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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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饥渴了?

    谁骚扰别人了?

    她可真是冤枉了!

    冯灵迩又心塞、又心累:“谢谢你的善事了,可我不想骚扰你啊。”

    “为什么?”

    秦川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为别人有骚扰我的资格吗?长这么大,我也只把资格给你了。你得珍惜知道不?”

    可谢你的资格了!

    冯灵迩忍住砸人的冲动,压抑着脾气:“秦川,你冷静下。你看清我的相貌再话。”

    她猛然凑近,咧着龅牙,一副猥琐笑:“我这样,你敢亲我吗?”

    不敢!

    秦川往后撤退,转开视线,拍着心脏:“所以才让你整容啊。”

    他对她感兴趣,但她这副尊容真不敢恭维。

    太挑战眼睛了!

    他觉得她整容后,可以试着交往下。

    他还没谈过恋爱呢。

    大学里美女那么多,追他的人能绕申大三圈,可他不感兴趣啊。

    单觉得她有趣。

    还有种她本就该属于他的意志。

    只要她整容。

    冯灵迩摇头,眸色坚决:“我不整容。你是外貌协会的,你根本不喜欢我。”

    秦川不认同,满眼真诚:“你整容了,我百分百喜欢你。”

    “那是基于相貌,不是真的喜欢。”

    “怎么就不是喜欢了?别人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我是始于才华,忠于颜值,这思想段位很高了!”

    起码他是因为才华而喜欢她这个人的啊?

    完全不是那些纯粹贪图美色的男人能比的!

    冯灵迩察觉了弊病:“其实吧,有才华的人很多的。真的。我们中文系很多极才华、美貌于一身的人。”

    “那是别人,不是你!”

    秦川郁闷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不想做个极才华、美貌于一身的人吗?”

    冯灵迩摇头丑笑:“不想。真不想。跟你实话,我这么丑,你都纠缠个没完,我要是变美了,你岂不是要成狗皮膏药了?”

    她着,露出很嫌弃的表情:“很掉价的。不早了,快去吃饭吧。”

    吃饭?

    他生平第一次追女人,还是个丑女人,还被拒绝了,能吃下饭?

    秦川涨红了脸,又羞又愤,脑子一热,吼了出来:“你这么拒绝我,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谁?那个勾得你去骚扰的人是谁?”

    他自觉真相了,大步往外走:“等着,我会把他揪出来的!”

    冯灵迩:“……”

    她莫名想为江意迟点一根蜡。

    希望他别来学校。

    可他来了。

    还派了助理听到冯灵迩的下落。

    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黄昏。

    她收到父亲的电话,约她去吃饭,满面喜欢地出了校门。

    高冷美丽的女助理拦住了她:“冯同学是吧?我家少爷想见你。”

    少爷?

    哪家的少爷?

    冯灵迩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家少爷是谁?”

    是江意迟。

    他的女粉丝认出了高冷女助理颜唯,立刻围拥到了一辆酷炫冰川蓝的跑车前。

    太激动了!

    她们宛如丧尸一般拍车窗、爬车子、疯狂拍照、尖叫:

    “江意迟!”

    “哥哥,我爱你!”

    “哥哥,签个名吧!”

    “哥哥,宇宙第一帅!”

    “我们永远支持你!”

    ……

    原来是他?

    他要见她?

    秋后算账?

    亦或者也对她有了兴趣?

    冯灵迩觉得大事不妙,推开女助理,怂怂地跑了。

    颜唯:“……”

    一般女粉丝听到江意迟要见她,不该是喜极而泣吗?

    这位怎么还吓跑了?

    而一向颜控的江意迟为什么要见她?

    好多疑惑压在心底。

    学校保安们来维持秩序了。

    颜唯趁这个空隙,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

    江意迟坐在后车座,头上戴着纯白棒球帽,俊秀的脸蒙着白色口罩,看到她坐进来,而没看到想看的人,蹙起了眉:“人呢?”

    颜唯回头,眸带歉意:“跑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你有我想见她?”

    颜唯点头,斟酌着言语以不伤害他那颗极度自恋的心:“应该……有事吧?好像很急的样子。”

    江意迟:“……”

    什么事比见他还急?

    那天不是迷他迷的要死吗?

    还狂追不舍呢!

    害他连做了两晚的噩梦!

    正想着,手机来电。

    他接通,应着:“哦。妈?有事?去哪里?”

    “帝莎酒店。”

    “那边的饭菜不好吃。”

    “也不只是吃饭,你来就知道了。”

    女人的声音妩媚温柔,带着呼之欲出的喜悦:“今天是妈妈的重要日子。”

    江意迟:“……”

    对女人而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重要了?

    母亲节?

    早过去了。

    四十六岁生日?

    这似乎没什么可庆祝的。

    所以是什么重要日子?

