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禁欲剑修(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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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成宗的人在季青彦闭关的第十一天到来,彼时池瑾已许久未见找茬的白紫漪,近段时间一切如常,镇连位可疑的修士都没出现。

    就在两人同时松懈之时,穆成宗的人毫无征兆出现。

    时间是午饭过后,暖洋洋的阳光在大地洒下一片片辉芒,池瑾悠闲地在院里凉亭瞌睡,时而拂过的清风驱散空气中仅剩的余热,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沉珏聊天,就在她眼皮耷拉,即将入睡,周遭的环境里融入一个不该此时存在的人影。

    穆成宗的掌门人张玄穆,突然而至。

    张玄穆一身浅白色棉布道袍,衣服上没有祥云也没点缀金色的流纹,半白的发用单色质朴的玉冠束在脑后,他一脸悲天悯人的慈祥,布靴轻移,不像是前来威胁攻击,更像是位驯化他人的无私智者。

    池瑾脑海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张玄穆,可比起此前在穆成宗那遥遥一望给她的随和舒适感,这会儿的张玄穆却足以令她胆战心惊。

    愈是看不出攻击意图的人,愈发可怕!

    沉珏一早警惕地站起来,祭出长剑,挡在亭前,稚嫩的脸上满是凶光。

    张玄穆浑不在意两人的敌视,脸上的褶皱散发出属于长辈的和蔼,他的步子停在距离他们五米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耐心安抚两人:“你们别怕,我到这来是想和你们达成共识。”

    修仙派掌门人能和两个妖族达成什么共识?

    池瑾保持着警惕的敌意未动,年龄尚的沉珏却不忿地冷哼一声:“我们之间不可能达成共识,你趁早离开这里!”

    池瑾没阻止沉珏,量着张玄穆的反应。

    张玄穆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仍旧保持着淡定的微笑,面容上无懈可击,只是他的目光很快从出声的沉珏转到池瑾身上,宽厚悠长的嗓音朝池瑾道:“灵儿姑娘,近段时间可还安好?”

    张玄穆无论是面容还是周身气质,都让人觉察不出敌意,可他越是如此,池瑾内心的空洞越大。

    她猜不出张玄穆下一步想怎么做!

    她启唇:“我很好,不知掌门来此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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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穆摸着长须,还在拐弯抹角:“我来此何意,灵儿姑娘应该能够猜中?”

    池瑾皱眉,故意道:“你来杀我?”

    她话语刚出,沉珏身体线条紧绷感更浓,握剑的手腕轻轻上抬,稍有异动,他就能提剑直指对面人的喉头。

    张玄穆瞥了沉珏一眼,眼神里的慈祥化成隐隐地压迫,他:“当然不会,青彦那般爱护灵儿姑娘,我又怎可轻易对你个辈下手。”

    池瑾后背逐渐冒出冷汗,她不想再和张玄穆花腔,开口:“浪费时间无益,张掌门究竟来此何意?”

    面对池瑾直接了当的质问,张玄穆嘴角的笑一邪,牵带着整张脸都换了副神情,凛冽压迫的气势直冲两人而来。

    他还没开口,沉珏喉头低吼一声,池瑾来不及阻止,沉珏已提剑冲去。

    “就凭你吗,还嫩了点。”张玄穆轻声细语像是在叙述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沉珏的剑未能抵至他喉间,被他两指一并,夹住薄剑的瞬间抽离沉珏的手腕。

    长剑脱手,张玄穆一掌拍在沉珏胸口,随后五指成爪,轻而易举抓住沉珏,掐住他纤弱的脖子。

    “不要,放了他!”池瑾高声大喊,沉珏嘴角淌出的鲜血刺灼着她的眼,只要张玄穆手腕稍动,沉珏脆弱的脖颈就能轻易被他拧断。

    张玄穆故意停顿了几秒,接着一笑,极为大方地松开了手掌。

    悬空的沉珏没了支撑,羽毛样地往地上飘,被池瑾一把护进怀里。

    张玄穆眉心轻拧,看了眼不慎滴在手背的鲜血,使出术法清理完血迹,接着再度恢复成最初无害的悲天悯人,温声着:“我早就过我此番前来并无敌意,若不是兄弟非要动手,也没必要受伤。”

    池瑾抱紧半昏迷状态的沉珏,一颗心跳得厉害。

    她知道穆成宗虽是宗门,总有实力强者不好对付,可这种完全失控的局面,让她感觉自己是个黏在砧板上的鱼,任由他人宰割。

    池瑾垂向地面的视线里慢慢出现一双布靴:“灵儿姑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池瑾衣袖突然一紧,白灼吐出一口血的同时,嘶哑着阻止她:“不……灵儿姐姐、别……”

    池瑾握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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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手,闭了闭眼,眼前的局面,根本不是她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

    她抬头,看向眼前伪善的男人:“你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张玄穆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色瓷瓶,他上下把玩着瓷瓶,道:“这是忘尘丹,等青彦出关了,你把丹药给他服下。”

    池瑾身形一震,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可语气却带着一股她都没发现的冷:“他会怎么样?”

