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羽毛长裙
韩琦跪在官家面前,心情悲痛,面色沉重,他不但检举了亲侄子和赵子易的徇私舞弊,还大义凛然地将自己一并放在刀俎下,要剐要杀任由发落。
官家揉了揉眼睛,看着身子几乎趴平在面前的爱卿,怀疑地问:“你韩中彦作弊作弊?他是你亲侄子?”
韩琦痛苦地双拳擂地,额头砰砰撞向地面,义正言辞地斥责侄子的倒行逆施,不忠不义,道德沦丧
到悲伤处,气噎声嘶,几度昏厥
官家被韩琦的悲伤吓得不轻,他陪着韩琦一起悲伤,流着眼泪扶起韩琦,君臣居然情不自禁,最后抱头痛哭。
夏竦得了王德用的汇报,急急赶往养心殿。进门就被惨不忍睹的情形震撼了。
官家坐在玉石台阶上抹着眼泪哭诉:“为什么当了皇上还是不能随自己心愿”
韩琦扑倒在官家怀里,亦涕泪长流,泣不成声:“我害怕呀!大宋不能毁在这些毛头子里呀!”
夏竦疾步上前,扑通一声也跪在官家面前,他伏地叩首:“官家莫要太悲伤,保重龙体!”
韩琦抬起濛濛泪眼,瞧见官家衣襟上被他糊的鼻涕眼泪,忙拿了衣袖去擦拭。官家的龙袍是极好的蜀地灯笼纱,细腻柔顺滑挺,哪里禁得住他大力地蹂虐,顷刻间经纬跳丝、颜色污浊,形如抹布。
官家心疼地看看韩琦,又心疼地看看龙袍,凄然地挥挥道:“罢罢罢!将那韩中彦杖责二十,罚银一百贯,三年后再考。”
要不官家仁厚慈悲呢,他怕夏竦在,韩琦面子下不来,遂下旨做了裁决。
夏竦在一边也帮着劝道:“韩太傅切莫自责,孩子顽劣,惩戒一番即可,无需送司理院提审。”
韩琦听得捶胸顿足,大义灭亲道:“微臣无能,没有教育好子辈,请官家一定要将侄子贬出汴京,永世不得参加科考,赵子易也逐出汴京,三年不准参加科考。”
夏竦扶起官家,重新坐回龙椅,慢吞吞道:“韩太傅所言极是,孩子们就得在磨难中成长,可这不让再参加科考,岂不是毁了子辈前程?
如若不执行吧,开了禁令,怎么一视同仁对待其他考生呢?”
完摇头皱眉,脸上露出深深的遗憾表情,藏在长髯里的嘴角似乎在咀嚼什么。
夏平跑来告诉他这件事时,他兴奋摇头晃脑哼起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又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哈哈!韩琦,你子,狡兔三窟,也有被我抓住把柄的时候。
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西夏蛮夷孝敬的这奇耻大辱,你子不但不想办法去逆转,反而整日厮磨在官家身边,想升官发财吗?
哼哼!有我老夏在,你子想都别想,不去喝上十年八年的西北苦寒风,就别想着再在汴京地界享荣华富贵,畅通仕途。
官家总算明白了韩琦的攻心术、苦肉计,韩中彦不仅破坏了贡院的科考规矩,还侵犯了朝堂之上、庙宇之下的潜规则。
他矮胖圆肥的身子在龙椅里挪来挪去,皮肤瘙痒症发作似得坐卧不安,最后竟当着两位臣子的面,解开衣带,露出肥厚的肚皮,狠劲抓起痒痒来。
韩琦爬起来从官家的办公桌里找出痒痒挠,**官家的衣领,娴熟地上下拉动。
“爱卿轻点,我这皮肤瘙痒症得抹“龙胆虎威膏”,可是张贵妃那里没有了,太医院会配置此药丸的李太医又告老还乡了”
夏竦看着官家脖颈里被韩琦挠得一道道鲜红的印迹,心里更是焦急,想起自己宠爱的那个妾好像也是皮肤瘙痒症,她擦得什么药膏呢?
“皇上,你且忍耐,我出宫去寻找药膏,很快就回来。”夏竦火急火燎地走了,王德用进来报告张贵妃得了眼疾,非得官家亲自去看看。
官家听闻,衣带都顾不上系上,跳下龙椅,滚动肥胖的身子,快速越过韩琦往门外跑去。
韩琦被官家呼呼拂动的大氅划到了脸,那冰凉丝滑的感觉还挺惬意,他痴痴地望着官家的背影消失在养心殿门口。
韩夫人见老公去了宫里大半天,心急如焚。
一面是亲亲的侄子娃,一面是大于青天的国法她纠结地在院子里来来去去,凄凄惨惨戚戚的,好几次听见隔壁门响,都当成自家老公在敲门。
韩琦哼着曲回家来,她紧张地扑上去抓住他胳膊,上下左右看了又看,没有一丝和原不符合的地方,邃长长出口气,指着韩琦鼻子骂道:“你的心是汴京垃圾车里的石头吗?又臭又硬,自己亲侄子检举就检举了,这档案上有了污点以后让他咋活人呀!”
韩琦费力地脱掉靴子,仰面朝天重重躺进门口曲廊上太师椅上,慢慢关闭疲累的眼睛,身体放松,瘫软如泥。
他的内衣都湿透了,凉飕飕地贴在身体上,又潮湿又难受。
他不想这会子给娘子此状况,她会猜疑,会忧虑,会给儿女们唠叨。
等着体温焙干内衣后,脱下来自己濯洗干净,再给她叙叙这件事吧!
韩蕊馨蹦跳着跑过来,她穿着一件羽毛做的裙子。裙摆和衣袖缀着烁烁生辉的珍珠,从鸟儿身上薅下来的羽毛一根一根很巧妙地缝在衣服上,阳光下鸟羽变换不同颜色,反射出烁烁七彩光芒。
“你这衣服上是真鸟毛?”韩琦问女儿,他被这件衣服的华丽富贵震惊了。
“宫里的张嬷嬷送给我的,现下汴京城里超级流行的,很酷吧?”
韩蕊馨着提起裙角在地中央旋转起来,哇塞!羽毛飘荡,流转盈盈彩霞,宛如盈盈起飞的仙鸟。
“爹累了,你脱了这件衣裳吧!汴京城里的女子都要学你们这些姐儿,鸟儿不都被薅死了吗?”
韩琦想起夏竦似笑非笑的眼神,还心有余悸,心率加快,脑神经痉挛。
“馨儿,这件衣服做得很美,你送给整天跟在你后面的那个丑孩吧!”韩琦淡淡地,他知道女儿心软懂事。
韩蕊馨父亲如此,犹豫半天,轻轻摸着裙子上的羽毛,不舍地:“我再穿两天,就送给她,她会高兴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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