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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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萨姆的东西。”

    约书亚跟在JJ身后,边四下看了看——那些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应该都是JJ的组员,那位曾经见过一次的栗子色头发的青年垂着天鹅颈正快速的把地图之类的东西塞进包里。或许因为约书亚的视线停留的有些久,那位青年感到不自在地转过脸来,略带着些羞涩的朝他笑了笑疑惑的眨了眨眼。

    约书亚正想回他一个微笑,身边走上来一个耀眼的白衬衫粗暴地阻拦了视线——德拉科微微转过脸,嘲讽的冲他扯了扯嘴角。

    ……

    上帝。

    约书亚沉默着和德拉科‘刀光剑影’了片刻,一脸头大的转过了脑袋。

    JJ将箱子开,回头看了一眼和德拉科互相瞪视的约书亚,“恩……”她迟疑地从里头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袋——厚厚鼓鼓的,很大的一包,“给你。”

    约书亚转过脑袋接过JJ从袋子里拿出的一叠照片,身边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分走了一半,德拉科漫不经心的样子在看到照片之时徒然变得严肃,他正肃了表情眉心微微皱起快速地一张张翻着——

    都是约书亚。

    每一张都是不同时期的约书亚。

    “似乎……有些不对劲。”约书亚的心里浮起一层巨大的慌张感,他快速的分着照片将它们分成两部分,“这里的照片都是我在公共场合出现,一些媒体或者是朋友们拍的。”他咬了咬指关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着情绪,“但,这部分不是。”

    那厚厚的足足有一百多张的照片,拍摄背景是在佩弗利老宅或是马尔福庄园,这两个地方甚少会有外人进去,萨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儿拍摄的照片?

    约书亚想着,不免看了一眼写着‘萨姆’名字的证据箱——

    二十年前,他的祖父前往美国魔法部参观,机缘巧合之下给了没钱给母亲治病而在街头拉提琴的萨姆一叠钞票。五年之后,祖父收到了一笔来自美国的汇款。慢慢的,祖父和这位‘知恩图报’的萨姆便保持了一定的联系。这次他来纽约念书,也是祖父无意在往来信件中提了那么一句——这位多年不曾娶妻的‘好人’便兴奋的表示让约书亚住他那儿,也能互相有一个照顾。

    约书亚和戴安娜根本没有怀疑萨姆的动机,而祖父更是觉得约书亚住在这个人家中一定万分合适定能得到妥善的照料……

    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两叠照片。

    JJ交握着双手,为难的抿了抿唇,“约书亚……我们怀疑,萨姆或许是一个……恩,恋童癖。”她舒了一口气,担忧的看了一眼约书亚。

    “家里。”约书亚抿了抿唇,转过脸看了一眼德拉科——尽管心中怒火已经能燃烧掉一整片森林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镇定的道,“得通知母亲和阿姨。”

    “你的确得通知家人。”收拾完东西的栗子色青年整了整书包带走过来,语速极快的道,“萨姆远在美国显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你的成长期,你的身边或许有……其他人,”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其他人在替他拍摄你的照片。”

    德拉科握住了约书亚的手掌——他的掌心滚烫,显然已经在盛怒的边缘。

    “感谢您的提醒。”德拉科冷静地冲两位颔首道谢,“这位萨姆先生的遗物,就请你们自行处理吧。我和约书亚需要回去一趟,通知家里人排查这个可疑对象。”

    “当然。”JJ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拍了拍组员的肩头之后快步引着不想在警局久待的两位出门。

    “不必担心。”德拉科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到一些桎梏的松了松领口,余光瞥到忧心忡忡的约书亚宽慰道,“照片的拍摄截止时间是在你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按照时间来算,想来这个监视者或许已经离开家里或已经……”他顿了顿,想到在离开之前JJ单独和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的暴虐情绪又快速的收好,语气平缓、镇定的道,“我会让母亲查这件事的,况且,”他看了一眼约书亚,“戴安娜阿姨也并不是毫无……城府的人。”

