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姚熙云抬着一大箱子银子回来的事,惊动了整个姚府。
姚居山没想到二儿子平日只认识些狐朋狗友,竟能借回来这么些钱。
“爹,当初可是您不借我钱的,我若是发达了,您也别指望我分给你!”姚熙云双手环胸,仰着脖子道。
“我可不指望,我只求你借的这些钱赔光了,可别叫我帮你还!”
姚熙云撇撇嘴,转脸对姚彦卿:“大哥,你放心,虽然你给我的银子不多,但是赚钱了,我肯定分你!”
“是借你的,不是给!”姚彦卿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面对大家的轻蔑和冷漠,姚熙云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有他们求她的时候!
姚熙云雇了几个脚力,陪同她一起去徊山城收购丝帛。
她巧舌如簧,杀价方面还没遇到敌手,最终用了不到五千两的价钱,几乎把徊山城市面的丝帛都收购了。最后为了不让丝帛受潮,没走水路,花了多一倍的价钱走的人力车马,满满算,五千两正好用完。
满载而归的姚熙云,高调地把丝帛运回府中的库房。
开始大家还不理解,商业废柴姚二为什么要囤丝帛?纷纷看戏心态,想着她又是起什么幺蛾子。
直到半个月后,徊山城的桑蚕害病的消息传出来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姚二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再一听,盛产丝帛的徊山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丝帛的存货了,都被姚二买了去。
于是,姚熙云最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差点解散的经阳四少轮流找她去百丰楼。
先是老三黄茗辛,一身青衫立于雅间门口,亲自迎接姗姗来迟的姚熙云。
实际请客的是绸缎庄的刘老板,想要收购姚熙云手里的丝帛。
全程夸得姚熙云心情不错,答应卖他三百匹。
之后老二余秀全,也带着成衣铺的老板来,想求购丝帛。
姚熙云一想,都是兄弟也不能厚此薄彼,也卖了他三百匹。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大沈廉振,今年刚定的亲,他未过门的妻子娘舅家是做布匹生意的,托他找姚熙云购买丝帛。也买了他三百匹。
连一向对他不屑的大哥姚彦卿都主动帮朋友找他买丝帛。
这没几天,一千多匹丝帛就卖出去了,手中一下就回了三千两银子。
一时间,姚熙云风光无两,扬眉吐气,上街都快横着走了。
姚熙云大摇大摆地到了南市大街的银号,重重地拍了拍柜台,吓了慢吞性子的伙计一跳。
“帮我联系一下你们东家,就姚二少要还钱了!”
罢翘着二郎腿,坐于旁边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地自己拿起待客用的茶杯,喝上了茶。
“诶?你怎么不去叫啊?”姚熙云看着没动地方的伙计问道。
“我们东家每日午时前会巡视每家银号,约莫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唐纪尘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呦,还真是哈,纪尘兄这么辛勤,经阳这么多家银号,每日都亲自巡视啊?”
唐纪尘对于姚熙云的到来颇感意外:“姚二公子最近风光无限,怎么有空到这来。”
姚熙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今天爷来还钱来的!”
唐纪尘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并没拿起:“才半月,就赚足五千两了?”
“那倒是没有,这是三千两,先还你,我手中还有近五千匹丝帛,算明年再出,到时候,连本带利的,就能全还上了。”
唐纪尘闻言,便拿起了银票交给伙计:“点一下直接入账吧。”
唐纪尘拿起纸笔写了个收条,从怀中掏出方印,盖好后,交给姚熙云。
“丝帛留到明年再出,风险很大。”
“风险与利润并存的!况且,我有八成的把握,这种风险冒一冒,还是值得的。纪尘兄,告辞。”
完,姚熙云便大步流星,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唐纪尘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不禁摇头轻笑。
姚熙云的风光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大街巷的茶肆酒楼都在惊叹姚二的蜕变,差一点就摘掉了商业废柴的帽子。
为什么是差一点呢?因为徊山城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对于姚熙云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桑蚕的虫病,被治愈了!
不仅被治愈,还提高了吐丝量,今年产丝量会创历年新高,估摸着,明年的丝帛价格,会是历年史低。
“怎么可能!这次的虫病是前所未见的啊!怎么会治愈?治愈就治愈吧,还提高了吐丝量?”
