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啾比, 乖, 帮我把它们咬断。”
伊卡见着自己养的宠物没有动静,又一次笑着道, “我的腿被护士绑着了, 无法移动。”
“嗷呜呜……”啾比没有动,依旧是将头放在病床上。
“你要是不帮我,以后我都不喜欢你了。”
“快点,乖。”
啾比没有再嚎叫。
紧接着,伊卡看见暖色的床单, 颜色突然深了一块儿。
一抬头, 伏在自己身边的大动物眼里全是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没不要你,帮我把它们咬断, 给你奖励。”
伊卡见着骗不住他,又一次承诺道。
啾比听完之后果真噙着泪水,从病床.上爬了下来。
“对, 乖孩子, 就是这样,把他们咬断。”伊卡鼓励道。
啾比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直接掉头, 跳起来开没有上锁的病房门, 直接跑了出去。
“啾比!回来!”
伊卡的吼叫并没有起任何作用。
不过一会儿, 病房里一下多出来了快十个人。
其中就有刚走出去没多久的兰瑟。
绷着脸, 明显有些生气。
“你怎么回来了?”
“我也想问问哥哥, 为什么要想拔.掉治疗仪的电源。”
“医生为什么把你绑在床上你真的不懂吗?”
兰瑟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问道。
“听着,现在不是以前了,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再去伤害你,知道吗?”
伊卡没有再话,只是双目无神的平视着前方。
“先给他注射安定和营养液。”兰瑟面无表情的对着一旁的一声道,“至少留一个人护士在这儿守着,不准出现任何意外。”
兰瑟完之后蹲下来给啾比重新套好牵引绳和口罩,和主治医生一起走了出去。
“能现在给他进行记忆篡改手术吗?”
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兰瑟才开口问道。
“理论上是不能。”“但如果过多发现病人有自杀倾向,会在家属同意之下进行手术。”
“而且病人的记忆……我看了。如果要篡改基本和失忆无差。得从他十四岁往后的生活记忆全部洗掉,原本就是人造人,这样的话当真是和机器没有区别了。”
“……”
“当然,学术上他依旧会是无可取代的人才。但其他方面……就得重头再来,您能接受吗?而且手术有一定风险造成记忆错乱,建议您考虑考虑。”
“我考虑考虑。”兰瑟完之后陷入了沉默,“原来这么严重吗?”
“是的,一般人如果受某一件事情影响,可以篡改记忆。但长期影响,对他产生负面影响的人渗入生活的点点滴滴,这种情况只能将记忆截断。”
兰瑟久久没有接话。
开始回忆伊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状态开始变得这么不正常。
最后想了又想,性格彻底转圜的契机应该是因为……那个录像。和伊卡突然开口,皇叔“”了他。
兴许之前也有很多,但不过是奠定,还有没有到爆发口。
“三个月前,应该是从三个月前。先把最近三个月的记忆洗掉,应该能够有效组织他的自杀念头。”
“好的。”
兰瑟签完字之后,才暂时舒了口气。
还得回无尽星处理那个余孽。
至今为止,一直靠药物处于深度昏迷,被关在地下室里,有专人看守。
兰瑟知道那个皇宫的地下肯定还有自己没找到的。
但却存在的骇人事物,
毕竟如果印象没有错……霍克将军的墓,其实只是一个衣冠冢。
从医院出来之后时间还早,兰瑟寻思着严雪迟应该还在研究部。
便赶了过去。
研究部的负十层被改造成一个和普通民居一样的房间,但没有墙壁,所有隔断都是用加厚玻璃建造,以方便外面的人观察里面的情况。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从容貌到身材,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她的行为举止怪异的很,似乎和人类格格不入。
但一旦有人类接近,就会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都优雅的恰到好处。
的确是个奇怪的女人。
严雪迟被士官护送到玻璃罩前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
目视着玻璃罩里被看护着的人。
容貌依旧年轻。
和二十多年前几乎毫无差别。
还是印象中的那张脸,五官虽然精致,但却是漠然的很。
严雪迟走进,恨不得整个人贴在那面玻璃墙上。
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走进玻璃,歪着脑袋量了严雪迟一会儿。
忽然开始疯狂的拍玻璃。
玻璃上装置的有警报系统,如果遭受超过一定程度的撞击,警报会自动响起。
玻璃罩里的女人还在奋力撞击着。
很快,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就蔓延了整个房间。
潜伏在各个角落里的是士官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同时拿槍对准里面的女人。
“她被从培养皿里转移出来之后基本已经稳定了,原本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就放出来。结果谁料今天又……”“严先生,我们先送您离——”
严雪迟见着她依旧是奋力的击玻璃,而且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能把她直接放出来吗?”
“您什么?”
“我让你们把槍放下,直接把她放出来。”严雪迟又重复了一遍。
“先生,您大概不知道她的杀伤力有多大。”
“很可能这一层的士官都能被她彻底消灭。”
“我知道,很的时候,我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
“要真是担心的话,可以把我从给它投放食物的管道里投放进去,要求你们把她放出来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严雪迟思量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可是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我了,我的时候和她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严雪迟又重复了一遍。
“但如果您出事,我们很难交差。”
“要真的出事早出事了,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严雪迟又一次解释道,“没关系的,让我进去就行。”
再三请求之下,玻璃罩的上方开了一道单向门,和严雪迟同时进去的,还有几个持槍士官。
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严雪迟顺着梯子慢慢的爬了进去。
玻璃罩里面的温度很是宜人,所有的家具也布置的尽可能温馨。
而且从里面除非贴近玻璃,是看不见外面的人,也就是不会随时意识到自己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嗯…还记得我吗?”
