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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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把水龙头开,我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吗?”

    德拉科看着约书亚走进去, 想了想, 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踏了进去, 然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那句声咕哝。他的眉峰一挑,斜靠着门,看着镜子里的约书亚——后者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德拉科顿了顿,唇角边勾起熟悉的弧度,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为了避免误会,我不得不清楚——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状况。”

    “哦。”约书亚沉默了三秒反而放松下来,慢悠悠的挤着牙膏,“这样,”他垂着眼,关上水龙头,“关心我的情感状况。”他抬头瞥了一眼镜子里那双银灰色的眼膜懒洋洋的道,“看来你很着急——对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女朋友这件事,你不觉得你比我本人还要在意这件事吗?”

    德拉科抱着胳膊,微微仰着下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或许她们会完成你的……愿望。”约书亚将水杯接满,装模作样的报了几个名字,“事实上,我正在考虑回校之后邀请她们中的谁,来做我的舞伴。”

    “这可真是……”德拉科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你该去看个眼科,约书亚。”

    被不知多少次DISS审美的格兰芬多不在意的一耸肩,夸张地做了一个肢体动作,“我们向来只在乎心灵美。”他回头一笑,“不然,亚瑟王就该娶梅林法师为后了。”

    传当中守了亚瑟王上千年的梅林大法师可比王后俊美多了,从那些野路子来看。

    “你们就非得把战友描述成……?”梅林骑士团后备役的德拉科拧着眉,唇角微微动了动——对伟大的法师会喜欢上一个格兰芬多的可能性嗤之以鼻,“那位胡乱写文章的萨莉亚的下场还不够警示的吗?”

    约书亚摇了摇头,“当然不。”他反驳道,“她那是毫无根据的胡八道和污蔑,和考据党从蛛丝马迹里找糖吃可不一样。”

    巫师届臭名昭著的娱乐报记者见天喜欢挖掘一些奇奇怪怪的道消息,尤其喜欢编排作古名人的绯闻。这位萨莉亚便曾经造谣——‘亚瑟王之所以娶王后是因为梅林法师不能生育。’

    ……

    先不男巫师究竟能不能生育,单就这莫名其妙毫无证据的泼脏水行为就足够让那些传人物的粉丝震怒。

    当天下午,这家起起伏伏了一整年的报社便彻底消失在了巫师届的历史里。

    “不过我得,她的那篇胡话里有一点的挺好的。”约书亚稍稍歪了歪脑袋,转而道,“父母的基因会影响到下一代。”他目光晦暗的从德拉科的脑袋上划过,“我得认认真真的接触接触那些姑娘,对自己负责嘛。”

    “我不同意。”德拉科连理由都不想了,直接道,“舞会你和我一块儿去。”

    约书亚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后腰抵着洗漱台,看着眼底暗藏不悦的德拉科挑了挑眉,提醒道,“劳驾,你还记得一开始你和我的话吗?”他扬高了调子,模仿着德拉科平时话的姿态接着道,“就等着我找一个姑娘,让你能摆脱联姻呢。”

    “那你应该也还记得,”德拉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得找一个比我还优秀的人。”他微微俯身,由下而上的看着约书亚,眼角微挑,一派风情,“改善下一代基因?我觉得我就挺好的。”

    约书亚一怔,心跳猛地加快。

    “可惜你遇不到第二个我了。”意味深长的语气,德拉科卷着唇角直起了腰背。

    约书亚面色复杂的看着德拉科,企图从他毫无破绽的脸上探究出点什么,但最后只能妥协的一耸肩,“那可真是够难的。”他撇过脸轻笑出声,又转过视线不太甘心的看着德拉科张了张嘴,脸色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却是道,“我要洗澡了。”

    哎……

    约书亚抠了抠牙膏盖子。果然是年轻气盛,对方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已经要受不了了。他把牙膏扔进木箱子——如果这场纠葛到最后,德拉科敢和他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他一定会把那个该死的‘狐狸精’按在地上摩擦的。

