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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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

    兰瑟掰开了严雪迟附在眼睛上的手背, “不用害怕, 严先生可以多相信我一点。”

    怎么可能不害怕。

    面对真人, 和假的到底有区别。

    后者严雪迟自然是不怕, 因为操控权全在自己手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脱离控制。

    但是前者……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对方手上,自己完全没有半分控制的权利。

    这种感觉令人心虚。

    虽然是不能捂着眼睛, 但严雪迟依旧是全程克制住声音。

    如若什么时候克制不住,就将所有的话语和不满,顺着牙齿, 狠狠地咬向兰瑟的肩头。

    整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难以接受。

    而是尽可能轻柔地倾诉着这么久以来的感情。

    以前只有自己的时候,严雪迟会不断地追求极致。

    甚至是以虐待自己手段。

    有时甚至会遍体鳞伤。

    第一次尝原来细水长流也是有乐趣的。

    不过很快,似乎是摸清了他的底线。

    所有的心翼翼和如数家珍般的温柔都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则是能将人拽向深渊地狱的火焰。

    没有任何怜惜。

    整个过程甚至不允许严雪迟伸手拥抱。

    “严探长,离天亮还早, 要不要尝试一点,你最喜欢的东西。”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 冷淡到漠然的声音才会稍稍透着点儿暖意。

    严雪迟已经不出来什么话了。

    嗓子早就哑到无法发声。

    只能拼命的摇头。

    “摇头就是同意。”

    严雪迟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都点头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鉴于严先生之前, 对于那些东西的喜爱大于我,不如正好趁此……”

    没听他完,严雪迟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不,不不不……”

    “昨天晚上你亲口的, 五个都不是问题, 这才两个, 怎么就不行?”

    因着惊恐, 严雪迟只能死死地睁大眼睛,看向兰瑟,哀求一般。

    “没事的。离去军部的时间还早,足够的。”

    “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鼓励的话语在这种时候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但充分的准备可以。

    很久以前,那个荒谬,毫无根据的绮梦。

    竟然以这种方式成真。

    “宝贝儿做的很棒。”

    “比我想象的要惊喜的多。”

    严雪迟哪儿肯回答。

    原来真的有人,不会把他当成异类。

    而是迎合着喜好,全新竭力的去珍视。

    虽然入耳的话语不堪,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意外的凑效。

    两者都被结死死地扣在里面。

    等待着完成标记之后,才允许退出。

    直到最后的最后,脖颈处的腺体才附上一处温软。

    紧接着,是倏地一疼。

    严雪迟能感觉的到,血液从脖颈处汩汩流出,血腥的味道很快弥漫,甚至盖过了信息素的味道。

    被摁住颈部的感觉当真难受。

    几近濒死的感觉再次袭来。

    然而不仅是脖颈忍受着炽热疼痛,某个需要接受标记痕迹的地方亦是。

    这种感觉很难受。

    不仅仅是疼,像是身处地狱,忍受着烈火却又不敢发声。

    难怪结成标记一辈子只有一次。

    狂乱过去之后,渐渐恢复平静,严雪迟趴在床上的时候,只知道整个把脸埋在枕头里。

    一句话都不肯。

    “雪迟,别总是趴着,累的话躺一会儿。”

    “……”

    “起来洗个澡?或者我抱你去洗?”

    “不用。”

    声音已经哑到不能听了。

    话都成了煎熬。

    “今天军部有会议,不知道要到几点,明天去登记?”

    “嗯…你家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已经先斩后奏了。”

    严雪迟心中沉了一下。

    标记在清醒的时候完成,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也不求什么安全感,或者是以后神仙眷侣这种不切实际的未来。

    算是有点活在当下的意思。

    而且有了永久标记,不会再受别人信息素的影响,如果保持得当,哪怕以后再也见不着兰瑟,抑制剂也能很大程度上的彻底摒弃。

    “你以后不考虑去标记别人了吗?”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兰瑟听到这儿,啪一声关掉手环的虚拟屏幕,“对我这么不信任?我刚刚的话你这就忘了?”

    “……”

    “再出来这种话,不仅让你带着东西,而且还会保持开启状态。”兰瑟完之后,没顾严雪迟拒绝与否,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支药剂先前被你翻了,先清理出来。待会儿去给你买药。”

    “必须要吃吗?”

    “这么想要我的孩子?”兰瑟一面着一面将已经放弃反抗的严雪迟放进了浴池,“其实我早就想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养——”

    “不想。”严雪迟没等他完。

    “也是,可以再等一等,不着急。”

    水温宜人,严雪迟在池子边慵懒的趴着,一脸饱食之后的餍足。

    尤其身后还有一个替他清洗的。

    一开始难以放下的羞耻心,现在基本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

    从浴室的窗户看向外面,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严雪迟看了一眼手环。

    果不其然,今天要加班。

    这段时间联邦似乎挺繁忙的,不过原本没警部什么事儿,大抵是因为部长仗着不用加班嘚瑟过头了,以至于引起众怒,哪怕没事儿也得在办公室里坐着,以此缓解其他两个部门的情绪。

    “待会儿我也要去军部,正好送你。”兰瑟完之后拿起浴巾,试图帮他擦头发。

    只是手还没碰到,就被夺过毛巾,拒绝了帮忙。

    果然缓过来劲儿就开始咬人。

    “过两天快到你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吗?”兰瑟问道。

    “生日?”反问之后,严雪迟才想起来,好像户口登记的意义上,的确快到生日了,“嗯……那个应该算是我逃到孤儿院……”

    严雪迟没完,忽然意识到不妥。

    以前对外的措辞都是被捡回孤儿院的。

    大抵是过于放松,以至于不心错了。

    “到孤儿院的第一天也算生日。”兰瑟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算怎么过?”

