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奶粉吃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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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丐深深地看了眼青禾,然后拿着东西跑了。

    “怎么了?”

    青禾抬头,是葵武来了。

    他笑道:“没事,一个乞丐偷东西被我捉到了,吓唬了两句,不是什么大事。”

    “嗯。”葵武随口应了声,凑到青禾跟前,雄伟的体格明明都能把瘦削的青禾整个罩住,却偏偏在青禾跟前委屈的似个孩子般,“夫郎,昨晚我回去你都已经睡着了,明明好等我一起‘睡觉’的。你睡得那么香,我都没舍得弄你。”

    青禾脸爆红,比做贼还心惊肉跳,赶忙左右张望,见没人特别注意他们,心才稍微安定,不那么狂跳了。

    “大郎,不要了,这里人来人往叫人听了去。”

    葵武脸皮厚得钉子扎不透,特别是在这种事上,天生副没脸没皮。

    “这有什么不能的,谁家汉子夫郎不睡觉,不睡觉娶回去干什么,做摆设。除非那汉子没那话。”

    青禾听得耳朵都涨红了,葵武才又道:“好了,今晚等我。若是你敢先睡,我也是要弄你的。”

    葵武又戚戚地低叹道:“这吃素的和尚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哎!”

    青禾刚要什么,却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

    “快来人啊,吃死人了,葵家肆吃死人了!”

    青禾被这尖锐到似鬼声鬼叫的叫喊吓了一跳,遽然回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剧缩。

    胖妇人带来的童已经栽倒在地上,他双眼禁闭,面容痛苦,双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扭动挣扎,似乎喘不上气来。嘴唇肿大,皮肤肉眼可见迅速红肿起来,并伴随着疙瘩。

    “郎中,快请郎中。”青禾一喊,葵晓花就迅速跳起来跑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郎中赶来时,童还是死了。

    郎中摇头,遗憾道:“已经死了,可惜了这么的孩子。”

    胖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有没有王法了,我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过嘴馋吃了葵家肆几碗奶粉竟然就这么没了!”

    她哭嚎的伤痛欲绝在地上打滚翻腾,“葵家肆为了赚钱掠夺人命,吹这奶粉是个好东西,什么王爷府尹大人都吃,结果我听了信了,紧了大半个月的腰带给孩子买来吃,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喝,却不曾想,要了孩子的命!呜呜呜”

    众人向桌上看去,果然见上面摆着几只空了的粗瓷碗。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谁能给我这个老妇人主持公道,还我儿子命来!”

    本来还在排队买奶粉的人顷刻间就停下,一个正要掏荷包付钱的郎君忐忑道:“那个,我就不买了吧。”

    后面排队的一看这情况顿皆散在一边,谁也不肯在事情明朗前买奶粉了。纵然好吃没错,可也不能因为这点子的贪嘴搭

    上性命。

    “我家奶粉才不会吃死人。”葵晓花见这个样子,向来倔强刚强的娘子既是又急又委屈的红了眼圈。“真的不会吃死人,不信,我现在就吃给你们看。”

    着既然也不用热水冲,直接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直接吞了。

    她嘴边还有奶粉的末,白白糊了一层,带着哭腔道:“你看,没吃死人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

    “我们主家的奶粉是真的好,绝对不会吃死人,不信,我们也可以吃给你们看。”冯唐氏和卫清平抢着上来吃奶粉。

    “你看,我们也没有事”

    看热闹的人群仍在迟疑,葵家人吃了奶粉没事是真的,可是这这童吃了奶粉就死了也是他们亲眼所见。

    在地上打滚的胖妇人偷偷用眼角扫着众人的神色,一看已然有人松动了态度。她赶紧爬起来,跪着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哀声哭泣起来。