    不着急,不着急约书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来,不要破坏当下的局面。

    被背对的德拉科挑了挑眉,稍一犹豫还是转身走了出去,等走到门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男孩——他正看着自己。两道视线在镜中交缠透着各自都没发觉的温情,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看着黑亮的眸子在片刻之后躲闪开,它的主人神色晦暗的道,“约书亚。”

    “嗯?”低垂着眉眼的格兰芬多怀疑着自己当初是不是进错了学院。

    “‘人人都爱马尔福’这句话其实并不正确。”他的眼中包含着很多的情绪,多到约书亚哪怕抬头盯着也未必能看明白,“除了父母,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站在我身边。”德拉科转过脸,掩上门,“我希望得到的——是他未来的所有关注。”

    什么意思?

    约书亚猛地抬头,身手快过脑子的反应速度,一把拉开门——德拉科正站在吧台边上倒水,看到约书亚迅猛的动作一挑眉,挪揄的问道,“卫生间有蟑螂吗?”

    “你……”约书亚眯着眼上下量了一眼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德拉科,后者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吃错药了?”约书亚心翼翼的拐弯抹角的问道,“或者是……春天终于来了?”

    德拉科促狭的一挑眉,放下了水杯,“约书亚。”

    “算了。”约书亚又皱着眉摆了摆手——错过最佳时间了,现在问德拉科这家伙肯定又不真话了。但他好歹能确定一件事了——德拉科这家伙肯定也有些非分之想!不定不比他少!

    想到这里,约书亚不免得意的卷了卷唇角,视线滑过德拉科那深邃的眉眼——得到回应的心情让他脸上难得的带起一丝傲色,并且一直维持着这抹得意的喜色跟着德拉科抵达了比赛现场——

    全美高校知识联赛吸引了至少五十支队伍参加,数十家媒体的报道。气氛紧张的决赛过后,约书亚穿过重重人群终于在后台找到了这只喜气洋洋的冠军队伍。

    “嗨,内德。”

    心情愉悦,容光焕发的约书亚踮着脚尖朝捧着奖杯狠狠亲了一口的胖子招了招手,并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彼得,这让他微微皱眉,且露出了一丝的疑惑。他掠过几个因看到德拉科而显得几分害羞的女孩——啧,你们恐怕是晚来十几年了。约书亚得意的扬眉,再次将视线落到內徳身上,“彼得呢?”

    瞬间,原本兴致高昂的讨论奖金分配和去哪儿‘放纵’一下的冠军队的气氛往下降了好几个度,甚至两位学生当着面儿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

    约书亚扫视了一圈表现各不相同的学生们,迟疑的将眉头越拧越紧,“发生什么了?”

    “很显然。”德拉科上前几步挡住了那些不太客气的目光,风度翩翩的整了整袖口,侧身道,“那位帕克先生并没有到达现场,他失信了。”

    “不不不。”內徳把奖杯往边上人手里一塞,上前一步急忙解释道,“彼得只是被一些……”他紧张的挥舞着手臂,乱七八糟的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脚步!所以不能来这里。是的,那些事情万分紧急。”

    “哈,也许。”带着□□味的反驳,“彼得·帕克竟然也会有什么事情比参加全国比赛还重要。我他当初就不该回来。”另外一位披着赛服的男孩子——约书亚看了一眼他胸上的名牌——弗拉什,哼笑了一声,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的道,“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总之这种言而无信害得我们差点都不能参加比赛的家伙能被踢出去,那真是太好了。”

    “弗拉什!”內徳低声警告道。

    约书亚微微皱起眉,连忙追问道,“什么没来?还被开除?”因为场地的嘈杂,他不得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在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内德,一脸摸不着头脑的道,“彼得昨天和我们同时出门,怎么,他没有坐上校车吗?”

