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锋利的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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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羊胡的汉子眼睛都瞪圆了, 嗷的一声大喊:“絮哥儿,你在哪儿?”

    这一声像一个响钟, 把白兴水他们都震醒了。

    发什么愣啊,还不赶紧动手?再不快点肥羊都让人抢光了!

    今天这剿匪速度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本来还以为要花一个时辰, 结果多半个时辰已经开始扫尾。

    可干活是快了, 就是谁都不高兴。

    山匪身上的银子叫陈胜谷抢了就抢了, 山匪藏宝室里面的还能不分人家吗?陈胜谷这个狡猾的,在他们清理藏宝室的时候就跟着了,里面多少银子他都知道,要是不分点给陈胜谷, 白兴水他们哪儿还有理由私藏?

    没办法,分银子还算了陈胜谷的份儿。

    本来该多拿的银子硬生生少了不少, 几个队长心里都不痛快。

    倒是书生不以为意:“没事儿,早晚有咱们抢他们的时候。”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赵不乐意, 明明是全员帮他找絮哥儿,现在多出个立哥儿, 那以后是不是还要多出个其他什么哥儿来!?

    喊得人多了,张絮混在一群别的哥儿名字里面可就泯然众人了。

    这可违背了赵找人的初衷,尽管事情发展到这样, 赵不是一点没预料到。

    但赵就是不高兴!

    赵不高兴了的直接后果就是跑人队伍里面找人架,正经人家办事儿没毛病,赵不能因为人抢生意就发疯, 可是军营里面互相切磋总行了吧!

    他赵就是去切磋的!

    一拳头撂倒对面的,赵站在人家队伍里大喊:“你们就这点本事吗!?连我一个才当了几天兵的人都不过!?”他眼睛一瞪,薄唇一抿,两腿岔开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一夫当关的狠戾。

    陈胜谷的队伍给他激出火气,外衣脱下往地上一甩,上去就揍,俩人抱成一团,刚开始架还讲究套路,后来早就不管牙齿还是指甲,能用的统统用上,把对方干服气了再!

    赵一发狠,瞬间变疯狗,脸上叫人的青紫一片他还能站立不倒继续奋斗。车轮战过了四个赵还晃晃悠悠的站着死活不肯停手。

    陈胜国听过赵,眼睛眨巴眨巴凑到赵身边:“兄弟,别了,以后咱再去剿匪的时候,喊一遍你絮哥儿,再喊一遍立哥儿还不行么?”

    军营里其他队伍剿匪是为了钱,赵跟着去只是为了找人,陈胜国成功摸到了赵的软肋,将颤巍巍的赵给拉下场来。

    但陈胜国这边是好了,别的队伍没好啊!等白兴水带着人剿下个土匪窝的时候,就有别的队伍风风火火的窜出来了!

    “茗哥儿,你在哪儿?”

    换了个名头,干的事儿和陈胜谷的没一点区别!

    人光明正大的过来,白兴水赶人的由头都没有!

    赵风风火火又跑去和人架。可是架又能咋?完了人家该抢生意还是要抢,就算抢生意要得罪赵,那他们也巴不得自个儿能多抢几次,废话,回回抢回回有银子拿,架算什么!?啥东西都没有到手的银子实在!

    反反复复几次下来,回回剿匪山头上就是一片喧哗,一群当兵的满山头找夫郎,这个哥儿那个哥儿叫唤的乱七八糟,也是确实有人在剿匪时候发现自家家人了,军营里有人听了信儿,娶亲了的就想看看自己会不会也这么幸运找到自家人,就开始学着赵喊自家哥儿了。

    至于那些没娶亲的,那就是队长喊哪个哥儿那就喊哪个哥儿。估摸着到最后他们自己喊了啥自己都不知道。

    但总的来,赵当初悬赏每人五十两找他家里人不是一点用没有。喊絮哥儿的人占大多数,声音也稳稳盖过其他哥儿。

    就这样,赵还是不满足。剿匪结束赵就要去找人‘切磋’。把心里的憋屈发泄出来才觉着好受一点。

    全须全尾儿的去,一身伤痕的回来。

    运粮队伍在大庆内陆活动,比其他征战的士兵行军安全多了,有不少流民跟着运粮队伍走,想要求个安稳,军营里的人也不管,任由流民跟着,偶尔还能帮把手,赵就把董一安带在身边。

    后来赵把董一安领军营了,白兴水不乐意,但还是默许了,脸上不好看,手上却时不时照顾一下,周围的士兵见董一安次数多了,也都能帮着照顾。

    赵和人架回去,孩儿看着赵的一身伤口就默不吭声给他擦药,别的话一个字儿没有,不得他还有点羡慕赵。能让赵发疯的人好歹还活着,他现在都没有能让他在意的人了。

    倒是旁人看赵嘚瑟的太狠,觉着赵被揍的太可怜,劝了一句:“别再出来找茬了,你又不过,天天挨揍,你不嫌疼?”

