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身试毒
楚勇做了一个木匣,将两个人放一起,灵儿身形略,被护在楚勇的身后,饶下面垫有柔软的獭兔皮毛,就好像一个温暖的家。
这个木匣,同样被他藏在了床下,那里现在有一个暗格,放着楚勇的皮甲和夜行衣。家里最危险的人便是姑父赵富贵,楚勇不排除这货来屋里寻找不利于他的证据。
一转瞬即逝,黄昏时分楚勇挑亮疗火,准备夜战医书,刚坐下,门外便响起了他最盼望的脚步声,但这个时间不是约定的时间段。
“表哥。”灵儿站在门外,声音低的像蚊子。
楚勇也像偷了东西一样,趴在门口声回答:“什么事?”
灵儿一推门,砰地一声将趴在门口的楚勇撞了个趔趄,楚勇摸着脑门陪着灵儿一起笑弯了腰,良久他俩才安静下来,楚勇问:“灵儿,来啦。”
灵儿紧张的将门掩上,靠在门上低声责怪:“你傻啊,蹲门口干什么!”
“你声儿太,我听不清。”楚勇。
灵儿撇撇嘴,嗔怒:“我早上没走到门口你都知道我来了,现在听不清,你当我跟你一样傻么?”
楚勇装彪:“什么时候的事,我还会听脚步不成?”
灵儿抄起医书呼向楚勇的脑袋,生气的:“原来你真是蒙的啊,人家还指望你帮忙呢。”
“别打了,清楚有什么事。”楚勇将医书护在怀里。
“你不是会偷东西么?”灵儿期盼的问。
楚勇眉头皱的像苦瓜:“什么时候的事!”
“还装,我老爸在家喊你贼,都喊了四个月啦。,最近还来没来我家偷东西?”灵儿神秘兮兮的问。
“拉倒吧,你都住在我李府,我偷自家东西干什么!”楚勇满脸的无辜。
灵儿捂着嘴笑着:“你表演的真像,今我得拜托你个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帮我,不然我就不给你解答问题!”
“你直接事儿吧,别消遣我。”
“帮我偷一本秘籍,我爸不知藏哪了。”
楚勇心中一万个亚米蝶飞过,解铃换需系铃人,这活儿竟落在他自己头上,硬生生坐实了贼的名号。
带着两万个不情愿,三万个纠结,楚勇跟着心爱的妹妹潜入自家的仓房。这里被赵富贵强行征用,换了锁、封了窗,然而对于一个优秀的猎户这都不是个事儿,土工掘进是猎户的必修课,楚勇拿着铲子四处敲,很快找到了土质最软的地方,月亮刚登上爽朗的夜空,楚勇便打通了这个仓库的菊花。
灵儿也帮忙不少,弄得灰头土脸,大汗淋漓。
“表哥闪开,这是我爸的库房!”灵儿将楚勇拖回洞里,踩着他的肩膀,蹬着脑袋往库房里张望。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丝光都没有,灵儿:“表哥,带火了么?”
库房用火是大忌,正如山林中要慎用火把一样,楚勇拿出一颗的夜明珠。
“哇,表哥,你从哪偷的!”
“这是我的!”
“切!”灵儿夺过夜明珠,库房里顿时被银色的辉光照亮,她兴奋跳了上去。
楚勇刚想跟上去,一个大箱子吣一声将入口封住,里面响起灵儿的声音:“没地方放,你等会!”
