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怀疑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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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欢喜是在喧闹的嘈杂声醒来的。她迷迷糊糊擦了擦惺忪的眼,听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前边店铺传来的话声,才懵懂地想起自己不是在沙屯坳,而是在菁南县城,在新安置的“家”中。

    她揉了揉肩膀,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百忙之中,郝红旗什么都没准备,只铺了这张床。郝欢喜开后门,看到门口摆着一个木架子,上边放着一个洗脸盆,盆里放着一块用过的毛巾,还有两个漱口杯,看样子也是急忙之中买的。

    牙膏当然是没有的,就用清水漱口,然后随便洗了一把脸,郝欢喜也没找到镜子,就随意用一把塑料梳子扎了一个丸子头。

    “欢喜,起来了?”郝红旗正在前边铺面搭架子,看到郝欢喜出来,就从兜里摸出十块钱,,“你自己去吃早点。今天我跟你妈要留这办事,你回去带着弟弟妹妹,都把自己的行李什么的收拾好。明天我借车回来搬家。万一有事我给你电话,给你石爷爷。你注意不要乱跑,也不要上山采菌子了,就看好家,等我来接,知道吗。”

    “石爷爷有电话了?”石爷爷就是村长石立海,一直很照顾郝红旗一家,郝欢喜的关注点果然与众不同。

    “嗯。” 郝红旗拍拍她肩膀。

    郝欢喜挥挥手,就直接往车站走去。到了车站才买了两个菜包,想了想,又买了油条一罐笼包带回去。

    这次坐车回去,郝欢喜总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看着村头熟悉的老槐树,熟悉的乡村泥巴路,还有那破烂老旧却又让人倍感亲切的泥砖屋啊。郝欢喜站在外边,伫立了好久,才踏进院子里。

    “姐,你回来啦!”郝欢妮坐在堂屋的方桌前发呆,难得看她也有这么空闲的时候。

    平日郝欢妮都忙进忙出,一会要拌猪食,一会要烧热水,一会要去园子里摘菜,一会要洗衣服,然而,现在屋子里空空的,谁都不在,家人不在,菜园子里支瓜藤的架子撤了,就连一直养在家里的家畜都捉走了拿去卖了,她再也不必人前人后地忙碌了。可郝欢妮反而不习惯了,觉得怪寂寞的。

    “嗯,你吃了吗,给你带了笼包。”郝欢喜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道,“阿杰呢?”

    “一大清早,就去找二毛了。”郝欢妮。

    郝欢喜心想这子还真够仗义的,不就是搬到城里么,和伙伴弄的像生离死别似的呢。她兀自笑了一下,想起郝红旗的吩咐,这才跟妹妹要把他们的衣服杂物收拾一下,包好等着父亲来接。

    “真的要走了吗?”郝欢妮一直是迟钝的,她到现在还没接受这个要离开沙屯坳的现实。

    “当然,反正咱后天就要开学了,我俩也要寄宿的,早两天搬也没差。”郝欢喜。

    “那不一样,如果爸妈住在这里,咱周末还能回来嘛。但现在爸妈都搬去城里,我俩周五下午放假去哪儿啊。”郝欢妮忧心忡忡地着,手中收拾的动作也慢了起来。

    郝欢喜很理解郝欢妮的想法,这丫头只是舍不得这个生她养她的村庄而已。在这的一方空间里,郝欢妮把所有的事都做的井井有条,她熟悉这个院落的一草一木,在这里她感到很舒适。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郝欢妮内心充满着对未来的怀疑和不安。

    “不是还有我吗?”郝欢喜捏住郝欢妮有点肉肉的下巴,凑近了,弯了眉眼,笑道,“难道我还会丢下你不管吗?在学校有我罩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如果周五要回家,我也是一样啊,难道姐还会让你睡大街呢?再爸也不会不管他的两个亲闺女的,不是吗?”

    被大姐看出了内心的不安,郝欢妮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撅嘴反驳道:“我还没想到那种可怜的程度啦……”

    “那就是了,无论如何,家人都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郝欢喜摸了摸妹妹的头,意外地发现这丫头的发丝特别软,就如她的性子一样,柔软的需要人保护。

    “我知道啦,我只是发发牢骚。”郝欢妮不再丧气话,专心叠起手中的衣服,不知又想起什么,眼神不由自主地飘远了,然后就高兴了。

    郝欢杰下午才回家,两个姐姐已经把他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傍晚郝欢喜检查这子的暑假作业,发现他竟然还留着好多题都没做。

    “臭子,那么多不会的,你到新学校可怎么办呢。”郝欢喜没好气地训道。

    “我一个人留在镇里上学不挺好的嘛。”郝欢杰还在赌气,他舍不得他好不容易混熟的伙伴和同学,而且,和两个姐姐不同的是,他并没那么向往城里的生活。在乡下,他上树掏鸟蛋,抓蛐蛐捕知了,捉泥鳅烤红薯,有好多好玩的事儿啊,到了城里谁陪他玩呢,他上哪儿玩呢。他又不喜欢对着书本念书。

    “好啦,你个混子,快给我把作业写完,否则今晚就不许吃饭。”郝欢喜揪住这子的耳朵,对他很不客气道。

    孩子玩性大,忘性也大。没准等个十天半月,郝欢杰这个屁孩又交到新的朋友,找到新的乐子了。

    第二天中午,毛奶奶带着孙子来串门,还带了一碗炒的香喷喷的红烧肉,“炒多了,给你们送点过来。”

    郝欢喜挺惊讶,也挺高兴。

    “哎呀,想当年秀雅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是你这样的,没想到现在连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呢。”毛奶奶看着郝欢喜,笑着感慨道。

    “不会吧?我妈嫁给我爸时那么的吗?”郝欢喜纯粹是好奇的一问。

    “是啊,秀雅跟红旗回村,还只个姑娘呢,长得是真标致,那时候就抱着你,腼腆地跟着红旗后面,后来,后来没多久就怀上欢妮了。”毛奶奶。

    郝欢喜一顿,看了一眼和阿杰还有正太玩闹的郝欢妮,就问:“那我……不是在沙屯坳出生的吗?”

    “不是,你时候身子骨可弱了,红旗好几次抱着你半夜来敲我家门,那时候我老伴还在,每次都被红旗闹的睡不好觉,后来问红旗,才知你秀雅怀你的时候受了惊, 所以早产了,我老伴就知道了,你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