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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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忙活的那个铺子是跟唐纪尘一起弄的啊?”

    姚熙云点点头:“还有安清远, 唐纪尘出的铺子,安清远出的银子。”

    “你怎么不早唐纪尘也有份啊, 这样就不用找安家子合伙了, 爹有钱啊!”姚居山惋惜地道。

    “爹啊, 咱好歹也要点脸面吧!当初我跟您要钱的时候,您可是把我出去的!现在又反过来怨我没跟您, 您不看好您儿子我, 自然有人能慧眼识珠,现在生米快成熟饭了,您您能买米, 不觉得太晚了点吗?”

    姚熙云是一点面子没给她爹留, 得她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姚彦卿眼看着姚熙云有点飘飘然了,不禁提醒道:“差不多行了, 能跑就快点跑吧。”

    姚熙云看了他爹已经积攒起来的怒气,眼看着就要爆发了,立刻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保命的话:“爹我赚钱了,肯定孝敬您!”

    逃过了一次毒的姚熙云觉得最近运气不错。几次三番地想把唐纪尘和安清远聚起来, 商议一下铺子的名字。

    但是年根底下安清远实在太忙腾不出时间,便全权交由姚熙云得算。

    姚熙云用三人的名字拟了几个备选的, 算去问唐纪尘。本来约的他未时在铺子见面,结果迟迟不见他来。

    此刻唐纪尘正在唐府东院,与他娘对峙。

    主屋内,只有唐纪尘与唐夫人二人, 唐纪尘站着眼中怒火中烧,唐夫人坐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唐纪尘紧皱着眉头,声色俱厉喊了声:“娘!”

    唐夫人立刻捂着头,露出一副柔弱相。唐纪尘一口气憋于心中,见她这副模样,却没法再高声斥责。

    声音不高,却怒不可遏:“娘,您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去英家提亲!”

    唐夫人叹了口气,抬眼迎上唐纪尘的怒目,镇定地:“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为何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跟您过,我不娶妻!”唐纪尘一句一顿,清明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面对儿子的话语,唐夫人觉得字字诛心。站起身扬起手掌,一声脆响,巴掌落在了唐纪尘的脸上。唐夫人勃然变色,声泪俱下:“你想让唐家断后吗?”

    “断后又如何?若这辈子不能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孩儿宁愿孤独终老!”唐纪尘眼中坚定的神色让唐夫人看了,头阵阵地跳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请了郎中为唐夫人请了脉,熬了药,唐纪尘虽担心,却不后悔。家族责任与孝道都不可以扼杀他对感情的纯粹追求。

    他可以牺牲一切,唯独除了他的感情。

    “唐公子,”英子珊走到他面前,低声唤道:“你与我来,我有办法。”

    唐纪尘跟着英子珊到了院子中,英子珊把刚才二人的争吵都听在耳中,也明白了唐纪尘的坚持,伤心之余,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可以帮助你!”

    唐纪尘惊愕地看着她。

    “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不喜欢女子,但是你不娶妻,唐夫人那边定要闹个翻天覆地,不如,我与你假意成亲,成亲之后,我不干预你喜欢谁,与谁来往,这样你既可以与相爱之人厮守,又可以安抚世人。”

    唐纪尘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英子珊,讶异不已。

    “不可。”唐纪尘否决了她的法。

    英子珊抬起雾蒙蒙的眼眸,不解地问:“为何不可?”

    “我断然不会喜欢你,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唐纪尘必然不会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幸福来成全自己。

    “我甘愿的!”英子珊泪水顷刻泄出,冰凉地挂在脸上:“我不求你的垂帘,我只想陪在你身边!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嫁给别人!”

    唐纪尘凝眉,神色泯然,微微叹了口气:“这对你不公平。”

    “自爱慕你的那日起,便没什么公平不公平,一切是我心甘情愿而已。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我也是乐得其所。”英子珊努力扬起一抹笑意,眼泪混杂着微笑,惹人怜惜。

    唐纪尘依旧摇头轻叹:“我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任何不相关的人,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不可。”

    英子珊美眸一沉,眉头轻蹙,思虑片刻道:“那不若这样,既然福管家已经去我府上提亲,这时也已无法更改,先挺过这阵子,也顺道安抚唐伯母的情绪,然后我们再想办法退婚。”

    见唐纪尘依然要拒绝,英子珊拦住他:“不可再拒绝我了,刚提亲便把聘礼抬回来,我在梁峰城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不退聘礼。”

    英子珊凄然一笑:“你以为我爹那脾气,会不把聘礼给你退回来吗?”

    唐纪尘沉默了,心知她得有理,而且还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只不过,两人这样牵扯不清,不是他的作风。

