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怨无悔的追随
赵子易带领人马和城外已等候一日的捕快役吏会合,他勒令马头,静等不语。
一柱香的功夫,赵旭即带着一个麻衣短褐的男子走入帐篷。
男子浑身戾气,眼神贪婪,跪地就:“得先给我银子,才能带你们去山里。”
赵子易起身踱至那男子眼前,眼露杀气,抬足狠狠一脚踩在那男子趴在地上的背,厉声道:“想要银子,好办!”
男子未提防赵子易的皮靴,吃痛狂叫:“杀人了!你们这些个狗官都是蛇鼠一窝,话不算数!”
赵旭哗地拔出佩剑,旋转刀柄递给赵子易,喝道:“大胆刁民,可知你在和谁话?”
赵子易接过佩剑,剑尖直逼男子鼻尖,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你们绑架的是谁?拿你十条狗命都难抵,若迷途知返,早早放弃抵抗,尚能饶你一命。
赵宋官家,你们都敢下,想满门抄斩还是戴罪立功,你且思量好。”
男子听闻,瞪圆眼睛看着赵子易,不相信的眼神等待再次确认。
“你是眼瞎还是耳聋,大人的话没听懂吗?赶紧前面带路,若表现好,能留条贱命,否则,上老下,一个都别想逃脱。”赵旭跺脚喝道。
他找到这个人在县衙门外的告示下面,逡寻了两日,迟迟不敢揭榜,被赵旭带走,软硬兼施套出底细。
这些乱党平日在山里牧羊打野兔,和平常百姓无异。但是他们有数十个眼线在安阳县活动,专门绑架乍来初到的生意人或富商,有钱则交赎金,若人质无人联络营救则撕票煮食。
“紫荆墨羽”的陈师师一出现,他们就盯上了,这个妞儿气度不凡,自带富贵之相,跑来安阳当老板娘,不会是哪个豪绅权贵的妾闹别扭吧?
赵子易的告示到处张贴,高额赎金和许诺,让他们以为钓了两条大鱼,可又不敢妄动,想等等再看。
可他们底下的喽啰按耐不住了,时值深秋,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开张,家里老少都饿得嗷嗷叫,自己也都面黄肌瘦。
听闻这么一大单生意,又欢喜又气馁,终于可以吃饱饭了,可是老大迟迟不动,不知存何居心。
那个从赵子易里拿了一锭银子的厮回去后,告知他的兄弟们,就有胆大的也想先打点秋风。
这个在告示下面逡寻两日的男子是老大的跟班,他比一般弟兄的日子好过些,只是活计轻松,得到的好处并不多。
赵旭的呵斥让他骇然,乖乖!绑了赵宋官家,还想换银子吗?怪不得老大这两日神神叨叨的,当初绑架时的欣喜去了大半,眉头深锁,半宿不眠饮酒消愁。
“我投降,我认罪,我带路,能饶我一家性命吗?”
男子好不容易从赵子易靴子底下抽出来,战战兢兢道。
赵子易倒转剑柄,收回佩剑,厉声喝道:“休要耍心!汴京的禁军已在赶往安阳的路上,你们的末日就在眼前,你老老实实和我们合作,尚有生还时。”
在老大身边的人有忠心还得识时务,韩琦的愚忠让他和官家生了嫌隙,而这个喽啰很灵,跪地就拜:“相公大恩,的铭记,若救出人质,只求在相公身边牛马伺候。”
赵旭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气咻咻道:“你子会顺杆爬,还没见着你的一点表现,先提上条件了。”
赵子易挥剑指天,整聋发聩地誓言道:“我等不为名利,只为天下太平,解救官家,生死置外,全力以赴。”
安阳县衙因县太爷身体虚弱,一直做甩掌柜的,所有事务都交由王县丞处理,他只上传下达,正副当家的配合倒默契。
王县丞秉性犹疑多虑,主张亲民文治,多年未曾有这么大的阵仗出兵打仗。
赵子易的刚毅果敢给一班衙役像打了鸡血,个个摩拳擦掌,都是热血男儿,憋屈好久了,听闻那帮流寇作乱,时时以安抚民心,稳定大局为重,不能畅快出击,一解心头之痕。
赵子易无兽首大旗扯起,但他两日所为已收拢了人心,此刻挥剑誓师,众人无不追随,一行兵马,银甲轻骑,规模不大,气势壮阔,沿着官道向乡下开拔。
安阳的山头不高,却层峦叠嶂,易守难攻,男子带着众人钻进山里,显得踌躇不决。
赵子易伸抓住他的后衣领,略微使劲,就将他拖拽在马腿之下。男子想挣扎起来,被赵子易一剑砍断右。
赵子易第一次砍人,居然稳稳砍了他的腕,他深吸口气,收回佩剑,慢慢道:“你的家人已在县衙等候你回去,他们已知道你为大宋立了大功,皆欢天喜地等着受赏。”
男子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竟敢下死,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腕,没有呻吟一声,跪地叩拜道:“谢相公大义,我自此绝无后顾之忧,追随相公再无怨悔。”
有了熟悉地形的人领路,赵子易的人马很快找到地牢所在。一处很隐蔽的山坳,箍起窑洞,门面用糯米饭和泥砌墙,坚硬无比,大门有关。
赵子易刚想上前,他看见门台上有一铁板,估计关在那里。他用脚轻轻踩了踩,吱呀吱呀一阵响声,他赶紧后退,挥让后面衙役匍匐在地。
“轰隆”一声巨响,窑洞上部塌陷,红色的山石落下,将大门齐齐堵死。
赵子易被漫天弥漫的红色尘土淹没,他一动不动地趴着,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
赵旭在后面,爆炸的冲击波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抖落铠甲上的碎石灰尘,大步跑上前,扶起赵子易。
“赵校长,赵校长!”
赵子易恍惚听见有人唤他,他努力睁开眼睛,还好,没有挂掉,不然会不会又要穿越到别的朝代?
“呵呵,别叫魂了,我活着呢!”他伸出轻轻拍拍赵旭的大腿道。
王县丞也从后面奔过来,他看见赵子易兜蝥下面汩汩流出的鲜血,眼圈潮润了,这个年轻人远非外表显现的文弱,他是个帅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