    “我儿好好一个大活人,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大家都看见了,不过就吃了数碗奶粉就死了,这难道还能抵赖不成。诸位老爷要给我做主啊,我不过只是一个无能无势的妇人比不得葵家富贵有钱,能草芥人命安然无恙,求各位老爷在衙门里能给妇人作证,还妇人一个公道,还我儿一条人命”

    “你莫言胡,我家怎就草芥人命了。什么家大势大,我家分明不过是个摊子,连个铺子都买不起,怎就成了富贵了。”葵晓花哪里经过这种事,已经哭了出来。

    “妹。”青禾只能安抚的拍拍晓花的背,和葵武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沉重。

    事发突然,二人没有防备,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生意做不做得了是,摊上人命官司是大。

    事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用强是肯定不能,所以葵武不能出头。他长得本就吓人,这时候若只是出来两句话,妇人做出个害怕的样子,在别人眼中可就真成了他们恼羞成怒反要杀人灭口,或者仗势欺人草芥人命了。

    青禾给葵武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到一边,不要出声,自己上前一步好言好语温言劝,“这位大嫂子,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我敢保证我家奶粉绝对没问题,肯定吃不死人。”

    “照你这么,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难道我还能用我儿子的命来冤枉你,这可是我的亲亲儿子,我的心尖尖呀。平时捧在里怕丢含在嘴里怕化,难不成我还会用儿子的命讹你。我且问问在场的各位,哪家会用儿子的命来讹人,就为了那几十两银子。若是你能让我儿起死回生,我那怕掏出一百两,倾家荡产甚至赔上我的性命我都愿意。”

    胖妇人不这么的时候,青禾还心里没底。毕竟童确实是吃了他家奶粉后没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不得假,也

    抵赖不了。可青禾又确信自家奶粉一定没问题,那童又是这胖妇人的孩子,胖妇人就算再怎么样,应也不至于亲害自己儿子。所以青禾一时间想了许多,以至于才没有第一时间争辩。

    刚才思索的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生意人眼红他家生意,趁乱把毒投到童吃的奶粉碗里。妇人和童都是普通百姓,谁会有那个警惕心,就是谁摸了碗,碰了碗也不会往那上面想。以至于喝了有毒的奶粉死了。

    要是果真这样,青禾和葵武就是有十张嘴也不清了。谁也没看见什么人投毒,那人便就是泥鳅入海,永远也无法找到。可人却是死在他家摊子上,难辞其咎。

    可是现在胖妇人这么一,就让青禾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胖妇人对待童的态度青禾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敢心尖尖。现在胖妇人却公然撒谎,且毫不心虚又理直气壮,正是这点让他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该有的态度。

    若是妇人如他设想中的是那种偏激着爱子女的母亲,那么,无论行为上再如何荒唐不为人理解,那也是爱。既是爱,看见自己爱的孩子突然暴毙,母亲都会慌张失措,也许会突然悔悟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甚者偏激至极者,来和青禾拼命也是有可能的。

    但皆都不会如妇人这般话行事条理分明,甚至企图用人人都有的深沉的舔犊之情来打动人心,用以人心舆论偏向她。

    这些事都太过有条理了,绝对不是一个刚痛失爱子的母亲能做出来的。所以,这是精心设计可能还演练过无数次的一场阴谋。

    青禾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局限了。可任谁也不可能突然间就一下反应过来,特别还是母害子的事。在这种慌乱的时候尚且能通过精心设计者的种种细微表现发现破绽,已是极为可贵,足够临危不乱了。

    青禾回头看向葵武,果然叫他也反应了过来。

    二人只来得及交换一个眼神,衙役们就匆匆赶到了。

    带头的正是胡大志,胡大志是葵家摊子上的常客,可这时候却表现的像是不认识葵武和青禾似得。

    他道:“谁人是葵家肆主事,有人报案,葵家肆吃死了人,我等奉大人之命,带一干人等回衙门里问话。”

    葵武这时候方才上前,出头道:“我是葵家肆的主人,请大人带我去衙门里回话吧。”