    “还是和阿月邵元他们两个一起。规模不会很大,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过来,他们应该也会带朋友或者对象。”

    “嗯。”

    兰瑟原本是想提议单独出去的。

    清洗完之后,兰瑟没急着拿出烘干过的衣服。

    而是拿出那些,昨天晚上从车上带上来的一套东西。

    每一个都造的十分精致。

    为了美观是,甚至会在适当的地方点缀水晶或者其他宝石。

    戴在身上,某种程度上来……就像一件华丽的商品一样。

    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因为造型有些花里胡哨的,以至于严雪迟第一眼看过去,真把它们当成了普通首饰。

    然而看清用途之后,严雪迟才想起来,那句,“只要标记我,五个都可以!”

    好像是自己亲口出来的。

    虽然是在醉后,但……也的确过。

    严雪迟没话,先是有些歉意的笑了一声,“我就,别当真…不能这么去上班,太……”

    “太怎么了?”

    后面两个字严雪迟有点不出口。

    “已经重新定做了,这个工匠也是Omega,对同性的感知以及心理把握的十分透彻。比上次稳定性强,不用担心。只要我们都在一个星域里,信号就能相互接收。”

    “相互?”

    “除了开关,还能一定程度上的感知对方的心情。比如紧张,慵懒,困倦,这种直观心情,愉悦或者愤怒这种抽象的,感知就会弱一点。”

    “真的假的?”

    “真的。”兰瑟完之后,先是拿出了那一对儿像耳坠一样的饰品。

    凑到严雪迟面前,手指先一步附上心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可能会有点疼,不过事先已经消毒过了,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严雪迟下意识的蹙眉。

    疼。

    也不仅仅是疼,后劲……倒也不是那么排斥。

    有点冰凉,又有点痒。

    “另外一个……”

    “理论上来是一边一个,但其实,戴在别的地方也可以。”

    严雪迟下意识心理一惊。

    毕竟之前有心猎奇,知道给Omega某处带上东西……

    “想什么呢?”“这一只当成耳饰,这样别人再看见你耳朵上的助听设备,只会把它也当成饰品。不会再想别的有的没的,也不会因此干扰或者询问你。”

    严雪迟怔了一下。

    的确,刚带上助听设备的时候,经常会被问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有的言语只是关心或者好奇,有的却是十分尖锐。甚至是有些伤人,带着歧视的色彩都不足为过。

    那个时候刚毕业,性情也是有棱有角的。

    被问得多了,难免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心里早就经过千锤百炼,被问起来也会大大方方的,是天生的问题。

    但这么多年过去。

    兰瑟是第一个,怕他遭受歧视,并且做出举措的。

    “……谢谢。”一时间严雪迟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下意识的道谢。

    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意别人对耳疾的看法。

    但心中完全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谢什么?”

    “没什么。”严雪迟摸了摸鼻子,又一次看向了盒子。

    剩下几个狰狞可怖的东西静静的躺着。

    虽然包装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严雪迟觉得自己这声谢谢早了。

    从酒店走出来的时候,严雪迟只觉得双腿有些发颤。

    比以前任何一次体侧训练之后,都要难受的多。

    脖颈上的咬痕刚刚凝固,冷风一吹,严雪迟下意识的用手去拨了拨头发,试图掩盖这个见不得人的伤口。

    到了大楼楼下,兰瑟才问道,“需要送你上去吗?”

    “不需要。”严雪迟拒绝道。

    一起上楼的话,基本昭示着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严雪迟倒是没多少人关注,但兰瑟不一样,这个身份就很容易让他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虽然不至于像现今那些当红的演员或者艺人的关注度那么高,但还是被许多人盯着的。

    “如果撑不住了,随时可以来敲我办公室的门。下午我都在。”

    严雪迟:“……”

    虽然日常活动没什么特别明显的不适应。

    但就怕像上次一样,突然失控无法关闭。

    严雪迟不希望在上司的办公室,或者下属们的面前,甚至是发们的面前发生这种事情。

    当时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脑,才会答应这个荒谬的要求。

    虽然一开始是严雪迟自己的。

    走上电梯的时候,严雪迟见着不远处有人跑过来,下意识帮他拦了一下电梯。

    然而看见对方的脸的时候,严雪迟下意识想要将电梯门合上。

    把他拦在外面。

    结果晚了一步。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严雪迟只当没看见。

    “雪迟,早。”“昨天给你的避难文书,收好了吗?”

    “嗯。”

    “我记得后天是你的生日。”贺佐完之后,将目光看向了他脖颈上。

    那个新鲜的咬痕。

    “嗯。”

    “腺体上是什么?”贺佐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

    严雪迟刚想与你无关。

    然而没出来,身上先一步有什么东西开始嗡嗡作响。

    原本双腿就有些发软。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严雪迟差点儿没直接跪在地上。

    开手环,正好看见兰瑟的消息。

    ‘我在监控室,不要和他话。’

    严雪迟蹙着眉,手下意识的扶着旁边的扶手。

    “雪迟,你怎么了?”贺佐看见了严雪迟的变化,没再去询问,而是直接向着他靠了过去。

    这一挨过去可算好,档位甚至还加大了。

    严雪迟下意识咬唇。

    这种行为,幼稚且恶劣。

    密闭的环境里,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贺佐似乎是意识过来了什么,

    “等等…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响,”完之后贺佐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严雪迟身上,“雪迟听见了吗?”

    倏地,恶劣的行为又加了一等。

    严雪迟下意识咬牙。

    生理性的泪水随即夺眶而出。

    “雪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然而刚被触碰了一下。

    不受控制的闷哼,却是没有随着咬牙制止,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