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疯狗赵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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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 白兴水就愣了,下一刻就带着他去找赵, 赵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看山,那模样就是在想山头上他絮哥儿会怎么样。

    白兴水和楚啸之来的时候赵还没反应, 等楚啸之出张絮的名字, 赵才给了个眼神。然而等楚啸之完了和张絮认识的经过, 赵的眼神又变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啸之惊愕了一下, 就有点生气,他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他,还招埋怨了?

    “要不是你,我絮哥儿用的着把东西给别人吗?”赵道, “别什么救人一命是积福,我就问你, 我凭什么非得积这个福!?要是没有你,我絮哥儿乐意救谁就救谁,可就因为你, 他就必须积这个福,救那群人。凭什么!?你怎么就那么大的面子?”

    赵也就是在气头上, 要是平时,知道还要求着这人办事儿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这么下人面子。

    楚啸之是真有点生气, 这夫夫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教训他都一溜一溜的,他在旁人面前一不二, 在这俩人面前他就像龟儿子!

    楚啸之想回嘴儿,赵才不给他机会:“你刚细柳村救出来的人里面有夏春,你知道这个人干了啥吗?他大儿子拿着刀上我家抢劫,差点就杀了我。”赵仰起脖子,给他看脖子上的伤疤,“瞧瞧,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大礼!就这样你让我絮哥儿捐粮食,哼,你拿着我们家的粮食借花献佛,很爽是不是?我呸!”

    赵这一套磕的楚啸之吹胡子瞪眼,就像当时的,张絮家的地窖已经暴露了,楚啸之是劝着张絮捐粮食没错,可当时要是没有他楚啸之,到时候细柳村其他人发现了地窖,不准就不是分粮食,而是明抢了!何况楚啸之还先帮着张絮把细柳村的人赶走,之后张絮在细柳村就是安安稳稳没什么事儿。

    退一万步,赵家地窖是挺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但那么多粮食,就算不分,张絮能吃的完吗?!现在张絮已经不在细柳村了,他就不信,如果当初没分粮,那么多粮食张絮走的时候还能带着!

    至于粮食分给了夏春,楚啸之哪儿知道夏春是谁啊,张絮又没!他楚啸之就想着救人了,这也有错吗!?

    这夫夫俩就是明白人扯理,占着话头专门骂他一顿出气!他招谁惹谁了!?

    楚啸之被赵骂的狗血喷头,气鼓鼓的就想踹这子两脚。白兴水看出不对了,赶紧把人带走。

    “老楚老楚,息怒息怒,他现在夫郎丢了,就是疯狗,见谁咬谁,你能跟狗一般见识吗!?”

    这话还是背着赵声的,不然让赵知道,不准又是一番闹腾。

    大军继续前行,白兴水带着三百人和赵一起上了山,本来想把董一安安排在原地找个人照看。但是孩儿不乐意,赵刚架挺凶猛,但孩儿还是死扒着赵,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我得看着你,就是你死了,也得在我看着你死。”孩儿嘴上的挺硬实,就不知道是不是被山贼吓了一场,终于觉着世道难混,只有跟着赵这个眼熟的人才会觉着安全。

    赵面色平静,脸上的血被他胡乱的摸了摸,脏兮兮的如同鬼画的:“行,你要跟着就跟着,但是我告诉你,我要找我夫郎,我着急,你跟不上我也不会等你。最多等我办完了事儿我在回来找你,但这中间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没提醒你。”

    孩儿一双手死死揪着衣角,点了点头。

    早在白兴水去请示副将的时候,强子就先行一步去山里探情况了。

    寨子在山顶,约莫里面将近两百人,寨子不,东南西北都有塔楼,走近了就容易被发现,但也不是没有盲点,现在天已经半黑了,寨子围墙建的高,在寨子背阴的地方就显得更黑,等天再黑点,心点摸到寨子边儿背阴地方,沿着墙根儿到塔楼下头心用攀锁上去,先干掉塔楼上放哨的也不是不可能。放哨的倒下,他们这群人再偷偷摸进去就方便了。

    方法确定了,一群人窝在树林里面就等着行动,赵本来还着急,这一会儿却是比谁都冷静。就像是物极必反。

    楚啸之按捺住性子还声安慰了他一句:“你夫郎是个精明的,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赵没搭理他。

    楚啸之没得到啥好脸,也不话了。

    好容易天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去解决塔楼上的,三个顺利得手,就一个因为塔楼上的正好往下头看被发现了,张口就要喊,白兴水一箭把人射了下来。尸体掉在地上砸出个闷响。寨里人先是一愣,等有人借着火光看清楚尸体,当下一声大吼!

    “敌袭!有人踢寨!快来人!”

