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
严雪迟完之后最终还是偏过头, 没敢去直视兰瑟的脸。
“我也知道这种哄人的技巧……并不是很好。”
后半句迟疑的话语还没完, 锁骨上先是落下了一个轻吻。
并不激烈,只是轻轻的附了上去。
“已经做的很好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一, 不用总是自己担着。”
“往事也好,工作也好,或者只是梦魇,都可以和我的, 真的不用总是自己忍着。”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缓解压力……”
“抱歉,我真的不太会哄人。但以后我会慢慢学。”
兰瑟听完之后一时间也不禁愣住。
很多时候,兰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被对方所依靠着的。
所有给予严雪迟的好,对方都是战战兢兢的收下。
不敢去拒绝, 但也只是收下存好。
但有些时候,兰瑟又很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心上是有他的。
哪怕只是一些细节。
表现的十分隐忍,并不激烈,不是那种要昭告天下的示爱, 而是从点点滴滴去心翼翼的试探兰瑟的心理活动,以此给出反应。
但直到今天,兰瑟才大概弄清楚,如何从他身上讨去……好处和关怀。
以及其他感情回应。
学会示弱。
一味地去想着如何强取豪夺是没有任何用处。
越是强势, 换来的只有对方的越多越远。
但适当去示弱, 则会事半功倍。
比如平时和严雪迟, 希望能“替代机器”,替他疏通这种话,头没被拍飞算是好的。
但如果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倦容。
刻意穿的少些,快要着凉生病的样子。
或者有意无意的表现的心情低落。甚至是情绪十分糟糕,但却还要自己强撑着。
就能换来主动的关怀。
甚至是比关怀更为令人垂涎的回应。
兰瑟想到这儿,放弃了在锁骨上的轻吻,从而向下。
“雪迟哥哥,我好饿。”
完之后,兰瑟扣住了他的手腕。
虽然是按在池壁上,但却是没有扣死。
而是故意给了他能够逃脱的空间。
这一次兰瑟明显感觉到严雪迟只是下意识的动弹了两下。
甚至不需要自己再次加紧力道,就自主放弃了挣脱的念头。
肆意的汲取。
和有意加重,甚至几近出血的动作。
对于好不容易得到的“进食许可”,兰瑟一点也不吝啬。
严雪迟对此则是稍微有些吃不消。
生理上的疼痛尚且能忍耐。
但接近冒血一般的触感,却是怎么都无法忽略。
如果真是流血也就罢了。
最终严雪迟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的动作。
荒唐的事情持续了半晌,两个人才分开。
“浴池里的水都脏了。”兰瑟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严雪迟没理他,大半张脸随着身体一起埋进水中。
“我帮你洗?”
“不要。”
也不知道是浴室温度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体温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攀升。
再不尽快出去。
恐怕今天真的可以住在浴室里了。
兰瑟没再去勉强。
明明刚才那么大方。
事情过后却又……自相矛盾。
不过对方身上所有的矛盾点都是来自他,想到这儿兰瑟又暗自窃喜了不少。
严雪迟见着他有些餍足的表情。
总有一种自己又一次被骗了的感觉。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对方的软磨硬泡哄骗住了。
而且严雪迟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匆匆冲掉身上的泡沫之后,严雪迟比兰瑟先一步走出了浴室。
身上穿的还是有些宽松的睡衣,大抵是因为身上的水还没干,直接将单薄的睡衣染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倚在床头的时候,严雪迟见着手环闪了两下。
开一看,居然是私人消息。
这么多年来,能称作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的也就那么两个。
最后到头来,一个死,一个疯。
按理应该不会有人二半夜给她发消息。
严雪迟将信将疑的开了手环。
号码是陌生的。
点开内容之后,严雪迟愣了三秒。
“他对你还好吗?”
只有孤零零的这么几个字,和一个问号,没有署名,也没有称呼。
但这种略带不甘的疑问,和心翼翼的态度,也不需要称呼或者署名就能辨识的出来。
严雪迟盯着手环看了一会儿。
最终把这条消息直接删除,不做回复。
只是刚安静了没一会儿,手环又一次亮了起来。
“雪迟,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能不能看在当初…给过你一纸避难文书的份上,出来一趟?军校见面可以吗?”
