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 高三学生不齐, 停课自习，其他年级学生暂时出不了校门，也跟着留校, 所以这几个其他年级的女生逮着机会找过来了。

    后排的学生听见正主回来, 很声地起了个哄。

    有人：“燃哥来了。”

    周睚折了一半的纸放到桌上，手肘搭着椅子, 转身看外面。

    徐青燃那个角度看不见周睚，就算看不到他也知道周睚现在可能会想什么。

    别之前就在周睚面前大大翻过车, 周睚没跟他计较可能是那个时候不记得, 现在枪口又撞过来, 他就算不想计较面子上也过不去。

    疯了。

    怎么办。

    他才发现他没摸准自己具体在怂什么, 一想到怎么跟周睚聊这事就大脑空白，之前是怕在周老师面前好好先生的人设崩塌，那现在呢。

    “学长, 你不会忘了我吧？”一个女生笑嘻嘻地望过来。

    “……没有。”徐青燃曾经约会对象很多, 他还懒得蛋疼，记不住别人名字，只能用圆脸，双马尾这种特征来帮助记忆。

    好死不死领头的女生就是圆脸。

    女生眼里的星星都快掉出来了。

    当初作天作地的时候自己没什么感觉，现在穿回来，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还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圆脸双手捧着一本硬纸壳，像是相册一样的东西。

    “我们合伙做的纪念册，学长马上要从七中毕业了。”圆脸递过来, “祝学长学业顺利，考上理想的学校。”

    不等徐青燃伸手接，周睚从后门走出来，拉着门把示意吉娃娃先进去。

    吉娃娃想跟着看热闹的，但她不敢跟周睚，苦兮兮地走进门。

    徐青燃看见周睚，一双手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莫名有种被当场抓奸的尴尬。

    “里面在看电影，到走廊那边去聊吧。”周睚反手带上门，挡住了后排一双比一双八卦的眼睛。他看着情绪很稳定，像在看热闹，，“是吧，燃哥？”

    “周睚……”徐青燃张口。

    周睚手揽住他的肩：“没事，走吧，以后估计没空听别人跟你叙旧了。”

    徐青燃真不知道能叙什么。

    “你看到圆脸了？”陆对电影没兴趣，听龙狮提到圆脸，忍不住拉开窗帘偷偷看外面——那有一群女生走在前面，跟在徐青燃斜后方，马尾辫一摇一摇的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龙狮把他手推回去，也用气音回他：“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早就过圆脸她们要给燃哥做纪念册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可爱没来……干嘛，你嫉妒啊？”

    “屁，我高一那时候嫉妒嫉妒就算了。”陆放下窗帘，怀疑龙狮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是圆脸？”

    “两颗泪痣那女生也在，我对跟燃哥约会过的人都印象深刻的。”龙狮凑过去，“燃哥渣归渣，但眼光真的很好……”

    “这是你把人家女生的微信全加上的理由吗？”陆摇摇头，留给窗户的最后一个眼神很复杂，各种难以言的情绪中最明显的大概是同情。

    陆在同情出去的人。

    “你什么意思？”龙狮怼他。

    陆：“没看见周睚跟过去了吗？”

    “看见了啊。”龙狮眨眼，“怎么了吗？”

    陆：“……傻龙狮，你家燃哥可能要驾崩了。”

    龙狮：“……你再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骂我，我会跟你翻脸的！”

    “翻吧，你的智商配不上我。”陆。

    龙狮：“操！”

    学妹们很兴奋，虽然周睚是榜上跟徐青燃竞争校草位置的“贱人”，但贱人真的长得帅，看上去跟她们燃哥关系还很好。

    “这样啊，那他和我，哪个更帅一点？”周睚还掰过徐青燃的脸，跟自己的贴在一块，笑着问。

    徐青燃吓得抓紧他手腕：“你干嘛。”

    周睚放下手，扭头看他：“怎么了，我问一句都不行？”

    “也，也不是。”徐青燃手一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回去再。”

    周睚笑了一下：“回去再听你糊弄我？”

    徐青燃不知所措，大脑叮一下死机。

    操，这意思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圆脸捧着脸无声尖叫：“啊，同时看到两个人出现真的太幸福了！”

    “你什么？”旁边的女生问她。

    圆脸摇头：“没有，没事，我是终于见到燃哥了，好感动。”

    周睚正好听到这句：“你们很久没见了？”

    “是啊。”圆脸点头，“高三那么忙，我们怎么好意思上来扰燃哥。”

    徐青燃跟着点点头：“谢谢。”

    圆脸被谢得莫名其妙，被周睚盯着，控制不住地话多了点，“不过以前经常能碰到，在操场，体育课能撞在一起，燃哥真的很好人……”

