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棺材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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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

    阿虞有些怔愣的看着向洗间冲去的白先生。

    随即就听到洗间里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呕——”

    “鸡腿是不是过期了!?”

    “妈的,怎么呕——”

    白先生一边咒骂鸡腿,一边狂吐不止,阿虞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眨了眨眼睛。

    黑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着,似乎在回想自己。

    这些天阿虞的确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来,做什么都没兴趣,还总是懒洋洋,睡觉也难得懒床,吃饭的话,没太大的胃口,但是也没有恶心狂吐的症状。

    阿虞还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心里头堵得慌,因为邹先生。

    没想到

    阿虞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万俟林木赶紧:“阿虞其实是这样的,那个”

    万俟林木难得没有组织好语言,阿虞则是:“是真的么?白先生的。”

    万俟林木:“是。”

    阿虞点点头,因为刚才白先生漏了嘴,阿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好像并没有什么太惊讶的。

    毕竟阿虞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性子本就冷淡,竟然非常平静的接受了。

    罗参放下碗筷,很郑重的:“我们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罗参的意思很明显了,阿虞想不想要这个孩子,罗参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众人看向阿虞,阿虞一时没有话。

    这时候白先生摇摇晃晃的从洗间里走出来,像是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儿了,不过还挣扎着,扶着墙走出来,嘴里:“要我,阿虞你也别伤心,谁还没喜欢过渣男呢?这天涯何处无芳草”

    万俟林木刚想白先生突然会安慰人了,就听白先生笑嘻嘻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一个挨着草哎呦我槽!你掐**什么!?”

    白先生蹦起来,瞬间对这温石衣“拳打脚踢”,怒目:“我也是有脾气的!反对家庭暴力!”

    温石衣笑了一声,:“还想一个一个挨着草?看来我平时对你太客气了。”

    “救命——救命啊!!你们别笑了,救我啊!”

    白先生蹦起来,围着桌子来回绕,俨然和温石衣玩起了老鹰抓鸡的游戏。

    阿虞一个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

    白先生:“阿虞,你个没良心的,我刚才就是为了安慰你,才出这种逢场作戏的话,现在我被家暴,你怎么能见死不救,还笑!?”

    阿虞连忙:“抱歉,我只是觉得白先生你和叔叔的感情真好。”

    温石衣是万俟林木的弟弟,虽然不是亲弟弟,但是时候一起长大,阿虞是万俟林木的大儿子,自然要叫温石衣是叔叔。

    白先生瞪着眼睛,:“感情好?!你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温石衣冷冷一笑,:“我数到三,你自己麻利的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哼!你还不客气,我就就不过去!”白先生嘴里骂咧咧。

    “一”

    温石衣刚一数,白先生立刻脚底抹油,“跐溜”一声,窜到了温石衣跟前,:“英雄,我都过来了,有话好好,被动动脚的。”

    温石衣捏着白先生的后颈,把人又按回了桌边,:“吃饭。”

    鸡飞狗跳的晚饭继续进行,阿虞又重新拿起碗筷,咬着筷子头,突然:“其实我觉得白先生的提议也不错,去散散心也行。”

    罗参和万俟林木是要跟着白先生去升官村的,正放心不下阿虞,毕竟阿虞现在身体比较特殊,所以阿虞愿意跟着一起走是最好的。

    万俟林木:“那好,一会儿咱们就收拾行李。”

    白先生夹起一筷子鱼塞进嘴里,笑着:“这就对了,跟我去转转,这花花世界”

    他到这里,突然“唔!”了一声,温石衣虽然脸上不屑,却:“被鱼刺扎到了吧?让你吃饭的时候话那么多,快吐出来。”

    白先生使劲摇头,脸色瞬间绿了,又蹦起来,冲着洗间冲过去。

    “呕——!!”

    “一股馊味儿!”

    “太腥了,鱼鳞没刮掉吧!”

    温石衣有些惊讶,白先生不就喜欢吃鱼么?怎么突然觉得鱼腥气?

    他坐不住了,连忙去洗间,:“是不是生病了?”