    “不。”丽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他和我们一起抵达酒店,只是……没来参加比赛。”她失望的撇过脸,一副拒绝谈论的表现。恐怕彼得·帕克的个人分数,已经是负无穷了。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不在酒店电话也不通。”另外一位女生抱怨道,“果然就不应该那么随便的让帕克归队,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不参加比赛的。”

    因‘不明原因’而不能前来的彼得,几乎要成为所有人心里的黑名单对象了。

    “他不在酒店?并且一个晚上没回来?”约书亚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看向內徳求证的问道,“你确定彼得和你明原因的时候,没有被胁迫什么的吗?”他顿了顿,皱起眉,“你还能联系到他吗?就现在。”

    內徳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他关机了。”

    约书亚看了紧张的胖子一眼,问道,“你们没有报警吗?”

    “什,什么?”学生们讶异的看着他,疑惑的反问道,“为什么要报警?”

    约书亚简直要晕过去,他先是看了一眼內徳又看了看这些学生,不可置信的道,“所以,一个高中生彻夜不归无法联系,你们就没担心过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的维京,继续‘逼问’內徳,“你真的无法联系到他?”约书亚认真的审视着看上去敦厚老实的胖子,企图从他的反应里看出点什么——比如,他可能知道彼得另外一层身份的这件事情。

    “我联系不到他。但是,彼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內徳慌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放。两个时前,他撒谎骗这些队员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询问彼得的去向,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套完整的措辞,现在被约书亚几次三番颠来倒去的问,若不是他神经高度集中,真是要差点错台词了。

    “我可以派人去找。”特意过来看彼得比赛的维京微微皱起眉,冷峻着一张脸道,“我在这里,勉强有些人可以用。”

    约书亚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回答,反而是拉了一把德拉科往边上走了几步,“你能不能联系到那位斯塔克?”彼得和那位钢铁侠私交甚密,不定那位先生可能在彼得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

    德拉科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拿出了手机,“你很担心他?”

    “毕竟还。”约书亚想到彼得的年纪,皱眉,“万一真的出点事……”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我想你也不相信他手上的那个家伙是捡的吧?我猜他可能和走/私团伙或者相关人员过照面。”

    德拉科嘴角边的笑容未变,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徒然一抖,干脆地点开了一个号码。

    “恩……约书亚。”就在德拉科刚联系到那位哈皮的时候,內徳‘鬼鬼祟祟’的走过来,边回头看了一眼队,支支吾吾的道,“彼得的电话,你要不要听一下?”

    约书亚眯起了眼睛,直接接过手机——“彼得?”

    “嘿,约书亚?”的确是彼得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哪儿晃悠的蜘蛛快速地将所有的话总结成了一句——“我现在很好。麻烦你可以把手机给內徳吗?我急需和他通话。”

    约书亚的脸色一僵,克制着翻白眼的欲望又把拿到手没两秒的手机抛了出去,然后被一双漂亮的手半道截胡了——丽兹那宛如狂风暴雨般的质问的人毫无反手之力,看来这位及其重视这次比赛的女生的确气得不轻。约书亚觉得要是自己是彼得,恐怕此刻都想顺着电波爬出来给这位姐鞠躬道歉了。

    “我们等会要去华盛顿纪念碑。”没胆子去要回手机的內徳竖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冠军队可以去纪念碑禁区参观,你们……”他看了看德拉科,试探的问道,“要不要去那儿,游览一下?你们应该没来过华盛顿吧?”

    约书亚看了一眼德拉科,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好天气,“怎么样?”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挂着他面对外人时一如既往的客气微笑,但只要约书亚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那眼底藏着点对自己人才有的真正笑意。他挑眉道,“只要你高兴。”

    约书亚的确挺高兴的,他和德拉科在纪念碑的四周转了转,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外边看书的米歇尔,好奇的过去问道,“你不一起去吗?”

    “比起阴暗的空间,我还是更喜欢广阔的野外。”米歇尔合上封面,礼貌的站起来回答道,“之后我还得去参加政府门口的抗议□□,不能浪费时间。”

    约书亚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刚想些什么,就被德拉科拉住手腕猛地一扯——铺天盖地的男士香水味夹杂着一股药香,他一手撑着德拉科厚实的胸膛,一手揉了揉鼻子,眼眶酸涩的道,“怎么了?”

    德拉科的脸色非常严肃,他抬头看着上方,迟疑地道,“纪念碑……要塌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