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子你有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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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顾气得抡起拳头,却又悻悻放下。

    涌泉相报——不就是卖个马么?

    美美得吃了一顿,唐白心满意足歪倒在椅子上剔牙,等小顾吃最后的残羹冷炙:“我问了,这里离高邮县还有半天的路程,咱们脚程快些,天黑城门下匙前,能够赶上。”

    小顾用馒头沾着汤水,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不理会唐白,迳直走了。

    唐白追上来,去掏他荷包,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

    店小二笑眯眯的双手捧着:“小姐……多了!”

    “不多,给我拿身粗布衣裳!”

    “咱们店里不卖衣裳!”店小二有些为难。

    “没事,就你这跑堂的衣裳,给我来一套。”眼见要进高邮县了,这一路人会越来越多,她一个闺阁小姐,抛头露面委实不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招惹为好。

    店小二喜出望外,忙到自己住的隔间拿了一套出来:“不用银子……小姐尽管拿去!”

    “那怎么行?”唐白试了试,衣裳有些大,恰好套在裙子外面,显得人臃肿不少,倒是更魁梧些。

    店小二诚心诚意:“小姐能在咱们店里用饭,是小的荣幸。小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您这样好看的人呢……”

    话音未落,大堂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咦?人呢?

    小顾一脸寒霜拖着唐白,施展轻功几下就拐出小店老远:“快些走……”

    “快也不快在这一会儿!失心疯!”唐白怒骂。这人一下子好一下子坏的,害得她那些手段,根本没办法用上。

    说他怜香惜玉吧,她撒娇装弱毫不买账。

    说他绝情寡义吧,偶尔又还算体贴谦让。

    高深莫测,神经兮兮。

    唐白下了结论。

    她穿着男装,脸上没有乔装,白净的面庞和如画的眉目,在一群黝黑粗壮的农妇中很是出众。

    惹得不少百姓侧目,特别是男丁。

    “你不是会轻功吗?”小顾提议:“你好歹施展一些,别总让我拉着你呀。”

    “急什么?”唐白不屑的撇撇嘴,蓦地又开窍般:“啊!你不会是想念那个客栈老板的女儿吧?这才多大会儿,就相好上了!”

    “闭嘴!”小顾怒得松开她,一溜烟跑好远。

    留下唐白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比那匹老马还慢。

    小顾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这女人,知不知道那些看她的男人,心思有多龌龊。

    可是这些关他什么事?这女人是他什么人?别的男人想不想的,又与他何干?

    顾少钧觉得自己矛盾纠结的,快要内伤了。

    暮野四合。

    远远望见高邮县城门。

    唐白这才施展轻功,提气并足,快速冲过去,赶在关门之前,排队挤了进去。

    “是先去投宿,还是先去找阿竹?”小顾问。

    “先去找你的老相好!”唐白微微一笑,朝先前投宿的客栈走去。

    红珠见是小顾,眼里冒出火一样热情的光,冲出来上下左右反覆打量:“小顾,你没事吧……有人打听你呢……我还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说着居然有几分伤感。

    小顾早已经看也不看的与她擦肩而过走了很远,他以为找他的是阿竹。

    阿竹正蹲在楼梯口,早已经在他进来时就看见了,起身扑过来,搂住跟在小顾身后的唐白,话未说泪先流:“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等你好几天……”说着似乎意识到什么,警惕地回头看了看,拉着唐白急匆匆往外走:“咱们不在这儿住……换个地方!”

    只是脚刚踏在门槛上,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公子!”

    阿竹脸色一滞,低头拉着唐白就要跑。

    一柄长剑从后面伸过来,明晃晃的寒光一闪,搁在阿竹脖子上:“姑娘……为何骗我?”

    阿竹被一个男人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拎回了大堂。

    这人显然不是小顾。

    唐白回头,小顾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变故。

    那男人挟制了阿竹,看了眼唐白,对小顾道:“公子,咱们上去说!”

    他对着大堂里面呆若木鸡,噤若寒蝉的人群呵斥一声:“看什么看,私人恩怨!”

    哦哦哦。机灵的房客和食客,又若无其事般闲聊起来。

    既然没当场动手,一般不会出人命。

    红珠跟在后面,提着裙摆上楼,清脆的声音大声喊着:“客官,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最要紧的,千万别伤了小顾……”

    门吱呀一声打开,红珠正要跨进去,又吱呀一声关上,将她鼻尖打出一个红印子。

    房内气氛,凝重而诡异。

    “你家公子相好的姑娘说得对,有话好好说嘛。”唐白笑眯眯的伸出手,将搁在阿竹脖子上的刀刃捡到一边:“别是误会了……”

    “相好的?”那男人难以置信的嘀咕一声,下意识瞅了目不斜视的小顾一眼,陡然间正色严肃,拱手抱拳,单膝下跪:“属下来迟,公子受苦了!”

    果然是公子。她就说以小顾通身的气派,举手投足的风范,不可能是个普通的杀手。

    “顾公子!”唐白拱手:“大家坐下来,把来龙去脉讲讲清楚,就好了。”

    她冲小顾眨眨眼:“不然就阿竹先说。”

    “好,奴婢先说。”没有外人在,阿竹也不含糊:“奴婢泅水到了岸上,直接进了高邮县衙,说有贼人,他们不信奴婢,还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就报了唐府的名号,拿了出入的腰牌,他们叫了一个八字胡的师爷出来,硬说奴婢是在冒充,撒谎骗人,还是将奴婢赶了出来!”

    “奴婢在府衙纠缠了大半日,那师爷恼羞成怒,将奴婢关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放了奴婢出来。奴婢去那河边,早看不见你们的踪影。奴婢就想小姐若是活着,一定回来这里找奴婢,因此回了客栈等。”

    等了一日,没等来唐白,等来了这男人。

    唐白现下知道他叫苏一。

    “属下拿着画像,从扬州府一直问过来,问到这里,红珠姑娘……”他见顾少钧皱起眉头,似乎不知道是谁,便好意提醒道:“就是您那位相好的……”他似乎说错话了,怎么感觉世子爷一记眼刀子狠狠的杀过来。

    “……额……她说见过您,又指着她……”苏一指一下阿竹:“说你们在一起的,属下便问她,谁知道她骗属下,说你早就跟她们分开了。”

    “属下便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打听无门,想到她在这里等,属下也在这里等。”苏一提起阿竹,就觉得她狡诈:“总算等到您了!”

    唐白看向阿竹,皱眉:“阿竹撒谎,是不是怕他是追杀我们的那波人?”

    阿竹急忙点头,将自己撇清:“他看着一脸凶恶之相,本不像个好人。”

    “你……”苏一气死,他长得憨厚老实好吧,只是语拙,不知道如何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