    戴安娜·伊莉莎·佩弗利,拉文克劳最美的花朵。

    巫师界今日发展不可缺少的实干家。

    如果不是她的智慧主导了一系列变革,现代生活的那些产品根本没办法那么成功的走进巫师界。她只是不喜欢花费时间去思考一些政治,并不代表着这位纯血家族耀眼玫瑰的戴安娜就是一个傻白甜。

    当她得知自己的儿子年少时曾被人如此的……窥探,甚至将近成年也被人如此……她所带来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更何况边上还有一个怒气高涨觉得‘儿媳妇’受到伤害的马尔福夫人……

    德拉科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关掉母亲回复的满是不敢相信的充满了感叹号的邮件,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餐厅——

    约书亚。

    他在心里默念道。

    餐厅厨房里,被人惦记的约书亚正心不在焉的想着母亲给自己回复的邮件刷着盘子,厨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吓得他手一抖光溜溜的盘子差点滑出去。

    “前厅怎么了?”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

    约书亚手忙脚乱的把盘子扔回水槽,转头看去——捂着嘴的姑娘正靠着墙抽抽噎噎的——这场景有些眼熟?约书亚皱了皱眉——啊,今晚第五个了。他擦干净手缓步走到安慰那姑娘的人群之外,看了一眼通往前厅的门,拔高了声音问道,“前厅有客人挑事?”

    哭的上气不接的姑娘点了点头,她也是附近高中过来实习的新人,出生后就没受过那么大的委屈是以哭的特别伤心。“有一位太太,非我们的服务态度不好。连领班都去了,她还是不满意。”

    服务行业便是这一点不好,你和客人的一次口角都可能给你的餐厅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

    约书亚皱了皱眉,视线从姑娘脸上被擦花的口红略过——想来那位太太的话一定很不客气。他略一思索,摘了围裙端起盘子道,“这道菜我去吧,或许她看到男孩子就不敢这么放肆了——看在我俊俏的脸上。”着约书亚安抚的朝看过来的几位同事俏皮的眨了眨眼。

    “简直糟糕!万分糟糕!”还没完全抬入前厅,就听得那高昂尖利的声音直冲耳膜,顿时吓住了刚刚推开门的约书亚——“我和我的儿子想要在这里一起享用一顿可口的!温馨的!晚餐,为何你们——号称米其林的餐厅居然连这一点都做不好!”

    约书亚稳步上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坐在那儿——她扬起浓密的眉毛——也许是画的,反正那张脸浓妆的也看不出原本的面孔。她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镜腿上的金色链带随着她激励的动作不断摇晃着。

    只听得那个扮的金光四射的妇人大声的冲经理叫嚷着——

    “您好,二位的香煎牛排。”约书亚目不斜视地略低下脑袋,满脸笑意的将滋滋作响的盘子放置在了餐桌上。

    “是你。”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约书亚抬起头——一张眼熟的脸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哦,你竟然在这里上班?”

    这种遗憾又带着高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约书亚愣愣的眨了眨眼,捉摸不清眼前人的用意,只好模糊的一点头,“是的。”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往后略退了一步,“先生请慢用。”

    “詹姆,他是谁?”妇人停下了挑刺的行为,眯起眼睛,肥胖的脸紧紧皱在一起,上下扫视了一遍约书亚。

    “一个……同学而已。”詹姆斯一脸的意味深长,接着又露出兴奋的笑容来,“前几天和我过架。”

    “什么!”妇人震惊地一拍桌子,回头就质问经理道,“你们就是让这么一个行为不端的年轻人在这里上班的吗!”

    “嗯,夫人……”经理侧脸看了一眼约书亚——他保证他从经理的眼里看到了欣赏。“我想……”

    “别站的这么近解释!”妇人尖叫起来,双手和得了抽搐症似得不住的摇晃着,“你的口水会飞进去的!”