    几个人七嘴八舌聊起来，从徐青燃赴约逛操场到徐青燃超贴心时不时给别人送零食送奶茶，这么个人还好他中央空调不然给谁占了她们都不甘心，徐青燃几次开口拦都没拦住，快被逼疯了，全程不敢看周睚的表情。

    什么玩意。

    什么情况。

    脑子里的逻辑线到现在都没连到一块去，还要被迫回忆从前。

    周睚靠在徐青燃身上，看样子听得很认真。

    就是好奇。

    好奇。

    好奇个屁。

    他转头，鼻梁贴着徐青燃的侧颈蹭了蹭，转回去继续听。

    她们口中的，就是他确确实实错过的那几年。

    周睚一度认为他已经知足了，十八岁，他还能填补徐青燃十八岁以后的生活，现在听别人聊徐青燃的以前，他发现人确实足够贪心。

    有了一点儿还不够，想要更多的，完整地参与认识徐青燃这个人之后他所有的生活。

    徐青燃从挣扎，阻止，挣扎，阻止，到放弃，怂，到思考后果和处理方法用了二十多分钟，一千只麻雀在他面前疯狂扇动翅膀而他无法阻止，也没法埋怨。

    被人喜欢本来是件快乐的事。

    十八岁的徐青燃只要双方情愿，逛一逛操场一起吃个饭没什么。

    谁的青春不中二。

    啊。

    徐青燃，你怎么这样。

    徐青燃要死了。

    他有那么一会儿很想转头跟周睚，诶，要不你一刀给我死个痛快。

    圆脸自己意识到花的时间太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多话了……之前也有人过我很能。”

    徐青燃：“……”

    “没事。”周睚对女生态度很好，“聊的事都很有趣。”

    徐青燃忍不住掐他，周睚不理他。

    “不过有件事不对。”周睚松开人，轻踹了他一脚，“你们燃哥现在不是中央空调，他有对象，但是学校不给早恋，所以要保密。”

    徐青燃：“……”

    他明明还在犯怂，但不恰时宜地特别感动。

    这群女生集体被当头一棒砸晕：“哈？”

    她们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徐青燃只是收心学习吗？

    难道传中那个外校的妖妃真的存在？

    明明徐青燃之前玩玩闹闹都没有谁真的确认过关系。

    有两颗泪痣的那女生第一个接受不了：“燃哥怎么可能有对象？”

    “我也很好奇。”周睚盯着徐青燃的眼睛看，在后者拧眉试图求饶的时候迅速挪开，反问，“但是他为什么不能有对象？”

    “，的也是。”那女生慌乱地瞄向徐青燃：“没，没关系，学长就算谈对象也不会很久的。”

    这么一想她们居然有点激动。

    “为什么不会很久？”徐青燃看了周睚一眼，“我还会跟他结婚，一直在一起。”

    楼道瞬间安静。

    如果周睚这么的时候她们还不相信，那徐青燃开口……

    “我可能在做梦。”有个女生声。

    如果不是做梦，徐青燃怎么可能会出这种话。

    一个女生眼神暗示另一个，可能学长太单纯了，第一次谈恋爱的人都这样。

    另一个女生跟着点头。

    再这么僵下去局面不好看，圆脸转移话题：“那我们先回去了，不扰你们学习了！”

    周睚：“嗯。”

    徐青燃在发愣。

    周睚拍了拍他，徐青燃跟着点了下头：“去吧。”

    几个女生飞快跑下楼，徐青燃望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去好好学习。”

    “是要好好学习。”周睚把那本纪念册拍进他怀里。

    “周睚。”徐青燃赶紧拉住人，“等等，我们再聊会。”

    “好啊。”周睚很好话，下巴指了下外面成帘的雨，“去哪聊？”

    徐青燃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刚刚去过的厕所：“我……”

    周睚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家徐总身上冒出来的，有点儿熟悉的怂巴巴的尴尬。

    周睚动了动自己的手，抽回袖子：“晚上再。”

    时间拖得越久越助长惊惧。

    电影快结束，溜出去上厕所的人有好几个，后门开开关关，风一下一下吹徐青燃的后颈。

    徐青燃在座位上，直挺挺坐到电影播完，感觉自己除了女主是个狼人之外什么都没看进去，感官全用来判断周睚在干什么了。

    周睚把纸条拆了，周睚拿笔了，周睚写字了，周睚趴下了……

    电影结束，班上有人偷偷摸摸擦眼泪，班长啪地开灯。

    徐青燃盯着片尾曲那个跪下来的红色狼人，声音嘶哑地：“我错了。”

