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恩侯无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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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诚走后没多久,贾珠相看的女方家祖父突然不行了,考虑到两个孩子年岁不要是等女方守完孝就十**岁,两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老人家能撑住赶紧完成婚礼。

    一时间上至贾母王夫人下至管家仆人都忙碌了起来。

    元春这些年已经开始接主管中馈,责无旁贷要帮忙,贾琏更不用。家里的男人贾赦是个甩掌柜吃喝玩乐金石古玩样样在行就是正紧事不再行,贾政过于端方也指望不上,作为除了贾珠外唯一能外跑的男丁,许多重任压在了他身上。

    “儿子,好好学,不准你以后要靠帮人操持婚礼吃饭呢。”贾赦颇没责任心地,现在婚礼繁琐,操持婚礼还真需要专业人才。他看儿子对这块颇有几分天赋,很是看好,这能力搁后世也是顶级策划人才呀!

    贾琏无奈,他爹很少有靠谱的时候。

    “爹,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

    贾赦撇撇嘴,“那可不一定,万一哪天上面不高兴抄了咱家你还不得靠这个谋身?”

    贾琏头大如斗,“咱们加也是功勋之后,朝廷不会的。”

    贾赦冷哼一声,扬着鼻子走了,不知为何,这些天他的右眼一只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肯定没好事。

    贾赦使劲回忆上回右眼跳的时候,好像还是0年代香港一个出社钻内地还没有著作权法、两地法律不一致的空子,先是用珍赏段骗走原稿,而后用一百本样书将他打发了。要知道那是大型专业套书,他用了近十年耗尽心血搭尽人情才写出,不别的光是其中的彩色照片就几乎清空他当时的大半家产。

    官司足足打了二十年,期间那边尽收港澳台乃至转让外文权的利润,一直到2000年后将近一百岁时才在他退让一步对之前的所有事不予追究方才收回权另行授权出社结案。就这那边骗取书稿的人嘴上还假惺惺地自己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着和内地合作专业画册给广大市民提供更多专业书籍,出这个完全属于公益性质他们也压了不少钱用于前期印刷,没想到那本画册如此畅销。但是从法理上讲他们是没有过失的,姬老没得到稿酬不是他们的责任。

    眼皮子越跳越厉害,贾赦坐不住了。

    不是他迷信,这种跳法简直让他连眼睛都合不上,大事,绝对大事。

    抄家!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他这段可买了不少古玩儿,还有祖母留下的金石古玩也不少。可不能被来抄家的那些不识货的给弄坏了。

    贾赦是经历过那段疯狂的运动时期,还有第一世荣国府被抄的记忆也在,很是知道那群抄家人的德行。

    好东西在他们眼里都白瞎了,不识货!

    一想到家里一些老东西的收藏价值,贾赦顾不上管儿子和老娘,立刻叫来赵忠。

    “快,快找几个可靠老实的人来。”

    不解大老爷怎么突然这么慌张,赵忠立刻照做仍被贾赦嫌弃速度慢。

    赵忠见贾赦带着人往内库走,自以为猜到了主人的想法笑着道,“过段时间就是林家表姑娘的生辰,老爷莫非要给扬州那边挑礼物?”

    贾赦横了一眼自以为是的赵忠,指着库里的东西冲那几人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个,罢了,让我再看一眼。”

    然后闭了闭眼,狠下心肠,“都搬走!”

    赵忠大吃一惊,他是贾赦的心腹自然知道库里东西的价值,这些东西可都是买都买不上的好东西。就算给扬州姑奶奶有个一样也就够了,多了反而不美。

    “老爷,使不得呀!使不得呀!”赵忠连忙阻拦,“表姑娘年岁还,这些等姑娘大点再送不迟。再里面不少东西可是先老太太留给您的念想呀!”赵忠打起感情牌。

    贾赦绕开赵忠,对那几人道,“还不快点来抬?”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一打头的人出来谄笑着,“回大老爷,我们才五个人,这些东西也抬不动呀!还有,这是要抬到哪里去?”

