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 雨敲在屋檐上。
侍女春华站在暮晚摇身后,悄悄打量这位拦在她们面前的言二郎。
看到言二郎出来,春华实则松了口气。毕竟骑着马跟公主在雨里晃,并不是什么愉快经历。
帷帽后,暮晚摇凉凉笑一声。
她讥诮道:“言二郎,你知道我出来是做什么的吗,就帮我?”
言石生叹口气。
其实是方卫士拜托他出来找这位暮娘子的。方卫士忙着惩罚那些胆大的侍女,但又怕公主在这里转丢了,当然要拉一个本地人出来帮忙。而且在方卫士眼中,总觉得这个言石生,好像很有本事。
言石生确实很有本事。
他劝公主:“我听方卫士,那被雨淋坏了的,是娘子母亲留给娘子的遗物。面脂膏,是娘子母亲亲自磨制,自然对娘子十分重要。娘子现在冒雨出来,不出我的意料,当是想复原那面脂膏吧?”
暮晚摇便不话了。
她讨厌这种一点即透、被人看破的感觉。
言石生当然懂这位娘子不是好相处的人,他也不敢太显摆他聪明。稍微点了一下,言石生就几分赧然道:“其实我会做面脂膏。”
暮晚摇:“?”
她瞪圆了眼。
就连春华都“啊”了一声,惊诧:“什么,你会?”
春华在心里嘀咕,这个言二郎是不是太抢她的活了?
看她们这种反应,言石生忍不住笑了,那几分赧然也消退了些。
言石生干咳一声,解释:“我家虽然因为我阿父是乡绅的缘故,家中情况比邻里好些。但是岭南此地荒僻,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我家中有尚待字闺中的妹妹,妹妹更时,她的面脂膏就是我帮忙做的。”
言石生:“我阿父收藏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古书,我从里面学到的。”
暮晚摇打量他半晌,道:“然而不同人做的面脂膏,是不一样的。”
言石生躬身向她作揖,叹道:“生也不过是尽力一试,希望娘子给这个会。娘子淋雨这么久,终究是让人担心的。”
“让人担心”这几个字落在暮晚摇耳中,如石子击入深渊古潭,让暮晚摇晃了一下神。她的冰雪心肠,竟然被打动了。
暮晚摇不再一脸冷然,而是眼眸微眯,带出一丝笑:“难道你担心我?”
言石生抬目。
她站在台阶上微俯身,凑来望他,一段雪颈下,伴随着香气缕缕,冰雪做成的山丘微鼓,似要探出。言石生身子一僵,向后退开半步。
他怕这位娘子又误会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便恭恭敬敬的:“女客入住陋室,远道是客,生自然担心女客住得好不好,也不愿女客因为房屋粗陋的缘故而冒雨出去生了病。”
暮晚摇脸蓦地重新沉了下去:“哼!”
竟然拿主人客人那一套来搪塞她。
难道她不是客人,他就不关心她了?
暮晚摇走过言石生身后,身后春华连忙跟上。言石生有些傻眼,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自己都这么客气恭敬了,她怎么越还脾气越大了?
“娘子!”言石生回头唤道,长袍被雨打湿,发带和衣袖缠于一处。
暮晚摇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白马前,准备上马了。她回头,看到言石生立在远处,青袍微扬,眉目若山似水,恰是俊俏。
暮晚摇目中一闪,她笑盈盈,翘唇嗔道:“不是要我回去,帮我制面脂膏么?怎么还不走?”
言石生惊喜,没想到自己服了她。
他却在她握缰绳要上马时,连忙道:“且慢!”
暮晚摇不耐烦这种婆婆妈妈的书生:“又怎么了?”
