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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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在她偷溜出去的这半个时辰里出了什么事,那些原本在席间上起舞的舞姬,一个个围在宇文青云面前,朝他灌酒,他本就不是善喝酒的人,这会不知喝了多少杯,整个人面色通红的,那些舞姬还拼命朝前递,跟谁少递谁就没费了似的。

    “你们干什么?起开!”

    宇文池落冲上前,将她们一个个拉开,她们手里举着觥筹,在宇文青云面前讪讪站着,都不敢看向宇文池落,她正叉腰瞪目呢!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她转过身子,瞪向赵止洵。

    这人不急不缓将一块糕点递入嘴里,慢慢咀嚼,姿态优雅得像是当面前对他横眉叉腰的人不存在。

    “我与忠武将军一同对诗,谁输了这些舞姬们便要上前去敬酒,每人三杯,席间的大人们都能作证的。”

    他镇定自若地道。

    宇文池落一拧眉,扫向席间上的臣子,眉宇间透着微愠,他们皆点了点头,“方才忠武将军没对上王爷的诗,是理应要罚酒的。”

    周文王面色苍老,看着底下的年轻人闹,脸上非但是一丝龙颜大怒的迹象都寻不到,还乐呵呵的。

    “落落。”

    身后传来宇文青云的叫唤,宇文池落才转过身子跑过去,蹲下身子搀着他,“哥哥。”

    “不过是几杯酒而已,我能熬得过去的。”宇文青云宽慰她道。

    顶多是回去吐一吐,不是什么大事,可他若是没受完这个惩罚,才丢脸,他不想让别人宇文长策的长子连几杯酒都喝不了。

    “落落来帮你喝!”他都喝得眼睛发红了,宇文池落心里担心,忙夺过歌姬手里的觥筹,被宇文青云拦了下来,“我自己来就行。”

    下一刻,手里一空,觥筹被他夺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直到歌姬们朝他敬完酒,才一一退散去,宇文池落侧过头瞪赵止洵一眼,宇文青云只会舞舞红缨长枪,哪会对什么诗,这人莫不是故意想要给宇文青云难堪的?

    赵止洵无视她的瞪眼,仿若这件事无他无关。

    酒席一结束,宇文池落急忙扶着宇文青云出宣武殿,经过赵止洵身边时,她朝趾高气昂道:“让开!”

    人横冲直撞的,朝赵止洵撞过去,手肘碰到他时,将柳问眉送给她的毒蝎子放到赵止洵身上,眉头扬起从他身边离开。

    赵止洵勾起唇角,对着面前怒气冲冲往前走的宇文池落道:“宇文姐,你哥哥身上有只毒蝎子。”

    宇文池落和楚无念皆是一僵,她立刻敛紧眉头往他背后看,方才还在赵止洵身上的毒蝎子,此刻已经爬到了宇文青云身上。

    她急忙用手往他身上一拍,将毒蝎子一掌拍到地上。

    这人不好惹。

    咬咬牙,她赶紧扶着宇文青云离开,不再在他面前逗留。

    楚无念双手攥着袖口,心里满是怨恨,这人与谁作对不好,为何偏要跟宇文青云作对?!

    “正琅,你何苦要为难一个姑娘?”温苼从后面走上前,轻声问责他。

    “这样才能让她长记性。”

    赵止洵轻哼,携着楚无念上马车。

    池壁扶着温苼站在下面,眼里闪着怒意,可又不敢多言,只能气呼呼对着温苼道:“姑娘,咱们也赶紧上马车回去吧,夜深了会很凉。”

    她正想点头,宋承誉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温苼姑娘,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生辰宴上,宇文池落没有找他的麻烦,他心里正高兴得很,此刻见到温苼,更想跟她多待一会儿,眼睛都挪不动道了。

    “不必了,我跟在王爷身后回府,没事的。”温苼婉言拒绝。

    “也好,那改日我再到亲王府里去看你。”

    他笑嘻嘻的。

    温苼扬了扬眉眼,便上了马车,消失在夜幕中。

    “温姑娘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的?”

    沈微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他身侧揶揄他一句。

    “不试过怎么知道?”宋承誉什么样的女子没征服过,除了宇文池落和林初音那样的,不过他自认为自己不喜欢她们那一类的,所以不愿意在她们身上花时日,这才没征服下来的。

    可像温苼这样柔柔弱弱的,他就喜欢了,而且保准能征服下来。

    “你没看到,她看向正琅的眼神里都带着光吗?”沈微之好意提醒他。

    “没有啊。”

    宋承誉摇了摇头。

    “也就你没看出来了,还自诩自己玩过了那么多女子。”那么明显的眼神,这人居然看不出来,沈微之无话可。

    “到这个,那林初音看着你的眼神里也没带光啊,你不也一直围着她转吗?”

