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太子沈景云。
就在这时,这营帐的幕帘被掀开,一道带有压迫感的身影缓缓步入,伴随着一道低沉冰凉的声音,“呵,这大帅当真好兴致啊,竟在军帐中吊嗓子么?”声音不大,却好像比那刺耳的吼声更加清晰。
沈凉云柔和的眼帘微垂,还是那如沐春风的淡笑,他心道,这声音可不是那位的。
如他所想的,进来的虽的确是君北珏,但讲话的却是另一人。
君北珏冷笑着,负而立,心道,他不过就出来这么会儿,燕京那人是要翻天了?!不过,派出来的都是些鱼目。
他身后走出一较之于他,相对瘦的男子,却也是长的半点不比他差。
一身黑色金边的宽袖长衫,高束起的墨色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来人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但就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如染血般殷红吸人魂魄。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可惜,他们都注意不到。
只因那人利眸一扫,恍若千军万马,浸身血海一般的压抑,叫人一时无话。君北珏一眯眼,只觉这些人当真是该清理清理了,真当什么人都能当主帅的?!当然,他也有些无奈,只得侧头示意那人收敛点。
这人,江九霄一勾嘴角,一瞬的邪肆惊艳了时间,叫他都不禁失神一瞬。
只可惜这人偏生嘴上毫不留情,她道,“王爷,这些人本将军可从未听过,北耀是没人了么?竟都找些乌合之辈上战场么?”她微微一顿,尔后气场全开的沉声道,“还敢于起兵发难,欲要威吾昭阳!?”
君北珏眉头一抽,默默催动内力,心道,他这到底是要护谁?竟然发如此的火,不然也不会找上他,反正绝不会是南朝。昭阳昭阳?
那大帅两人都是被这内力加成的怒意震的内气翻滚,沈凉云就简单了,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受创——
“咳咳,咳咳咳!”
其实,她也没有打算通过此来杀人或是伤人,只是自己怒意骤然暴涨,身子似乎自己的运劲了起来。
而就在这句话后,江九霄则又恢复到原来一副冷漠内敛的模样,似乎刚刚的劲声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般。也就因为她收力,那两人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还心有余悸,毕竟江九霄并未有意伤人,仅是几息间有些气口紊乱。他们虽是不满,但也忌惮,只得起身拱,“摄政王殿下。”
“你们还当有本王这摄政王么?”
闻此,两人背脊一凉,果不其然,君北珏迈步至两人本在的位置旁,却未坐下,而江九霄也如他一般。他道,“本王不过出行几日,你们就要造反了?”
如今北耀内乱再过,大局无主,摄政王君北珏执掌国玺,他们自然是得低他一头。
“不敢!”
“不敢!”
“不敢?”君北珏眼角一瞥坐在一旁还轻咳着的沈凉云,皱起了眉头,而后者眼角都快咳出泪花了,自然不会注意到。
“是谁下的令?”在这个时候起兵,是当他旁边这人不存在么?这都直接找他头上来了,而他也并不打算于他恶交,更加是,知道了他之后。任凭谁都不会愿与一认可欣赏的人站之对立面,这会是一大除不去的威胁,所以这种时候,一般都抱有拉拢之心。
“还不快把云王带下去?”
站在沈凉云身后的人一听,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俯身道,“王爷?”沈凉云伸出空出的,身后的人扶着他,走出了营帐,还伴随着阵阵咳声。
江九霄见此,眯了眯眼,尔后竟然直径走到沈凉云原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的,叫君北珏又是眉头一抽,心道,这是合作对象,他得容忍。“嗯?还不么?这是要本王亲自‘调查调查’这件事情了?”
江九霄眼见着两人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看,心道这摄政王究竟是干了什么没心没肺丧尽天良的事情,竟叫这些个聒噪的人这般怂,就如鹌鹑一般。
而他们听君北珏这么一,不经都想到了那一段君北珏雷厉风行的事迹,可谓是血染成河。他们纷纷打了个寒颤。
是了,他们怎么都忘了,这人不是别人,他是君北珏。十几岁便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经历了两代皇政更替,地位却从未被撼动过。先是袁期间也就过了十几年,便被沈氏一族称帝。而他君北珏一直都是摄政王,而且曾有传闻称,君北珏才是那推翻袁政的主导之人,至于他为何不自己登位,无人得知。
“回摄政王,是,是太子啊!”
“对,是太子接到消息,南朝帝逝世,那个废物颜沥登基,正是攻打南朝的好时,所以才”
两人均是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语落间,上位两人已经对视一阵。
君北珏心想,他在这魂安城内,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江九霄也了他有助力封锁消息,这是哪个插的眼线,竟这般长。看来他的动作得再快点了,那群老东西藏的太深了。
江九霄则也如他所想的一般,接到消息?看来竟是在皇宫中插的眼线么?还是,政中内鬼然而,她可不管这些。这都是那颜沥的事情,她要把自己的解决了。
想至此,她暗红的眸子不经更加黯淡。
只是空洞叫人无法捕捉其心中思绪。
君北珏收回视线,捻动着翠玉扳指,磨搓着上面鬼斧神工的雕刻纹路。心道,沈景云,倒是本王看你了,可惜你算差一人啊!江九霄,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坚守的又是什么?
沈凉云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抿了一口放在案几上已经发凉的药碗。好看的眉头拧起,正当那贴身护卫又要递上蜂浆水,他抬止住他的动作,缓声道,“这药已经凉了,吩咐下去,再煎一副药。”
那护卫应声退了出去。
沈凉云骨骼分明的抹了下唇角,似是要把那药渣子味给拂开。
他叹出一口气,他嘴中已经尝不出味了,可能是因为喘急了,竟是又咳出了声。缓了缓后,他呢喃出声,“江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