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姜月为他的理直气壮感到颇为惊讶。

    “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啊？”姜月昂着脑袋，冲盛明楼的下巴眨巴眼睛。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越看盛明楼越觉得俊。也难怪网上一堆女孩子花痴他，这张脸是真的有资本让无知少女春心荡漾。

    春心荡漾……

    这个词让姜月联想到过去的那些亲密的夜晚，不由得脸一红。

    盛明楼恰好低头，看见姜月耳根冒烟，以为她是害臊：“现在就脸红，以后公开了是不是要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直男总会煞风景。

    姜月松开手，闷声怼回去：“反正也不会公开。”

    一纸合同摆在那里呢，公开个屁。

    盛明楼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没理会这套‘反正’的辞，兀自道：“燕迟同时也给星途发了合作邀请。”

    姜月做了个‘随你便’的表情。

    一份给世嘉，一份给星途，盛明楼不愧是商人，两边都不得罪，又两边都能拉拢。

    星途能配得上Meta代言的女演员只有一个，薛雨溪。

    回想起那张做作的脸，姜月心里就膈应。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世嘉这块踏板，也不需要违心和不喜欢的人合作了。

    想到这里，姜月忽地灵光一闪：“老公，你有没有想过创立一个影视公司什么的？”

    充满心机的一句话，盛明楼不可能听不出来。

    “世嘉和星途几乎垄断了内地的娱乐圈资源，即便自己用不着下放，也会把价值榨干。现在插手娱乐市场，是赔本生意。”盛明楼答。

    姜月哂笑：“我想也是。”

    看来她想成立工作室独立发家的心思，又要暂且搁置了。

    -

    “Cut！”

    《千金》片场，上午的拍摄进程刚刚结束。

    这场戏是三人出演，男女主外加女二。姜月一听见导演喊停，立马松下筋骨，冲温苒和景燃了声：“辛苦了。”

    当着其他工作人员的面，即便和姜月有芥蒂，温苒也表现得很大度。

    她冲其他两人鞠躬，笑着：“辛苦了。”

    景燃一下戏，立马板起他的扑克脸，不过向她们稍稍颔首，什么也不便扭头离开。

    景燃是世嘉继三字弟弟之后力捧的另一个鲜肉。

    但景燃和人见人爱的叶清川不同，他这个人的性子冷，从骨子里的傲慢，走到哪里都是面无表情，很难惹人喜欢。

    可偏偏有些粉丝就吃这一套，他是和江与瀚一样，是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真性情。

    因此世嘉更大力培养景燃，盼着将来有朝一日他能顶替江与瀚，成为男艺人里的顶流。

    可姜月并不喜欢这种人。

    进组拍戏后，景燃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即便和姜月、温苒是同公司的艺人，他也没有好脸色，傲得不行。

    因此姜月没有刻意和他搞好关系，每每下戏，随即扭头离开。

    可颂对此颇有微词：“姐好歹也是前辈，连一线的温苒都客客气气的，他一个二线的摆什么脸色！”

    “你真以为温苒客气啊？”姜月好笑，“都是装的。”

    温苒的人设一直是温柔体贴女人，即便面对仇人，人设也不能倒。

    再了，装给组里的工作人员看，传出去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我知道。”可颂坐在沙发上跺了跺脚，闷声道：“我只是看不惯景燃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姜月一笑不语，拿起剧本翻起来。

    刚看没两页，手机响了。倒也不是别人，是盛明楼。

    盛明楼：后头晚上回来一起吃顿饭。

    好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姜月却感到莫名。

    因为盛明楼从来不会约她吃饭，他们一直都是随缘碰见了就一起，要不然就分开。突然来约，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姜月回想了一遍。

    结婚纪念日早过去了，也不是什么节日，她的生日在冬天，还远着呢。怎么突然间来约吃饭？

    姜月回复：有活动？

    隔了有五分钟之久，盛明楼终于回应：没。

    姜月只当他是突发奇想，迅速回道：我后天有夜戏要拍，可能去不了。

    这次隔了十分钟。

    盛明楼：没事。

    姜月盯着银幕上‘没事’两字，越想越觉得有事。

    盛明楼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心思难猜得很。姜月一时间真的琢磨不出他要做什么，还‘没事’，没事不就等于有事吗！

    姜月瞥一眼身边的可颂，问道：“你最近和燕迟还好吗？”

    可颂：“还好啊。”

    姜月点点头，随即戳开和燕迟的聊天的页面，敲下一行字发过去：后天是什么日子？

    才发完，有人敲了敲房车的门。

    是副导的声音：“姜月，出来和巴蒂斯特见个面。”