    贾赦一拍头,他被抄家闹得慌了神,也不怪人家不给力。

    瞪了一眼赵忠,“还不再多叫些人去!”

    赵忠苦巴着一张脸,“老爷,虽然东西是您的随您处置,可是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定然要大怒的。”

    别看贾母不管家,在荣国府她老人家就是金字塔塔尖,大老爷想一口气败光自己的东西也是不成的。

    贾赦窒了窒,“这些要送给四王爷的。”

    赵忠理解了,原来他家大老爷要给四王爷送礼呀!

    这就的通了,慌忙到外面一口气叫来了二三十个厮,人多力量大,从东院浩浩荡荡出来一行人直奔四王府。

    东院本就是单独开的门,一直到人离开好一会子贾母那边才收到消息,连忙叫来了贾琏问,“你老子又在折腾什么?”

    贾琏哪里知道,直摇头不知。

    “我爹没,只让我好好帮珠大哥哥操持婚礼。”贾琏迷茫得很,忽然想到他老爹不同寻常的反应,脸色苍白,“他他好像提到了抄家!”

    在场所有人猛然变色,若是以前贾赦提到抄家大家是不信的,一个天天宅在府里玩自己的老纨绔能掌握什么消息呢。可是现在的贾赦不一样了,是有官身的,还很受四王爷重用的样子,没看东府贾敬贾珍父子都因为他入了四王爷的眼。

    “消息可准确!”贾母不自觉捏紧了杖。

    “我我不知道,我爹就随口那么一提万一哪天上面不高兴抄了咱们咱们家,别的就没了。”

    贾琏有些委屈,这么大的事他爹也不跟他。

    显而易见,贾琏的话并不能安贾母的心,“老大也是,什么话都敢乱没的吓坏了孩子,琏儿先去忙吧!”

    将贾琏哄走,贾母摔了一个茶碗到王夫人脚下,“你干的好事!”

    王夫人一头雾水,慌忙跪下,“媳妇不知哪里错了,还请老太太指点一二。”

    贾母指着王夫人,“,你到底有没有放印子钱?”

    以前她隐隐绰绰听过王夫人在放印子钱,只是王夫人好歹是府上的管家太太就是她顾忌面子也不能多,如今却顾不得了。

    王夫人闻言如遭雷击,贾母见状还有什么不懂,这是铁定干了呀,指着王夫人鼻子怒骂,“你也是大家出身,眼皮子就那么浅?放印子钱,那可是损阴德的。”

    王夫人反应过来,连连磕头,“媳妇早就收了,真的,他大伯给了我那个赚钱的主意后我就再也没沾过印子钱。”

    咚咚咚几下,王夫人的额头都青了。

    元春从内里出来,劝道,“老祖宗别生气,那铺子日入斗金太太光是操持它时间尚且不太够,哪里还有空放印子钱,定是下头人借着太太名义放的。”

    贾母气稍稍消了,认同了元春的法,“那也是你管家不利,被下人利用了。”

    王夫人连忙道,“媳妇这就去查,定然不饶他。”

    元春没有再发言,亲自服侍贾母去塌上歇息,然后才悄悄走出,王夫人果然在外间等着。

    “方才多亏我儿了。”王夫人握紧女儿的,关键时候果然还是自己女儿向着自己。

    元春抿抿唇,“太太也不要太惯着下面了,他们不通律法,自以为靠着咱们府上高枕无忧什么都敢做。熟不知最后皇家查起来只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王夫人四下打量了一下,贴近元春,“咱们是二房,万事还有大房顶着,我儿不用担心嫁妆,我这都准备好的。就是抄家也不会抄我的嫁妆。”

    元春半晌无语,“真要抄起家来人家还分什么大房二房,咱们家明面上可没分家!”