言石生撑伞步来,到他们面前,他让不解的春华先帮他拿伞,他放下自己身后背着的木箱,从中翻东西。
暮晚摇疑惑:“不会是要拿伞给我吧?不需要!我戴着帷帽呢。你就不要啰嗦”
她不耐烦的声音吞了下去,帷帽后,眼眸微缩。因她看得清清楚楚,言石生从他身后背着的木箱中翻出一件雪狐氅衣。
她要是没看错,这么大的木箱,也就只能放这么一件衣服。而言石生背了一路。
言石生要将氅衣披来给她。
暮晚摇向后退了一步。
言石生愣一下,然后解释:“这是我出行前,向方卫士借走的属于娘子自己的衣氅,不是我家中的。娘子不用担心这是旁人穿过、我拿来委屈娘子的。”
隔着帷帽,暮晚摇静静看他。
她道:“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言石生解释:“我素来如此,没有万全准备不出门我怕娘子淋雨生病。”
他见她不再躲、却也不主动过来,只是沉静立着。
隔着帷帽,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迟疑一下,他主动上来,将衣氅扯来,披到她身上。见她连动都不动一下,言石生无奈,只好自己帮她系好衣带。
想来她是养尊处优,习惯了别人帮她做事,才连个衣带都不自己系吧。
暮晚摇就看着他站在一步之内,垂下眼帮她穿好这大氅。而有着一层纱之隔,暮晚摇用一种新奇的、古怪的、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俊美书生。
她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思绪飘远,想了很多直到言石生向后退开,声音清润:“好了,娘子且上马吧。”
暮晚摇心不在焉地“哦”一声。
她上了马,春华也上了马。暮晚摇看向孤零零站在地上撑伞跟在她们后面的言石生。
暮晚摇道:“春华,下来与我同乘一骑,把你那马让给言二郎。”
她似怕他们多想,赶紧加了一句:“我是怕言二郎走得太慢,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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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匹马载着人,就这样走回头路。
春华坐在公主身后,她回头,悄悄打算那个言石生。因为公主为这个人破例很多了,虽然看着都不明显,但公主自性情大变后,对谁都没耐心,却对这个人也是这个书生厉害。
暮晚摇慢条斯理地开口:“言石生。”
言石生正在紧张控马,他一个岭南乡巴佬,不像公主那样日常出行都是骑马。他情绪紧张,就怕自己从马上摔下。暮晚摇突然开口,他紧绷的:“嗯?”
因注意力全在马上,都没有恭敬地回一句“娘子”了。
暮晚摇与他闲聊:“你多大了?”
言石生:“生今年十七。”
他顿一下,心想她这么问,是不是准备报答他?
那就不枉费他对她这么用心侍候了。
言石生便多了一句话:“生十四岁开始准备州道的考试,然而可能是我才学疏浅,至今没有考中。”
其实此年代,想要考中,需要上面的提携。但显然言石生没有。他这么一,便是在暗示这位看似身份与众不同的暮娘子。
暮晚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暗示,她只回头诧异微笑:“我今年也十七。我三月生辰,你呢?”
言石生:“生是十月生辰。”
暮晚摇:“那你是刚刚十七啊,比我半岁你可曾婚配?”
言石生:“?”
他关心的是仕途,并不是婚配!这位娘子在想什么啊。也罢若是这位娘子要给他做媒,那人生两件大事,他也能完成其中一项了。
言石生只好道:“生一直忙着读书,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暮晚摇:“哦。”
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言石生伸长脖子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暮晚摇要给他做媒的保证。
不禁有些失望。
想她确实太难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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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石生如此便将暮晚摇劝了回去,回到言家,暮晚摇自然被众星捧月拥走了,言石生也松口气。
言石生找到自家兄妹几个,板着脸,再次提醒他们,能避就避,不要招惹那位娘子。
而且言石生现在还开始产生了一种幻想:“若是将她成功哄好,不得能得些好处。”
暮晚摇那问他的问题,显然是想给他安排姻缘的意思。岭南这么偏的地方,言石生也确实没什么好姻缘。
如果暮娘子愿意当然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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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可没想过要给他做媒。
她睡了好觉,次日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
她心情不虞地推开窗时,见原来昨夜雨就停了,今天放晴,太阳倒很大。
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到院子里围着一圈,站着很多侍女卫士,他们都在看戏一般围观。
暮晚摇便也靠在窗口,定睛看去,不禁惊奇的差点把眼睛跌出。
她看到竟然是言石生在院子里跑步,众人围观。
言石生换了一件窄袖衣衫,腿上被绑了沙袋,正被他那个大哥吆喝着跑:“二郎,再加把劲,再跑一圈!你天天读书当然很重要,但也不能无缚鸡之力,大哥是为了你好再跑一圈!”
