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家在曹娘娘决然出宫后，抱着皇子左瞧右瞧，怎么看都像曹娘娘。

    人儿弯着细长的眼睛，望着陌生的亲爹，瘪了瘪嘴，委屈地哇哇大哭，随即翘起他的牛儿，朝着亲爹的脸上射出一股**辣的液体。

    楚楚笑得东倒西歪，拿丝帕替赵官家抹去脸上的尿，又斟了一盅清茶，举至官家嘴边，伺候官家漱口。

    “官家，皇子还不能适应离开皇后的生活，还是让他的亲娘扶养吧！”

    楚楚体贴地，她一袭薄纱裹身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材。

    赵官家冷眼瞥过楚楚，他没想到曹娘娘如此烈性，他一惯秉持不予理睬明暗争斗的态度，能量守恒定律是他制衡各方势力的法宝。

    曹娘娘没有作他的实验品，她伏地叩拜三次，缓缓起身就离开了他，临行未留下只字半语，背影在宫门口拉出长长的阴暗，随即拖着暖冬的挽留毅然上路。

    “后位暂且空着，你入宫后只能一步步晋升，若不循着常规，韩琦他们不会答应的。”赵官家将皇子放下来，瞅着楚楚无奈地。

    “我已怀有官家龙种，韩琦还要阻拦吗？太医院的御医已为臣妾诊过脉，是双生子！”楚楚倚着官家身边，一抚在他的脸上，娇怯怯地。

    “当真？”赵官家听闻脸上潮水般漫起喜悦，抓住楚楚的失声问道。

    “千真万确！”楚楚含羞带媚道，眼眸间亦是异常兴奋。

    “如此，韩琦他们也无话可，明日我就在早朝上提出来。”赵官家挺直腰板，提了提嗓门道。

    “就是么，官家是天，他们都是天下的雀鸟，再怎么吵吵都飞不出天去。”楚楚柔媚地着，酥软的身子已紧贴着官家。

    赵官家准备的一肚子理由被韩琦一口唾沫就打回了原形，他板起指头细数历朝历代的储君都是嫡长子，没有哪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因为怀了龙种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大宋也不会开此先例。

    官家对楚楚这个身份既复杂又单一的女人无法交代，脸面挂不住，遂不去楚楚处，重新混迹于张贵妃宫里。

    王德用可不是吃闲饭的，他打发徒弟日日给楚楚汇报官家的行踪，今日留宿某某宫，明日留宿某某宫，再往后，张贵妃就开始恢复盛宠。

    楚楚的脑子里一直盘桓着表哥死不瞑目的表情，她一把从头上拔下赵家娃儿赏赐她的金步摇，递到王德用徒弟里道：“今晚你务必把赵官家请到我这里来。”

    她不相信赵官家忘了，他俩亲密无间地对酌于“紫荆墨羽”的点点滴滴，她不相信赵官家在她面前许下的承诺会烟消云散，她不相信张贵妃这个落架凤凰能逆转乾坤。

    “贵人，你这支步摇上有皇宫专属的标记，拿出宫去，不敢有人收购。”徒弟哭丧着脸悄声。

    楚楚又从上撸下一只玉镯子，逼近徒弟狠狠道：“还是没人敢收吗？你放心去，尽管告诉他们，宫里娘娘没有覆为雨翻为云的段，但要捏死一只蚂蚁，还是轻而易举的。”

    徒弟吓得腿肚子打转，怯怯地：“我去试试吧！官家翻牌子的事谁都管不了，但被翻牌子的妃嫔，总有因故无法侍寝的时候。”

    王德用听了徒弟的奏报，端起茶壶无声地笑了，附在徒弟耳边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徒弟便飞快的转身离开。

    赵官家从张贵妃处被徒弟焦虑不安的奏报惹怒了，他从锦榻上翻起身，蹬上靴子，坐上王德用早准备好的轿辇，一路跑往楚楚住的地方赶去。

    赵官家的突然到来，让站在门口放哨的丫头惊慌失措，她转身往屋里跑，徒弟快步上前挡住她喝道：“见了官家不磕头，慌慌着往哪里去？”

    丫头身子发抖，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官家认得这个丫头，以前是曹娘娘宫里的，她长了双好，专门服侍皇子洗澡。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呢？曹娘娘走了，你们也分了新主子，专心侍主就行了。”

    官家背着，脸色平和地，曹娘娘离宫后，他不想遣散她宫里的人，依往常让他们洒扫庭院，清理内室。

    王德用看不过眼，上奏道：“如此更会让别的妃嫔嫉恨曹娘娘，人都走了，于事无补的。”

    官家偶尔走进寿春宫，看见他给曹娘娘赏赐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带走，梳妆台上摆着皇子生日时穿过的寿星服，是曹娘娘亲缝制的连身衣裤，衣襟上趴着一只卷毛狗。

    丫头依然伏地不起，黑黝黝的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

    “有什么话，你尽管，官家会为你做主的。”徒弟不耐烦地。

    “我对不起曹娘娘，她对我们这些下人亲如家人，我却昧着良心受李美清指使，竟要毒害楚楚贵人肚子里的皇子。”丫头完，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

    赵官家脸色霎时铁青，摆让徒弟将纸包呈上来。

    赵官家捏了捏纸包，掌抚在腰间的蹀带上，上面挂着李美清亲缝制的香包，内里装着皇子的胎毛。

    “李美清之前还做过什么？”官家面无表情，沉声问道。

    “曹娘娘不让，皇子若知道他娘亲的事，长大会感到耻辱的。”丫头眨巴着恐慌的眼睛。

    “好，真好！你们一个个在后宫，温饱无忧，日子太平，为起子嚼舌根的话倒弄是非，让在外杀敌守疆的将士羞愧难当啊！”

    赵官家眼里射出杀，朝着徒弟做了个砍的动作，遂转身上轿离去。

    楚楚没有等到赵官家，却得到贴身丫鬟被砍头的消息，她抚心口慢慢平息自己的心跳，惨白的脸色隐隐透出青筋。

    徒弟站在楚楚面前，低头瞧着楚楚的三寸金莲，心里想，这只金莲怕是能立在掌跳舞，却不知官家特意给它定制的水晶鞋子，还有没有会穿。

    “的办事不力，贵人你惩罚我吧！”徒弟抽了一下鼻子，边边从怀里摸出玉镯子，战战兢兢递给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