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一出好戏(中)

A+A-

    苏富比今年春天的拍卖虽然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月,但显然,苏富比的高层更加认为,今年他们的拍卖会一定会力压佳士得一筹,所以单从场面上来,今年苏富比的可谓是十分的隆重。

    这一份的隆重,可不单单只是从场地的选择上,更是从邀请的嘉宾上来的。这几年因为中心卫视一档教课节目而火遍大江南北的收藏家马杜杜,再到其他一些鉴宝栏目上脱颖而出的收藏家和专家,几乎邀请的嘉宾全是重量级的。

    而来参加苏富比今春拍卖的收藏家,除了国内的一些炙可热,名声在外的收藏家之外,连国外的一些名家都来到了上海,参加苏富比的春拍,可以,单从影响上来,今春拍卖已经足够赶超前三年十大拍卖行的春拍,乃至于秋拍了。

    如此隆重,硬件设施上来已经是苏富比做到了极致,而在软件上来,苏富比更是没得挑选。

    价格不菲,却喝的非常一般的巴黎水是今年春拍的主要饮品,而其他的酒精饮料则是印有尽有,甚至白度淳如果想要喝一杯皇家礼炮,只要点点头,伸伸,就会有酒保亲自送到他的桌前。

    这等待遇可不光光是因为白度淳是今年的大客户。

    当然,白度淳没有那么俗气的点一杯皇家礼炮细细品着。

    “宝树行的皇家礼炮都是国内最好的经销商,可是回头,你要是想开开洋荤跟我去深圳的公寓里面,那我藏了一瓶真正的六十二响,本来是等我结婚用的,结果前几年,老头子去我那里,我们爷俩给开了,结婚又遥遥无期,回头咱们哥俩给造了。”白度淳低声的对陈阳着,参加这种高档场所的聚会,这子永远是那么的自信且有风度。

    陈阳则一直时有时无的看着不远处蒋一博和杨阳,今天他们的突然到场,让陈阳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隐隐不安。

    白度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捅了捅陈阳的胳膊肘道:“别担心了,现在上海这地界,我们才是能大嗓门儿话的人,不管是蒋一博还是杨阳,恐怕都得往后稍稍。”

    也许陈阳内心的忐忑恰恰是来自于白度淳的这一点点过分的自信,但更多的还是那种似有似无,隐隐约约弥漫在空气当中的不安气氛。

    配合着和平饭店周围琳琅满目的收藏品,人来人往,落地窗外便可见那熙熙攘攘的静安,再往不远处看,便是浑浊的江水与江对岸的林立高楼。陈阳觉得,自己好似身处于一个现代钢筋丛林包裹着的巨大阴谋当中。

    “好了,我们今天的拍卖会马上开始,各位,准备好了吗?”此时,身着一身旗袍的凯瑟琳走到了会议厅的最前方,也是所有人的正前方。

    她彬彬有礼,一身旗袍,出落大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高挑,能驾驭旗袍的女人很少,而但凡驾驭得了旗袍的女人,身材往往只是片面和表面的因素,更重要的则还是气质。

    在场的人到底非富即贵,算得上这座城市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撮人了,亦或者是全国,乃至于全东亚区域内,社会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撮人。

    附庸风雅,声色犬马,花前月下。

    这世间定然是有无数琉璃世界的,陈阳敢,在座的所有人几乎看遍了这世界的琉璃世界,无数美女,可这种明摆着的混血美人,却生生穿出了古朴华夏风格,这便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

    中西合璧,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以至于哪怕坐在虞良琴的身边,陈阳眼角里溢出的余光,都会忍不住时不时的朝着虞良琴旗袍两侧高高的开衩看去,那白花花的美腿,如同香甜爽脆的白萝卜一般,还是削了皮的那种。

    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美腿,可以确定的是虞良琴并没有觉察到,但陈阳还是恪守着自己的自觉,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参加拍卖的收藏品当中去了。

    克拉夫特的雕塑作为压轴将会最后一位出场,而玉牌则是倒数第二个。这顺序也是极为有意思的,因为玉牌的年份不得而知,专家只是怀疑是唐天宝年间的,但也只是怀疑而已,这玉牌背后的故事究竟怎么样,恐怕也就只有陈阳一个人知道,没有人能够猜度其中。

    但却也不影响玉牌的价值,毕竟天宝年间的东西,若不是因为籍籍无名,历史上没有任何一本典籍记载此物,恐怕上升到国宝级别也不是不可能。

    克拉夫特的雕像标价是两百万,欧元,折合成人民币,足够一个人在这个国家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了,而社会中下层倘若平白无故的得到这两百万欧,上升一个社会等级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玉牌的标价是一百二十万欧元,一方面苏富比今年春天的拍卖针对的是国际市场,虽然考虑到了一定会有国内的是收藏家来,但所有的标准都是按照国际市场的标准走的。