    破锣叮叮哐哐敲起来,寨里的狗跟着叫,一时间穿衣服的穿衣服,拿兵器的拿兵器,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白兴水一队人早在有人喊起来的时候就冲了进去,趁着寨子里面慌乱见到一个干翻一个,毕竟是当兵的,学过一点仗用的功夫,刀枪剑戟使出来比山贼的虎虎生风多了,何况他们双方,一方是有预谋的过来缴了寨子,一方是慌乱之下应敌,白兴水的人又比人多了将近一倍,胜负立现。

    赵一边架一边喊:“絮哥儿,你在哪儿?”破锣嗓子走了音儿,叫出来活像张絮已经死了。

    可就这一路叫了一路,赵还是没找到人。

    赵的手微微有些抖,用力过多,他都已经有点握不住柴刀了。一路上山,一路架,真是凭着一股找张絮的急切心气儿撑着。

    他已经快绷不住了。

    不到半个时辰,山寨已经被挑了,刚在咆哮的狼狗一个个被弄死了扔在一边,这东西认主,被山贼养熟了,不杀死就追着白兴水他们叫的没完没了。

    投降的山贼被赶到一边,死了的堆在另一边,山寨里的房子都被搜过了,两个关押人的大房间,房间密不透风,强子带人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惊吓的抱成一团,面露惊恐的看着他。都是被山贼抢到山上的哥儿。还有怀了孕的,那是不知道被山贼带山上了多少时间,已经揣了山贼的孩子,不准揣的哪个山贼的孩子,哥儿自己都不知道。

    强子把这群人赶出去,赵就站在门口一边喊着絮哥儿一边辨认每一个哥儿的脸。

    没有张絮。

    倒是军营里有人找到了自己夫郎和弟弟的,上前就是一阵拥抱痛哭,衬托的赵更孤单了。

    赵一拳头砸在墙上,双目赤红,心里的急切简直快把他逼疯了。他猛的转身又去把那个穿了张絮衣服的人揪了出来。

    赵扯着那人头发和那汉子眼睛对着眼睛,问:“絮哥儿在哪儿!?”

    这人也是个老人精,在山下头次看见赵的时候,见赵能,他就让别的兄弟往上冲,自己躲在后头藏着。这回山寨被拿下,这人也是躲在草垛里面藏着,还是有人的刀子不心划到了草垛,吓得他叫了一声,才把他翻了出来。

    汉子惯是个偷鸡摸狗的,胆子也不大,赵这凶残模样吓到他了,他哆哆嗦嗦的想话,又急切的不出话,一张嘴开了又合,硬是发不出一个音儿。

    赵脑子里面那点理智早就化成了飞灰,他一把把人摔地上,脚踩着那人手腕蹲下身,柴刀握在手心,猛的一刀下去,硬生剁下那人三根手指头。

    啊的一声大叫,围着赵的人已经有点傻了,还在旁处干事儿的人都往这边看,赵一半脸藏在黑暗里,一半脸映着火光,脸上是干涸的血,身上是脏污的血印子,手上拿着带血的柴刀又缓缓抬起来。

    “絮哥儿在哪儿?”他睁着一双杀红了的眼睛又问。

    汉子都快被他吓晕了,越害怕越不出话,赵手起刀落,又是一声大叫,剩下的两根手指头也没了。

    一边被捆着的山寨大当家,平日就他干事儿最狠,最凶,最没人性,这时候都硬生生了个哆嗦。

    赵这模样简直就不像个人。他就是个来索命的疯狗!恶鬼!

    白兴水也了个激灵。看赵抬起柴刀又要剁下去,赶紧冲上前抓住赵的手腕。他要是再不阻止,这人估计就要被赵剁成肉块!

    “赵,你清醒点!”他喊。

    “放手。”

    “赵,你这样,他之前已经死了!”

    赵扭过一张狰狞的脸看着他:“不然怎么办?”这话的恶狠狠,又像在无助的□□。

    白兴水咽了口唾沫,道:“你让我试试。”

    赵想了想,隔了好半晌,起身离开了位置。

    白兴水狠狠松了口气。

    他蹲下身看那汉子,汉子已经快翻白眼了,胯.下骚臭难闻,已经被赵吓尿了。

    白兴水对汉子道:“喂,看着我。”

    汉子没反应,白兴水喝道:“看着我!”

    汉子终于回神,猛的转头看着白兴水。嘎巴嘴儿一下哭出来:“别杀我......”

    白兴水皱起眉头,道:“你身上的衣服哪儿来的?”

    “抢,抢来的。”

    赵的眼神挪了过来,汉子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白兴水问:“抢谁的?”

    汉子道:“一个汉子的,是个流民。”

    这回赵坐不住了,急声问道:“不是从个哥儿手里抢的?”

    汉子了个哆嗦,急声道:“不,不是!是从一个汉子手里抢的!”

    赵道:“怎么可能,这衣服是絮哥儿的,怎么可能在汉子手里,你撒谎!”

    赵拿着柴刀又要走过来,汉子吓得大喊:“我没撒谎,我没!哦,我想起来了!”赵走进了,汉子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拿着衣服时候看衣服料子好,还看那个流民的样子,这衣服就不像他的,他,从其他人那拿来的!”

    “寨里兄弟以为他是装穷,故意把好衣服藏起来,肯定也把银子藏起来了,了他两下,他他真的没钱,他就是个穷人,这衣服是他拿别人的!”

    汉子完了大声喊道:“我的都是真的,别杀我,我再也不拿人东西了,我错了...我错了......”

    汉子一叠声儿的认罪,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这时候却没人理他了。

    赵忽然一屁.股坐地上,像是绷紧的那根弦忽然断了,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柴刀从手上脱落下来。赵扭头就吐了个稀里哗啦,他今儿是头一次杀人,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上幸还是不幸,絮哥儿没在这儿受苦,可他,没找到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