    他想了好一会,也没有个答案。

    但他是个孝顺儿子,管他什么日子,礼物先准备了。

    “先去珠宝城。”

    “再去帝莎酒店。”

    他吩咐着,驾驶位上的英俊司机应了:“是,少爷。”

    冰川蓝跑车汇入车海。

    很快消失在粉丝们的视线里。

    *

    冯灵迩乘坐出租到了帝莎酒店。

    站在台阶上的迎宾姐穿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袍,相貌靓丽,身段妖娆,见到进来的客人,便90度躬身,声音甜美悦耳:“欢迎光临。”

    直到她的到来。

    没声了。

    世人对丑,天生的偏见。

    冯灵迩不在意,迈步进去,寻找包厢:多少号来着?1314?不,1134?好像是这个数字。

    她接电话时,父亲太兴奋,声音有点颤,没清。

    她给他电话,准备再问问,可半天没人接。她怕他又突然放鸽子,去晚了没了影,便不再磨蹭,寻着包厢号进去了。

    “爸?”

    包厢里很大,人很多,有点喧闹,五彩的灯光闪烁,或明或暗间,乌烟瘴气的看不清。

    她走进去,期间,隐约看到几个衣着清凉的妹子,紧皱眉头,又试探地喊了一声:“爸爸?”

    “哈哈,这妹子声音不错。”

    “人也有眼力见,开口叫爸,真会话。”

    “我喜欢。我的菜。”

    有男人在取笑。

    不对劲。

    似乎进错房间了。

    冯灵迩立刻转身,不想,一道力量忽然袭来。

    她被抱住了。

    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酒气,笑声刺耳:“来,来,金主爸爸在这里。”

    冯灵迩:“……”

    她被按坐到男人的腿上。

    有酒气朝她的脖颈喷洒。

    灯光忽然闪烁到她的身上,照得她那张脸丑的惊世骇俗。

    下一秒,一声尖叫:“啊——哪里来的丑八怪?”

    冯灵迩:“……”

    她被男人推坐到地上,触手是冰凉的地板,有酒水,很滑,摔得她晕头转向。

    “对不起~”

    她爬起来,道了歉,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找错房间了。”

    灯光骤然明亮。

    包厢里的景象闪入眼中。

    触目是绚丽的金色,装饰的豪华气派,一排贵妃式长沙发围成两个半圆弧,中间是长长的过道,横放着一个两米多长的水晶茶几,上面摆放着果盘、酒水和香烟。

    男人们或吞云吐雾,或悠闲品酒,或搂抱着个美人嬉戏逗乐。

    唯独推倒她的男人瞪着她,暴跳如雷:“你吓到我了!娘的,一句对不起想了事?”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俊朗,身高腿长,一眼就能看穿的人模狗样。

    也得罪不起。

    冯灵迩很识趣,低下头,再次道歉:“真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是呢——”

    男人目光不善,瞅着她的脸,万分鄙夷:“谁让你长得丑?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

    冯灵迩听了,心里问候他十八辈祖宗,面上沉默不语,一双眼眸滴溜溜转,准备寻个机会开溜。

    “这女人还是个滑头!”

    男人看穿她的想法,立刻喊人:“孟二,关门!”

    孟二叫孟顺予,家里排行第二,是个黄毛青年,高高瘦瘦,俊白的脸,穿着个印花T恤,一身吊儿郎当的气质。他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听了男人的话,一脚踹上了门。

    冯灵迩:“……”

    逃不出去了!

    她立刻九十度躬身,姿态温顺的近乎卑微,“诚恳”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罪大恶极,竟然冒犯了您。请您看在我这么丑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如果玷污了您高贵的眼睛,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男人:“……”

    众人:“……”

    包厢里静寂了几秒钟。

    先前踹门的孟二笑出声来:“哈哈哈,我还没见过这么自己的丑八怪。这是传中的有自知之明?”

    立刻有人附和了:

    “宣哥,这丑八怪有点意思啊!”

    “来,美女见多了,不知道丑女玩起来怎么样?”

    “她这么丑,估摸恋爱都没谈过,十成还是个处儿。”

    “女人嘛,盖上被子都一样。”

    “看她包裹的那么严实,没准内里有惊喜啊。”

    ……

    他们污言秽语往外喷。

    冯灵迩听得羞愤交加,紧紧攥住了拳头。

    太过分了!

    丑女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吗?

    “够了!”

    有人先发威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走道尽头的隔间里传出来。

    一室肃静。

    没人敢话。

    气氛有点冷。

    是谁?

    威慑力这般高?

    冯灵迩正想着,隔间的门开了——

    男人坐在轮椅上。

    清瘦的身影,坐姿却端直,穿一套复古风的唐装,浅灰色,轻便宽松,质地柔软、飘逸,胸前是精致的仙鹤刺绣,衬得他清贵脱俗,有点禅师的韵味。

    轮椅在移动。

    他靠近了。

    柔软的黑发,微长的刘海,微遮着一双深黑的眼瞳,明亮如星,直抵人心。

    他在笑,祸国殃民的一张脸,肤色是病态的苍白,鼻尖噙着一层薄汗。

    他手里捏着一串黑色佛珠,珠子被摩挲的光滑透亮。

    “各位何必为难一个姑娘?”

    他声音压得低,气息有点虚弱,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他没看冯灵迩,目光落在宣哥的脸上,温和却也暗藏锋芒:“嗯?宣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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