    太久没开口，喉咙堵着，跟电影里那个狼人声音一样，听着很惨。

    这声色听得周睚猛地回头，看见徐青燃好端端的，眼睛也没红，干干净净，还是很帅气。

    还好，没事。

    周睚挑眉：“错哪了？”

    “我……”徐青燃不出来，看周睚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是周睚想听的。

    外边莺莺燕燕怎么样那都叫做过去，周睚不是非得揪着对方过去不放的人。到底该解释什么，徐青燃不知道怎么，他慢半拍地进入电影的情绪，虽然什么剧情都没看懂，但是不影响他情绪悲悯。

    “虽然但是，我爱的至始至终，”徐青燃想着道歉不行就表白，撒泼耍赖的人有糖吃，刚好有人上完厕所笑笑回来，声音越来越近，于是他下意识改口，“……至始至终只有物理，我不会因为化学比较难就放弃物理的，而且物理本来就比化学好拿分。”

    周睚：“……”

    那两位同学在门口铺的吸水硬纸板上随便蹭了蹭，推推搡搡从他们身后经过，其中一个正好更喜欢化学不喜欢物理：“燃哥，你这么就不对了，老吴我们要激情热爱每一个科目。”

    徐青燃有口难言：“……好的。”

    等人走了，周睚才趴到桌上，半支着脑袋看他：“就这么喜欢物理？”

    徐青燃：“……”

    他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给搅和成散沙，聚不起来，还有些自暴自弃地伸出手。

    “干嘛？”周睚看一眼老公的手心，掌厚而宽，手纹漂亮。

    徐青燃学着他趴到桌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闷着声：“你揍我吧，我不还手。”

    “我不想揍。”周睚拍了回去，“揍你我手疼。”

    “……”徐青燃，“那你他妈要怎样？”

    周睚愣了愣，隔了会儿反应过来徐总急眼了，顿时一笑：“哎哟。”

    徐青燃爬起来，五指张开压在周睚桌上，气势汹汹地凑过来，附在他耳边很声地：“只要不是离婚都可以。”

    “之前不是还没证么？”周睚也声地问他。

    徐青燃有点急：“我们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吗？”

    “不是啊。”

    徐青燃呆了呆。

    周睚：“你要追我的，你追了吗？”

    徐青燃呛了呛：“……我忘了。”

    也不是忘了，他就是习惯了平时的相处模式，不给送花请吃饭，他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一个浪漫的直男。

    周睚往后靠了靠，嗤笑了声。

    “可是你这样我很害怕。”徐青燃突然。

    周睚盯着他。

    徐青燃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玩笑的意思：“我错了，周睚，我真的怕，你想怎么出气都好，先跟我清楚，好不好？”

    九班整个班找不到一把能用的伞，龙狮去隔壁班借了一把透明蓝色花伞回来，敲后门喊人一起去卖部采购：“来一个人就够了，这伞装不下那么多人，要力气大的，没拖鞋的也别过来了！”

    “我去吧。”陆很给面子起来，特意绕开了后排两个人，“燃哥，我给你带两酸奶怎么样？”

    “为什么是两？”龙狮随口问。

    陆：“我喜欢成双成对不行吗？”

    徐青燃完，周睚在桌上看了他半天，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心疼燃哥，可是燃哥这个样子真的好讨喜欢，心酥了半边。

    半晌，陆和龙狮都从门口出去了，周睚才轻声：“我不会跟你分开的，你别怕。”

    下雨出不去，某些棋牌类游戏在学生里偷偷摸摸传了一轮。晚上老师不来看自习，教室前后座的同学帮忙看着前后两个门，窗帘拉紧，里面偷偷牌下棋。

    徐青燃在后排，自然而然认领了后门守门员的位置。

    “我们来一局。”龙狮把棋局铺到徐青燃桌子上，四个角拿墙皮擦压着。

    龙狮的同桌：“我不想玩飞行棋，这东西降低了我的智商。”

    “第一组扎堆玩数独，你可以过去试试。”龙狮。

    同桌：“……算了，我想要黄色的。”

    “我要黄色。“

    徐青燃一心三用，三分之一用来听走廊上的动静，三分之一用来抛骰子，三分之一用来吸管戳酸奶，然后送到周睚手上。

    周睚拿好酸奶，他自己又戳了一杯喝。

    这套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流畅到龙狮抛了两个六的激动心情都没了：“让我买两瓶酸奶就是这么用的啊？“

    就陆这天使为什么记得给徐青燃带东西不记得给周睚带东西。

    “怎么了。“徐青燃看着骰子转，忽然想起这事，跟周睚对视了一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龙狮，”你们注意点影响好不好，电视剧里皇上一般是不爱皇后的，你们演的一点都不像。”

