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玥一进包间，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又开始侵入耳朵。

    游戏不知道是已经结束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进行不下去，之前想跑掉却被拽了回去的女孩子、和那个正在暧昧期的男孩子都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羞涩拘谨。我看你一下你看我一下，偶尔目光相交，就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顾连玥不禁想起游戏成就情侣的法。

    其他人唱歌的唱歌，牌的牌，还有两个姑娘在K歌区跳爵士舞。

    舞好看，歌也好听。

    没想到中文系的姑娘们这么多才多艺，她一直以为都是长裙长发飘飘、静若处子的下凡仙女来着。

    顾连玥把酒放到吧台上，楚绾绾刚好走过来。

    “怎么了？拿个酒回来脸都黑了。”楚绾绾朝空杯子里倒了一半酒，抬眼看人。

    顾连玥闷着声道：“没事儿，碰见一个神经病。”

    “神经病？”楚绾绾挑挑眉，“不会吧，这层就我们两家，你的是另外那家？”

    “应该是。”顾连玥点头。

    是叶总的话，能把这顶层包下一半来倒也得过去。可惜那人白长了一张好脸，内心肮脏猥琐无耻下流。

    看见女人就觉得是姐，平时肯定没少找姐。

    顾连玥腹诽得咬牙切齿。

    “别咬碎了，满嘴玻璃渣哭死你。”楚绾绾趁早把酒杯从她嘴里解救出来，放桌上，随口问：“什么样的神经病能把你气成这样？”

    “就那个天盛集团老总的儿子，刚才在门口碰见，他居然以为我是……卖酒的。”顾连玥措辞很委婉，想了想，紧接着把那天在车行发生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楚绾绾听完，趴在吧台上笑了好一阵。

    后来抿了口酒，边笑边：“可以啊妞，看你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是个行动派，表白就表白。”

    “你别乱啊，那算什么表白？我又不是喜欢他。”顾连玥瞪她一眼，“就觉得长得挺好看，可以接受。”

    楚绾绾挑眉，“只是可以接受？”

    “……好吧，超出预期。”某人老实承认。

    不然她也不会豁出这张脸去了。

    “现在想想，还好他没答应。”顾连玥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要不然我人生第一次谈恋爱岂不是妥妥的要被渣？”

    “也许吧，有钱的公子哥儿人品都不好，毕竟像你哥这种表里如一的太少了。”楚绾绾表情也很认真。

    顾连玥正好抬眼看，不远处的顾连宸对着麻将桌笑得像个傻子，她没忍住“噗嗤”一声，“你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表里如一的草包？”

    “……草包过分了吧，他脑子好不好使你不知道？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学习还那么牛。”楚绾绾“啧”一声，“我爸你哥这点儿随他。”

    顾连玥笑得捧腹，合不拢嘴：“抱错了？”

    “谁知道呢。”楚绾绾也搭着她肩膀笑个不停，“万一哪天查出来，你得白送我一个哥。”

    “你确定你要？”

    “……有点儿嫌弃。”

    “那不就得了。”

    楚绾绾收不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弯着腰，“哎你会不会有可能，那叶丞是看上你了，想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别。”顾连玥连连摆手，“他那种人，最好是江湖不见。你闭上你的乌鸦嘴啊，万一应验了我跟你急。”

    楚绾绾笑：“怎么这江湖不见我就不信呢？”

    顾连玥捏住她两边脸颊，一字一顿，“再一遍，闭上你的乌鸦嘴。”

    ***

    九月开学，顾连玥和楚绾绾正式步入大学的第三个年头。

    楚绾绾准备考研，而顾连玥他们学院安排了实习。

    是安排，其实学生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自己去找，不过大部分图省事，欣然接受学校安排。

    顾连玥本来也觉得无所谓。

    名单还没报上去，上面通知已经下来了，这一届安排实习的地方是广州的一家设计公司，而且和往年不一样，大院各专业的艺术生全都分在一起。一辆车拖过去，统一安排食宿，实习期结束再一辆车拖回来。

    纯美术和设计就算了，就连传媒类和摄影篆刻也一视同仁。

    生生有种分大锅饭的即视感。

    类似的事情，学校不是第一回做了。

    “这敷衍得也太明显了，把我们艺术生当傻子吗？”顾连玥和楚绾绾吃饭的时候不禁抱怨，“我看实习期下来什么都学不到，白给人当几个月的劳动力。”

    “现在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换了那谁当校长，不一直都是厚此薄彼嘛？”楚绾绾声道，“是你运气好，摊上老牛这么个好老师，虽然严格得有些过分，对你有益处。”

    顾连玥点头赞同，“对啊，老牛确实挺好的，美院师资力量大缩水，这么专业又负责的老师很少了。”

    “那你算怎么办啊？去混几个月？”楚绾绾问。

    “才不要，明知道是坑我干嘛还去？”顾连玥撇撇嘴，“几个月的大好时光呢，我做点儿什么不好？要去那儿浪费生命啊。”

    楚绾绾笑了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你这话的，特别像我未来的男朋友。”顾连玥表情忽然严肃，“要不咱俩以后去国外结婚吧？反正你爸妈还有你姐，我爸妈还有我哥。”

    “这想法不错。”楚绾绾点点头，“咱俩30岁要是还都没对象，就搭个伙儿。”

    “再收养个孩子吧。”

    “行，咱俩都是女的，收个男孩子，一定很好玩。”

    餐馆门口刚进来一群人，听着她们俩一本正经地商量出柜事宜，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圆了。

    *

    当天下午，顾连玥回到宿舍就给辅导员了电话，她自己去找实习，不跟院里去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想得脑仁儿疼，算休息一下。上微博删了几条没营养的新私信，手指往底下一滑，就看见之前雷霆公司的那一条。

    心念一动，把对话框开。

    【您好，您那边还缺画师吗？】

    神经质地敲完这么一句，她又神经质地删掉。

    【您好，我重新考虑了一下……】

    还是怪怪的。再删掉。

    反复删删，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终于发出去了。

    将圆：【请问你们那儿收美术实习生吗？】

    作者有话要：　　叶总：江湖不见？不你想多了。我在这里等你。

    明天看叶总继续日常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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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他很坏很撩》，这个书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