    “再,就算不抄您的嫁妆倒是也是按着你的嫁妆单子来,多的一律收走。”

    元春的话让王夫人愣了半天,浑浑噩噩地回去了。

    担忧地看着王夫人背影,叫来了抱琴,“你去我房中将律书拿去给太太,等太太不忙了亲自读给太太听,记住,要一一解释清楚。”

    抱琴是她的伴读丫头,很多东西两人都是一起学习的,给王夫人讲解律书的活计完全能够胜任。

    吩咐完抱琴,元春不放心贾母,走进去一看对上贾母睁开的眼,“和你娘清楚了?”

    贾母怎么会不知道元春的打算,当时的情况也不能不给元春面子,只好顺着她消气歇息,况且有些话元春给老二家的效果想必会更好一些。

    老二家的别的不,有两点却做的很好,敬重相公,疼爱孩子。

    元春点了点头,强笑道,“老祖宗慧眼如炬,我是翻不出您的五指山了。”

    贾母却有些忧伤,“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老祖宗用命挣得荣耀不能断在我里,不然就是到底下也没法和你祖父交代。”

    元春紧抿着嘴,良久才,“如果我进宫里是不是就能避免被抄家?”

    贾母擦擦眼角的泪花,坐起身拉过元春摩挲着她的背脊,“好孩子别瞎想,老婆子知道你爹你娘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宫里哪里是那么容易出头的?与其挣那一份虚的体面倒不如在外面挑个好人家嫁了。”

    贾母并不看好元春入宫,以前不一是贾政和王夫人只是摆出那个意思没有点破,二来元春似乎也有些想法,她一个隔代的祖母也不能多什么离间人家父女母女感情。因为这个她对元春格外愧疚,进宫等于是将孙女往火坑里推呀!因而几个孙子孙女中她格外怜惜元春,对她开加盟的事也是大力支持。

    “可是”元春此刻感到格外无力,“如果在宫里就能像圣上进言,再也不必担忧圣人一个不高兴就抄咱们家了。”

    贾母笑了,“傻孩子,你没听过后宫不能干政吗?咱们的万岁爷可是一不二的性子,不是妃后宫妃子能够影响的。”

    元春咬紧唇,“金陵甄家不就凭着甄贵妃才出头的?听现在甄家在江南就是土皇帝,十分风光。”

    贾母摇摇头,“甄家风光可不光靠甄贵妃,甄贵妃的祖母是奉圣夫人孙氏,她可是当今圣上的乳娘,当年圣人出天花被移居宫外时全靠孙氏。圣上是看在孙氏面子才给甄家这份体面的,就是先后家也就封了个承恩公。”

    元春听完后怔怔地,垂下肩膀,“如果我是男儿能初入朝堂就好了。”

    她心道,如果她是男儿一定要重振荣国府的荣耀。

    贾母何尝不遗憾元春不是男儿,只是男女毕竟天定,只能安慰元春,“荣国府还有你大伯和你爹呢,今儿你也累了早点去歇息。”

    元春应声退下。

    却贾赦急吼吼带着一应认为值得收藏流传后世的文物登上了四王府的门,四王爷这阵负责监国忙得恨不得多生几个脑子脚来,当然不在家。

    可为难坏了四王妃。

    贾赦大喇喇地拉了一堆的东西来送礼,她是收还是不收?

    有心收吧!她家王爷本就是冷肃的性子,知道后定然不喜。

    不收吧!贾赦的礼是真贵,不收心里也痒得慌,四王妃出身书香世家,怎么会看不出那些礼物的珍贵之处。

    百般纠结之下只能采取一个字——拖。

    一面叫人去通知四王爷,一面将儿子金旭给打发出去见客。

    金旭倒没看出自己娘亲的行为有多不靠谱,听闻贾赦来了他十分高兴,贾赦好呀!和他在一起完全没有那种和成年人在一起的拘束感,两人可以玩在一起,吃在一起,贾赦是他的好朋友。

    是的,金旭心里将贾赦定位成好朋友,实在是贾赦的行为很难将他当长辈。当然,在父母面前他还是一副将贾赦当成师长的模样。

    “你来的正好,我有好东西给你看。”金旭拉着贾赦就往自己屋里钻。

    “好。”贾赦笑眯眯地,他也知道这会子绝对见不到四王爷的,与其在花厅喝茶等候还不如和金旭玩呢。

    金旭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匣子推到贾赦面前,“我父王给我的巧克力,送你啦!”