    白先生吐完,感觉浑身发软,被温石衣从洗间里架出来,虚弱的:“我我肯定得了胃肠感冒,不行了,感觉要吐死了”

    罗参淡淡一笑,:“别瞎吃感冒药,不是感冒。”

    白先生见他笑的如此瘆人,:“不不会是绝症吧?!”

    罗参点点头,:“对于你来,肯定是绝症,治不好,但可以自愈。”

    白先生脸色煞白,:“是什么绝症?”

    温石衣:“罗三爷,你就别吓唬他了,**他最怕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先生因为他母亲的缘故,非常怕死,总是在道上重金求长生不老,这点大家都知道,罗参一吓唬他,白先生登时觉得腿软,自己哪哪都不好了,好像随时要死过去似的。

    罗参:“我没有开玩笑。”

    “完了完了”白先生心如死灰的叨念着:“我要完了”

    就听罗参淡淡的:“是怀孕了。”

    “还好还好!”白先生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怀孕?怀孕还好还好,死不了人就行了等等!怀孕?!”

    他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

    罗参点点头,不像开玩笑:“的确治不好,但是可以自愈。”

    万俟林木:“”罗参和自己呆一起,好像幽默细胞大大提高了,而且还是冷幽默

    白先生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自豪:“我是男人!”

    罗参:“这和你是不是男人没什么关系。”

    白先生:“这还没关系?”

    罗参看了一眼温石衣,:“要看舅子是什么体质。”

    温石衣虽然是坟鸟,但他是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的儿子,还是有烛龙血统的。

    烛龙的繁衍力相当惊人,白先生和温石衣在一起也挺久的了,因为白先生觉得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没什么特别的防护措施,温石衣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就

    白先生一脸被刷新三观的样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哆哆嗦嗦的坐在桌边,还是不敢相信。

    罗参笑着:“升官村山清水秀,空气又好,的确适合白先生养胎。”

    “啊!”白先生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声大吼,双捂着耳朵,一脸“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狂奔上楼去了。

    温石衣:“”

    阿虞眨了眨眼睛,吓得筷子差点又掉了。

    万俟林木突然有些安慰,自己的儿子还是靠谱的,起码“临危不乱”,要是像白先生这么作,自己还不操心死了?

    当天晚上,大家联系了井彦,准备往升官村走一趟,井彦为人比较冷漠,倒是也干练,没有任何废话,答应下来明天火车站见,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准备出发去火车站,升官村比较偏僻,坐飞反而麻烦,火车下了直接开车就能到村子里。

    在火车上需要过夜,而且据白先生,升官村里什么也没有,通电就不错了,什么洗发水沐浴液等等,全都没有,都需要自己带过去,行李自然很沉重。

    当然了,更别村子里能找到酒店了。

    白先生托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大咧咧的:“我跟你们讲,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呢么?我们家那个棺材铺子在村子里非常大,再怎么,我们白家在升官村也是首富,宅子还是很大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万俟林木眼皮有点跳,:“你家不会在棺材铺里面吧?”

    白先生:“前面开铺子,后面住人,地方大着呢”

    他着,就看到万俟林木嫌弃的眼神,:“怎么着?你一个开坟场的,还嫌弃我家的棺材铺子。”

    万俟林木:“”竟无力反驳。

    万俟林木:“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要是不把铺子盘出去,我还可以和你做点生意。”

    白先生笑着:“这点棺材铺的生意,我还真是不屑做,这些年棺材铺生意也不好,穷人买不起棺材,有钱人也不想买棺材,大多都是出口。”

    还出口?

    白先生又:“出口也赚不得几个钱,还没我一家地产的零头来得多,而且不干净,听掌柜总是闹鬼,所以才想给盘出去。”

    棺材铺阴气大,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众人一边话,一边将行李装上车子,保安大哥开车,准备给他们送到火车站,然后再开车回来,免得这么多行李还要打车,开心墓场又偏僻,出租车都不愿意接单。

    因为白先生突然中标的缘故,温石衣相对温柔了不少,帮白先生提着箱子,搬上车子的后备箱。

    白先生一看来劲儿了,就指使着温石衣:“我忘带东西了,你去给我拿过来。”

    温石衣跑了一趟,刚回来,白先生又:“啊呀,我又忘带东西了,还挺重要,你再去跑一趟吧?”

