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明扬被幸福包围着。

    他激动地：“樱, 我要和你一起抚养虎娃！”

    “嗯！”

    柳樱欣然接受了。

    她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着这一天吗？虽没有夏明扬，她一样能把孩子抚养长大，可她还是希望虎娃们有一个父亲, 为他们遮风挡雨, 在精神上予以支持。

    这不是母亲能替代的，即便她想充当这个角色, 也不一定能做到最好。

    况且, 她跟夏明扬的关系不仅仅局限于星际。失忆后的夏明扬依然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到, 即便她有五个娃娃, 夏明扬也毫不在意。

    这有多难得？柳樱深有体会。

    现实社会是残酷的，别五个娃娃，就是一个娃娃也足以让无数青年退堂鼓了。

    “樱……”

    “嗯……”

    夏明扬有着千言万语, 却无从表达。

    柳樱也有很多话，可一时间卡了壳。

    俩人相互看着，眼里闪着光亮。

    柳樱率先反应过来。

    “夏明扬，你先回去吧？虎娃还在宿舍, 我得回去看看……”

    “好，那我明天过来……”

    夏明扬也意识到了, 天黑去宿舍不方便，就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柳樱着，就朝宿舍走去。

    夏明扬目送着樱，想追上去还是忍住了。

    *

    夏明扬哼着歌儿, 回到家。

    杜秋华和夏继原正在客厅里等着。

    “明扬，你可回来了，咱这就开饭！”

    “爸，妈，我吃过了……”

    “吃过了？”

    杜秋华瞅瞅儿子，很是纳闷。

    这是去哪儿吃的？也不声招呼。

    夏继原瞪了儿子一眼。

    “开饭，不用管这子！”

    夏继原进了厨房，把炉灶边煨着的饭菜摆上了桌。杜秋华也跟了过去，今儿特地做了几个菜，可明扬是咋回事？吃了饭，得好好问问。

    夏明扬回到自己房间，久久无法平静。

    他拿出虎娃的照片，细细地看着。

    一转眼，虎娃都四岁了。

    其间，樱受了多少累？他又错过了多少？

    夏明扬想加以补偿，就坐不住了。

    他听听外面的动静，父亲和母亲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他悄悄溜进隔壁的储藏间，看到一箱苹果，就开来装了几个。

    夏明扬刚溜回房间，就听到杜秋华的声音。

    “明扬，过来，妈妈有话跟你……”

    夏明扬缩了缩脑袋，硬着头皮进了客厅。

    他想，樱的事儿先瞒着，等时机成熟了再也不迟。

    *

    第二天中午，夏明扬又过来探望。

    柳樱从托儿所接虎娃回来，老远地就看到夏明扬在宿舍门口等着。夏明扬穿着军大衣，戴着军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显得英俊挺拔。

    “夏叔叔！”

    大虎一溜跑，其他四个也跟着扑过去。

    “虎娃！”

    夏明扬蹲下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

    虎娃们扎到夏明扬的怀里，用头拱着，亲热得不得了。

    柳樱掏出钥匙，开房门。

    “虎娃，快进屋！”

    虎娃抱着夏明扬的大腿进了屋。

    “夏叔叔，您坐榻上！”

    大虎跟个大人似的，知道让座了。

    夏明扬呵呵笑着，从挎包里掏出了几个苹果，摆在榻上，红彤彤的，泛着光儿。

    “虎娃，看看这是什么？”

    “夏叔叔，吃苹果！”

    几个娃娃举着手，嗷嗷着，馋得不得了。

    夏明扬给一个娃娃发了一个，虎娃就放在鼻子跟前闻着。

    这是国光苹果，个头不大，透着果香，可好闻了。

    柳樱忍着笑，这是不把夏叔叔当外人啊，那规矩呢？叫狗吃掉了？

    “虎娃，把苹果搁水里烫一烫，不然太凉了，吃了闹肚子……”

    柳樱端着饭盆过来，从壶里倒了一点热水。

    虎娃们把苹果搁进去，眼巴巴地瞅着。

    “妈妈，要烫多长时间啊？”

    “要烫十分钟……”

    大虎跑过去看闹钟，嘴里着：“妈妈，现在是十二点十五分……”

    “哎呦，虎娃都会看表了？”