    “嘿,正馋这口呢,我就不客气了。”贾赦打开匣子拿出一块大口吃起来,一连吃了好几块才眯着眼睛一脸享受道,“好久没吃巧克力了,正想它呢。”巧克力极大的安抚了他有些焦躁的心情。

    “就差大白兔奶糖了。”巧克力大白兔奶糖可是他上辈子提升心情指数的标配。

    “什么是大白兔奶糖?”金旭凑到贾赦跟前问,直觉地,他感觉大白兔奶糖他绝对喜欢,“和兔子蛋糕一样吗?你会做吗?能不能给我做一家大白兔白兔奶糖,我要吃了它们让它们在我肚子里团聚。”

    贾赦兴致也来了,“行啊!”

    他也很想吃,不如这会做出来大饱口福。

    忙命人去隆兴点心铺取了些淡奶油回来,李二牛听大老爷又要大展身,屁颠屁颠亲自送了来。

    牛奶糖的制作方法十分简单,只需要淡奶油、牛奶、白糖倒入锅中中火煮到沸腾然后转火,等到浓浆液时关火放入冰箱中冷冻三个时即可。

    四王府有传统冰箱,就是一个大箱子里面塞满冰块的冰箱,冰冻效果还不错,当天世子金旭就吃到了牛奶糖。

    “唔,好吃,好吃。”金旭嚼着奶糖含糊地。

    “嘿,奶孩子,奶孩子,可不就爱吃牛奶糖。”贾赦打趣,换得对方一个白眼。

    的他好像不爱吃似的,金旭看向贾赦的眼神简直化成实质了,就这贾赦嘴里也没停,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

    四王爷忙完回来看到就是这一幕,一大一和仓鼠似的将嘴里塞得满满的,贾赦没有形象惯了也就罢了。让他瞪大眼睛的是他儿子,他儿子被贾赦教坏了。

    四王爷阴测测瞪了眼贾赦,今儿个他要不明原因绝对不让他好过。

    莫名其妙地大张旗鼓往他府上送礼害得别人都他一监国就开始大肆收礼,特别是五皇子愣是拖着伤脚跑来了一通阴阳怪气暗有含义的话。

    这还不够还带坏了他儿子,金旭可是他唯一的嫡子,千顷地里一根苗,宝贵着呢。

    “爹,你也吃。”金旭看见四王爷,抓了一块奶糖塞进对方嘴里。

    四王爷不喜甜食,随便嚼了两下咽下去,就要发话,儿子又话了。

    “爹,好吃吧!我也出了一份力呢。下回儿子做给你吃。”金旭拍着胸脯表功。

    儿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好,父王等着。”

    金旭为了表现,连忙道,“父王不用多等,儿子这就做给你,方子我已经背下来了,牛奶、淡奶油、白糖。”

    四王爷一愣,“这么简单?”

    贾赦硬着头皮补充,“如果要长期保存还需要添加些明胶之类的,还有为了增加咀嚼性还需要搅拌加气”

    四王爷听得头脑发胀也没有喊停,一直等到贾赦完才问,“能保存多久?”

    “一年吧!”贾赦不太确定,“也可能只有半年。”

    他还真没注意过牛奶糖的保质期问题,感觉能放挺久的。

    四王爷立刻没有心思安慰儿子了,放下金旭,“父王和贾赦有事要商量,让你母妃也尝尝奶糖。”

    金旭十分乖巧地带着奶糖走了。

    四王爷一面往书房走,一面让人去将几个幕僚叫来。

    幕僚看到贾赦愣了愣,随即猜测到是送礼的事,“王爷可是担心贾将军送礼之事?”

    四王爷只是挥叫众人坐下,然后让内侍呈上了牛奶糖,“诸位看看这个。”

    几人不解其意,四王爷令每人尝了一颗后才问,“诸位觉得滋味如何?”