而方卫士等人:“言二郎放心!这点儿步数死不了人的,你每日多跑几圈,就能像我等一样身体健硕”
言石生喘气,苦笑:“我也没求身体健硕啊”
而侍女们则红着脸声嘀咕:“言二郎这样额上渗汗、满面绯红,看着真好看啊。能不能求娘子”
暮晚摇心里呵一声,嗤笑她们眼光低,一个乡巴佬有什么好看的。
暮晚摇傲然抱胸,冷不丁看到那被众人鼓励的言石生目光向这边瞥来。也许他根本不是看她,但是暮晚摇做贼心虚一样,啪一下把窗关上了。
关上窗后,暮晚摇不禁咬唇懊恼,恨自己在心虚什么。自己理所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她垂着目沉思,到底没去推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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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石生终于跑完了自己大哥要求的步数,他累得不行,缓步走,找到一面少人的墙,扶着便坐下。
那边言大郎和方卫士正在严肃讨论,下一次该怎样锻炼言石生。
言大郎觉得自己二弟就算不能文武双全,那也不能被体力拖累,得每天锻炼才是。方卫士则是军伍出身,对此有很多法子可以参考。
言石生看他们讨论的高兴,他坐在墙下,不禁惆怅。
被人太关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怅然时,头顶一扇窗打开,少女噙笑的声音响在他头顶:“哎,言石生,我帮你个忙,来改善你这体质呗。”
她煞有其事:“你是喜欢金钱万贯,还是喜欢美人如玉?”
言石生怔一下,仰起头,便看到暮晚摇俯下的脸。她窄腰纤纤,面若桃红,眉梢眼角自带风流。
如春景暄妍,无一不美,无一不艳。
言石生一下子大脑空白,他被这盛丽的美艳震得没回过神,没想起来行礼。
先后在世时他与先后一系斗得旗鼓相当,先后殁了,他又“哀痛欲死”,让全天下人为先后服丧一年。甚至皇帝没有对李氏赶尽杀绝,都是看在先后的面子上。
是或不是,都随皇帝吧。
反正李执被贬来鸟不拉屎的南海县,此生估计不会有回归的会了。
李执此时翻看的书信,是他的外甥女、丹阳公主暮晚摇写来的。暮晚摇要亲自来看望他,人还没到,就没影儿了。而提起自己这位外甥女,李执呷口茶,也是感慨连连
竹屋门被推开,李夫人进屋为自己夫君添茶。李执看到夫人来,就顺口问:“可是公主的信件又来了?”
李夫人道:“公主的信已经断了三天了郎君,要不要派去看看?”
李执面色微变,不觉用指敲着长案。岭南之地,可不是好待的。当初他刚来此地时,幼子差点夭折。暮晚摇一个娇滴滴的娘子李执当即道:“叫县丞进来,我们得派人去接公主才是。”
当天下午,一队骑士从南海离开,快马加鞭去大庾岭找寻丹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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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密林重重,雾起弥漫。
暮晚摇与春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林坑洼地中,方桐等卫士让人看顾马车后,也跟随在公主身边。
他们在林中转了数日,都是为了找到那白牛茶树。
暮晚摇心里将言二郎怪了一遍又一遍。名不经传的茶树,告诉她干什么?既然这茶树有意思,为什么不主动把茶树送她,还要她自己来找?