    温石衣耐着性子,跑了第二趟,大老远白先生就喊着:“啊呀呀,我好像又”

    他的话没出口,温石衣已经一把捏住白先生的后脖颈,:“耍我,是不是?”

    白先生立刻吱哇大叫:“疼疼疼!我要被你捏死了!杀人了杀人了!”

    温石衣一笑,笑的颇为邪魅狂狷,他把头发又染成了紫色,一笑起来就跟鬼畜反派一样,:“你放心,我捏不死你,只会爽死你,信不信我当着大家的面,让你爽死。”

    “你”白先生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恶狠狠地:“你这臭流氓!”

    白先生瞬间老实下来,被温石衣塞进车里,阿虞帮忙把行李装好,万俟林木:“不用你忙,上车去吧。”

    阿虞点点头,刚要上车,突听“骨碌碌”的声音,是轮椅的声音,阿虞太熟悉了,因为他以前每天都会听到这种轮椅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

    是邹先生。

    邹先生转着轮椅从开心墓场出来,他显然不知道大家要去干什么,只是皱眉看着他们提着这么多行李装车,阿虞也正要上车。

    邹先生:“阿虞,你要去哪里?”

    显然,他好像误会了。

    阿虞看到邹先生,下意识避开眼神。

    车子里的白先生探出头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我们要去私奔啊!你怎么又掐我,我咬死你啊!”

    白先生还没完话,就被温石衣又塞进了车子里。

    邹先生皱了皱眉,:“你是为了避开我才走的么?如果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我可以立刻搬出去。”

    万俟林木刚想话,罗参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听阿虞淡淡的:“邹先生,您误会了,您付了钱订了酒店,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他完,直接上车去了。

    万俟林木还以为儿子会纠结一下,毕竟大儿子性格很自卑内相,这点和邹先生的教育有关系,邹先生一直是这么培养阿虞的,让他言听计从。

    但是没成想,阿虞突然这么洒脱,话一个磕巴也不打。

    众人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开动了,邹先生坐在轮椅上,定定的看着车子渐行渐远,他从后车窗还能看到阿虞的背影,阿虞坐在大车的后座上,正侧头和白先生着什么,被逗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特别温柔。

    邹先生眯了眯眼睛,:“给我查查阿虞去哪里。”

    众人到了火车站,保安大哥就开车回去了,检票之后上车,进了卧铺隔间,就看到了井彦。

    井彦已经在了,正坐在卧铺的床位上看书,耳朵里塞着耳,略微有些冷艳的眉眼,没什么表情,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却又莫名有一种风情。

    万俟林木咂咂嘴,果然这是跳舞的人,与生俱来的魅力吧?

    井彦见到他们,把耳摘下来,:“来了。”

    万俟林木点点头,大家把行李装好,车子很快就开动了。

    车子一开,就有乘务员在叫卖午餐,白先生和阿虞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是怕路上晕车,现在肚子都饿了,罗参就站起来,:“我去买点午餐。”

    温石衣也:“我也一起去吧。”

    白先生是个好动的,自己坐不住,非要也跟着去,就剩下万俟林木、阿虞和井彦三个人在隔间里。

    阿虞坐车之后脸色不太好,有点晕车难受,自己就爬上卧铺,闭眼休息一会儿。

    万俟林木和井彦坐在下铺上,万俟林木拧开一瓶矿泉水,刚要喝水,就感觉水瓶突然动了起来,万俟林木差点直接把水瓶扔出去。

    低头一看

    水瓶真的在“扭动”,瓶口咧开,一张一合的竟然讲话了:“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万俟林木一听这声音,分外耳熟,惊讶的盯着水瓶:“焚和?!”

    焚和自从附身在大熊猫玩偶上之后,就“上瘾”了,既然不能附身活物,就附身在器物身上,这会儿竟然偷渡过来,附身在了矿泉水瓶上。

    万俟林木:“你怎么跟来了?”