    幕僚中有两个南方人对牛奶糖大加赞赏,“甜、香、软,奶味浓郁,比糖蒸酥酪还要好吃。”话的自然是资深甜党,对于甜党而言,甜度够才实在,糖蒸酥酪什么太不解馋了。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过瘾啊!

    还有一个北方幕僚虽然对甜反应一般,但他极喜欢那股子奶味,也是赞不绝口。

    随后几人不由看向贾赦,无疑,肯定是贾赦弄出来的。

    现在贾赦在京城还有个称号——食神。

    就冲他整出一样样大家前所未见的美味就不愧这个称号,可以,现在只要贾将军招臂一呼,后面跟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兵而是各个酒楼点心铺挥着菜刀和算盘的厨子和掌柜。

    幕僚中有反应快的,已经料定四王爷不会因为贾赦冒然送重礼而怪罪他了。索性问道,“王爷有何打算?”

    四王爷捏着一颗奶糖问,“诸位觉得用奶糖能否攻略草原?”

    几人包括贾赦在内都愣住了。

    “不,不太可能吧!”贾赦一头冷汗,不就是奶糖吗?

    “奶茶倒是有可能。”贾赦想到后世随处可见的奶茶店,一杯奶茶一二十块还能排队买,他去呼和浩特参加观赏鸽赛时没少见蒙古姑娘一人一杯和脸盘子差不多大杯的奶茶。还有香飘飘奶茶,不是出售量可以绕着地球转好几圈吗?比起奶糖,奶茶绝对不分年龄地域。

    四王爷早就练就了只听自己想听的话,特别针对贾赦,这人靠谱时格外靠谱,总有惊喜。不靠谱时恨得人牙痒痒。

    当做没听见贾赦的话,四王爷出奶糖的保质期后几个幕僚的眼神堪比探照灯了。

    草原问题一直是大庆老大难,大庆一开国就收复了草原各个部落,但紧接着就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草原太穷,中原富有,两者的巨大差异让草原上的那些王爷望着中原总是虎视眈眈。为此每隔几年皇上都要去趟承德或者将蒙古王爷聚在铁山狩猎,一来安抚他们,二来张扬武力。

    如果能够有方法让他们安分守己就好了。

    奶糖让四王爷看到了希望,草原上牛羊众多,产出的牛乳羊乳很多都浪费了,如果将它们变成奶糖无疑能够收买草原人心。最妙的是,奶糖的制作离不开糖,大庆目前产糖区在南方,这就决定了只要他们还想靠奶糖挣钱就离不开朝廷。

    贾赦打了个打哈欠。

    “恩侯累了先去休息吧!”四王爷看向贾赦的目光柔和多了。

    贾赦忙了一天早就累了,点点头由着内侍领他去休息,将带来的赵忠和一众家丁都抛在脑后了。好在四王妃还算靠谱,听闻贾赦被带去休息后赶紧安排赵忠等人去下人住处休息。

    四王爷和幕僚越聊越兴奋,甚至还将厨房里参与制作奶糖的厨子和李二牛叫了来亲自看了一遍操作,几人越发肯定了计划的可行性。

    “恭喜王爷。”幕僚真心实意,四王爷是个关心民生的,能够入他的眼幕僚自然也一样,草原稳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还没开始行动,大家已经处于兴奋状态,即使一夜没睡也处于亢奋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四王爷又上值去了,一直等着他能给个章程的四王妃傻了眼。

    这礼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不如再留贾赦一天,等王爷回来再?”四王妃身边的嬷嬷建议。

    “哎,只能如此。”叹息一声,四王妃觉得贾赦给她出了自从嫁给四爷后最大的难题。照常理,这礼是不能收的,经过一天发酵,一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到她耳中了。可是她家四爷貌似对贾赦十分青睐,让她又拿不定主意了。毕竟将礼物原封不动退还挺伤人面子的。

