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尤其在研学旅行这种轻松氛围下，一周转眼就溜走了，今天早上八点要回学校，叶含铮凌三点爬起来，蹲在帐篷外面等着日出。

    其实前几天他也等了，但是陆明霄怕冷还赖床，除了第一天跟着去了趟野生树林，其他时间都没有出现过，叶含铮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晚上又会突然出现，跟他一起睡在帐篷里，叶含铮猜想，少爷应该在安静的地方看书，不然这次外出，没办法完成陆先生安排的作业。

    可是云松山不能白来一趟，他很想让陆明霄看看日出，哪怕一眼就好。四点左右，天空泛起了鱼白，叶含铮爬回帐篷，喊了声：“少爷。”

    陆明霄皱了皱眉，没动弹。

    叶含铮只好推了推他的肩膀：“少爷，太阳快要出来了，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

    “不看。”陆明霄果断拒绝，眉宇间带着被吵醒的厌烦，叶含铮不敢再动他，只好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话。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待得太久，帮陆明霄掩被子的时候，不心碰到了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惊得陆明霄立刻睁开眼睛，刚想发脾气，又看到叶含铮把双手往衣服里面塞，试图暖热了再帮他。

    陆明霄坐起来拽住他的手问：“你干什么去了。”

    叶含铮老实：“等日出。”

    “几点去的？”

    “三点钟。”

    “你是猪吗？”陆明霄看了眼时间，又看着他通红的鼻头，气得头晕。

    叶含铮解释：“我不太清楚太阳几点出来，因为每天都不一样，但早一点肯定不会错过。”

    “前几天你也等了？”陆明霄板着脸，拉开睡袋。

    “嗯。”叶含铮帮他穿上外套，开心地：“但之前总觉得还有时间，就想让少爷再睡一会儿，所以一直没有叫你。”

    “蠢死了。”

    叶含铮弯着眼笑，随便他怎么。

    陆明霄一向不喜欢看风景，日出更加不感兴趣，金光炸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停留在叶含铮身上，褐色的头发好像变得更淡了，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指着初升的太阳眉飞色舞地跟他话，得什么陆明霄没听清，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看着他灿烂的笑。

    到底怎么了？

    陆少爷觉得自己出了点问题，最近似乎过分地关注叶含铮了，从研学旅行那天开始，到现在回来将近一周。

    管家走进游戏间，看到陆明霄站在窗口，用膝盖颠着足球，叶含铮在窗外晒被子，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踩在板凳上抻被角，管家站在陆少爷身后跟着看了一会：“老先生和夫人后天的飞机。”

    陆明霄“嗯”了一声，没有错开目光。

    “随行的还有一位客人，听是夫人一位朋友家里的孙子，跟少爷差不多年纪。”

    随便，来不来都无所谓，陆明霄没话，过了几秒，突然问：“如果你的足球总是提起别人的名字，或者他去牵了别人的手，又或者蹲在外面冻了很久，就是为了守着时间，让你去看看日出，你的心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或者有一点心……”

    “心什么？”

    “疼。”陆明霄憋了半天，蹦出一个字。

    “哦。”

    陆明霄不耐烦：“哦什么哦？”

    管家：“我的足球没有手，也不会让我看日出。”

    “你！”陆明霄把球踢到一边，转身瞪他：“我是如果。”

    管家笑了笑：“那我们先一件一件的，足球为什么会去牵别人的手。”

    陆明霄：“帮忙吧。”

    “既然是帮忙，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陆明霄：“我觉得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啊。”陆明霄嫌弃地看他一眼，觉得找错人了。

    管家：“少爷是觉得他帮忙这件事不正常，还是觉得他们的双手触碰到一起了，所以不正常？”

    陆明霄耷拉着脸：“碰到一起吧。”实话他有点闹不懂，为什么看到叶含铮触碰别人，会觉得生气。

    管家点点头：“那他冻了很久，觉得心疼也能理解了。”

    陆明霄莫名地有点紧张，等着他。

    “如果我很宝贝那颗足球，可能也会觉得不舒服，也会心疼他。”

    “宝贝？”陆明霄的表情有些怪异。

    “对，因为很珍贵，所以不愿意让别人碰，因为很宝贝所以担心他.......”

    “谁他是宝贝啊！”陆明霄没等管家把话完，黑着脸吼了一声，转头走了。

    叶含铮从板凳上下来，莫名地了个喷嚏，跑到厨房，帮忙准备今天的晚餐，他最近开始学习做饭，跟着厨房的佣人阿姨一起煲汤，阿姨姓方，在陆家将近二十个年头，“我刚来的时候啊，还是个姑娘呢，这一眨么眼，就变成了老大娘了。”

    叶含铮帮她洗菜：“您才不是老大娘，好像比我来的时候更年轻了。”

    “哈哈。”方姨：“你啊你啊，跟谁学得这么会话？”

    “我得是实话呀。”叶含铮笑着：“方姨就是很年轻。”

    “哦呦，嘴甜的。”方姨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水果糖，感叹道：“姨都五十多了，这辈子算是给了陆家。”

    叶含铮含着糖问：“一辈子不好吗？”

    方姨：“也不是不好，在咱们陆家工作，可比外面强太多了，工资也多，也不辛苦，就是没那么自由，你现在还，不像姨来的时候已经结婚有孩子了，等你长大了，肯定要交朋友，要结婚，要离开陆家。”

    叶含铮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不可以一直留在陆家吗？”

    方姨：“也不是不行，要看你自己的选择嘛，如果以后傅管家退休了，你没准备可以接他的班，但是傅管家没有妻儿，所以也无所谓在什么地方，但是你呢？”

    “我也不会结婚的。”

    “傻孩子。”方姨：“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出这样的话。”

    叶含铮摇摇头：“我肯定不会结婚的，我喜欢少爷，我想一直留在陆家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