太委屈,李梁从前都造了什么孽,搞的灵儿这么不待见他,转念想到灵儿是在为丛林舞者忙活,便又释然了。
苦苦等了约半个时,洞口的箱子被挪开,灵儿探头:“表哥你没走啊,不像你的作风呀?那就再帮帮我,这里我翻遍也没有,咱们是不是搞错了。”
楚勇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灵儿去赵富贵的宝库里找,他先入为主的想到了库房,但那么重要的东西怎可能跟杂物堆在一起,赵富贵经历一次金币被盗后,会更加心谨慎,东西一定是在他伸可及之处。
“你是在卧室?”灵儿问。
“对啊,太难了,明再想办法。”楚勇劝道。
“不行,今晚必须拿到,不然我永远都不理你了!”灵儿气势汹汹的。
“好好好”
二人蹑蹑脚的潜入赵富贵和李莹的卧房,楚勇从门缝里探查,见床上拉着帘子,便抽出一把短剑插入门缝,消无声息的挑开门栓。
“咦,你这短剑从哪偷的?”灵儿惊异的问。
“偷的偷的,我的东西都是偷的么?”楚勇气疯了。
“声点,想找死么!”灵儿捂住楚勇的嘴,顺将短剑也夺走了。
“你要短剑干什么?”楚勇急了。
“防身,你一个大老爷们不用长剑用短剑,娘不娘!”
楚勇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气晕了。
灵儿轻轻推开了房门,二人摸摸索索的四处查找,没多久帘子里的二人起了话。
“大晚上不睡觉,你要干什么!”李莹姑姑气愤的。
“不行,这套秘籍也不好用,我被骗了!”赵富贵淅淅索索的开始穿衣服。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谁骗我,我就去哪,我睡不好他也别想睡了!”
灵儿吓得出溜一声钻床底,楚勇也想进去,但灵儿指了指门口,让楚勇去把卧房的门插上。
楚勇满脸黑线轻轻脚的过去,刚要插门,赵富贵出来了,跟楚勇四目相望愣了三秒有余。
赵富贵只穿了一只鞋,伸拿起扫帚,楚勇噌的一声往外跑,这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给我站住!”赵富贵提着裤子狂追。
楚勇健步如飞,谁停下谁是傻子!几个蹿蹦出了院墙,楚勇立即绕回自己的房间,强压呼吸,装模作样的在桌前读医书。
赵富贵果然踹门闯进了楚勇的房间,见楚勇满脸震惊的望着他,身上穿衣服颜色也不是刚才那套夜行衣,若又懒又笨的李梁速度这么快,打死他也不信。
赵富贵右拿扫帚,左指着楚勇,气势汹汹的:“你最好赶紧学,一年的期限只剩下七个月了!”
“姑父,您能不能把裤子提起来,我没扫地,很脏的。”楚勇平静的。
赵富贵怒发冲冠:“要你管!七个月后,你给我赶紧滚,滚的远远地!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您喊太大声了,大家都在睡觉呢。”
赵富贵将扫帚重重的摔在地上,提起裤子狼狈的走了。
不久,灵儿跑了过来,直接打开房门冲进屋子,反掩上靠在房门上。
“喂,你大半夜闯进我的卧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楚勇尴尬地。
“少来,我见我爸刚从这里出去,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灵儿盯着楚勇发了下愣,捂着嘴笑起来,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干什么,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楚勇也陪着笑起来。
“你的书,书又拿倒了!”灵儿笑得流出了眼泪。
尼玛
随后,灵儿从袖子里拿出两本秘籍,一本是心法,一本是武技。
“我看看?”楚勇伸去拿。
灵儿又收了起来,骄傲的:“你看得懂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今晚的行动大获成功,你重新获得了我的信任以后可以多问几个问题了!”
“我是不是应该很荣幸?”楚勇笑得很勉强。
“那当然,以后有事再来找你咯。”灵儿打出一个胜利的势,转身离去。
楚勇看着灵儿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最后都变成香甜可口的梦。清晨时分,灵儿在蒙蒙亮的时候来到楚勇的卧房,但这次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灵儿你怎么了,问题太难?”
“不是。”
灵儿拿起楚勇的医书,一字一句的解释那些问题,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停住了,他看向楚勇:“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你。”
“没事,如果你也不会我不会笑话你的。”
灵儿使劲摇了摇头:“以毒攻毒终非正道,还是不学为好。”
“为什么呢?容易毒死病人?”