    夏明扬咧着嘴笑着。

    “嗯，虎娃还会数数呢，一口气能数到二百……”

    柳樱颇感自豪。

    虎娃怕是托儿所里最聪明的娃娃吧？

    夏明扬看着樱，忍不住道：“樱，虎娃教育得可真好……”

    “那是当然……”

    柳樱得意地笑了笑。

    她抽开炉火，准备做饭。

    夏明扬过来帮忙，柳樱：“你去屋里开一盒黄豆罐头，中午吃面条就着……”

    夏明扬开了罐头，摆在饭桌上。

    这时，苹果烫好了。

    柳樱先捞出来一个，用布擦干了，递给夏明扬。

    “樱，我吃过了，你吃吧……”

    夏明扬拿着苹果，看着樱。

    “都有，你先吃！”

    柳樱按照从大到的顺序，给娃娃们发苹果。

    虎娃用手攥着，搁在嘴边咬着。

    大虎“咔嚓”咬了一大口，递给樱。

    “妈妈，苹果好甜啊，你也咬一口！”

    “大虎，妈妈有……”

    柳樱从盆里捞出最后一个苹果，擦了擦。

    冬天里苹果可不多见，尤其是南方地区更是稀罕，夏明扬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从家里偷拿的吧？

    柳樱一抬眼，正好跟夏明扬的目光撞在一起。

    夏明扬不错眼地看着，柳樱暼了一眼，略带羞涩。

    “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虎娃们咬着苹果，咔嚓咔嚓。

    柳樱吃着，只觉得满口清香。

    夏明扬三下两下就吃玩了，想着回家后再弄几个。

    吃了苹果，水也烧开了。

    柳樱下了一锅挂面，撒了菠菜，绿油油的。

    又炒了一盘鸡蛋，黄澄澄的，香气四溢。

    “夏明扬，把桌子放下来，并在一起……”

    夏明扬把两张饭桌并在一起，就成了大桌子，坐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虎娃们埋着头，吸溜着面条。

    夏明扬坐着椅子，跟虎娃挨着，两条大长腿没地方搁。

    柳樱看着，忍不住笑了。

    夏明扬觉察到了，就抬起头来，：“樱，你手艺真好！”

    “是嘛？”

    柳樱不觉得自己的手艺有多好？若论起吃的，还是在南山村猎的日子更舒坦，那是顿顿有肉吃啊。

    夏明扬也想起来了，就笑着：“樱，赶明儿回去，咱还进山猎！”

    “嗯！”柳樱点了点头。

    那些日子都留着夏明扬的影子，想一想就觉得幸福。

    *

    夏明扬的来访，邻居们自然注意到了。

    这位高大帅气的青年军人是谁？邻居们都很好奇。

    不过，他们并不认得夏明扬，也不晓得夏明扬就是夏继原的儿子。跟樱做邻居这么久，除了文工团的几位姑娘，还真没什么人来找樱。

    “樱，那位同志是谁啊？”

    “嫂子，那是我战友……”

    邻居们问起来，柳樱就夏明扬是战友。

    邻居们不满足，就使劲儿听起来。

    可夏明扬不在机关大院，即便想听也找不到门路。柳樱心，过了年，夏明扬就回营区了，能瞒一阵是一阵儿。

    杜秋华也发现了明扬的变化。

    一连三天，中午不着家，晚上吃饭也不回来，一问就去找战友了。杜秋华听过了，明扬找战友不假，可并未在人家家里吃饭。

    杜秋华起了疑问，就把明扬相熟的人都捋了一遍。

    捋来捋去，她想到了柳樱。

    最近这段日子，让明扬挂心的只有这位姑娘吧？

    趁着中午，杜秋华把夏明言叫回来，板着脸问道：“明言，你跟妈老实交代，明扬是不是谈对象了？”

    “妈，这个我哪知道啊？”

    “好吧，你们都瞒着我，就当我发现不了？”

    杜秋华拍着沙发扶手，厉声喝道。

    夏明言知道瞒不住了，就笑着：“妈，等明扬回来，你问问他不就晓得了……”

    “明扬回来，妈自然要问，你呢？若是知情不报，心揭你的皮！”

    杜秋华瞪了一眼。

    夏明言哈哈笑着，赶紧溜走了。

    他要跟明扬报个信，让他主动交代，省得惹来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