言二郎是去参加考试了,但在暮晚摇心里,他考也白考,还不如留下带她一起找茶树。
连续数日,山林中雾越来越浓。
他们这些外地人,却感觉不出其中的非比寻常。只觉得这里交通不便,山林甚广,路途崎岖,卫士们只是提防公主被野兽所伤、掉到水里瀑里,其他的,倒没人觉得有危险。
深陷林中,暮晚摇越走越心烦。
忽然,扶着她臂的春华向山头斜向上凸出的一个悬崖方向一指,惊喜道:“娘子你看!那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白牛茶树?”
众人顺着春华所指看去,见葱郁矮树孤零零地长在山壁前,再与公主中的画像一对比,一模一样。
当即,所有人振奋起来。
暮晚摇也露出多日来的笑容:“走,那树旁边肯定也能多几株茶树。我们去挖几株带回长安。挖到这树,我们就去南海见我舅舅。”
春华正要应和,却忽然感觉一滴水从上滴下,溅在她额头上。
春华抹了下额头,又仰头看灰蒙蒙的天空。她忧心道:“娘子,似乎要下雨了。”
暮晚摇安抚她:“无妨,我们挖完树就离开,不会耽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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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之地,大批士子走出州考院,一时间都有些头重脚轻、脚步虚浮。
言石生立在门口,看到莘莘士子鱼贯而出,再想到暮晚摇前几日他们岭南一年也送不了两个士子去长安,不觉心中几分唏嘘。
相比中原繁华,岭南被称为“不教之地”。寻常中原人被贬来此地就是等死,哪里还有重回的奢望呢?
不过是各搏天命罢了。
就是他自己读书,他阿父也整日喝酒、根本不管他。言家举全家之力供他读书,也不过是他们家人丁稀少,不缺这点儿钱财,言二郎身量清瘦又不适合下地种田罢了
言石生想这些时,后面不断有学子和他打招呼,言石生也一一向他们含笑致意,恭祝大家今年能有好结果。
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出头之日,不过言石生话温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大家都喜欢与言二郎交往话罢了后方传来唤声:“言二郎,你还没走啊?”
言石生回头,见是少年天才刘文吉来了。
看到刘文吉来,围在言石生身边话的书生们一个个目光闪烁,纷纷躲开了:“言二郎,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刘文吉过来,看到言石生身边清空一大片,他根本不觉得那些书生是烦自己,他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你怎么总是和这群没什么用的人混在一起?”
言石生面色不变:“岭南落魄乡,天下读书人。哪有什么有用无用?刘兄这话的很没道理。”
刘文吉清俊的面上浮起一丝轻蔑。
言石生向来是谁也不得罪,刘文吉却不一样。这些庸才一辈子走不出岭南,而他走出后,绝不会再回来了。
刘文吉虽然自恃才学出众,但他阿父又总是在他面前夸言二郎的为人处世之圆滑,便让刘文吉在面对言石生时,有一种微妙的嫉妒、又不屑的感觉。
刘文吉跟言石生打探:“我们考的那一诗一赋,你写的如何?今年可有信心?”
言石生看出刘文吉那种提防他的眼神。
言石生微笑。
他道:“刘兄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擅长作诗,赋也写的中规中矩。有刘兄在,我哪里能有信心?”
刘文吉嘴角翘了一下。
但他又觉得自己太得意不好,就虚伪夸道:“其实你也挺厉害的,我阿父常在我面前夸你。如果州考有两个名额,我之下那个名额,一定是你的!”
言石生饶有趣味地点了点头,他听刘文吉这勉强的夸赞,倒觉得有些意思。
刘文吉跟在他身后:“言二郎,你这是打算回家了?”
言石生点头:“不瞒刘兄,数日赶路,我疲惫十分,正要回家闷头睡两日才行。”
刘文吉心中一动。
想到了自己在言石生家中见过的那位貌美侍女。
那位侍女是跟着她的女主人借住言家,也不知这时,她们还在不在?