    “旭儿也该上学去了,昨儿个一页功课都没写。”四王妃又开始发愁谁出面招待贾赦了。

    其实她完全不用担心,贾赦还没睡醒,住在四王府的贾珍就熟门熟路上门了。

    “瞧这是什么?”贾珍得意洋洋捏着一个泥丸子在贾赦眼前晃了晃。

    “什么?”贾赦还没完全睡醒,脑袋有些发懵。

    “给我爹炼丹用,你看如何?”贾珍一脸坏笑。

    “这是什么?”贾赦捏着泥丸子,还挺硬的,也够圆。

    “哼哼,我爹不是为了炼丹连唯一的儿子都不顾了吗?让他吃石膏泥丸子,这个可塑性特别好,只要偷偷在他弹药配方里添加磨得细细的石膏粉、粘土、铁粉和水就能变成这个样子。”

    “看他吃了肚子疼不疼!”

    对于挨打的事贾珍决定报复回来。

    “你不怕把你爹吃坏呀!”贾赦瞪眼。

    “石膏能入药,吃不坏人,灶心土不是也能入药。”贾珍难得展示他的学识,贾赦总觉得听这配方有种耳熟的感觉。

    仔细摸了摸泥丸子,贾珍还在一旁显摆,“绝对够硬,能让他肚子疼一阵了。”

    蓦地,贾赦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水泥吗?”

    贾赦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后世盖房子离不开的水泥,难怪眼熟。

    “水泥?”贾珍疑惑,“确实是水和泥,不过还有石膏粉呢,应该叫水石膏泥才对。”

    贾赦大力拍着贾珍的肩膀,“你子行啊!你叔我正想建个博物馆你就发明出水泥了。”

    贾珍愣了愣,“什么博物馆,你不是来送礼的吗?”

    他深居四王府都听贾赦送礼的事了,对赦叔佩服的五体投地,送礼就该这样风光才对嘛!不然人家怎么能感受到诚意?他决定了,等他成为大家长后也要这样送礼。

    “对了,我怎么把正紧事忘了。”贾赦一拍脑袋,“圣上可能要抄咱们家,我得赶紧把文物给四王爷保管,不然可惜了。”

    “抄家?”贾珍愣了愣,见贾赦一连笃定的模样,猛然跳了起来,“重凤那丫头我还没得呢,可不能被抄了。”

    完火烧屁股似的跑了,显然回去接丫鬟去了。

    四王府里都是四王爷的人,一回到家就有人将贾赦的动态报给他了,闻言哭笑不得。

    “东西你拉回去,没人要抄你的家。”四王爷只觉得心累。

    “真的?你能保证吗?”贾赦眨巴眨巴眼睛。

    “当真,你爹简在帝心怎么可能抄荣国府。”四王爷想敲开贾赦的脑袋,贾代善不军功累累光是那一条救驾之功就足以保证荣国府不被抄家了。

    贾赦再次眨巴眨巴眼睛,脑子热度降了下来,是哦,当今圣上好像对荣国府还是很不错的。抄了贾家是面前站着的这位,他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傻了吧唧的。

    “好,如果哪天你要抄荣国府时提前跟我一些,我先把文物给你省得那些人粗笨脚伤了它们,怪可惜的。”贾赦真心担忧那些文物出问题,经历过八年抗日十年运动后他对文物的感情尤为深刻,人是活的,只要意志坚强总有线生。而文物一旦毁了就是没了,它们负载的历史真的变成了一段孤零零单薄的文字,没了对照。时间久了,恐怕有些历史也会消失在时空中,贾赦是真不忍心看到文物被损毁。

    四王爷头痛,怎么就不清呢,随便点头打发走贾赦,继续听下面人的汇报。

    “水泥?那是什么?”听贾珍弄出水泥,四王爷问道。

    下面人也不清楚,最后是个泥丸子,四王爷遂不再问了。贾珍也是抽风属性,一阵一阵的,不能事事当真。再过一会儿,听贾珍带来了个丫头,亦是一笑而过。

    最近贾珍表现还不错,喜欢个丫头带进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出于谨慎,仍派人去查那丫头的底细。