    宋承誉心里嘀咕,嘴里也嘀咕出来。

    “谁没有。”

    沈微之一脸晒然,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把他一个人晾在下面。

    “什么?你是她也喜欢上你了?”宋承誉许久没见到林初音了,压根就不知道沈微之与她还有往来,这会一捕抓到点风声,他就往上蹿,抓着沈微之的车辕不松手,侍从无奈,只得让他上来。

    进了车厢,他就拉着沈微之道:“你句话啊。”

    马车行驶在明亮的宫道上,长长的宫道上除了车轮滚动声,就是沈微之的不停询问声。

    娴妃将周文王伺候着歇下后,让绿珠到章台殿里,将周北宁叫到椒华宫来。

    周北宁出现在她面前时,夜已经大深,他走过来都连了好几个哈欠,见到娴妃坐在长椅上等他,顿时将快到嘴边的哈欠声压了回去,“母妃,您找儿臣。”

    他走上前,恭顺站着。

    “坐吧。”

    知晓他今日也累坏了,娴妃没让他站着。

    他微微颔首,坐到她面前。

    “王爷今日到章台殿里去找你了?”这是绿珠送完佩玉回来,跟她提起的,她一到那里,便见到王爷在四皇子的内殿里,吵得正凶,她急忙退到宫廊下候着,过了好一会王爷才从内殿里出来。

    “是。”

    周北宁也想起今日绿珠去了章台殿一趟。

    “苏锦瑟的事,他是不是不允你去跟你父皇开口求情?”娴妃低下头,仔细看他。

    “嗯。”

    这件事,周北宁不想再过多言语,赵止洵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没发容忍他这么做,他心里正沮丧着,就算是生辰宴上的气氛再喜庆,大臣们再寒暄,那抵不过赵止洵对他的肯定。

    “王爷不允你那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可你执意一意孤行,明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是伤害臣子百姓的事,母妃都不会怪罪你,可这回母妃觉着,你也应该听王爷的才是。”

    周祁炎倒是不足为患,可周后不是好对付的人,就怕他们日后反咬一口,周北宁尚且稚嫩,斗不过他们母子二人。

    “儿臣知道,您和王爷都是怕我这么做,日后会给大哥残害我的可乘之机,可只要儿臣从此刻开始心提防,一定会没事的。”周北宁信誓旦旦地道。

    看着他这副眼神坚毅的样子,娴妃才点点头,“那好,母妃信你。”

    兴许,她是该信自己的儿子一次,而不是每一次都让赵止洵下决定,这样会磨掉周北宁的信心。

    “儿臣谢母妃。”

    周北宁朝她鞠身。

    “你也长大了,日后遇事要更成熟,王爷只能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娴妃苦口婆心叮嘱他。

    “是。”

    周北宁再次应下,这下才从椒华宫离开。

    回亲王府的一路上,楚无念一句话也没,这人在生辰宴上故意为难宇文青云,她心里还气着呢!

    “看不惯我欺负你以前的主子?”这人帮他脱下外袍上,赵止洵睨了她一眼,轻晒道。

    “王爷觉得很有趣?”

    楚无念也不憋着了,这会将手里的外袍往屏风上一搁,凌厉的眼神朝他看过去,脸高高昂着。

    “看别人被灌酒,是挺有趣的。”赵止洵眉头微挑,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那若是我看到王爷被人灌酒,兴许也会觉得很有趣。”楚无念横着眉,瞪他。

    赵止洵朝她躬下身子,眉眼淡笑道:“可惜你看不到了。”在这朝堂之上,有谁敢灌他的酒。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宇文青云那是愿赌服输,爷可没欺负他。”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是能文能武的洵亲王,忠武将军就会耍耍枪,会对什么诗?您这还不是欺负他?”

    楚无念一脸鄙夷,这人得未免太过冠冕堂皇。

    “那...”

    赵止洵正欲回他,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而,就听见池壁对着雨堂道:“我家姑娘在席间上喝了一杯酒,回来后就发了高烧,奴婢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王爷已经...”