    胡大志道:“还有受害者一起走吧。”

    而胖妇人却一把抓住了青禾,哭嚷道:“他也是葵家肆的主人,你怎么不抓他,是不是要放他跑出去送礼托人找关系,好白白害我儿一条人命。人们官商勾结,相互维护。”

    “莫言胡言乱语!”胡大志大喝声,打断胖妇人的话。他确实心里这么想的,才就

    故意当做不识得人,想放青禾出去自找门路。可现在被胖妇人提出,胡大志就不好公然徇私了。他只能给了青禾和葵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本衙吏哪里知道葵家肆的主人是谁,自然谁应就抓谁。你既然知道指出来就是了,本衙吏又没不抓。我且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本衙吏只管奉命行事,你若再敢污蔑本衙吏,回去就禀告大人参你个污蔑藐视本衙吏的罪名。”

    胖妇人顿时一缩脖子不敢反驳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妇人,没什么见识,虽有几分泼辣却也分人。

    背后给她出主意的人给她出了招数,她演练过无数遍,又想着有那位大人物在背后撑腰才不至于胆怯。

    那人还绝对不能放跑了葵家这个夫郎,因这个夫郎不是一般人物,不一起把他抓了,由他出去运作,不定就给找出什么破绽或者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恐生披露,务必一起全拿下狱,叫他们龙困浅渊,纵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使不出来。所以胖妇人才捉住青禾不放的,但她不敢和衙吏顶撞,怕衙吏真参她个什么罪名。

    胖妇人跟在衙吏身后老老实实地一道走了,再不敢什么官商勾结之类的混话。

    葵武从葵晓花身边走过,借着葵晓花哭着来抓他的会,在葵晓花耳边了几个名字,然后葵晓花虽哭着喊着闹着,却不真跟上去。而是在他们一走远她就让冯唐氏等人收摊,她自己却拿着摊子上赚来的银钱独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几人被带到府衙,府尹大人高坐堂上,头顶上的匾上书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他重重拍下惊堂木,声若炸雷般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一一禀来。”

    胖妇人不曾见过这种阵仗,纵然早有演练,依然难免害怕,话颠三倒四。还是在叫了几个目击者呈了口供后,府尹大人才算是听明白了。

    他道:“葵家夫夫,堂下现有赵氏状告你夫夫二人所制所售奶粉有问题,吃死了她儿,你二人可有辩解。”

    葵武叩首,“禀大人,草民有话辩解。”

    府尹喝,“。”

    葵武这才方回了话,“大人,草民所制所卖奶粉没有问题,今日城中百姓买者不少,在摊子上吃者也甚多,除外赵氏之子,均没有人出现问题。更何况,康靖王还曾食用过草民家里奶粉,也没有问题,可见草民家里所制所售奶粉还是安全的。因而草民怀疑赵氏之子的死亡乃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算计,故意嫁祸草民。”

    府尹听后略微颔首,然后转向赵氏,同样是威严不可侵犯的声调问:“葵家夫夫言这是场阴谋嫁祸,赵氏有何话要辩?”

    赵氏跪在地上哭道:“求大人做主,民妇不敢做泯灭良心之事。更何况那童还是

    妇的儿子,民妇就是蛇蝎心肠也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呀。畜生尚且不食子,民妇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府尹道:“话虽有理,但本府判案不是讲人情世故,而是讲求证据。你既然是葵家夫夫的奶粉吃死了你儿,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能的,民妇能的。”赵氏砰砰磕头,“民妇之子顽劣不堪不服管教,朝食不肯吃,非要吃那葵家制作的奶粉。民妇纵然贫穷,但爱心心切,故而这笔开销虽对家里而言是沉重的,可还是同意了。”