    一回到家就被贾母召到荣庆堂。

    “四王爷怎么?”贾母焦急地问,昨天等贾政下值后她也问了儿子,可惜一个准话也没有反而把贾政吓个够呛。

    “四王爷没事。”贾赦摇摇头。

    贾母这才松了口气,旋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众人一通忙乎,请来太医诊断贾母操心过度需要好生修养,贾赦如何自责不提。另一厢王夫人却对还没进门的儿媳妇彻底厌恶起来了,没进门就出那么多事可见不是有福的。他的儿子千好万好,配李家大姑娘可惜了,心疼儿子的王夫人赶紧挑了个温柔体贴,一个娇媚可人的丫头给贾珠送了去。

    “可怜我儿了。”王夫人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己儿子吃亏了。

    贾珠一脸羞窘,正当少年对即将进门的妻子满是憧憬,特别听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更是对婚后红袖添香的生活充满期待。对两个丫头倒没有别的感觉,反而觉得处处不便起来,往贾赦那里跑得更勤了。

    好在王夫人上还压着三件大事,一件清查下人是否在外借着荣国府名头作威作福放印子钱,一件是自己嫁妆铺子的生意,还有一件就是贾珠婚事。给了贾珠一口喘息余地,自己为大哥哥婚事忙得焦头烂额,当事人抢了他的爹悠悠哉哉过日子,贾琏气得眼睛都成挤成方的了。

    “哎,谁让我是弟弟呢,多担待些吧!”见两人浑然不觉去看金石古玩,贾琏肩头一松找了个理由,和珠大哥哥混在一起总比和金诚在一起抢。珠大哥哥等到婚后自然要陪老婆孩子,金诚就不一样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贾琏看问题一针见血。

    金诚这个当事人还没摸清自己的心呢,贾琏已经将他看得透透的并且采取了隔离措施。跟在队伍中,因为他素来得皇上宠爱时不时还在龙撵上和父皇插科打诨玩闹一阵,金诚却总觉得美中不足。

    走之前贾赦还没答应等他开府后一起住呢。

    “九弟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太子突然贴近吓了金诚一跳。

    “见过太子。”金诚垂头问好,心里嘀咕着太子不会吃醋了吧,不然为何老找他。

    “路上闲极无聊,不如赏赏九弟的鸽子,咱们兄弟俩也好赋诗一首。”太子挑着修长乌黑的眉毛漫不经心道。

    金诚听了连连求饶,“我什么水平您还不知道呀,赋诗是赋不出来的,若是打油诗还能诹出一首。”

    太子颔首,做出了个请的势,“不妨听上一听。”

    金诚皱巴着一张脸,他可不想和太子在一起,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太子老拉着他赏鸽。若非这些鸽子是贾赦所养他都想干脆送给太子省得麻烦了。

    “那一同去吧!鸽子放在后面了。”金诚只能招待太子前去观赏。

    鸽子都在笼子上,太子只是扫了一眼,突然没了兴趣。

    “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赏鸽吧!”太子道。

    金诚气,感情耍他玩呢。

    偏生第二日,太子又故技重施,金诚强压下火气。

    那可是当今太子,一国储君,以后要登上大宝之位的,金诚警告自己,嘴角的已经笑不出来了。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这日太子刚靠近金诚有气无力道,“鸽子都在那,你自己去吧!”所谓捉弄次数多了已经没有威严了,金诚对太子就是如此。

    太子只是微微一笑,“我来是告诉你铁山到了。”

    金诚眼神一亮,霍地跳了起来,总算到了。

    旋即看向太子,“今天你不去看鸽子?”

    逆光之中只能勉强看清太子眉眼弯弯地笑容,那双眉毛格外黑亮。

    “不用了,看了多日也看腻烦了。”

    金诚这才松了口气,“呼,总算不用搜肠刮肚找赋鸽诗了。”

    太子笑了笑,“我倒真有一首。”

    不等金诚反应便吟出来,“像阁与山齐,何人致石梯。万烟生聚落,一崦露招提。斋月人来上,残阳鸽去栖。从边亦已极,烽火是沈黎。”

    然后施施然离开,金诚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薛能的凌云寺吗?太子太奸猾了,我怎么没想到直接用前人的诗呢?用在这怎么感觉怪怪地。”

    正疑惑着,郑喜过来悄声道,“鸽笼里多了一只鸽子,四爷飞鸽传书,您去看看吧!”