    矿泉水瓶的瓶口张牙舞爪,发出焚和的嗓音,:“**不是怀孕了么?本座身为他的长辈,怎么能放心?自然是要跟随保护的。”

    焚和和白先生的母亲相识,对于焚和来,白先生的母亲对焚和有“知遇”之恩,别人都惧怕焚和,觉得焚和是扫把星,只有白先生的母亲不这么认为,焚和一直非常感激。

    焚和为了白先生的母亲,宁愿牺牲自己的灵力,用帝俊火种的阳气,温养白先生的魂魄,看起来的确是对白先生的母亲“用情至深”。

    不过这种“用情”并非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亲情和感激。

    虽然焚和平日里很嫌弃白先生又笨又傻又作,不过到底还是很照顾白先生的,不然这些年白先生怎么能这么幸运呢?

    焚和:“我不是怕**他路上出现什么问题么?本座养了他那么多年,这一哆嗦,一尸两命,本座岂能对得起他母亲的在天之灵?”

    万俟林木:“”一尸两命,的好有道理,竟无力反驳。

    井彦则是第一次见到水瓶会话,其实他一直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凭空多出一个自己更稀奇的事情了,但是如今眼见为实,不得不相信。

    井彦戒备的盯着“水瓶”,:“这是水瓶精?”

    万俟林木差点笑出来,焚和扭动着水瓶的身体,不过他没有也没有脚,:“本座乃是帝俊火种的火灵。”

    井彦眼神里都是狐疑,还有一丝丝的质疑。

    “水瓶”又:“美人,你还没有告诉本座,你叫什么名字?”

    万俟林木头疼不已,焚和这是在搭讪么?用水瓶搭讪?

    万俟林木也不喝水了,这水谁喝得下去?连忙拧上瓶盖,焚和立刻大叫起来:“休得无礼,勿拧本座!”

    万俟林木:“”

    唰——!

    就在这一刹那,万俟林木拧瓶盖的动作突然一顿,“啪!”一声,中的水瓶掉在地上,没有拧上瓶盖,矿泉水飞溅起来,喷溅了井彦一声。

    井彦吓了一跳,:“万俟林木,你怎么了?”

    他到这里,就见万俟林木的眼神突然混沌起来,一刹那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闪着“邪魅狂狷”的笑意。

    嘭!

    迈开腿,一步欺上来,直接给了井彦一个壁咚。

    “万俟林木”突然魔怔,将井彦壁咚在狭窄的下铺,唇角一挑:“美人,本座名唤焚和,你还没告诉本座你叫什么名字?”

    井彦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焚和趁着万俟林木不注意,附身在了万俟林木身上。

    井彦愣过之后,又恢复了冷漠干练的模样,撇开头:“我不是女人,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井彦现在是女装的模样,他长相本就漂亮精致,又是学舞蹈的,身上透着一股不出来的柔韧,焚和笑起来,自然不相信,:“哦?”

    他着,一口总裁呛,估计是看总裁剧看多了,焚和平日里就喜欢这个调调。

    焚和支配着万俟林木的面容,“呵呵”一笑,:“是不是女人,那本座可要好好的检查一番了”

    他着,提起来,竟然顺着井彦的裙摆钻进去。

    “嗬!”井彦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候,“喀拉——”隔间的门被推开了,罗参正好买了午饭回来,一眼就看到“万俟林木”壁咚着井彦,耍流氓的场面。

    焚和:“”

    焚和回头一看,登时“呼——”一声,一股黑烟腾起,立刻脱离了万俟林木的躯壳。

    万俟林木只感觉一阵头晕,突然回了神,一脸迷茫的低头一看,自己

    自己怎么壁咚着井彦,井彦满脸通红,眼睛里雾蒙蒙的。

    万俟林木眨了眨眼睛,转头一看,罗参黑着一张脸站在隔间门口。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赶紧跳开两步,举起双以示清白:“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焚和做了坏事,想要逃跑,罗参眼疾快,鱼线一甩,“嗖!!”一声将黑烟捆住。

    黑烟被鱼线拴着,不断的挣扎,罗参直接捡起地上的水瓶,将黑烟塞进了水瓶里,然后慢条条的拧上瓶盖,使劲晃了好几下。

    “本座”

    “休得无礼”

    “别晃了,本座想吐”

    万俟林木摇摇头,谁让焚和不长眼,“泡妞”竟然还要借用自己的身体,罗三爷可是出了名的心眼子。

    焚和被关在水瓶里,大家坐下来吃饭,万俟林木:“井彦,你有没有打听到,无二派人到升官村干什么?”