    徐青燃不出话了，真丢脸，这傻缺居然是他发。

    “六。”周睚手指在骰子上方轻轻一点，“三个六，三六爆炸，陈文浩，你爆炸了。”

    龙狮：“啊？操操操！”

    飞行棋前半段分为龙狮运气爆表，每次都甩到很大的数，遥遥领先，紧接着三个六，爆炸全部回去重新起飞，之后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怎么都飞不出去。

    那么多棋牌游戏，龙狮专门挑了不用脑子不用智商的飞行棋来跟周睚玩，就是想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面地碾压一下这位学神。

    而学神凭四架飞机证明他运气也很好。

    “不公平。”龙狮两眼泪汪汪，“怎么这样，我一架飞机都没有飞出去。”

    “换个游戏吧。”徐青燃也有两架飞机没动，但他就没有一点要抗争的意识，反而有点无奈，“周睚运气本来就很好，你玩这些输得莫名其妙的，还不如玩别的，死得明明白白。”

    道不明不破的玄学。

    龙狮抱着飞行棋换了一帮人一起玩，非要证明自己气运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块风水不适合你。”周睚叠好纸条塞进空笔壳，抬眼观察了好几次龙狮的面相，“年轻人，你的机遇不在这边。”

    龙狮：“你得对，那我走了谁陪你们两玩？”

    “玩物丧志。”周睚皱皱眉，“陈同学，有点上进心好不好，这么宝贵的时候，你不用来探究科学的奥秘？”

    “……”

    于是龙狮一个棋子都没有留下，放言让他们两自个儿蹲在这研究科学的奥秘。

    “你盯梢一下。”徐青燃拿起周睚和他的水杯出去水，大雨倾盆，某人背影萧瑟。

    周睚放下书，把原话转让给隔壁组的同学，跟了出去。

    一个楼层两个大型饮水机，一字排开，总共八个接水位，其中出热水的水龙头只有两个，饮水机在九班对面，两个班级的中间，对着的方向墙壁空，出去就是露天的水泥地，风吹着雨进来，整排饮水机都不能幸免。

    徐青燃在最边那个位置，一手扶着帽子，单手拧开瓶盖。

    “这就你一个人。“周睚走过来，“就一个人你都要耍酷。”

    “宝……”徐青燃愣了愣，看向周睚身后，没有人跟过来。他松口气，拧开水龙头，“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耍帅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睚，“你反过来不让我耍帅怎么办。”

    徐青燃没话，手指贴在水瓶边缘试探温度，然后换冷水调水温。

    周睚站到他旁边，拧开另一个水瓶接热水。

    半晌，徐青燃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开口：“那你不是吃醋吗？”

    “是啊。”周睚拧上水龙头，水瓶递了过去，“兑下冷水。”

    徐青燃哦了声。

    突然撞上老公一群“前女友”的明明是周睚，徐青燃看起来却更安静一点。

    徐青燃张了张嘴：“对不起，睚哥，其实我以前挺混的。”

    周睚眉毛一挑：“我看见了。”

    徐青燃闭上嘴，看着他。

    这样子的徐青燃让周睚想起以前见过特别捣蛋的孩，偷偷玩火烧到头发，然后被教训了，一边很内疚一边又不清楚自己具体错在了哪里。

    我不该玩火的，对不起，而不是我让自己受伤了，对不起。

    想了想，周睚：“圆圆脸那女生旁边那个，有两颗泪痣的，是不是五周年前两天，你同学聚会喝醉了抱着你不放手那个？”

    徐青燃一脸茫然。

    周睚一嗤，不客气道：“你这什么狗记性。”

    这不是周睚第一次骂徐青燃记性差，徐青燃白了他一眼，站到一旁努力回想。

    五周年的记忆不算久远，那一场允许带家属，所以徐青燃带了周睚一块过去，那个年纪有些同学孩子都两三岁了，两颗泪痣是刚好在那附近聚会，过来喝了几杯，酒量特别差，醉了就胆子放开，趁着追忆从前的氛围走过去抱住徐青燃唱分手快乐。

    徐青燃：“……”

    想起来了，就怎么看那两颗泪痣也格外眼熟。

    当时就是从同学聚会这么一抱开始，各种“老朋友”开始频繁出现。

    周睚观察着徐青燃的表情：“燃哥，你知道我过目不忘。”

    徐青燃瞪大眼睛。

    “我记得有段时间龙狮经常出现在学校附近，有天下课在楼上正好看到他拽着一个男生进车里。”周睚喝了口水，“那个男生，上个星期在七中看到他了，还是高一的学弟，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趋向……还有那个，姓谌的男生，就是那天等在办公室外面的。”

    徐青燃：“……你上上辈子是不是计算机修炼成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