    “所以民妇之子肚子里今日除了葵家那碗奶粉什么都不曾食得,大人只要叫仵作剖开民妇之子的肚子检查下里面的食物残渣,就可知道民妇的是真话。即是除了奶粉别的都没吃过,那么肯定就是他家奶粉出了问题,吃死了我儿。”

    青禾跪地微抬头看向葵武,两人神色都难看到极点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剖尸也只能验证赵氏的话,只会让此事变得更难缠了。

    可青禾葵武二人一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法。

    府尹命仵作剖开童之腹,果然一炷香后仵作来回,童腹内除了奶粉残渣不见其他之物。如此就是证实了赵氏之言,而赵氏听到仵作的话却仿佛松了口气。

    府尹惊堂木一拍,“葵家夫夫你们此刻还有什么话狡辩,童腹内除却奶粉再无其他食物残渣,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可却在吃了你家奶粉后死亡,不是你们所制奶粉有问题,赵氏之子为何会好端端在吃了奶粉后就暴毙了?”

    青禾忽道:“大人,就算赵氏之子朝食未吃,后来来我家吃的奶粉,那么昨晚呢,昨天总吃了东西的,为何腹里却没有昨日所食食物残渣,一夜总不至于就消磨一干二净,一点也没吧。”

    “这却是个疑惑,不知赵氏你有何解释?”

    “民妇,民妇”赵氏一时间惊慌起来。她当然是为了做的完美,保证童肚子里没有其他食物残渣,被葵家夫夫糊弄过去,特意饿了童几顿,已保证万无一失。

    “民妇,啊,对了,民妇之子顽劣不堪,不服教化,这几日就闹着不肯吃饭,非要吃那葵家的奶粉,民妇没办法,怕他真饿出好歹,这才带他去吃。不然以民妇家境之贫穷,怎么能舍得吃那么贵的零嘴。”

    “对,就是这样。”赵氏肯定道,自觉这解释无缝。

    府尹听了也觉得没毛病。

    葵武又道:“请大人做主,若果如赵氏之言是草民所制的奶粉出了问题,那么为什么别人都没吃死,却独独就赵氏之子吃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那位大人物早就想到了,教过赵氏怎么回答。

    赵氏就急急抢话道:“因为孩子身体弱,

    民妇家里条件又不好,吃不起好东西,所以孩子身体更体弱。如此,吃到有问题的食物别人尚且能靠着体格强壮撑撑就没事了,民妇之子却不行的。就是从前家里吃剩饭,哪怕刚有点子馊了,明明民妇尚且吃不出馊味的那种剩饭菜,吃后也没事,民妇之子却吃不得,若是吃了就要生病。虽是孩子体质弱有一定关系,但也明葵家奶粉有问题,肯定是以次充好了,不然一点问题没有,民妇之子就是再体弱也不可能直接被吃死了。”

    “这倒也得通。”府尹沉吟着道。

    赵氏得意洋洋地睨了青禾葵武一眼,甚至暗含了几分隐秘的挑衅。

    这等神情做派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此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青禾葵武心知肚明,可却没有办法,只因他们找不出童死亡的破绽。

    既不是下毒,又没有外伤,怎就会吃死童。青禾葵武也想不出,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们没想到的关节。

    不管怎样,罪名是不能承认的,青禾葵武跪地呼喊冤枉,请府尹大人明查。

    府尹道:“既然你二人口呼冤枉,本大人也不是屈打成招之官,且将你二人收监,再由衙吏调查。若是查出结果仍是这般,那时你二人再不承认,就别怪本官使用重刑。”

    “来人先将二人收监,待来日调查后再判。”

    青禾葵武被收了监,葵家却是一片腥风血雨。家里被贴了封条,不许再制作奶粉,而原来交了定钱的客人纷纷上门要求退定银。还有浑水摸鱼,企图趁乱瞧得一二,窥探到奶粉制作方法的人。总之什么人都找上了门,幸而青禾葵武平日待冯安夏丰大海三人不薄,这三人又无亲朋好友可以拿捏用作把柄威胁。因而协助着葵母和葵父一同,倒是暂时稳住了大局。