    井彦摇摇头,:“我又打听了,但是没人知道,派出去的人已经走了,剩下的人都不知情,而且我觉得无二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不敢多问。”

    这么一个村子,无二总不能派人去定制棺材吧?

    大家要在火车上过夜,第二天就能到地方,天黑下来,因为没什么娱乐项目,大家就直接睡觉了,正好养精蓄锐,明天还要坐车进村子。

    井彦躺下来,将耳塞在耳朵里,瞥了一眼桌,水瓶里黑烟还在不停的晃荡着,被关了大半天,好像想跑出来,不过井彦对焚和还是有些忌惮的,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他闭上眼睛,耳朵里听着舒缓的音乐声,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一片黑暗,身边是嘈杂的大喊声。

    “实验成功了!”

    “剥离成功了!”

    “两颗心脏,终于被切开了!”

    井彦感觉身体被桎梏住了,脚冰凉,好像套着铁铐,像鱼肉一样,被绑在砧板上,等待着宰割。

    一股冰凉窜上他的头顶

    “快追!快追!试验品跑了!”

    “抓活的!”

    “要活的!”

    井彦在黑暗中狂奔着,感觉很累,但是身后有人在追他,不停的嘶吼着,求生欲让井彦撑着疲惫的身体,不停的往前奔跑,狂奔在黑暗之中。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扇门。

    井彦快速冲过去,猛地推开大门。

    轰隆——

    黑暗的大门被推开,一瞬间,里面泄露出音乐的声音,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

    井彦一跑进去,身后的门瞬间消失了,他身上穿着练舞服,站在空旷的练功房中,实验、厮杀都好像做梦一样。

    井彦站在镜子前,心里都是疑问,慢慢的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候,“唰——”,身后突然冒出一股黑烟,瞬间席卷井彦,井彦被黑烟冲撞,直接倒在地上,但是不疼。

    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

    井彦想要挣扎,那黑烟却铺天盖地而来,仿佛一张大,牢牢将他束缚住,一个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白日里本座没能检查,如今来检查一番,可好?”

    井彦连忙向四周去看,根本没有人,只有那团黑烟,黑烟没有任何形态,朦朦胧一片。

    那黑烟一顿,似乎有些惊讶:“竟真是男子?”

    井彦连忙挣扎:“走开!”

    黑烟一笑,:“本座本以为,只有漂亮的女子才能让本座兴奋,原来漂亮的男子也不赖。”

    阳光,伴随着嘈杂的人流声,慢慢弥漫在火车的车厢里。

    天亮了起来。

    再有一会儿就要到达目的地。

    井彦慢慢睁开眼睛,真的是做梦

    自己竟然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春梦。

    井彦吓得一下翻身坐起来,水瓶还放在桌上,只不过已经歪倒,随着火车的震动不停地摇晃着,瓶口打开了,里面的水早就撒干净了,黑烟也不见了踪影。

    万俟林木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咯吱”一声,是井彦太过激动,翻身跃起来,火车的床铺有些不结实,弄出了不的动静。

    万俟林木揉着眼睛坐起来,:“嗯?到站了?”

    他着,看向对面的井彦,惊讶的:“你弄脖子上怎么红了一块?火车上不干净,过敏么?”

    井彦连忙捂住自己的脖颈,感觉有些刺辣辣的疼,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怪梦”,那黑烟团团的围着他,反复的琢磨他的脖颈,低沉的嗓音笑着:“真漂亮,像天鹅一样,脆弱的让本座想要一口咬断它”

    井彦因为做了怪梦,难得脸上不是那么冷漠,支支吾吾的:“我去去洗间。”

    他着,赶紧钻出隔间,动作有些猛,“嘶”了一声,总觉得身体怪怪的。

    井彦出去之后,罗参很快从外面进来,:“醒了?”

    万俟林木:“到站了么?”