    约书亚一愣,和经理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们完全破坏了这美好的一个晚上!”妇人气狠狠的,指尖随着单词一下一下的戳着桌面,“还有,这个人,这个品行不端的人竟然在你们这里上班!这是对米其林的一种侮辱!”

    经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上前一步隔开了妇人和约书亚,语气平缓的问道,“那您的意思?”

    “免单。”妇人哗的站了起来,仰着下巴一副辞严义正的样子道,“我现在想到发生的一切,就想呕吐!”

    随着她的声音周围哗然声四起,有人错愕、震惊的看向这里。但这位女士高傲的姿态明,她显然对这些汇聚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坐在一旁的詹姆斯恶狠狠地瞪向那些眼神,将他们一个个逼退回去,接着扯开嘴角道,“不,我会付清这次的费用。”

    “詹姆!”妇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肥胖的脸颊因为不可置信而不住地颤抖,“你疯了吗?这不是我们的错!”

    詹姆斯站起来——周围声的议论声让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好受,他将这些全部归咎到了约书亚身上,冷笑的勾起了唇角傲慢地抬着下巴道,“不,就当做是今晚看到乐子的费了。”

    约书亚竟然不是富家少爷出身,这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欺负他了。这个从英国而来的转学生,听闻还住在皇后区。想到前几天他在所有学生面前让自己丢的脸,詹姆斯就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但不行,在米其林餐厅动手决不是什么好事情。

    脸上笑嘻嘻心里FUCK YOU的经理目送着那对母子从餐厅大门出去,转过头忧心的看了一眼约书亚,稍稍犹豫之后大发善心的让他先回去休息。

    领情的约书亚背上书包刚出门,那位早已经离去的詹姆斯竟然又折路返回,站在门口——“嗨。”他站在车边上,带着令人讨厌的笑容问道,“你在这里勤工俭学,多少钱一个晚上?我付给你双倍,去我舅舅的酒吧工作如何?”

    约书亚拧着眉看他。

    这个不长记性的大块头哈哈笑起来,迫不及待地言语羞辱着约书亚——“蓝色酒吧,可是全纽约最好的酒吧了,你会在那里找到喜欢你这种身板的人。你身边的那个马尔福,看起来可不是很喜欢你。”

    “你的没错,我和德拉科的确不是很对头。”约书亚平静地看着目光振奋的詹姆斯,冷着脸点了点头,冷静地整理了一下书包袋子。

    没人看得清约书亚是如何上前的——他闪现在詹姆斯眼前,抬起一脚径直踹向嘴巴不干净的男孩的膝盖,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詹姆斯不得不半跪到地上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约书亚一转身,反手将詹姆斯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剪到身后。

    “你在干什么!”詹姆斯屈辱的跪在地上,周围人看好戏的视线让他宛如站在火刑架上。手腕上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隐忍,不得不丢脸的大声叫嚷起来。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巫术!

    詹姆斯感受到浑身的酸麻疼痛,想要挣扎却无力挣脱。

    “你竟然我儿子!”原本安坐在车内的妇人忙不得钻出来,她激动的脸色通红,眼神之中满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詹姆斯,又满是愤怒的瞪向约书亚,高声大喊着,“我要让经理开除你!保安!保安!”

    “你的儿子在校外企图殴同学且言语侮辱,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人证。”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逼近最后在约书亚身侧停下,银灰色的眸子十分厌恶的瞥了一眼妇人,毫不留情的道,“如果不想你的孩子被校队开除,被学校记过,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被开除对詹姆斯来可是比记过还要命的耻辱。

    詹姆斯咬紧了牙关不敢在呼痛一声。

    妇人被德拉科浑身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如何继续撒泼滚,满腔气势瞬间泄得一干二净。

    德拉科冷眼看了蜷缩在地上的詹姆斯一眼,转过脸朝着约书亚道,“该回家了。”

    约书亚点了点头,大力的甩开了詹姆斯的手,头也不回的跟着德拉科上了车。

    “今天的运气真是……烂到家了。”约书亚关上车门,越想越生气,“得去唐人街买一本黄历放家里。”

    德拉科飞快地瞥了一眼气哼哼的约书亚,随口问道,“以后还要去那里工作?”