刘文吉不好意思问言石生,便主动道:“你家近一些,我可否先回你家休息两日,再回我家?”
言石生若有所思地看刘文吉一眼。
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迅速将刘文吉在自己家中的一连串痕迹牵到一起。
心中有了猜测,他面上却不表现,只一贯和气生财:“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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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到底下了起来,绵绵若沙。
如暮晚摇所料,悬崖边生着好几株茶树。
她怕卫士笨笨脚弄坏了茶树,便和春华一起,打算亲自把树挖出来。
起初没任何意外,当树根被从土里拔出,众人皆放松了警惕时,一条蛇从土里钻出。迅雷不及掩耳,它猛地窜出,吐着蛇信咬向两个女郎沾了泥土的素
春华一声惨叫,被蛇一口咬在腕上。她踢打那蛇,却怎么也甩不开,只腕内一阵剧痛袭来!
那条蛇眼见要钻入春华的衣袖内,“叮”一声,她眼前白光一现,见那蛇被暮晚摇从袖中拔出的匕首钉在了地上。蛇抖动了两下,没有了声息。
谁也没想到,公主随身竟带着匕首
方桐等卫士围上来,方桐一把将被蛇咬中的春华拉扯起来,看到春华纤白的腕迅速变紫、变黑
他们紧张地去看公主,见公主中的匕首插在蛇身上,暮晚摇蹲在地上,只是脸色白了一点儿。暮晚摇道:“我没事。”
然而方桐不敢大意,因接下来,他们听到野林围着他们的四面八方,传来“滋滋”声。他抬头,目力惊人,看到四方向他们涌来的蛇群众卫士们纷纷拔剑,额上俱是渗了汗。
暮晚摇让人抱起她挖出的茶树,站了起来。她看眼春华,见春华跌靠在方桐怀里,已经开始面渗冷汗,身子颤抖。
暮晚摇蹙了下眉。
她只从书里看到过岭南多蛇,但现在也是第一次看到
方桐道:“公主,我们快离开此地!”
暮晚摇幽声:“恐怕难走出了。”
她吩咐:“点火!”
春华浑身发冷,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被方卫士扶着肩,此时只能勉强出一句话提醒公主:“下了雨这火恐怕点不起来”
暮晚摇默然。
却仍向前一步,任细密雨点溅上长睫,濛濛一片。她握着匕首,长衣掠袖,立在卫士前,冷目看着四面八方的蛇:“点火!”
便是搏,也要搏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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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停,沙沙入夜。
三更半夜之际,言家听到剧烈的敲门声。刘文吉也被外面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扒着窗子,看到言家大郎和三郎一起披着蓑笠、举着火把去开篱笆门,而一列威严卫士站在门口。
卫士首领喝道:“公主呢!你们将公主藏在哪里?”
言父瑟瑟发抖躲在屋子里,根本没敢出去。而幺女言晓舟躲在两个兄长身后,胆怯地探出头问了一句:“什么公主?”
对方不耐烦地推开他们:“让开!”
言三郎喊道:“怎么又私闯民宅?大哥,我们且拦住他们!”
言石生回来后就睡了,此时也被雨声和外面的吆喝声吵醒。他披衣出去,正好看到卫士和自家两个兄弟在推搡,眼看要发生冲突。
言石生立在冷雨廊下,长袍微掀,长发半束,在寒夜中眼眸黑静,清和无比:“发生何事?”
言晓舟也怕他们打起来,回头看到二哥萧萧肃肃的身形,不觉惊喜,告状道:“二哥,他们要找什么公主!我们哪里知道什么公主?”
言石生微默。
他缓缓道:“我知道。”
即将开打的众人:“!”
霎时间,不管是言家兄弟、还是被南海县令派来接暮晚摇的卫士,目光全都向言石生看来。
作者有话要: 安夏扔了个火箭炮
安夏扔了2个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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