    “快了,起来吧懒猫。”罗参已经买好了早餐,勤勤恳恳的伺候万俟林木早起。

    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大家都有些疲惫,毕竟火车上条件不怎么好。

    下了火车,万俟林木抻了抻筋骨,:“嗯?糟糕了,焚和还在水瓶里关着,咱们都给忘了!不会被打扫卫生的乘务员扔进垃圾箱吧?”

    罗参淡淡的:“不用担心,早就跑出去了。”

    焚和虽然是火灵,没有实体,但他可是帝俊火种的火灵,一个的水瓶怎么能困得住他?其实早就跑出去了,估计是去找合适的附身物件去了,毕竟焚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先生也:“你担心那个老东西?肯定是吃盐吃多了咸的,没关系,让他去玩蛋吧,咱们先上车。”

    来接他们的车子已经在火车站口等着了,一辆大商务车。

    司从车上下来,殷勤的弓着腰,笑着:“白老板,您可来了!”

    这司年纪也有五十来岁,头发都花白了一半,穿这一身棕红色的对襟衣,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看起来就跟土豪一样。

    白先生认识他,给大家引荐:“这就是棺材铺的掌柜,也姓白,叫做白大鑫。”

    白大鑫是棺材铺子的掌柜,其实他不姓白,但是因为成为了棺材铺的掌柜,棺材铺又叫白家棺材铺,所以掌柜自己改了姓氏。

    白大鑫十分殷勤,把白先生供成了一尊大佛,笑着:“老板您可来了,上车上车,我来开车,送各位进村。”

    白大鑫一把年纪了,在他们这里看起来就是个长辈,却特别殷勤的主动开车。

    众人上了车,白大鑫立刻开始哭穷:“老板您不知道,这几年生意真是不好做,咱们棺材铺子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出口量年年都在递减,不止如此,这棺材铺子里还还闹鬼!”

    万俟林木早就听了,棺材铺子里闹鬼,白先生觉得闹鬼,还不赚钱,所以才想盘出去,不然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就算是亏本儿,白先生本打算不卖的。

    万俟林木不怕这些,反而很有兴趣的问:“怎么个闹鬼?”

    “这位先生,您可不知道,邪乎呀!”白大鑫一起这个,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夜里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呜呜的,起初我们以为是风声,但不是,真真切切的,好几个伙计都听见了哭声。还有”

    “有人订了棺材,取走之后却退货了,什么棺材闹鬼,棺材里有女人的头发,开始我们以为是买家闹事儿,但是那户人家怎么都不肯接这个棺材,就算是不退钱,也不肯要这个棺材,执意送回来,我就觉得纳闷儿了!当天晚上,怪事儿就发生了你们猜,怎么样?”

    万俟林木听得还挺投入,笑着:“真的有女人的头发?”

    “嘿!”白大鑫:“可不是嘛!?兄弟你真的猜准了,当天晚上我又听见哭声,就出来看看情况,到了堆放棺材的仓库门口,偷偷往里一看,有什么东西从棺材板子下面冒出来,黑黝黝的,一缕一缕的我仔细一看,嗬!!”

    白大鑫突然抽了一口冷气,万俟林木天生没有恐惧感,所以压根儿没觉得怎么样,倒是白先生“啊!”的大喊一声,吓得差点钻进温石衣怀里。

    温石衣笑了笑,搂着白先生的腰,:“别一惊一乍的,再吓坏咱家宝宝,以后跟你一样咋呼,岂不是糟糕了?”

    白先生气的直磨牙。

    白大鑫继续:“头发!女人的头发,一股股的从棺材板儿下面冒出来,像是海水一样,源源不断,弥补了整个仓库,我当时吓毁了,想要逃跑,那头发突然撞开门,直接缠住了我的脖子,我当时又害怕,又喘不过气儿,登时就晕过去了,还是第二天一大早,伙计发现的我,我脸色发青,躺在院子的地上,仓库开着门,棺材板儿翻着,我们壮着胆子往那古怪的棺材里一看空荡荡的,又什么都没有了!”