严雪迟读完之后,将这个号码也进行了拉黑。
黑名单里躺着整整齐齐的一列。
最上面是贺佐的个人账号。
其余的一竖列都是他的子账号。
果不其然,过不了多久,又一条陌生消息发送了过来。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看你脖子上的伤痕很严重,已经可以构成家暴了。”
“他也只是在媒体面前过自己不是单身状态,草草提及了一次你的名字,根本就没让你路面。”
“你们甚至连婚礼都没有。”“但孩子却是快出生了。”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联系我的副官也行,或者我手下的任何一个士官。”
严雪迟看了之后不禁蹙眉。
学生年代没有佩戴助听设备的最重要原因,估计就是耳朵上的残疾暂时转移到眼睛上了。
然而正准备将这个号码也进行拉黑操作的时候。
肩膀冷不丁被拍了一下。
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兰瑟,就只有橘子进的来。
一只猫的力气肯定没那么大。
现在关闭页面已经晚了,而且会显得做贼心虚。
但不关……
严雪迟顿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先拉黑之后,再从容的关闭了页面。
“洗完了吗?早点休息罢。”
“谁给你发的?”
严雪迟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已经看见了,横竖已经处理过了。”
兰瑟没接话,只是抓过严雪迟的手腕,开手环,将那个刚刚被他拉黑的号码重新调了出来,直接拨了回去。
几乎是即可就接通了。
“雪迟,我——”
“他睡着了,不介意的话和我?我会帮少将转达。”兰瑟刻意压低声音道。
话音刚落,通讯对面就直接被挂断了。
兰瑟这才放下了紧攥着的手腕。
目光重新放回了严雪迟身上。
严雪迟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垂着头,没敢直视他。
“心虚什么?”
“……”严雪迟没有回答。
“被纠缠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好好拒绝过,这就够了。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下次遇见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告诉我。”
兰瑟完之后,才拿起毛巾,继续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不过话回来,以后你算怎么处置他?”
“我单单指的是贺佐。穆顿将军对待联邦忠心耿耿,勤勤恳恳了大半辈子,动整个家族…于情于理都不过去,公布婚姻状况的时候,他亲自道过歉,为了他这个长子…之前对你做出来的不敬之事。老将军为了联邦真的做了很多。”
严雪迟没急着回答,只是跪在床上,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擦试着头发上的水珠。
原谅肯定是不可能原谅的。
年少的事情虽然久远,但一辈子都会记得。
但希望对方死…倒也不至于。
而且穆顿家族和皇室起源的时间相差不久,起冲突的话对兰瑟并没有任何好处。
哪怕兰瑟不,严雪迟也能感觉得到皇室大概处于一个支离破碎的状态。
手上的政权想彻底稳固着,还需要时间。
“如果穆顿将军真的对贺佐做出来的事情于心有愧,就好好利用着这份愧疚,控制好他们就行。”
而且平心而论,年少的事情和重逢之后的偏执虽然一直是心里的芥蒂。
但从安京星逃出去的时候,贺佐给的那一纸文书却是真的救过严雪迟一命。
“先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等一下。”兰瑟完之后从床头拿出来了一卷软尺,环在严雪迟手指上。
观察了一会儿,才在手环上记录了数据。
“上次那个买的是成品。婚礼上用的要重新定做。”兰瑟记录完数据之后,才低声解释了一句。
“好。”
白日里睡得时间虽然零散,但加起来也不算短。
现在虽然是睡不着。
但怀抱里的感觉,和属于他的Alpha身上的气味。
哪怕睡不着也愿意在这个臂弯里待着。
只是这一次,严雪迟明显感觉得到他迟迟没有入睡。
呼吸一直是乱的。
严雪迟担心是他不舒服,赶忙抬头,想去查探。
结果正好撞了个四目相对。
“怎么不睡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兰瑟完之后,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严雪迟,“出来可能很气……”
“嗯?”
“他和你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吃醋。”
兰瑟完之后,将怀里的人愈发抱紧。先一步将下巴抵在他头顶,轻轻摩挲着。
刚洗过的头发很软,兰瑟见此干脆整颗脑袋埋了进去。
“不,不仅仅是有点。”
“虽然已经解决了,我也知道是我自己钻牛角尖。”
严雪迟听完之后稍稍愣了一下。
随即顺着对方的身体往上攀了一点,在他脸颊上用唇轻轻的点了一下,“可我不早就是你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