    沉珏的指尖用力到扎进她的掌心,皮肤破开之际有瞬间的疼,后来好像连那点疼都变淡了。

    “他会忘记你们,忘记记忆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池瑾看着那个不断翻转的瓷瓶,愣愣地听着,内里像是被利刃一下下划着,早已血肉模糊,可伤在肺腑,表面却依旧完好。

    张玄穆继续:“不过,这药只能在他完全接受药效的情况下产生作用,否则药物反噬,抗争越大,侵蚀越猛烈,反噬的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毁去一身修为,另一种是变成痴儿,亦或者,两者俱之。”

    张玄穆高高在上地陈述着,看着眼下两人犹如蝼蚁无力抗争又无法挣脱,他嘴角溢出一个冷笑。

    看吧,世上的妖族就该如此!本就是不该存于世的东西,就算活着,也只能由着他们肆意玩弄。

    张玄穆偏头,视线轻飘飘落在那紧闭的房门处,嘲讽的意味更浓。

    至于爱情这种能够被轻易抹去的东西,留着,也只是多余!

    “你能承诺我什么?”池瑾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飘离在另一个空间。

    “你想要什么?”张玄穆趣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突然想知道这个把他的弟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女妖,究竟能出什么要求来。

    池瑾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怀里气息稍弱的沉珏,:“我想换他的命!”

    沉珏肺腑俱碎,他已经不出话,却还想要阻止。

    池瑾看着他漆黑绝望的眸子,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再次抬首。

    “好。”张玄穆轻笑着许下承诺,朝池瑾扬了扬手中瓷瓶,,“我可以保证放过他一次,至于以后,就要看他运气好不好了!”

    池瑾抿住泛白的唇,朝他伸手。

    白晃晃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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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交在她手心,触碰的瞬间,池瑾一手紧紧将它握紧,手掌却颤抖地愈发厉害。

    张玄穆还挂着和煦的笑:“那我们的交易就此达成,灵儿姑娘可要记清楚了,若紫漪那丫头再次出现,期限便只剩下最后三天。”

    池瑾蓦地抬头,望向张玄穆的视线里满是不可置信。

    白紫漪再次出现?到了这个阶段再让白紫漪出现,他是……

    张玄穆轻笑:“看来灵儿姑娘果然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留给善良和愚蠢的人。”

    “那难道是留给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吗?”池瑾咬牙逼出一句话,她突然不怕张玄穆就此把她杀死,任务半途而废,至少,那样张玄穆什么也得不到!

    张玄穆却没有被她的话激怒。

    他甩了甩衣袍,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令他嫌恶的灰尘,他:“灵儿姑娘这话就错了,我不是心狠手辣,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去得到这一切。不择手段,不过是手段的一种。”

    张玄穆临走前,扔给池瑾一个深色的丹药瓶,药瓶砸在沉珏身上,骨碌碌地滚到地上,他没多看药瓶一眼,却是扫了下沉珏,开口:“我很期待能看你们把戏演好,至于这家伙,想不想死就看你了。”

    池瑾咬紧牙关,等到张玄穆身影彻底消失,她才爬过去将药瓶捞到手中。

    拔开药塞,瓶口里只有三枚丹药,黑色的丹药,极的一颗。

    池瑾先向系统确认那的确是恢复沉珏伤势的丹药,这才往他嘴里塞,可沉珏抿紧唇,用力到嘴角溢出鲜血,却不肯吃。

    池瑾的泪滴到手背上,声音低落:“珏,它能治好你,你听灵儿姐姐的,吃下去好不好?”