    雨堂刚开口,话还没完,身后的屋门就被人开了,“柳问眉去看过了吗?”赵止洵身上已经传了外袍,衣冠齐整地站在门口。

    “柳行医已经过去了,正给我家姑娘煎药,姑娘一直闹着要见您...”池壁退到石阶下,毕恭毕敬回话。

    赵止洵稍稍点头,抬脚阔步离开。

    楚无念站在屋子里,看着那人着一身乌檀色袍子,融入夜色中,她的身前,还残留着他方才穿上外袍时的焦意。

    温苼躺在床榻上,脸色被烧得通红,意志好像不清醒,嘴里总发着呓语,池壁将水盆端上来,抹着泪离开了。

    赵止洵将毛巾沾水拧干,敷到她的额头上。

    手刚触碰到她的额头,就被她给攥到手里,嘴里轻声道:“正琅,你总算是来看我了,在江北的日子里,我每一日每一夜都盼望你能早些来看我,每年与你待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睁着眼,眼眸里蒙着雾气,眼神似是没对上焦,可双瞳里是真真切切倒映着他的身影的。

    “你一喝酒就会发烧,每发一次烧都要到鬼门关外走一遭,以后别再喝了。”她发高烧身子会变得有多严重,赵止洵不是没经历过,这会他并没为温苼出口的这番话感到惊讶,只是害怕她这回的鬼门关熬不过去。

    “可是我想喝,回来的这段日子,你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我知道你喜欢楚无念,可我就是抑制不住的生气,这股气已经在我的心口上藏了很久了,你知道吗?”

    她的脸上蕴满痛苦,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口上,他手掌心间散发出来的暖意让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看着他的眸光里也带了温度。

    “温苼,别这样。”

    赵止洵将手抽回来,将她的手放入被褥中。

    “是不是我不你就当做看不到,可我从遇到你的第一年起,你的模样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怎么挥都挥不去。后来温家一家惨遭灭门,得知是你将我救出来时我有多高兴,就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我才活了下来。”

    温苼得动情,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炙热滚烫。

    “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赵止洵将没能敷到她额头上的毛巾放入温水盆中,再次沾湿拧干。

    再回过头来时,脸上依旧是一丝变化也没有,这张绝美的皮囊里,好像没有喜怒哀乐。

    “可你怎么就喜欢上楚无念了呢?”

    温苼手里有乾坤盘,她知道赵止洵会喜欢上身边的一个丫鬟,但那时候她不知道会是楚无念,更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

    “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他方才还一脸淡然的皮囊,生出几分笑意来,眼中闪烁着光,就如天边上的月色一样迷人。

    果然是喜欢她啊。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温苼自嘲地笑了两声,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她虽被关押在掖幽庭中多年,可并没有同别的女奴一般懦弱认命,也从不会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

    她干净,纯粹。

    是赵止洵身上没有的,但曾是他渴求的。

    以至于到后来,就算是楚无念在他面前撒谎,装傻充愣,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这人心里没恶意,都是为了别人好。

    “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温苼的眼角,又滑下两行泪水。

    “对。”

    赵止洵将汗巾敷到她额头上。

    这会,柳问眉也熬好了药从外面走进来,一靠近床前,就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散发出来的诡异的气氛,他低眼一看,床上的人正抹着眼泪,他当做看不见似的数落道:“再这么下去我可治不了了啊,叫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一喝酒这半条命就没了你偏不听!”

    赵止洵站起身子,背对着柳问眉道:“你好好喂她喝药。”

    见他没有要顺着自己的意思数落温苼的意思,柳问眉急忙将他叫住,“王爷,您好歹...”

    “少骂点,不然我让你连徒弟都收不成。”

    完,赵止洵抬步走到外面。

    柳问眉急忙噤声,用手捂住嘴巴,他压根不知道赵止洵如何得知他收了宇文池落为徒的,难不成他那胆大包天的徒弟还没入门,就已经给他惹出麻烦来了?

    “爷,要不要回去?”

    雨堂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见到他出来,急忙问道。

    “你在这守着,她烧退了就回来知会我一声。”赵止洵凝一眼漆黑的夜色,叮嘱完雨堂,从回廊下离开。

    雨堂低着头,直到这人走远才抬起头来。

    他回到屋子里时,见那人将他的佩玉挂到屏风上放好,屋子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他刚走到窗前朝偏房看去,里面的灯便熄灭了。

    看来是还在生气他在宴席上给宇文青云难堪,可谁叫她一直在寻着机会注意宇文青云,他给宇文青云找了一个大麻烦,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吗?