姚熙云的服侍丫鬟,看见二少爷魔怔似的盯着库房里的丝帛,自言自语一上午了,不禁有些担心:“二少爷,您吃口午饭吧。”
“现在是没人肯买丝帛了,按推算,明年的价格我这五千匹丝帛,能卖一千两就不错了。”
姚熙云压根就没听见丫鬟的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一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二少爷,那些找您买过丝帛的老板们找上门来了,要退货,老爷让的偷跑出来告诉您,赶紧从后门溜走。”
“退货?买清离手!还有退货的道理?”
“少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您还是快走吧。”丫鬟也跟着着急,万一再把少爷逮住退货,指不定得疯成什么样。
“糟了少爷,后门被人堵了,您还是翻墙走吧。”去看过后门的厮又跑回来。
姚熙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是啊,她拿什么退他们啊?银子都还给唐纪尘了。
“快点吧少爷,再不走就被人家堵上了!”
姚熙云没再磨蹭,来到墙边,在丫鬟厮的帮助下,翻过了高墙,扶着墙边树枝,灵活的落地。
刚想自夸一下身手矫健,就听见有人喊着:“他翻墙了!”
“靠!”姚熙云爆了句粗口,慌忙逃跑。
她专挑得路跑的,不然大街上被一群人追,她姚二少还要不要脸了!
尽管都是弯曲路,后面还是隐隐传来追赶的声音。这帮伙计哪雇的?这么卖命!
姚熙云眼看着进了一个死胡同,再出去恐怕就要跟那帮人碰上了,情急之下,发现了一扇门。顾不上细想,赶忙去敲门。
没人应答,她再用力敲了敲,一下子把门推开了,差点没摔倒。
站稳身形后,慌忙把门关上锁好,靠着门,喘着粗气,终于可以歇会了。
“什么人?”
一个年过半百就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锦衣绸缎的,听见了响动,随手抄起身边的木棍,过来查看。
“老人家,我被一群无赖追赶,误入贵府,求行个方便。”姚熙云忙作揖道。
“你怎么进来的?”老者并没有被他三言两语哄骗,依旧警觉地问。
“你家门没锁严,我一推就进来了。”这个姚熙云可是真冤枉。
别看老者年纪大,力气倒是不,一看年轻时就练过,抓姚熙云跟抓鸡崽似的,把她手钳制在背后,抓着她到了一间屋子。
“老头,你快给我放开!疼死我了!”
姚熙云疼得吱哇乱叫,待到了屋中,她看见一个端庄妇人,方才止住了惨叫声。
“老福,什么人啊?”
端庄妇人看着奋力挣扎的姚熙云,有些受到了惊吓,问那老者。
姚熙云转了转机灵的大眼睛,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夫人!求夫人救命!”
端庄妇人吓得往后一躲:“怎,怎么了?”
“的家道中落,来经阳寻亲戚,未寻到,被一帮地痞讹上了,看着的穿得好,就跟我要钱,我不给就追着我。”着着,姚熙云还真挤出了两滴泪:“我慌不择路,误闯了贵府,求夫人别把我赶出去,不然,再被那帮地痞抓到,又免不了一顿毒啊!”
端庄妇人也是心软,看见姚熙云得声泪俱下,不免同情心泛滥:“那既如此,就留下做个厮吧。”
“夫人,此人身份不明,不好留府吧。”抓她的老头不同意,劝道。
“夫人~”姚熙云立刻又挤出两行泪,本就干净秀美的面容,此刻通红的眼睛,让妇人看得有些心软。
“哎呀老福,看这少年面相就不是恶人,就先留下吧,如若有任何不矩行为,再赶他出去也不迟啊!”
老福见夫人如此了,也没再反驳,领着姚熙云到了下人房,让他换了衣服,再给他安排活计。
“哎~”姚熙云看着这身粗布衣裳,不禁叹了口气,想他堂堂经阳四少,姚家二少爷,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过幸好没人认出她,不然,这脸可真的没法要了!
姚熙云换完衣服出来,被老福派去厨房帮忙。到了厨房,姚熙云看着那个白胖的厨子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没等想起来,便被使唤劈柴火,可她哪会劈啊,吭哧瘪肚地,劈了两个,差点把手砍了。
好不容易劈完了,没注意手被树枝划破了,出了一脸汗,随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抱着柴火送到厨房里去。
胖胖的大厨被姚熙云吓得大吼了一嗓子,引来了众人围观。只见姚熙云脸上一大片血迹,看着渗人。
“你这是劈柴还是劈自己?”胖大厨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