    巴蒂斯特，是《千金》剧组特别从法国邀请过来的男演员，和男女主、女二之间有几场重要的对戏。

    因此，剧本里也出现了大段的英文台词。

    姜月和温苒、景燃一同到场时，巴蒂斯特正坐在导演的身边。

    导演还没发话，温苒先一步凑上前去，用不算流利的英文向巴蒂斯特做了个自我介绍。

    景燃也很给面子地和巴蒂斯特握了握手。

    导演随即介绍道：“这位是女主角，这位是男主角。”

    巴蒂斯特点点头，把目光挪向站在一旁的姜月：“这位漂亮的女士是……”

    姜月的嘴唇还没动，温苒立即插进来：“这是饰演女二号的月。很抱歉，她的英文口语不太好。”

    ……？

    行吧。

    姜月向巴蒂斯特微微一笑，伸手道：“很高兴见到你。”

    巴蒂斯特握住她的手，尽量用最简单的词汇：“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中国女演员。”

    “谢谢。”

    听见姜月受到夸赞，温苒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波动，但又暗戳戳地插到两人中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一走，参观一下我们的摄影棚。”

    真是热情好客温姐。

    巴蒂斯特冲姜月点点头，接受了温苒的殷勤：“麻烦你了。”

    目送温苒和导演领着巴蒂斯特而去，姜月露出一抹苦笑。

    见过面，也算认识了，姜月刚想扭头走人，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景燃突然开口：“你如果需要人练习的话，可以来找我。”

    姜月一时反应不过来：“啊？”

    “练习英语口语。”景燃板着脸，表情看起来不大好惹，“我们接下来有几场戏要用英文对白。”

    姜月恍然，原来是练习口语。

    景燃冷脸：“那你以为是什么？”

    语气忽地转生硬，搞得好像有谁要占他便宜似的。不过也是，景燃出道至今零绯闻，不像姜月，动不动就这个cp，那个cp。

    也难怪人家忌讳，总是刻意保持距离。

    “没有。”姜月笑笑，“不过谢谢你，我不太需要。”

    景燃古怪地量她一下：“嗯，那你自己多练习。实在不用，随时来找我。”

    姜月盯着他，忍不住笑。

    没想到表面上跟冰块似的人，心底还是有一团火的，比起某些人的假热情，景燃倒是真性情。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景燃撇过脸，不让她看。

    姜月也不答，只：“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景燃先是‘嗯’了一声，又冷冷睨向温苒他们离去的方向：“你也可以多学学她，至少人缘会好一些。”

    完，景燃调头走了。

    这话来去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在夸温苒呐……

    -

    接下来的戏有大段的英文对白，背起来也比中文台词要难。

    一回到房车，姜月便用彩笔将那些英文对白圈起来，默默开始背台词。

    背到下午的戏开拍前准备上妆，姜月还拿着剧本去化妆间里。不巧，温苒也在。

    两人的位置刚好隔壁，温苒的底妆已经上完了，好奇地探过头来瞥一眼姜月手上的剧本。看见白纸上橙色一片，她笑了笑：“你还真努力。”

    姜月随口一答：“英文要记难，早点开始也好。”

    “可不是，还有些专业名词。”

    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赞同，但语气实属阴阳怪气了些。

    化妆间里还有人在，温苒的话也只到这里，不再吭声。

    姜月刚上底妆，化妆师突然粉底液用光了，匆匆跑出去后勤部取。

    隔壁的温苒已经画好精致的眼妆，她对镜子量后，干咳几下：“有没有水？我喉咙不太舒服。”

    她的化妆师左右看看，：“我出去找找。”

    至此，化妆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姜月也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继续埋头背剧本。

    倒是温苒，又一次阴阳怪气地：“我上次在微博上看到爆料，你高三还没毕业就辍学了，现在要背这些台词，很难吧？”

    姜月抬起头，目光斜向三点钟方向，透过镜子看见温苒哂笑的脸。

    没了平日里的柔和，反而是一幅牙尖嘴利的刁蛮样。

    面具果然只是面具，歇下面具又是另一个人。

    “我是高中辍学，但背几句台词还是可以的。”姜月。

    温苒挑衅地冷笑一声：“是吗？可别到时候得念一二三四，后期用配音啊！”

    姜月垂眼，神色自若地回击道：“得好像我如果真念一二三四，你也不会找人曝光我似的。”

    温苒哑然，瞪大眼睛看她。

    “我知道你一直盯着我。”姜月终于扭过头，直视温苒的脸。

    什么国民初恋脸，国民初恋脸会做出这般气急败坏即将炸毛的扭曲表情？

    不是她偏见，但没了温柔伪装的温苒，是真的丑。

    姜月向她抛了个wink：“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的。”

    想搞我，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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