    好心当做驴肝肺。

    眉头一撇,赵止洵躺到床上,落下帘子。

    “希望长朝没事。”

    楚无念躺在软榻上,自言自语着,今晚宇文青云离开时一副晕乎乎的样子,让她好生心疼。

    宇文池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宇文青云带回宇文府,一到府门口,她就急忙叫来下人帮忙,将宇文青云抬到府里,他已经醉得晕乎乎的了。

    “去盆热水过来。”

    把他抬到床上后,宇文池落吩咐身旁的下人。

    “是。”

    下人急忙奔了出去。

    “我要替你喝,你不愿意,这回知道难受了吧?”瞧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宇文池落将手托着脸腮,靠在床边上仔细量他。

    刚完,宇文青云就睁开眼睛,捂着心口往下吐,宇文池落急忙将一旁的盆子递上去,等他吐干净了才拿走。

    她拧了拧眉,用丝帕擦去他嘴角的残留物。

    “皇姐,皇姐...”

    宇文青云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念着呓语,宇文池落靠近听又听不不清楚,只能任由他一遍遍地叫唤着“皇姐,皇姐...”

    以前的时候,只要他一难受,最先跑来照顾他的人就是魏长念,之后才是母妃,所以魏长朝喜欢了一难受就钻到魏长念的怀里的,嘴里痛苦地叫唤着,“皇姐,长朝难受...”

    每当这个时候,魏长念就会拍着他的后背问,“哪里难受?”

    尔后,摸一摸他的额头,再摸一摸自己的额头。

    在北界边陲时,魏长朝不止一次的梦到过魏长念,今日在皇宫里听到楚无念她是他的皇姐时,他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忽然间又出现在他面前,他真的有一种梦境成真的感觉。

    下人将热水端了进来,宇文池落忍着滚烫,将毛巾拧干替他擦脸,认认真真地来回擦了好几遍。

    这下,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帮宇文青云清洗完,宇文池落正想趴在他床头边上睡下,耳根子突然被人拧了起来,疼得她想一阵叫唤,看到床上躺着酣睡的人,愣是硬生生忍了回去,抬手就朝身侧的人劈去,力道强劲,刮起一阵风。

    “是为师!”

    柳问眉避开她徒手劈过来的招式,朝她叫嚷一声。

    “怎么是你?”

    看清来人,宇文池落才住手,转而揉了揉被他拧疼的耳朵,话里可是一丝客气也没有。

    还从没人敢这么拧她耳朵呢!

    “为师可告诉你,亲王府里的那位王爷你可不能惹,若是你惹了他,为师我就遭殃了!”

    柳问眉咬牙切齿地叮嘱她。

    “谁叫他先欺负我哥哥的,若不是他动手在先,我才不想招惹他呢!”起这个,宇文池落还恨得牙痒痒的,她不知道赵止洵在朝堂上的位份有多高,可只要是敢欺负宇文青云,她就决不饶恕!

    “你哥哥怎么了?他不就是喝醉了酒而已?”柳问眉一边教训她,一边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拿给他服下,保准他明早醒来精神烁烁,全然没有前一日醉酒的痛苦。”

    “谢了。”

    宇文池落咧开嘴,将药丸抓到手里。

    柳问眉冷下眉头来,“没大没!”

    “谢师父。”

    这下,宇文池落才低眉顺眼地柔声开口,毕竟这人帮了她两回,她心里是感激他的。

    “去吧。”

    柳问眉捋捋长须,这才将她遣走。

    宇文池落抬起眉眼,急忙跑回屋子里,把手里的药丸拿给宇文青云服下。

    第二日,周北宁派去汴州的人悄悄出了长安城,赵止洵将秦天叫来,让他派人跟着。

    他不能动手,只能时刻留意苏锦瑟的动静。

    苏锦瑟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回长安城,只一日日的依偎在周祁炎怀中睡过去,她喝了药之后就会嗜睡。

    太医让她多歇息,嗜睡也算是能让她好好歇息了。

    “殿下,若是瑟儿死了,您会不会娶别的妃子?”这一日,不知怎的,她在他怀里躺了许久,眼皮子都没合上。

    “胡什么呢?你不会死的。”

    周祁炎抚着她的脸,低下头凝视她。

    “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清楚,可臣妾倒是希望臣妾死后,您能再娶个妃子,留下殿下的血脉。”

    她微微启唇,眼里带了憧憬。

    他心头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疼一会才开口回她,“本皇不会娶别的女子,有你这一个妃子就够了。”

    苏锦瑟还想再劝他,殿内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朝周祁炎禀报道:“殿下,来接苏妃回长安城的人到了。”

    霎时间,苏锦瑟抓紧他的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