    池瑾的泪顺着眼眶往下淌,有几滴在沉珏的衣襟上,他终是停止挣扎,由着她的手将丹药吞下。

    池瑾把沉珏抱回凉亭,午后的阳光未变,金灿灿的刺眼明媚,可这等明媚却没法照进两人的内心。

    隔了许久,沉珏的伤势似乎缓和了些,他离开石凳,走到池瑾的身边,静静坐下。

    “灵儿姐姐,你死了,我也不想活着。”

    沉珏的嗓音稚嫩,话里的意思却让池瑾刚刚停歇的泪再次盈满眼眶。

    她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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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擦去两颊的泪,挤出一个笑转头看他,:“傻瓜,就算我死了,珏也能替我活着呀。”

    沉珏却摇摇头,下唇被他咬紧泛白:“不,我想要一直留在灵儿姐姐身边,我、我不想孤单地生活。”

    经历妖镇上父母亲人的接连被杀身亡,沉珏一直被困在不可拔的泥沼里,他以为这世上再无好人,所有人都会因他是妖而铲除追杀他,可他遇到了灵儿姐姐。

    他咬过她,没留余地地狠狠咬了她,以为她是坏人,隔着重叠的木柴,那一瞬间他还是敏锐地发觉她生气了。沉珏松开她的手,内心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她的救助。

    他把唯一一个可能救她的人推开了,他虽然茫然无助,可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不该再求她的援助。

    但她还是把他带出了泥沼,给他营造出一个新的家,重新给了他爱和守护。

    沉珏早认定灵儿姐姐是他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他不想失去灵儿姐姐,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换灵儿姐姐的命。

    池瑾心口压抑地厉害,她伸手抱住他,把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眼眶再次承载不下,她却强起精神:“珏可不能犯傻,你知道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些人眼中,沉珏还是个没成气候的妖,躲得了一时,未必躲得了以后,即便一时不杀他也无碍。

    可她,是直接影响季青彦的人,就算他不再爱她,不再记得她,属于她的路也只有一条——死。

    池瑾一下下摸着他的头,是在安慰沉珏,又是在安慰自己:“珏你活着,好好保护自己,就当,就当是帮我守着青彦哥哥了。他只要还活着,还幸福,我就满足了。”

    沉珏埋在她的怀里一边摇头一边哭。

    他想,能守护季哥哥的人,只有她呀。

    他也想,不会再有其他人像她一样,能给季哥哥幸福……

    可是他不出口。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们好像已经走到了绝境,身前的路早已坍塌,背后,便是万丈悬崖。

    ***

    季青彦闭关结束那天,镇里已经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池瑾站在屋檐下,看着破开的云层里无止境地漏下雨水,淅淅沥沥,伸手接了一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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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手放在唇边用舌尖轻点了一下,雨水里微腥寡淡的味道夹杂着天气的凉,令她皱了皱眉,心念着这一点都不像是老天爷的泪水,不咸也不涩。

    “灵儿。”季青彦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身后。

    池瑾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耳边出现了幻境,迟钝了半秒,才调整状态转身,果然看到一身白衣的季青彦。

    近一月没换衣服,月白色的长衫不复初始的光鲜亮丽,池瑾心头仍是生出几分喜悦,抬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上他凹下去一些的脸颊:“青彦哥哥,你怎么瘦了?”

    季青彦抚上她的手背,形容虽显憔悴,眼里的光芒却比平日更亮:“灵儿,我到了出窍前期!”

    池瑾愣住,元婴中期一跃至出窍前期,他一连突破了两阶?

    “这段时间怎么样?穆成宗谁来过?”季青彦转口便问道穆成宗的情况,面色也严峻起来。

    池瑾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可他的目光避无可避,她只能轻声开口:“穆成宗的掌门人来过。”

    “张玄穆!”季青彦一凛,双手压在她的肩头焦急问到,“他有没有对你们做什么,他有没有伤到你?”

    池瑾蓦地眼眶一热,但她忍住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珏被他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季青彦提着的心悬下一截,紧接着又不确定地轻声询问:“那他来还了什么?要你们离开我,还是其他事情?”

    池瑾低头咬唇不话,季青彦每一句话,就好像是在往她重重紧压的心房上垒重物,她心口越来越疼,连呼吸都艰难。

    脸颊上触到一片热,季青彦细细帮她擦着泪水,心突然慌作一团。

    他把她揽进怀里,呼吸着她身上独属的淡淡药草香味,用着平生最柔和地腔调自责出口:“对不起灵儿,我太着急了,闭关前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的做其他事情?”