    白大鑫:“你邪性不邪性?!太邪性了!从那之后,只要太阳一下山,大家都不敢去库房,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咱们棺材铺子里的伙计都少了您,以前棺材铺子就是,不怎么光鲜,大家都觉得不吉利,所以伙计本就不好招过来,也就是因为咱们升官村都是搞这个的,也算是站了天时地利人和,到如今闹鬼,那些伙计全都跑到其他铺子去了,就算给的钱再多,也不敢留在在这里等死哎!得亏是白老板想要把铺子盘出去,也有这种冤大头打算接。”

    白先生听他“冤大头”,可算是想起来了,:“要收铺子的人,到了么?”

    白大鑫笑着:“到了到了,那位老板今儿一早,已经提前到了,我已经安排他在后院休息下来,就等着白老板您过去,两边谈拢,签合同呢。”

    火车站是个站,白大鑫开车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白大鑫心怀不轨,把他们打算拉到荒郊野岭埋了呢。

    一路上坑坑洼洼,翻山越岭,天色黄昏的时候,可算是到了地方,一个村子,背靠着大山,棺材木全都是从大山里砍出来。

    的确依山傍水,空气清新,但是也实在太偏僻了。

    就是这样的山村,几乎不通电,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棺材,全都是以做棺材为生,充斥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房子都是土砖堆砌的,唯独一处大门户,屹立在山村里,那就是白家了。

    白家的房子相当气派,一个巨大的四合院,牌匾上一排大字——白家棺材铺。

    简直就是朱门大户,放眼望去,只是白家这个房子,就占了大半个山村。

    白大鑫引着众人进去,进去之后先是棺材铺,里面一排排,堆砌的全都是棺材,有一面墙就是用棺材堆的,万俟林木从没见过这么多棺材,真是相当壮观了。

    再往里走,绕过铺子,后面就是主人家和伙计们住的地方,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

    白大鑫:“请请,各位。”

    “真是让我好等啊,白先生。”他们刚进来,还没休息,就听到一个笑声飘过来。

    众人顺着往里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

    曹洺!

    就是之前白先生那个不靠谱的狐朋狗友,万俟林木他们都见过的,还打算对阿虞图谋不轨,结果被邹先生给暗搓搓的解决了。

    不止如此,曹洺和井彦还有些过节,他们也相识。

    井彦刚刚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对劲的时候,就是曹洺找到他们学校,当着很多同学和老师的面,羞辱井彦,井彦跑到酒吧去撩骚卖屁/股。

    这次简直是冤家举头!

    白大鑫立刻引荐:“这就是谈合同的老板,曹老板。”

    白先生:“怎么是你?”

    曹洺今天穿着一声黑色的西装马甲,没有穿西服外套,外面罩着一件长风衣,那种造型有点民国复古风,还真别,金玉其表,除了脸蛋和身材,曹洺可能一无所有。

    不,他还有钱!

    曹洺笑起来,:“嗨,白先生要卖铺子,我要买铺子,正好儿的买卖,还在乎是什么人买了去?就跟你吃西瓜觉得甜,会在乎是谁种的么?一个道理。”

    曹洺又:“咱们也别废话了,反正你这铺子,我也听了,闹鬼,最近生意也不景气,不会有其他人想要买的,咱们就这么一口价,直接签了合同,大家都省事。”

    “谁没有其他人想合作?”

    曹洺的话刚完,还没落地,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伴随着“骨碌碌”的声音,阿虞再熟悉不过,那是轮椅的声音。

    邹先生转着轮椅,从外面进来,身上有一股风尘仆仆的感觉,脸色非常冷淡,透露着一股嘲讽,:“曹先生哪里来的自信,别人就不会看上这间铺子?”

    邹先生虽然在和曹洺话,不过目光一直注视着人群之后的阿虞,一秒都没有挪开。

    邹先生又:“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价格空着,白先生开个价吧,数额多少随便你填。”

    他着,真的拿出一份合同。

    万俟林木眉头一跳,这邹先生真是人狠话不多,为了追阿虞跑到深山老林来,连棺材铺都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剧场

    邹递合同先生:金额空着,爸爸您随便填。

    万俟一本正经林木:我是被钱勾/引卖儿子的人么?儿子不卖!不过可以入赘。

    罗自豪三:我家木木果然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