    金诚猛然一惊,连忙去鸽笼,果然见到一只鸽子那睥睨天下的姿态一看就是贾赦训练的。

    “有事发生!”

    看见信上的鸡毛,金诚也不敢看赶紧将其塞进怀中,郑重地让郑喜守好鸽子,特别是那只多出来的。

    “父皇,儿子来了,你今天怎么没叫儿子陪您呀!”金诚大咧咧地找到皇上,打断了甄贵妃。

    见到儿子来了,皇上老脸一红,离甄贵妃稍稍远了一些,“九来了,还没去看住处吧!让戴权亲自带你去安顿。”

    金诚哪里肯依,“哼,父皇好不羞,都不要儿子了。”

    皇上倒还尚可,甄贵妃眉毛都竖起来了,“九皇子莫非白读那么子些的诗书礼仪,不知什么是非礼勿视?”

    本来只是靠近点悄悄话,被甄贵妃这么一好像他白日宣淫似的,对上金诚打趣地眼神皇上的一张老脸挂不住了。

    “咳咳,胡什么呢!还不退下!”这话是对甄贵妃的。

    “皇上,您偏心,明明是九皇子不尊重庶母。”甄贵妃顺风顺水,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

    金诚头一埋,表明态度,他就是不走。

    皇上见状,得,什么都不用了。

    比起老婆还是儿子更讨喜一些,老婆气了布料首饰就能哄回来,儿子气了还不大闹天宫?

    于是甄贵妃悲催了。

    “皇上!”甄贵妃狠狠瞪了一眼金诚退了下去。

    甄贵妃一走,金诚巴巴凑了上去,“父皇好样的,您是我的榜样,以后我娶了媳妇绝对不忘孝顺您老。”一面着一面鬼头鬼脑使眼色。

    皇上立刻明白金诚有事要,示意旁人退下戴权收好门户,这才大声,“你子一看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货色,指望不上。”

    金诚将纸条塞进皇上中,悄声,“四哥的飞鸽传书。”

    皇上诧异,围猎场上不少人带了猎鹰前来,没想到还真有鸽子突破重围送了信过来。

    展开粗粗一看,面色大变,须臾脸色和缓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九啊!这回围猎不少蒙古亲王家的女儿也要来,你性子疏阔看看有没有能对上眼的。”

    金诚面色一苦,“她们一身腥膻味,我才不要!”

    皇上指着金诚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太子求见,皇上和金诚面色一变,让他进来了。

    “还没进来就听到父皇开怀大笑,果然是九在这里。”太子嘴角含笑,对于所有侍从在外候着的行为仿佛浑然未知。

    金诚一把拉住太子,咬着他耳朵告状,“父皇老不羞,一把年纪了刚到地方就拉着甄贵妃亲亲我我,我坏了他的好事还要把我配给又腥又膻的蒙古女人。”

    太子眉眼低垂,仿若浑不在意,金诚却觉得他那修长蛾眉仿似一双利剑插入心中。

    “四哥的信绝对和太子有关。”金诚暗暗想。

    现场陷入一场尴尬中,太子忽然莞尔一笑,“九也大了,都要娶媳妇了。”

    金诚跳脚,“我才不要媳妇,媳妇有什么好的,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和贾恩侯一块玩呢。”

    接着,他又补充,“再那些女人还没贾恩侯好看呢,又扭扭捏捏好没趣,我都想好了,等开了府就和贾恩侯一起过日子一起玩。”

    “孽子!”皇上闻言急促呼吸几下,捂着胸口,“戴权,把这个孽子带下去,压回京!”

    作者有话要:  终于入v了,因为又要面临上面检查,本来是要加班的,为了万更只好先旷班了。一想到上班就头疼,不少活压下来,根本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