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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 表彰大会结束了。

    夏明扬回到营区, 想给樱同志写一封信。

    可提起笔来, 却不晓得该写什么？

    他想，还是见面再吧？

    樱同志那么聪明，一定能感受到他的那份情意吧？

    这天晚上, 夏明扬像往日那样早早休息了。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跟樱同志在海边散步, 他们讨论了好些问题，还提到了虎娃。

    “樱, 我要跟你一起抚养宝宝……”

    他激动地着。

    樱不肯答应，可他还是坚持着要当虎娃的爹。最后，樱点了头, 他高兴得拉住樱的手, 却被人家一下甩开了。

    可他还是满心欢喜, 无以言表。

    正高兴着, 夏明扬一下惊醒了。

    他猛然坐起来，这就是他对樱的承诺吗？

    那时, 他跟樱刚认识不久, 却像认识了多年？还有虎娃, 那莫名的亲昵就像与生俱来的，跟他有着某种关联。

    为何会这样？难道他和樱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还有虎娃的名字, 就是那一天听到的吧？柳星宇、柳星辰、柳星海、柳星河、柳星灿，都和星空有关？

    夏明扬撩起窗帘，看着夜空。

    繁星点点, 星光熠熠，透着一股神秘，就像在召唤着什么？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是不是跟星空有关？

    夏明扬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片段，就像穿过了茫茫星际，追寻着什么？

    他想抓住，却又消失了。

    夏明扬心里一动。

    困扰他两年多的疑问，就要解开了？

    他不知道樱是否了解这些？如果樱跟他认识了很久，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吧？

    夏明扬想寻找答案，恨不得立刻见到樱。

    这对他很重要，对樱和虎娃也很重要。

    *

    柳樱从靶场回来，就去托儿所接虎娃。

    这时已经放学了，班里只剩下几个娃娃，眼巴巴地等着大人来接。

    “妈妈！”

    虎娃们一看到妈妈，就从长椅子上蹦了起来。

    “星宇，星辰，星海、星河、星灿……”

    柳樱喊着虎娃的名字，一个一个地抱住。

    “妈妈，你今天是倒数第二！”

    大虎伸出两根手指头，朝柳樱晃了晃。

    柳樱瞅瞅另外两个娃娃，有家长比她来得还晚？好歹有人垫底了。

    “星宇，你和弟弟表现得好不好啊？”

    “好！”

    五个娃娃异口同声。

    柳樱咧着嘴笑了笑，跟保育员道了谢。

    “徐阿姨，让您费心了！”

    保育员笑着：“樱同志，这都是为了工作嘛！柳星宇兄弟五个表现得很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费什么事儿！”

    保育员想着中午有一位青年军人来看“五胞胎”，就：“樱同志，你家娃娃越来越出名了，就连营区都晓得了，今儿还有来探望的……”

    “是嘛？”

    柳樱嘿嘿笑笑。

    虎娃目标大，走到哪里都被围观，想低调都不行。

    “虎娃，跟阿姨再见！”

    “阿姨再见！”

    柳樱接了虎娃，回到宿舍。

    邻居大嫂出来：“樱啊，今儿中午有一位青年军人来找你……”

    “唔，他叫什么？”

    “这个倒没问，不过，那人个子很高，浓眉大眼的，可俊气了……”

    邻居大嫂呵呵笑着，一脸好奇。

    “哦，那是我战友！”

    柳樱知道大嫂喜欢听事儿，就赶紧消对方的念头。

    邻居大嫂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柳樱却猜到了来人，会不会是夏明扬？还专门跑到托儿所探望？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遗憾。

    好久没看到夏明扬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错过了。

    柳樱不再多想，就扎上围裙准备做饭。

    大虎揪着樱的衣襟，仰着脸问：“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柳樱一愣，随即想起哄娃娃的话儿，就笑着：“虎娃，不是爸爸，是妈妈的同事……”

    “是同事啊……”

    大虎有些失望，他一直盼着爸爸回来呢！

    柳樱注意到娃娃的情绪变化，就哄着：“大虎，妈妈给你们下鸡蛋面，好不好啊？”

    “好！”

    大虎的注意力被鸡蛋面吸引住了，也就是忘了那个英俊的青年军人。

    柳樱在心里叹了口气。

    虎娃的爸爸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也许，要等好久吧？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吧？这些不是她能把控的，与其等待奇迹出现，不如安排好现有的生活。

    柳樱拉开火，下了一锅挂面。

    又撒上菠菜，了五个荷包蛋，用热汤烫了紫菜和虾皮。菠菜鸡蛋面盛在碗里，热乎乎的，很好吃。

    “妈妈，你吃鸡蛋！”

    大虎把碗里的鸡蛋捞出来，想给妈妈。

    “大虎，你吃，妈妈有！”

    柳樱假装碗里有鸡蛋的样子。

    大虎凑过来瞅了瞅，只看到一点鸡蛋花花。

    “妈妈，你咬一口！”

    大虎举着勺子。

    “大虎，你先吃，妈妈的碗底下藏着鸡蛋呢，等着封顶！”

    柳樱不晓得虎娃咋这么懂事？

    赶在鸡蛋多的时候，她跟娃娃们一起吃。可天一冷，鸡蛋不好买，就先紧着娃娃吃，大虎发现了，就让妈妈咬一口。

    柳樱跟娃娃们开开心心地吃了晚饭。

    天冷了，就不出门了。

    虎娃们脱了鞋，上了榻。

    柳樱在一旁刷锅洗碗，

    “虎娃，给妈妈唱个歌！”

    五个娃娃就大声唱起来，什么老虎，燕子，都是在托儿所学的。

    柳樱听得美滋滋的。

    养娃娃虽然很辛苦，可乐趣也很多，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话间，洗脸水烧好了。

    柳樱兑了半盆热水，试了试温度，就搁在方凳子上。

    “虎娃，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虎娃们从榻上下来，捋起袖子，把手放进热水里。

    “泡五分钟！不要把袖子弄湿了！”

    柳樱看了看闹钟。

    虎娃们圈围着脸盆，划拉着热水，可开心了。

    “好了，时间到！”

    柳樱湿了热毛巾，给虎娃们挨个擦脸，擦手。

    “好了，搬椅子，脱袜子洗脚！”

    柳樱把水倒进木盆里，又兑了半壶热水。

    虎娃们早就训练有素，围着木盆圈坐着，把裤子捋起来，胖脚丫伸进热水里，相互踩着，就像玩游戏一般。

    这就是娃娃多的好处吧？无论做什么都很热闹。

    柳樱铺开被褥，卷了三个被筒子。

    她把两个热水袋搁进去，先暖一暖。

    “妈妈，脚洗好了！”

    柳樱拿毛巾给虎娃擦脚，擦干一个，就抱起来，塞进被窝里。

    俩娃娃一头睡一个，互相暖着被窝，剩下的那个，就睡在她的脚头上。

    “妈妈，今天轮到我了！”

    虎娃都争着跟妈妈睡，柳樱就让娃娃一替一天轮着来，不偏不倚。

    按照她的原则，是要跟娃娃们分床睡的。可天冷了，挤在一起暖和，也省得娃娃们半夜里蹬被子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