“不,这个配方是对的,疗效也比通常的解毒剂效果好。只是,毒终究是毒,虽能救人,但更多的是杀戮。医者仁心,若接触太多杀戮之物,遇事难免起杀心而不得善终。”灵儿的话如同一位久经世俗风滥医者,恳切而包经风雨。
“你吧,我也得能学得会才行啊。再,你的医术造诣比我高,即便我胡作非为了,你也能及时纠正,对吧?”楚勇。
“我会制止你的。”
灵儿再次打开医书,将那一条以毒攻毒的解毒原理详细的教给了楚勇,里面的玄妙仍如云里雾里,楚勇恨不得立即以身试毒,正如那本古旧的医书上所记,我们离事实的真相总是只差一步,这一点距离会让你日夜扼腕叹息。
中毒之后,必须适时喝下解毒剂,但毒毕竟是毒,用错了风险很高,灵儿一定会制止自己,姑姑李莹与灵儿之间没有秘密,合适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楚勇立即穿好了皮甲和夜行衣,悄悄离开了李府,以最近的捷径奔向回头峰,中途路过村子附近的高地,远远地,那高地上有一个靓丽的身影迎着晨风,迎着朝阳在深呼吸,在对着旷野和蓝呼喊。
楚勇没有贸然惊动她,强拉回自己的视线,凝神快步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旁门左道也是道,当无路可走之时,它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来了?”黑袍老者靠在藤椅上,仿佛数月以来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前辈,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这瓶药水能解毒,也能毒死人,我想知道解毒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能帮我一下么?”
老者的双目慢慢睁开,里面闪烁着骇饶光芒:“你要试毒?”
“是的,不亲自试一下始终不会弄明白。”
“你要明白什么?”老者严肃的问。
楚勇拿出对应的毒药:“不明白这种毒到底损伤了哪里,解毒的毒剂到底让身体发生和何种变化,有没有不适用的病人。”
老者闭上双眼数秒,再睁开时变得柔和,他长叹一声:“医师试毒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但我得警告你,李家子,你很有可能走上一条你的先人所厌弃的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是为了解毒,不是为了毒死自己和别人,再李府就剩我一个了,没人会阻碍我,更没有人会来找您的麻烦。”楚勇执意将解毒剂递给老者。
“好!但愿你能持守住你的本心,莫要偏离了医道的本意。”
“前辈,拜托了!”
楚勇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剧毒,那毒汁若一道烈焰,在体内瞬间成燎原之势,首先是肝脏,胆囊剧痛收缩,心脏次之,收缩变得更剧烈伴随无规律震颤,然后是肺部,呼吸困难并发胸闷,随即五脏六腑尽皆反应过度,毒药的性质明确了,这是促进全身器官过度工作而继发衰竭的毒。
“解毒!”
老者将解毒的毒药倒入楚勇口中,胃部瞬间如被万刃刺穿变得僵硬,楚可感受到整个腹膜板结为一体,心脏停跳了几拍便恢复跳动,肺部、肝脏所染剧毒失效,五脏六腑很快恢复正常,但浑身的肌肉变得僵硬无比,连眼睛都无法转动。
解毒剂的毒性在于抑制,与毒药功能正好相反,心脏停跳后,血管仍受剧毒影响而收缩,血液继续流动冲走解毒剂,心脏便恢复跳动,因心脏受控时间短,因此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全身其他器官的肌肉组织少,副反应也,当解毒剂遍布全身后,基本中和了毒药。
四肢肌肉组织会最后达到平衡,服用者会因解毒剂僵直数分钟到半时不等,这些感受比理论更加直观。
这种解毒方法也有缺点,它需要病人有求生意志,肌肉板结时,需要设法维持呼吸,肠胃不能有出血倾向,否则胃部肌肉剧烈板结时会瞬间挤压血管,血管爆裂造成大出血进而危及生命。
“你还好吧。”老者关切的扶起躺在地上的楚勇。
“还好,谢谢您。”
“回屋里休息一下吧。”老者劝道。
“不行,我今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楚勇在老者慈爱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