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大的罪过!
一大早村子里又开始不安分了, 老马家两兄弟被抓进衙门了,一问为啥!这还用问吗?老马家人手不干净,偷了赵家的牛!
昨天的事儿彻底被挑了出来, 老马家怎么偷的牛, 怎么强词夺理,怎么被抓的。
乡下人的想象力发挥起来可一点不比专门书的差,这念叨着一出捉偷牛的偷, 才一上午,十七八个版本都有了!最离谱的还有牛成精了, 开口自己它被马四马五捉了的。
哎呦, 这是天老爷长了眼睛了!
张絮阿么听了这法,张大了嘴巴。他是今儿一早上才知道牛被偷了的,这话从别人嘴里传出来, 他就只能听这道消息,道消息花花啊, 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赵一大早又驾着牛车去买东西了, 昨天买了米面, 今天就准备买肉,牛马买不着, 鸡鸭连着猪肉总还是有, 赵连着鸡鸭买了十只,又买了两扇猪排骨, 并着一堆的杂七杂八, 一人抱着的大瓦罐他多买了俩, 晃晃悠悠又往回去。
才到家就对上他阿么两只求知的眼睛:“子,咱家牛真让人偷了?”
张絮阿么紧张啊,绕着自己家牛走了三圈,又上手摸了摸,这才把心放肚子里面,还好,没被偷走。
赵道:“这不是找回来了么,放心,我看谁还敢偷?揍死他。”
赵这话一,平日怯懦的人这会儿到没觉着错:“可不是,谁敢偷牛哦,偷牛的人都该揍。”这真是正经庄稼人,啥都没有牛重要。
等赵卸下板车,张絮阿么就没心思想牛的事儿了。十只鸡鸭并着一堆猪肉,张絮阿么指着肉问:“子,这是要干嘛?”
赵早就想好了辞:“阿么,你想想有啥法子能把这东西存放起来,我记得以前有那种咸肉来着,能放挺长时间,想吃了就弄点吃的,我想吃那样的了,你会弄不?”
一句他想吃,张絮阿么也不多啥了,儿婿想吃他就给做,做个饭而已嘛,怕啥。
软软糯糯的张絮阿么一把把猪肋骨扇拿起来就往厨房去,那力气使得,比个爷们也差不离了。
“哪儿有不会弄的,等阿么给你做。”
张絮阿么干活可是好手,年轻时候他家没肉,可自个儿给别人帮工时候弄过不少肉,什么腌的卤的,赵一他就懂。张絮阿么一把盐巴摸上肉,哼哼曲儿再也不想着牛丢了。
反而是张絮在后面喂了猪回来多问了一句。赵简单把牛的事儿了,就看着这人捉了地上的鸡鸭去收拾。临走前张絮又道:“一早上夏春去赵庆祥家了,是赵鱼在赵庆祥家了。”
赵嘿嘿一笑:“这中间有我的事儿,你想知道?”
张絮看他一眼,也不吭声。
“你问呗,你问我就。”赵道。
张絮像是忽然有了脾气:“我不问你就不会自己?”就像这屯粮的事儿,他不问,他就不会吗?以前怎么就都了!?
赵傻了一下,忽然笑开:“呗,你想知道我就。”赵跟着张絮进去厨房,开始解释赵鱼的事儿,解释完才补了一句,“絮哥儿,都是为了你啊,你要是不半夜一句你当初想人帮你一把,我才不理什么大鱼鱼。”
张絮抬头瞧他,等了会儿才:“你理了不也挺好,那哥儿将来肯定念着你的恩情。”
赵笑道:“他念不念着我,我不在乎,你念着我不。”
张絮蹲在地上点好了灶台,准备烧点开水一会儿好处理了鸡鸭,脸上不知是给火烤的还是给赵的,有点烫。
“赵,你非得这些没羞没臊的?”
赵接了活计,自发自主的拿着柴火给看着灶台:“这算啥没羞没臊,当夫郎的念着自家汉子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
张絮瞪他,不理他了。张絮阿么手上动作一点不带停下,头抬也不抬。
赵还想再撩拨两句,他们家大门却叫人敲开了,周大富往里面探脑袋,赵家的狼狗见过他,没咬人,但就堵在那不让进。
周大富扯着嗓子往里面喊:“子,子你在没!?”
赵站起身,远远应了一声:“在,啥事儿。”
两句话的,人已经站在了周大富跟前,周大富一把抓住赵手腕就往外拽:“走,跟我去祠堂。”
这话一,赵没咋地,倒是把跟出来的张絮和张絮阿么吓到了。张絮阿么声问:“怎么了,又怎么了?又出事儿了?怎么又要去祠堂?”