    池瑾眼泪淌在他肩头的衣服上,她闷闷点头。

    她没有做,因为一切还没开始。

    季青彦已无暇理会她这个点头更深层的意思,只当她没做傻事,毕竟他回来了,无论如何,他都能为他们挡出一片天。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因为她的哭泣心脏深处一阵阵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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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搅,默默等待着她哭累了,停止了,他才牵上她的手,前往沉珏的屋子。

    季青彦知道自己闭关期间,张玄穆一定和他们了其他事情,可草妖不,他可以选择不知道。

    因为他不会放弃他们,就算真的要死,他也要死在两人之前。

    可那时候的季青彦并不知道,有时候不是她不愿意被他保护,而是,她更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护他安好。

    ***

    季青彦闭关结束的第一个月,好似暴雨前光烂漫的黎明。

    日子平静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沉珏的伤势慢慢养好,季青彦延续从前的进度教他剑法,池瑾不再单独出门,有机会便坐在一边,和两人待在同一处,微笑着看着他们。

    最初季青彦没有过问有关于张玄穆到来的实情,兴许是太过安然的日子一点点击溃他的自信,他的冷静自持化成了不安。

    他问过沉珏,沉珏依照池瑾的措辞,只张玄穆提及还会再派人前来,具体为谁,他不知道。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无法令季青彦安心,沉珏处都问不到答案,草妖那想必更难,索性两人如今在他周围,季青彦虽然心里惴惴不安,到底不至于乱了阵脚。

    他想,只要他时刻保持警惕,不让他们逃脱自己的视野,就能在事端发生伊始,站在两人身前。

    一同相处的三人内心同样煎熬着。

    季青彦苦于不知,又无从知晓,沉珏抗拒即将到来的未知期限,同时又恐惧灵儿姐姐的死去。

    而池瑾,她煎熬在不可抗拒的仙灵儿必死之途的同时,身为任务者的她,又悲哀痛苦于不得不承受的命运。

    任务和责任,两者交织成了一道重重枷锁,紧紧捆附在她的周身,她略一挣扎,便是皮开肉绽,锁链一重重地往肉里嵌,疼得她灵魂都在无声恸哭。

    到了这种程度,系统终是发觉她几番掩藏的真实情感。

    “宿主,等这个世界结束,我们换任务系列吧?”系统急声,“我给你重新挑一个任务系列,就算难度高一点,我们好好完成,起码能拿到个良好。”

    “到了现实世界你先度个假,这次不要全部把奖励积分兑换成Z国币,我们换生命时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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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还是三十万,我们只花三分之一,先兑一百天,你去散散心,很快就能忘记这些目标人物,这些场景的……”系统着着,发觉黑夜里池瑾睁着一双眼无声落泪,它的奶音也哽咽起来。

    系统轻声抽泣着:“早知道,我就不管这个世界的规则了,我该把会发生什么先告诉你……穆成宗的人只会把你逼上绝路,我就不应该,不应该为了任务不告诉你这些……”

    池瑾擦去眼角的泪,将被子压在脸颊上,任由被褥一点点吸去眼角的泪,她:“不,统统,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还不够坚强。”

    早在第一个世界开始,系统三令五申告诉她,不能沉迷于任务世界。

    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就连什么时候陷进去都不知道。

    她真的是因为曹明的事,才开始沉沦?

    并不是,或许从一开始,第一个世界面对羽司风时,她就没有把自己的姿态摆对。

    她根本没那么强大,没法完好地掌控自己的内心。

    她用真心去对待每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只因为那些人同样是捧着一颗热忱的人,把她当作唯一。她以为一而再地强调目标人物的美貌,他们的外表,就能压制住离开世界的不舍,毕竟世界上漂亮好看的男人太多了。

    她高估了自己。

    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池瑾吸了吸鼻子,用压在脸上的被褥揉了把脸,抹干了泪水,重新探头,呼吸了一口外界的冷空气,开口问道:“白紫漪什么时候会来?”

    突然转回任务,系统弱弱地没答:“宿主,你确定不实施我刚才的建议吗?”

    系统带了数不清任的宿主,却是第一次见到沉沦到池瑾这个地步。

    若是从前,宿主沉溺任务世界,它鲜少会提出建议,大多数宿主消沉纠结一段时间,总能恢复;至于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它也正好逮住机会放手,换一任新宿主。

    池瑾的心理素质不算差,她能到这个地步仍在坚持,是因为她真的把任务世界里的人物当了真。系统想方设法开导她,因为,它也会心疼。

    接手池瑾,任务世界一个个推进,系统发觉自己的情感丰富起来。心疼?它从前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偏爱一个人,更不知道,怎么会为了这个人而感到难受。

    池瑾沉默了一会,叹息声很浓:“让我再想一想吧。”

    系统听话地应声,给了她几秒缓冲的世界,提到任务:“白紫漪三天后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