    玉牌的价格不高,一方面是国际市场对于华夏古代收藏品的热衷程度,更多的是来自于瓷器,书画。而玉器,尤其是古玉,其实并不被国外收藏市场所看好。

    反倒是国内,收藏家们热衷于玉器,尤其是古玉。

    所以,一百二十万欧元这个价格,放在国内,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高的价格了,尤其是这古玉出处不明朗的情况下,单纯的只是从碳十四的鉴定当中,确认的是唐朝天宝年间的产物,当然,玉质方面也是没的的,虽是古玉,但却不曾有半点瑕疵,玉肌和纹理清晰无比,从任何角度来这都是上品了。

    一百二十万欧,折合成华夏货币就是一千二百万,这价格也只是比出自于名家之的雕塑低了几十万,这对于一个出处并不明朗的玉牌来,价格已经远超其价值本身了。

    而实际上,如今玉牌能有这样的价格,也完全是因为去年在加拿大的那次拍卖之后的社会影响,当时报到此次事件的媒体有很多,虽然并非是传统媒体,但是在络上的舆论发酵影响很深远,所以久而久之,这事情便被传开了。

    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今天这一百二十万欧元的价格。

    “好了,各位,让我们开始今天的拍卖会。”凯瑟琳一边笑着,一边举起了里的竞拍锤。

    第一件藏品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本民国时期的书,连古书恐怕都谈不上,只能是民国时期印刷出来的玩意儿,唯一有一点价值的是,这本书里有七八页拓片,拓的是善本碑帖录里的内容,都是真迹,也让这本书在价格上有了升值空间。

    第一件藏品的成交价格是两千欧,折算成华夏货币,就是两万元,这不算一个很高的价格,但是对于一本明国时期的印刷书来,单凭七张拓片,就能卖到两万多块,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剩下的拍卖藏品多为瓷器,老外好这个,瓷器的成交量更是惊人,或者是高的离谱。其中,明清官窑的青花瓷更甚。

    一番竞价较量,最终,三尊青花瓷被交易了出去,成交价都是陈阳不敢想象的。

    “国际市场带动国内市场,如今的青花瓷在国内也很受追捧的,不过,都是用来送人,很少有人愿意拿出来卖,为什么?很简单,未来青花瓷市场会更加可观。乱世黄金,盛世典藏。太平年月,不算那些附庸风雅的,以及那些真正爱好此物的,就那些只追求利益的收藏者来,这青花瓷未来的价值都是无法估算的,所以啊,谁都想囤积几件青瓷在自己的家里。”

    白度淳简单的聊着。

    “好了,接下来是这次拍卖会的重头了。”凯瑟琳握了握,转而轻微一笑:“不过在重头戏开始之前,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我们为大家提供了自助餐,如有需要的朋友可以移步前往二楼。”

    都知道,凯瑟琳是在卖关子,这节骨眼儿上谁有心思吃饭的。

    但同时大家也都懂一个道理,拍卖这事情跟吃饭是一个道理的,硬菜总在最后,剩下的两件物品都是最顶级的压轴,自然是不能轻易展示出来的。

    来到餐厅里面,白度淳直接抱着一块羊排吃的是津津有味,虞良琴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

    就当此时,突然杨阳端着酒杯,走到了陈阳他们这桌前。

    “陈先生,虞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借花献佛,自助餐提供的酒也不是什么佳酿,但我还是特地前来,敬二位一杯,也算赔个不是,为之前的唐突和冒失。”

    最起码从表面演技上来,杨阳所做的这一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温良恭俭让,这家伙一下子全占了。

    陈阳端起酒杯,道:“良琴不擅长喝酒,你的心意,我就替他先领了。”

    “得,都一样。”杨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普通的葡萄酒,谈不上什么金贵的,一杯酒喝下去,这杨阳似乎也没有闲聊的意思转而便打算离开。

    只是他刚离开,餐厅门口便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几乎是一路跑的跑进了会场,陈阳看着有些眼熟,因为那个中年男人陈阳以前在和虞家的家宴上见到过。

    虞家的人,好似还是虞天英,也就是虞良琴父亲身边极为信任的人。

    “胡叔,您怎么来了?”虞良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立刻站起身来,似乎极为尊敬。

    “姐,不好了。虞总被税务部门来人带走了,是协助调查。”

    虞良琴皱了一下眉头:“协助调查?”

    “是啊,今天是开董事会的日子,凑巧会刚开,税务部门的人就进来了,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虞总带走了。”

    陈阳有些疑惑,按理,虞天英这样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税务问题,因为是大公司,就算是避税也都会走正规途径的,更何况,虞家扎根江浙沪多年,如果这么轻易被人找到把柄,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些。

    虞良琴起初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眼前这位胡叔了下一句话之后,虞良琴便立刻脸色大变了。

    “虞总被带走的时候,他们用了铐,而且有搜查令,抱走了财务部的所有电脑,以及会计和出纳,还有财务总监。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