张絮没问,就只用一双水亮的凤眼瞧过来。
周大富只得解释:“没事儿,不是赵的事儿,就是有两句话,得问问赵。”
张絮阿么松口气,张絮想了想道:“阿么,你回去继续弄那堆东西去,不准不快点今天弄不完。我跟赵去。”
张絮阿么点了头回屋,赵三个就去了祠堂。
祠堂里三层外三层又围满了人,赵人还没到,就听见里面吵成一片。闹来闹去就一件事,要不要赶老马家出村子!
被赶出村子的人那就成了流民,这是无根之人,没了根,没了安稳的地方,对一家人来,简直比死了还可怕。而这事儿的起因也不为别的,就是老马家偷了赵的牛。
偷是遭人恨得,村里人尤其不能容忍,要是偷颗白菜,还是三瓜两枣,那没的,这可是一头牛!
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村里人一听这事儿全都不干了,前阵子马六偷了孩子,现在马四马五偷牛,等以后还要偷什么?这是要翻了天吗?
一群人去村长那理论,表示细柳村不能有这样的人,现在就让赵来做个见证,偷牛这事儿村里人是道听途,可赵才是正主啊。等赵一句话确认,那村里人把老马家赶出去才有了借口不是?
赵理解了众人的意思。直觉着他就是村里人用来屠了老马家的那把刀,他一句确认就等于当了刽子手,咔嚓就让老马家滚蛋。
这和他自己赶老马家人不一样,他有一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
这感觉一出来,赵就不乐意了。
他大爷的,他赵干事儿从来都行得正走的直,自己干的事儿自己担着,不用别人扛枪,也不给别人扛枪!
视线一扫村里人,赵看了一圈的义愤填膺,还有老马家人祈求一样的眼睛。
赵笑都是冷的:“啥意思?要我证明?我就问一句,这事儿用的着我来吗,衙门都把人扣在牢里头了,用得着还问问我?”
赵着事儿,着还出来了气,当下就想骂人,都一群什么玩意儿,天天就会嚼舌根,自己想赶老马家走就明,这会儿还敢拿他赵当枪使,也不怕没到鸟伤了自己!?
反而是赵身后张絮扯了赵一把,道:“马四马五确实偷了我们家牛,这事儿是让官爷撞上的,也不用多问我们。至于要不要逐马家人出村子,村里头的决定,我们家不参与。”
张絮一句村里头决定,就把他们家摘出去了。
赵嘴下不留德,话像放炮仗,蹦到几个人才算完,总容易得罪人。张絮放狠话时候能狠的起来,但精明起来话也比赵漂亮多了。
这的多漂亮啊,偷了牛,我们家不在意了,逐出村子那是村子里干的。
赵被张絮牵回家,脸上忍不住乐。张絮这样的人是他夫郎,算起来真是他赚了。
当晚,村里还是决定把马家赶走了。
赶人这种事儿出了口就没了退路,一旦他们这回松了口不把人赶走,马家已经恨上了细柳村,不定将来会干什么事儿。这一寻思,村里人干脆狠了心,赶走了了事儿。从此你好我好大家好,村里没了这号人,就当从来村里都没这号人。
听马家嬷嬷在村子口一顿哭号,哭村子没人性,不准备让他们一家子活了。村子口光秃秃,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只要马家人想往村子走一步,立马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把老马家的轰出去。
赵听到消息就跟张絮学:“你瞧,我当初那么浑还不是没被轰出村子,絮啊,你以后不能总念着我的不好,你要想比那些真正不好的,我好多了!”
张絮时不时听赵这种自卖自夸,听多了也有点感叹:“和个孬的比孬,你就这点出息!”
赵吃瘪。
这事儿村里也就宣扬了半天,然后话题就变成了另一件事儿,这可比马家的事情重要多了!
赵庆祥在山上挖到人参了!人参,那可是能卖很多银子的东西!
赵庆祥一个人参的法一出,村里头汉子夫郎全都往山上跑!连着半大的孩子都被抓了壮丁!万一又有个人参让他们碰上了呢!?那可是能换大黄牛的宝贝物件儿!
一村子的人振奋啊,欢腾啊,也就赵赵庆祥周大富不跟着折腾。
齐浩明爬山的路上问赵:“子,你不去找人参?”
赵亮出一口大白牙:“呵呵。”
人参还没挖出来,赵大梁家又闹腾起来了,催债的又来了。夏春已经想尽了所有的法子凑钱,家里能当银子的物件全送了当铺,闹到最后光秃秃的家里就剩下每个人的一件衣服,真真儿和赵当初落魄时候没两样。
好容易凑齐了五十两,催债的来了,五十两都还没捂热乎就被人拿走了。
夏春看着远去的人嗷的一声哭出声:“唉哟,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他这话一叫唤,竟然还叫出个人,不是旁人,竟然是他们家才嫁出去不久的哥儿,赵如意,赵如意手里拎着个布包,穿着个洗旧了的青衫衣,哭哭啼啼的看着夏春:“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