    “行了,你我泾渭分明,这段时间,我断不会纠缠于你,放心吧。”英子珊自甘降低身价出这番话来,唐纪尘实在没法再什么,只好默认。

    姚熙云最近很生气,酒楼都准备就绪了,就差个名字,安清远找不见人,唐纪尘还爽约,一气之下,她决定自己决定了。

    一人名字中取了一个字,清云唐。取完了名字,觉得还不错,与财叔商量了一下,便去定了牌匾。

    与财叔查了日子,正好五日后是个宜开张的吉日,财叔又大致算了姚熙云,唐纪尘和安清远三人的生辰,都不反冲。于是便定好了五日后,开张大吉。

    这五日菜牌子挂了出去,便可以邀请亲朋好友来试菜,姚熙云向自己认识的所有的亲朋都发了邀请。也通知了安清远,但安清远没给回信。

    而失踪了两日的唐纪尘,终于现身了,还请来了许多人。别看他平日里没什么朋友的样子,但是他邀约的人,都是商界大佬,一个比一个有身份,姚熙云谁也不敢怠慢。

    姚熙云忙活了一上午,几乎脚不沾地,最后累得靠在柜台前,歇歇脚。

    唐纪尘与一桌里的几位老板了几句话后,瞥见了累得满头大汗的姚熙云,便找了借口,走到姚熙云身边。

    “累了?”唐纪尘塞到姚熙云嘴里一块卤牛肉,姚熙云嚼着,还真好吃。

    不禁夸赞道:“黄大厨的手艺是真好,这牛肉片切得不薄不厚,口感上佳!”

    唐纪尘敲了她的头:“只夸黄大厨,不夸我?”

    姚熙云撇撇嘴:“你也是老板之一,带来这么多人来试菜,也是应该的。”

    “我的是我给你夹卤牛肉的事。”唐纪尘瞪了不知感恩的姚熙云一眼,掏出手帕想给她擦汗,鉴于人太多,转而递到了她手中。

    “匾额的名字起的什么?”唐纪尘才想起来姚熙云问过他,他那日正好有事,给耽误了。

    “清云唐,我们三人的名字,怎么样?”

    唐纪尘想了想,名字倒是不错,却不大像酒楼的名字,有些太文雅了,不过看了看姚熙云,没有反驳,想想名字也只是代号,只要酒楼经营得有名望,提起清云唐三个字,便也会让人想到酒楼。

    姚熙云擦着汗:“等会我得挨着桌问问有什么不足需要改进的地方没有。”

    “我帮你问。”唐纪尘感觉她最近瘦了整整一圈,不禁心疼起来:“你去后厨吃口饭。”

    “没事,今天第一天,忙点应该的。”姚熙云歇息够了又要冲过去招待众人。

    一把被唐纪尘拦住,命令道:“你去吃点东西,我帮你招待。”

    姚熙云只好去后厨简单吃了一口,便又出来招呼客人了。

    一到大堂,正看见英子珊与唐纪尘着话,然后拿出一块糖,直接塞进了唐纪尘的嘴里。巧笑嫣然地了句什么,唐纪尘点了点头,英子珊便挥了挥手,离开了酒楼。

    姚熙云不知为何,心里好似堵了块石头一样,撇过脸去没再看他。

    招呼了两桌亲朋,也得到了不少意见,找了账房她边,账房边记录了这些意见,看着快记了慢慢一本的意见簿,姚熙云预感今晚又不能早回家了。

    唐纪尘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意见簿看起来,姚熙云斜睨了他一眼,脱口而出的话便带了酸味:“糖好吃吗?”

    唐纪尘一愣,抬眼看向她,嘴里的姜糖已经融化了,她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姚熙云并没想得到他的回答,没多言上了二楼去招待客人了。整个一下午,唐纪尘也没得到姚熙云的一点好脸色。

    晚间,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尽管姚熙云觉得筋疲力尽,却还是坚持大家留下开个会,简单一下今天遇到的问题。

    从伙计一个个跟霜了的茄子一样的状态来,撑一天,着实有些难为人,谁也不可能忙碌得筋疲力尽了,还能对客官笑脸相迎并有足够的耐心想客官所想。

    “财叔,不如这样,以后伙计分两班,早一班,晚一班,交替休息,这样能保存足够的精力与耐心,您看可行吗?”姚熙云立即想到了解决方法。

    财叔颔首赞同,觉得此方法可行,但是还得招募人手,否则恐怕倒不开。姚熙云同意。

    然后是菜式,明显的人手不够用,上桌的菜品良莠不齐,人多忙碌时,可能就没有那么细致,导致失了水准。

    姚熙云也想好了解决办法:“黄师傅,我觉得可以多带几个徒弟,让他们做,你只是监督检查上桌之前的菜品。”

    黄大厨眼前一亮,对这个解决办法很是赞同,这样既可以保质,又可以保量,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两个大问题商议完之后,又针对一些细节做了调整规范,姚熙云侃侃而谈,唐纪尘在一旁出神地看着她,满目地欣赏与骄傲。

    天色已晚,本来想简单几个问题就收工的姚熙云,一时没刹住,快把问题都完了。眼看着黄大厨了个哈欠,姚熙云有些抱歉地合上簿子:“抱歉,大家累了一天了,我还占用你们休息时间,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把刚才总结的这些点改进一下,看看效果。”

    众人疲累不堪,纷纷离去。姚熙云还在薄子上写写画画的,突然薄子被夺走了,姚熙云抬头看去,唐纪尘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明日再想,回去休息。”

    姚熙云收了目光,没言语,拿起锁头出了酒楼。

    唐纪尘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落了锁,拉住了没招呼便欲离开的姚熙云问道:“怎么了?”

    “没事,累了。”

    唐纪尘扯住姚熙云的手臂,被姚熙云拂开,满脸的不耐神色:“有话便,别动手动脚的。”

    “你因何生气?”唐纪尘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思虑检讨了自己一番,也没觉得有什么错啊?

    一旁亲眼目睹了二人争执的唐叶不淡定了,他家少爷什么时候对人这般陪着心,而那方却还不自知,始终摆着臭脸,一副怨念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