你都住师弟家里。”

    冯师嫂却慌了,一把抓住冯师兄的衣服,眼圈瞬间红了,“相公,你不要我了吗?”

    冯师兄同样忍不住,一把抱住冯师嫂,“我怎么会不要你,便是这命我可以不要,唯独你不行。我要是还算个汉子,就应该与你和离放你自由,你不管跟着谁都比跟着我强。可是我做不到,我一想到你嫁给别人,我就生不如死。娘子,我是个懦弱自私没担当的男人,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冯师嫂哭着道。

    冯师兄抚摸着冯师嫂的头发,恋恋不舍道:“以后你就住在师弟这里,白天去葵大郎那做工,虽然累了点,但吃的好又暖和,比跟着我在家受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相公,我不要和你分开!”

    “不是分开,我怎么可能舍得和你分开,否则早就不连累你了。只要再等等,等春暖花开,我就能继续扛麻袋,到时候你在葵家做工也有余钱了,我就接你出来在城里租个房子住。”冯师兄道:“现在家里实在不是个人住得。你们女子的身体不比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糟蹋不得,否则日后要做病的。听话!”

    冯师兄又嘱咐道:“我答应给师弟三十文的借住费,你到时候发了工钱想着给他。”

    冯师嫂哭着看冯师兄送她进了冯匠人家,然后眼睁睁看着大门在他眼前关上。大门里面是他的娘子,而他却在外面。不过是一门之隔,大门内外却是天堂地狱之别。

    冯师兄蹲在地上,忽然就失声痛哭。

    “大郎,今日咱们净赚了三贯七百文。”青禾和葵妹把铜钱数了又数,终于确信了这个盈利。

    葵晓花道:“哥夫,我还想这做生意哪有不赚钱还搭钱的道理,没想到你这是舍钱套大钱,赚得盆满钵满。”

    “这都是营销段,你好好学习,时候若是成了家自家做买卖都能用到。”

    葵晓花认真点头。

    “大哥,包子和浮元子少包点就行,今天阿娘和冯家嫂子包了很多,还有得剩。”

    “行,那就少包点,我去做奶片等物了。”

    葵母家,葵母一进屋,就被家里儿子儿媳妇团团围住,葵父在外头根本挤不进来。

    二儿媳妇秦氏抱着孩子巴巴凑上来,噼里啪啦道:“阿娘,大哥家生意怎么样?一晚上能赚多少钱?我今天带二郎出去玩路过大哥那,看见大哥摊子前好多人,都在吃一种叫做浮元子的东西,据是甜心的。”

    到这秦氏还有些委屈,“你不让我和三弟妹领着孩子过去,我们都没敢上前。”

    葵二郎也道:“我还听什么吃到玫瑰馅的另外给好多东西,你这不是傻吗,做生意还倒贴,这是赚钱赚多了。有那些东西不如拿回来给我,给阿娘吃。”

    葵母撩了撩眼皮子,凉凉的看着儿子,一眼就把葵二郎看毛了。

    自己生得儿子什么样,葵母还能不知道,“你懂个屁!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本事,也不至于扒着你大哥嚼碎吐出来的当宝吃。现在还来跟我挑唆起来了,我告诉你们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一次,我就告诉你们大哥,让他不再用你们收奶。到时候我再把你们赶出去,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过日子!”

    葵二郎不敢话了,缩着脖子,半晌才不甘心道:

    “阿娘,你能不得这么恶心吗?”

    “这是事实,嫌弃恶心,你可以不要贴着你大哥做生意,我反而敬佩你是条汉子!”

    葵二郎这下彻底没声了,秦氏也消停了。三儿媳妇刘氏,低着眉眼哄孩子,全当着什么都没听见,可眼里却有一闪而过对秦氏和葵二郎的嘲弄。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刘氏道:“三郎,二嫂和二哥什么你都不要跟着掺和,他们脑子不好,跟着他们掺和都得进沟。我就不明白了,她们总惦记大哥那边干什么,不大哥那性子他们哪能讨到半分便宜,就妹吧。”

    “她啥都不管,大哥让干啥她就干啥,什么亏本不亏本的,都不问。结果呢,这几个弟妹中,不就妹一个算能跟大哥上话的。就这么日日相处,兄妹感情能不深,日后大哥有钱了,还能看妹吃苦,你看着吧,嫁妆的事,大哥得贴补大头。”

    三郎闭着眼睛抱着自己软乎乎的妻子道:“我知道了,要不是亲兄弟,我也懒得理会二哥二嫂那种脑子不好的。”

    而葵母这边却是在儿子儿媳妇睡下后,悄悄起来煮了从大儿子那里带回来的浮元子。

    “老头,快吃,这浮元子是大儿夫郎给的,本来还要多给,让全家吃吃,我没要。拿回来咱两能吃多少,都给他们吃了,却喂得心越来越大。”

    葵父不啃声,只管低头吃。

    “吃鸡腿,这也是咱大儿夫郎给的,想白天那只鸡,咱俩统共都没吃上几口肉。生了这些儿子,还不如大儿子娶的一个夫郎。”

    刘家,刘舒把捂在怀里还温热的鸡翅膀拿出来喂给母亲吃。

    “阿娘,这是我今天去帮工,主家给我的,你吃。”

    刘母不肯,“你读书费脑子,你吃。”

    刘舒笑道:“我都吃过了,今个上元节,主家大方拿出一种卤鸡给我这些帮工的人吃,我吃到好多,这是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刘母拗不过儿子,只能吃了。她牙口不好,已经咬不动鸡翅膀了,可常年吃不到肉,仍让她跟馋,便半嚼半咽。

    刘舒在一旁看得自己也馋,他们家过年都没吃到荤腥,这种自然的生理反应根本不可能自控。怕刘母看出异样,刘舒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出去。

    刘母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就泪流满面。

    翰林院。

    几个翰林院编修休息时,坐在一起饮茶闲话。

    其中一人却不吃茶,而是解下自己的水囊,执起一壶滚水灌进水囊中。水囊里是从家带来的奶粉,他使劲晃了晃,奶粉就冲开了,倒出一碗当着众同僚的面喝了起来。

    其中一人道:“你这可还是头些时候问赵元要的?”

    那人答是。

    另一人便感叹道:“还是你聪明,知道事先偷留下点。我拿回家给阿爹吃吃,然后就被我阿

    爹全部拿去了,竟是一口都没给我留下。昨天我去我阿爹那里要些喝,我阿爹竟然不给我,还骗我都吃光了。可明明我看他食案上的空碗里还有奶渍。”

    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着喝奶的那人,馋道:“我听现在皇都已经炒到一两银子一升了,可却没地买。”

    “明天赵元休沐回来问问他,能不能托他那个同年再多买些,咱们给他钱。”

    “对,咱们给他钱,想来好多同僚都想要买。”

    禁卫军处。

    “程大富,你咋还喝奶呢,都多大了还没断奶啊?”

    尤有田哈哈大笑着嘲笑自己的同僚,他们都是禁卫军,常年厮混在一起。

    今天几人在一起训练,刚休息,程大富就拿出自己的水囊喝,尤有田靠近就闻到一股子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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