    葵母葵父早在葵武那会子敢参加自建军时就算经历了风雨,这会儿虽然着急担忧,但也不至于自乱阵脚。尚能震住局面,只要葵武青禾还能回来就好办,若是回不来,葵母葵父就怕是震不住了。

    却葵晓花听得大哥了那几个名字后,就聪敏的理解了大哥的意思。她跑回家把自己偷偷攥着的银子拿出来,还去葵母那里通知并要了银子后,片刻不等就出了城去。

    她一个十七岁的娘子孤身一人,身藏巨款就敢远赴康靖王驻守边疆处的军营。这一路上多少想不到难处危都被她一一化解,可见晓花胆识谋略远非一般。

    康靖王的军营岂是那么好靠近的,若是如此还打什么胜仗,早就人敌人给偷袭了。

    晓花不知道使了多少段银子才见终于见到葵武给她名字的那几个人。

    见了人晓花一句废话没有,当下就把情况缘由得清清楚楚,还斩钉截铁道大哥哥夫是被陷害。

    这几个

    人都是葵武昔日参加自建军时的那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中还有二人是葵武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可以没有葵武就没有今日的他们。

    那会儿几人刚编入康靖王的军队,也是葵武在城里照顾他们的家人不被欺负。只不过后来怕康靖王忌惮多心,葵武才不和这几个兄弟密切往来了,只暗中关照。但这情意做不得假。

    这几人如今在康靖王的军队里都大大混了个头头当,当下吩咐下人护送葵晓花回城,而他们一起往康靖王府而去。

    “王爷,葵武出了事,据家里制作的奶粉吃死了人。其妹找到了曾经跟过葵武的几个下,这几个下现在一同过来求王爷出调查。”副将在书房躬身汇报给康靖王听。

    康靖王执黑棋意味不明的笑,早没了那日在葵家与葵武想交时的亲昵和温善。

    “王爷,咱们帮吗?”

    康靖王落下一字,“你呢?”

    “属下认为当帮,但也不用徇私。若是冤枉咱们自可做主,若是真实就按律刑处。”

    康靖王嗤了声,“怎么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我边境大军都吃了那奶粉,早都死绝了,还能旗开得胜。”

    副将低声应是。

    康靖王道:“你可知为何那葵武明明与本王也算有两分交情,也勉强算是帮过本王,却不与本王,偏绕道求到这几个人头上吗?”

    副将仔细想了下道:“是怕王爷趁此会斩草除根,只要控制了葵武的妹妹,到时候便没人知道他来求过你。等葵武青禾的案子判下来,他昔日的那些兄弟就算听了为时晚矣。到时候他们就算求王爷主持了公道,可人已经没了,也没什么用了。而王爷你却能利用此事彻底收服那些人的心。”

    康靖王但笑。

    副将却神情有丝恼怒,“葵武此子未免人之心,当初王爷既是放过他,承他一个人情,又怎么翻脸就忘。”

    康靖王却不但不恼怒,反倒笑了,“本王却不这般认为,相反以为他做得极对。人心经不得考验,防备几分总是没错。”

    康靖王的视线落在推开的窗外,那片翠绿之中。

    “就好比本王与圣人,真真的亲生兄弟,当年在宫中要不是圣人护着本王,本王岂能平安长这么大。圣人于本王是兄却如父,本王可为圣人生死,刀山火海。可是,本王不也在为以后考虑了吗。”

    “边疆已定,圣人没要本王交出兵符,本王为了自身性命安危,已在想着要交出兵权了。虽是为了不因此与圣人生出隔阂,叫圣人猜忌,可这又何曾不是一种防备呢。”

    “王爷”

    康靖王摆,“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自然不能冒险。”

    康靖王又笑了,“更何况现在葵武还娶了个心尖心肝的夫郎,恨不能走哪都揣着

    带着,片刻不离眼皮子底下,他又怎肯冒一点点的风险。”

    “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盼了那么多年终于上了夫郎,结束了和尚吃素的日子,这开荤吃肉才没几日他怎么舍得死!”

