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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柳樱准备教虎娃拳。

    她像往常那样老早地起床，拉开火, 把热水壶放到炉子上。接着, 围着宿舍跑两圈。回来后，淘一把米丢到钢精锅里，添上水，上面坐上篦子馏馒头、煮鸡蛋，下面熬米汤。

    忙乎了一通之后，柳樱回屋瞧瞧。

    娃娃们还在榻上睡着，盖着毯子挤在一起, 脑袋圆乎乎的, 脚丫子在外面露着。

    柳樱拉了拉毯子，给娃娃们盖上脚。

    随后, 就在门前的空地上，踢腿锻炼。

    一会儿功夫，锅开了, 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

    柳樱掀开锅，用馏布子包着馒头。把锅盖敞开一条缝，火慢慢熬着。

    这时候，虎娃们醒了。

    哼哼唧唧的, 迷瞪了一会儿。

    就爬起来，掀着窗帘，趴在窗户上喊着：“妈妈！”

    “欧呦，朋友们都起来了！”

    柳樱停下拳脚, 进了屋。

    “朋友们，都下来解手！”

    柳樱把痰盂盖子揭开。

    “一个一个来，不能尿到外面哦！”

    虎娃们穿着坎肩，跳下木榻，解了手。

    柳樱拿着湿毛巾，给娃娃们擦了擦手。

    “快穿衣裳！让妈妈看看谁穿得快！”

    虎娃的衣服和裤子都搭在木榻的扶手上，清一色的军装，尺码都是一样的。

    虎娃坐在榻上，抓着衣裳和裤子穿起来。

    “星灿，你的扣子扣错了！”

    “嘻嘻……”

    柳星灿低头一看，果然扣错了一个，就自己调整过来。

    穿好了衣裳，虎娃们套上袜子，蹬上运动鞋，蹲在地上系鞋带。

    “朋友们，相互检查一下！”

    虎娃们笑嘻嘻的，互相瞅瞅。

    “星河，你的鞋带松了！”

    柳星河低头一看，果然松了。

    “妈妈，你帮我系一下！”

    柳星河举着手，想耍懒。

    “星河，你自己系！”

    柳星河只好乖乖地蹲下来，把鞋带系结实了。

    这都是柳樱教的，光系鞋带就教了好几回。娃娃们手劲儿，鞋带容易松，可掌握了技巧还是能系好的。

    “朋友们，从今天开始，妈妈教你们拳，好不好啊？”

    “好！”

    虎娃们来了精神。

    他们经常看到妈妈劈叉踢腿，早就想跟着学了。

    柳樱知道空腹锻炼不好，就掏出几块饼干，塞到娃娃嘴里。

    “一人一块，喝一口水就着！”

    虎娃们吃了饼干，柳樱就发出了号令。

    “下面，列队出发！”

    虎娃们在门口排好了队，柳樱带着娃娃们去操场。

    这会儿，操场上锻炼的人不少。

    “五胞胎”一来，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柳樱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

    她找了一片空地，吹起了哨子。

    “朋友们，成体操队形散开！”

    虎娃们伸着胳膊，拉开了距离。

    “原地踏步——踏！”

    柳樱吹着哨子，虎娃们甩着胳膊，活动起来。

    看看差不多了，柳樱喊着：“立定！”

    虎娃们立马停下来了。

    “朋友们，下面开始练拳！”

    柳樱握起双拳，扎了个架子。

    “第一节，就是握拳，要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双臂提起，握紧拳头，搁在腰的部位……”

    虎娃们学着妈妈的样子，吸了一口气，握起了拳头。

    “拳头不能贴着，要留一点缝隙……”

    柳樱一个一个地矫正着。

    这一节看似简单，却需要定力。站一会儿没关系，时间长了就会两腿颤，胳膊酸疼。柳樱：“妈妈开始数数，数到六十下，才能放下来……”

    还没数到六十，虎娃们就想放下来。

    “朋友们，要坚持住哦！”

    柳樱数到六十下，才让虎娃放下拳头。

    “妈妈，胳膊好累啊！”

    “朋友不能怕累，要有毅力！”

    柳樱带着虎娃练了二十分钟。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柳樱吹着哨子，带着虎娃们回家。

    路过林带时，柳樱让娃娃解个手。

    她觉得虎娃们还，去公共厕所不怎么放心。那蹲坑太宽了，娃娃掉下去了咋办？要是像托儿所那样就好了，给娃娃们设计个的。

    *

    回到宿舍，虎娃们就歪在榻上。

    脚在下面耷拉着，嘴里还嗷嗷着。

    柳樱把脸盆搁在椅子上，兑了半盆温水。

    “朋友们，快来洗手！”

    几个娃娃就围着盆子，划拉着水。

    “都肥皂！”

    几只手就往肥皂上摸一把。

    “妈妈，肥皂掉水里了！”

    “谁干的？”

    “妈妈，是星海弄的！”

    “柳星海，快把肥皂捞出来！”

    柳星海老老实实地把肥皂捞出来，搁在肥皂盒里。

    柳樱把虎娃的刷牙缸子摆在桌上，倒上温水，摆上牙刷。

    “好了，用毛巾把手擦干，去刷牙！”

    虎娃们就挤上牙膏，端着茶缸子，去门外刷牙漱口。

    不一会儿，就端着茶缸子跑回来了。

    “妈妈，我刷好了！”

    虎娃们仰着脸，呲着牙，嘴角带着一圈白沫子。

    柳樱换了一盆水，让娃娃们洗脸。

    “洗好脸，用毛巾擦干，妈妈给你们抹香香！”

    柳樱开一瓶凡士林，给虎娃们抹了抹脸，又抹了抹手。

    “妈妈，你闻闻？”

    “哎呦，好香啊！”

    柳樱挨个闻了闻，抱了抱娃娃。

    虎娃们也粘着妈妈，搂脖子的，扒肩膀的，跟石头蛋子似的坠着，弄得柳樱差点从椅子上歪下来。

    *

    一通忙乎下来，就该吃早饭了。

    柳樱把馒头摆在桌上，又把钢精锅端进来。她把鸡蛋搁在凉水里浸一会儿，盛了六碗米汤，开了酱豆瓶子，摆上一碟咸萝卜干。

    “朋友们，开饭喽！”

    虎娃们围着桌子，坐在椅子上，抓着木勺子。

    柳樱把鸡蛋捞出来，一人发一个。

    “先吃鸡蛋，米汤先冷一冷，省得烫嘴！”

    虎娃们就磕一下鸡蛋，自己剥壳儿。

    凉水浸过的鸡蛋，很好剥，即便是娃娃也能剥囫囵了。

    柳樱很注意培养娃娃们的习惯，娃娃能动手的，就让娃娃们自己动手，从不代劳，省得变成懒虫。

    吃着鸡蛋和馒头，就着酱豆和咸菜。

    再喝一碗米汤，早餐就结束了。

    “用手绢擦擦嘴！”

    柳樱拿着手绢做着示范。

    虎娃们就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擦嘴。

    柳樱看看闹钟，七点半了。

    “虎娃，妈妈送你们去托儿所！”

    虎娃们排着队去托儿所，兴高采烈的。

    柳樱吹着哨子，在一旁压阵。

    过往的行人见了，忍不住想笑。

    大院里都知道“五胞胎”，不论做什么都排着队，还要报数。

    柳樱心，当然要报数了，不然，少一个咋办？

    正走着，大虎指着路上的朋友。

    “妈妈，书包！”

    柳樱看到两个娃娃挎着书包，神气十足的。

    就想给虎娃们做一个，这样才像个上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