    “当然。”约书亚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甘心,“我为什么要因为詹姆斯那个混蛋离开那里。”

    葱白的指尖频繁的轻点方向盘,德拉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不住的盘算着。

    ——

    “我那瓶活络油放在哪儿了?”进门之后,感到腰部有些酸麻的约书亚在翻墙倒柜了一番回头问道,“你……”

    德拉科两指拿着瓶子——他身上还是出门的那身衣服,挽着衬衫袖子斜斜得靠着门框看他,眉眼间染着一层不耐烦,嘟囔道,“缺乏锻炼,约书亚。”

    “yep.明天开始得继续跑了。”约书亚点头,干脆利落的脱了上衣熟练地往床上一趴——跟个大字似的,“我规划了一条很棒的路线,不定还能碰到那位传中的美国队长。”

    德拉科从鼻腔里滚出一个音节,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搓热了双手覆到那优美的人鱼线上。同样的动作已经做了太多次,从一开始把约书亚弄得哇哇大叫到现在就差舒服的给费,能让高傲的斯莱特林王子屈尊降贵的除了他的父母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返校舞会你参加吗?麻烦你,在往上按按。”约书亚丝毫不客气的指使着德拉科,边伸长手从书包里捞出一张海报‘哗哗’作响的摇了摇问道。

    德拉科懒洋洋的按着约书亚的脊背——因为常年运动,这位身上有着匀称的肌肉,手感十分优秀——可以给一个O。

    德拉科卷了卷唇角,撩起眼皮,花花绿绿的色泽几乎戳到眼睛里,“我还没瞎约书亚,你放在桌上我也能看见。”

    约书亚摸了摸鼻子,灿灿的放下海报,期待的道,“我还没参加过年轻人的聚会呢。”

    “劳驾,霍格沃茨的舞会是被你忘了吗?”德拉科的手拂过约书亚的腰侧——手底下的人不由往边上挪了挪。

    “痒,德拉科。”约书亚挠了挠后颈,嘟囔道,“如果你指的是有着西洋乐队伴奏的舞会——我不认为那属于年轻人,你不觉得太……老气横秋了吗?”

    “哈?那么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歇斯底里的喊叫更显得有活力吗?”德拉科轻蔑地瞥了一眼海报上的剪影,慵懒的收回手,盖上盖头,“约书亚,什么时候你的品味能跟得上你的身份。”

    约书亚才不在乎他怎么评价,反正那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

    “我还没参加过这种派对呢。”自动屏蔽德拉科嘲讽的约书亚掏出手机,自顾自的道,“我得买张票。”

    他自言自语地着话,刚刚开网站连库存都还没有看清楚,一张设计的非常……一言难尽的门票出现在约书亚的眼前。

    德拉科把门票放到一边,站起来俯视着黑发少年,扬了扬眉道,“不用感谢。”他的轻松,完全没有花了几倍的价钱从别人手里强买来的尴尬。

    约书亚惊喜的撑起上半身,不敢相信的拿起门票上下翻了翻——“德拉科,这绝对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从你那儿收到的最和我心意的礼物了。”他眯起眼睛高声笑道,带着一丝开玩笑的口吻继续道,“有了这张门票,我想我能在舞会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舞伴然后再来一场青春的恋爱。”

    约书亚高兴在床上滚了一个圈儿。

    “为了不让你的女朋友太差,”走到门边的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约书亚,微笑道,“我会一直跟着你。”

    后者一脸‘WTF’的坐了起来,满脸惊悚的捞起枕头朝前砸去,大喊道,“德拉科!有你在还有哪一个姑娘肯多看我一眼!求求你!做个好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