    听了康靖王这番话,想到葵武那么一个铁骨铮铮魁梧雄壮的汉子,明明一身本事,偏偏毕生抱负竟然是个夫郎好好睡觉,副将就真是觉得即无可奈何,又好笑非常。

    “看在葵大郎才刚刚吃肉开荤的份上,本王就帮帮他吧。”

    罢,康靖王修书一封,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往皇都。但府尹那头却连招呼都没打,只叫人盯着动静。

    狄水城某处府邸中,书房里端坐了一人,下面站了一个。

    站着的那个道:“郎君,下面的人葵家人在城内,没有任何异动,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是跑了”

    上座之人变了脸色,大怒,“跑了谁,不是吩咐过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准葵家一个人跑出去吗?我过就算是闹出人命,也不准葵家跑出去求助吗?”

    站着的人道:“请郎君惩罚,是人办事不利,下面的人以为一个娘子翻不出什么花样,就疏忽了。”

    “跑的是一个娘子?”

    “是,是葵武的妹妹,今年才十七岁。下面的人以为她年纪,又是个女子,就疏于盯梢,没想到葵家出事后,她却不见了。”

    上座人松口气,“一个十七岁的娘子能干出什么事,就算跑了也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能求助个屁。怕是连该找的人面都没见到,就被别人给骗了去。不必管她了,看看府尹那里能不能活动,尽快把罪名给定下来,以免横生枝节。”

    “对了,葵家那几个仆人可愿意交出奶粉的方子?”

    首人吞吐道:“那几个人都无亲朋好友,实在没把柄可拿。只有一个叫卫青萍的却是青禾才收的徒弟,因接触不到核心,只会烤串,别的一概不知。”

    “既然知道烤串,那就把烤串的方法弄到,那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那人不肯。”看了看上首人的表情,他马上道:“人一定会想办法叫他开口的,大人尽管放心。”

    “行了,去吧。”上座的人嘴角露出个得意而恶毒的笑意,“我设了此等绝妙的谋算,那葵家夫夫纵然心窍比比干多一窍也定然想不出此计。”

    府尹府上养的几个客卿同府尹坐在一处商量此事。

    府尹问:“千两银子买葵家夫夫的命,你看这钱可能收?”

    那客卿撸着长须许久道:“不可。”

    “为何?”

    客卿道:“大人不觉得那葵武身份太干净了吗,为何他天生神力,又有智谋却没被拉去做壮丁。更奇怪的是,当年咱们和胡人打成那样,比葵武年纪的都做了壮丁,若葵家人心

    疼他,用钱了了,可他家三兄弟算其父,四个汉子都没去。这就是不合理之处。”

    府尹大人默了默,“可咱们的官府身份文牍中他的背景很是干净。”

    “这不就更是怪异之处了,只能明有只更大的抹平了。”客卿道:“大人咱们来此不比别地,别地大人这身份也就算一遮天了。可在这里还有个康靖王,那是圣人的亲弟弟,圣恩正浓,若出了大事,他岂会坐视不理。到时候犯到他里,参大人一本,谁人敢求情。”

    府尹只能长长叹口气,再眼馋那千两银子也不敢伸了。

    府尹可惜道:“此案本官虽已知道葵家必然无辜,可是做得太过精妙,到底查不出破绽,就是本官不收这银子,要是找不到证据,也只能判了他们了。”

    “大人只管看证据话,若找不到证据就能判了葵家夫夫,可见他们身后没什么人,一切都是咱们瞎想的。若是判不成,大人你可没有受贿受贿,怎么也与你无关,自找要害他的人去。大人仍旧是清清白白的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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