离趴在玻璃边上的女人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严雪迟先一步开口了招呼。
等了很长时间,严雪迟才看见她转过身来,十分警惕的盯着他身后。
“把槍先放下。”严雪迟即刻意识过来了什么,赶紧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人呵斥道。
女人没有急着话,只是一步步走向严雪迟。
在面对面的距离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了严雪迟宽大的衣物之下,掩盖着的腹部上。
“Alpha的气味。”她仔细的在空气中嗅了嗅,目光依旧是死死地盯在严雪迟身上。
严雪迟随即意识过来,身上还穿着兰瑟的衣服。
“你还活着。”女人又顿了半晌,才僵硬的道。
“对啊,我还活着。”
“居然没死。”“太好了。”
严雪迟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对方是希望他活着还是死掉。
“他们也把你关进来了吗?”女人继续一字一顿,生硬的问道。
“不是,我进来…看看你。”
“应该很快你就能出去,他们了,只要确认没有攻击行为和异常状态就行。”
严雪迟完之后,无意看见她脖子后面的痕迹。
很狰狞。
能看得出来芯片已经被挖出来了,但上面烙下的编号却依旧看得见。
长生基因实验品的标志,和初代编号。
“嗯。”
严雪迟意识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一时间有点不自在。
“我可以帮你把他杀掉。”
严雪迟:???
“肚子里的生命。是你自愿的吗?如果不是,我可以帮你把那个人杀掉。”
“人类都是这样,为了所为的研究,不择手段。”
话音刚落,严雪迟只见着身后的士官又一次端起来了槍。
“我自愿的。”严雪迟连忙解释道,“真的是我自愿的。”
“当真?他是用什么办法使你受孕?从培养皿中移植胚胎吗?”
“不是胚胎移植……”
.
兰瑟通过重重身份验证,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严雪迟在里面,和那个被关起来的实验品交谈着。
“谁让你们把他放进去的!”
“夫人他自己想进去的。”
兰瑟沉默了一会儿,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才又一次道,“把舱门开,让他们全部出来,包括他的母亲。”
“资料上显示她当初被设定的母性很强,看见自己的孩子,按理是会平静不少。”
玻璃罩的侧舱门被开。
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兰瑟很明显的看见那个实验品…或者是严雪迟的母亲,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兰瑟只见着她朝自己走来。
“您——”
兰瑟一句您好还没完,只见她突然一个暴起,朝着兰瑟就准备发出攻击。
兰瑟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但手背上还是没彻底逃过这一劫。
下一秒,就被周围的持槍士官死死地按在地上,脚腕上的智能镣铐重新被铐住。
“怎么回事?”严雪迟见她刚才还好好的和自己着话。
见了兰瑟就跟突然失控一样。
“霍克先生,别让他们动手行吗?”
“不会动手的。”兰瑟一面回应着,一面低头看着这个差点儿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人。
“从气味上判断,雪迟成这幅样子是你造成的。”被制服在地上的女人不慌不忙的抬头,看着兰瑟,“肯定是你强迫他有你的孩子。”
“不不不,没有人强迫我——”
“的确是我造成的。”
“而且以后我们都会生活在一起,我也不会改变事实。”兰瑟见着她动弹不得,又补充了一句,“孩子也是我的。”
话音刚落,刚被制服女人又一次挣脱桎梏,二话不朝着兰瑟又是一次攻击。
这一回还没到,脚腕上的镣铐就起了束缚作用。
将她牢牢的钉在原地。
“对了,以后……您会住在别的地方,安京星郊外有一处空闲的宅子已经让人扫了,会有人照顾您的日常起居。如果想看雪迟也可以经常过来,他会被我照顾的很好。”
“之前把您关在培养皿里的行为,我替我的皇叔向您道歉。”
.
从研究部出来,回到悬浮车上的时候,兰瑟才蹙着眉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严雪迟从医护人员手里接过消毒器具,“我来吧。”
严雪迟低头替兰瑟处理着伤口,“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再见到……我其实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挺惊喜的,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
“那个时候唯一的印象好像就是和她在……一个牢房里。后来我跑出去了,她压根不准备走一样,那个时候我到不到一岁也不太记得。”
“嗯。”
“之前怕她有攻击性,所以才一直安置在研究部……”
“兴许你可以以后和她解释,反正时间还长——”严雪迟话没完,只见着兰瑟的眉目蹙的愈发紧,“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严雪迟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转头去拿新纱布的时候,严雪迟看见座椅上好像有像绳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严雪迟先一步抓了过来。
是一个脖圈带着牵引绳。
还有一个给军犬出行任务时戴的口罩,金属做的,像个笼子一样。
严雪迟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僵持。纱布也忘了拿了。
“和你过,从无尽星接过来了一只大型犬,给它准备的。”
“是这样……”严雪迟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尽可能的克制住不断上涌的气血。
“怎么,难不成严先生也想试一试?”
严雪迟整个人顿了一下。
耳垂最终还是事与愿违的泛起了血色。
“雪迟哥哥一定会是联邦最漂亮的……”兰瑟话到一半儿,突然凑近了不少,几乎是抿着鲜红欲滴的耳垂,特意在他耳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