    “我也不想,可是不发泄发泄,老子难受!”

    张絮好歹知道赵在哪儿,可赵是一点没有张絮的消息,他现在走在张絮前头,再怎么听也不可能听到还没来的人的信儿。

    赵着急,着急他就暴躁,暴躁的碰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儿他就想撒泼,想跟人干一架解气。

    赵着仰头看天。他容易吗,好容易真心觉着有个家了。

    现在影儿都找不着。

    伸手狠狠抹了把脸,他道:“我想我夫郎。”

    劝他的汉子在他身边儿坐下,道:“你以为就你想?你问问这军营里娶了夫郎的,哪个不想?”苦笑了声儿,又道,“你们还有的想,我倒是也想有的想,可是我只能想想我阿么。”

    汉子二十来岁,正常来,怎么也该娶亲了。

    赵问:“还没娶亲?”

    汉子道:“娶了,两个月后,发现他怀了三个月的娃。”

    赵终于转头看他,那点儿伤感暂时被冲击的烟消云散。

    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和汉子一比,赵觉着自己还挺幸运。

    下一刻,赵精神恍惚的问他:“你难不成是邓天海?”

    邓天海怔了一下:“你认识我?”又过了会,脸色冷了下来,起身想走,“你姓赵,是赵大梁那一家子的?”

    赵哪儿乐意和赵大梁扯一块:“胡扯,我是细柳村的,可是我和赵大梁一点儿关系没有!”

    汉子半信半疑,又量了赵一遍:“不管有没有关系,要是知道你是细柳村的,之前我也不会搭理你”转身就走。

    运粮队伍都是老兵,按理邓天海不该在这儿,也就是邓天海那队的队长也是落山村的,时候受过邓家阿爹的恩惠,瞧见邓天海,就把人特意调到身边,也好就近照顾。就这样,还让赵碰上了。

    有了邓天海这一出,赵还真就不郁闷了。

    毕竟邓天海那是真憋屈,赵穿过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可好歹也捞着个好夫郎不是。

    又过了几日,路经苍龙山,山头上有个苍龙寨,白兴水二话不又去请示上级,他们要去剿匪,他们要去拿银子!

    赵跟着白兴水一块去的,他们剿匪的理由一如既往的干脆明了,简洁有力。

    “报告,有人看见我絮哥儿被抓山上了!”

    “你爷爷的,大大缴了十几个土匪窝,回回你夫郎都被绑人家老巢了!?”

    赵面不改色,大声道:“是的!”

    李将军看着他眼睛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又在帐篷里转了两圈:“你给我滚!”

    赵死活不动:“您批准了是不!?”

    李将军简直想活劈了他:“我不同意有用吗!?滚!别他爷爷的让我再看见你!”

    “那我们以后去找我夫郎都可以不请示了吗!?”赵蹬鼻子上脸。

    将军一个茶杯扔过来:“出去!乐意干啥干啥去!”

    赵还想问,被白兴水赶紧拉走。

    李将军旁边的得力副将哭笑不得:“头回碰见这样的人。”

    “那就是个狗脾气。”

    “您看这样的人能发展发展不?”野性的人都有骨子魄力,做事情胆大心细,当初赵撺掇人剿匪的时候几个副将就注意到他了,都想试试能不能拉身边培养。

    也就是赵天天满脑子他絮哥儿,别人扔过来的橄榄枝他都当屁了。

    李将军道:“赵就是个锋利的破刀,杀伤力大,但是管不好就能给你惹事儿,不准就能伤到自己。他夫郎就是那个刀套子,找着了估摸着赵就老实了,但是老实了的赵还有没有现在这个疯劲儿就不知道了。”

    从注意到赵开始,赵的身家早就被人听清楚了。虽然不是一清二白,但是起码知道赵以前在细柳村吃喝不愁,甚至还有点闲钱。

    可是这有闲钱的汉子天天就围着自己家地转悠,一点做生意赚钱的事业心都没有,似乎一辈子的念想就是窝在山村混吃等死慢悠悠过日子就行了。你不惹他,他就不搭理你。

    李将军会那番话,也是知道赵这慢悠悠过日子的性子。

    现在没找到絮哥儿,赵为了找人也许会想着建功立业,方便他找人。但等找到人,他这种懒人不准就只想着葡萄架下一壶茶,一只狗子几亩地了。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再想想赵那个人,也都是哭笑不得。最后对这人的安排也只能是再看看。

    这人要真没有立业的心,他们也确实没必要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