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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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畅和他的兄弟被迎来送往安排在紫荆墨羽雅间,陈师师心疼琥珀醉,八坛子了!

    她大概知道点曹畅的品行,仗着老祖的功勋,官家破格允他世袭了老祖的爵位,拿得钱不多,在汴京贵族里倒也混得脸熟,他一直耿耿于怀玉观音的陪嫁,觊觎赵子易的家产,实则太夫人给他的财产已是曹家产业的一半。

    曹娘娘出宫给太夫人的打击很大,她将余下产业托付曹畅,并没有得到曹畅敬重,遂与之少了往来,形若路人。

    吃了大海碗胡辣汤的曹畅,浑身燥热,琥珀醉拎着酒坛子喝,陈师师笑吟吟望着他:“曹公子,本店的特色菜豆饼,可否一尝?”

    曹畅有了曹家产业撑腰,青楼姐儿,红颜知己,妾偏室,自然不少,但陈师师成熟娇俏的风韵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他双腮泛着赤红,眼眉十足醉意,拉住陈师师的掌道:“老板娘,陪我喝酒!爷给你赏钱!”

    陈师师抽出朝后堂拍拍道:“曹公子喝醉了,上豆饼和解酒汤!”

    后堂伙计们都跑去相亲大会,越来越好无法,只得挽起袖管亲自下厨。他舀了一碗豆渣,混入面粉胡椒花椒,撒入一把干椒叶,成型直接贴在火炉里烤,像后世新疆的馕饼。

    曹畅的弟兄心里惦记八公主的选亲,喝了琥珀醉就酒壮怂人胆,赤膊跑去相亲现场了。曹畅独自又斟又饮,就着酥脆的豆渣饼,吃得嘴角挂着贪婪不住瞅陈师师。

    陈师师娇嗔地媚眼扫过他,素扶云髻,玉面含春意道:“公子,这青天白日里的,怎好成鸳鸯之欢?不若你在农家乐开房,月黑风高,万籁俱寂,我们就”

    曹畅听闻身子都轻飘飘飞起来,色迷迷看着陈师师道:“老板娘,你曾是怡红院的头牌,如今亦无人能及,我曹畅有幸与你行鱼水之欢,你尽管来,有何要求?”

    陈师师嫣然一笑道:“曹公子话算话,不若我们书文书,签字画押如何?”

    曹畅精明地转动眼珠道:“老板娘的这座酒楼是赵子易名下吧?”

    陈师师笑嘻嘻道:“赵子易哪里比得了曹公子财阔业大,你若能把酒楼买下来,我心甘情愿服侍你。”

    曹畅心里扒拉算盘,赵子易的农家乐吸引汴京城里的显贵趋之若鹜,游玩住宿吃喝一条龙,很不错,这子有眼光。太夫人结束了曹家的海上生意,汴京城里的店铺虽盈利,对于经常呼朋唤友,花钱如流水的他来,明显有坐吃山空的迹象,这老板娘的表情不像玩笑,赵子易能赚的银子为何不能与其分杯羹呢?

    “好!今晚你我共度良宵之际,写下文书,签画名字,可好?”曹畅伸想去摸陈师师的。

    越来越好端着冰雪圆子过来,随意地:“赵公子今晚和大公主有约,老板娘莫要久等!”

    陈师师神色顿时黯然,眼泪啪嗒打在洁白的瓷碗里,圆润的肩膀颤抖一下,哽咽道:“知晓了!”

    曹畅纨绔哥儿,却是个怜香惜玉的,一掌砸在桌子上:“哼!什么大公主能和老板娘相提并论?样貌不,身材矮如挫杌,厅堂之内如何寻见?老板娘莫要伤心,有我在,你但放宽心,这酒楼我自会想办法买下来,与你做定情之物!”

    陈师师瞧着曹畅:“公子得可是真话?这酒楼虽地处乡下,但和农家乐有共同利益,生意红火,至少得两千贯,你有能力吗?”

    曹畅哈哈笑道:“老板娘觑于我,曹家在汴京你没有耳闻吗?可以买下两个大宋,我是正统继承人,别这酒楼,就是赵子易的农家乐,假以时日,老板易主,就是我了。”

    陈师师这才破涕为笑,捏着丝帕擦擦眼睛道:“公子仗义相助,师师无以回报,只有”话至一半,含羞看着曹畅。

    曹畅心情大好,这是双喜临门呀!红颜傍身,酒楼麾下,或许这安阳以后就是他的地界了。

    “相亲大会还在进行,公子该去给你的弟兄们长长精神了。”陈师师推了一把曹畅。

    曹畅春风得意,一撩袍角出了酒楼,在楼下碰见范仲淹抱着赵越,身边依偎着七公主。

    他想显示自己即将拥有的新身份,故意身子横了一下,范仲淹身子赶紧贴着楼梯,想和他避让,哪知曹畅看着赵越黑溜溜的眼睛,心情忽地暗淡,这是曹侑显灵了吗?一模一样的犀利眼神,眉眼相像,憨厚的脸颊藏着奸滑,他伸拧住赵越耳朵道:“又是个耙耳朵!”

    赵越也不是省油的灯,耳朵被曹畅揪疼,对准他的眼睛恨挠过去。

    七公主拍着叫道:“给我使劲挠,贱的必须受此惩戒!”

    范仲淹赶紧制止赵越道:“越儿,休得无礼!”

    曹畅被赵越挠了眼睛,里用劲道:“孺子可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

    七公主嗖地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朝曹畅臂猛刺,吃痛的曹畅才松开。

    赵越的耳朵通红,咧着嘴大哭,指着曹畅骂道:“你等着!我若不结果了你,就不是将来的霸主!”

    曹畅捂着鲜血直流的腕,痛得歇斯底里叫嚣:“我还怕了你个黄口儿不成!”

    陈师师听见楼下嘈嚷,莲步快移,探头窥探,见赵越受了委屈,飞奔下来:“老伯受惊了,快上楼压压惊!”

    着伸抱过赵越,一叠声哄道:“乖宝贝,千万不能哭,你爹瞧见又该怪罪与我!”

    曹畅才明白这是赵子易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凶悍烈性如斯!

    他顾不得自己腕疼痛,心疼地看着陈师师如惊弓之鸟哄幼儿,怜惜地:“老板娘的处境如此窘迫吗?”陈师师瞧着雄赳赳上楼去的七公主和范仲淹,指竖起轻轻“嘘”道:“公子噤声!”

    赵越愤怒地盯着曹畅,他已看清他的嘴脸,遂抱着陈师师道:“爹今晚和八公主快乐,三娘不去吗?”

    陈师师伤心地:“你爹被迷得五迷三道,我去做甚?”

    赵越瞧着曹畅问:“你喜欢我三娘吗?”

    曹畅腕的剧痛未除,瞪着赵越:“与你何干!以后这安阳都将是我的,娘子任由我挑选,银子哗哗进我囊中。”

    赵越羡慕地:“哎呀!我看着你都是成就大业的人,以后我得跟着三娘混了!”

    曹畅被人儿的天真逗乐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确实不假呀!

    “子,下来,带我去相亲现场逛一圈,瞧瞧兄弟们有无收获!”

    曹畅伸要敲赵越脑袋,赵越笑嘻嘻张嘴就咬住他的指含混道:“伯伯,你的再伸长,我就断了你指!”

    曹畅只当稚子童言,并无上心,强自抽顺带捏了赵越脸颊道:“子和你爹一样有心!”

    赵越自是大人胸襟,被他两次无视,心里腾起怒火,面上不饰笑意道:“你会见识的。”

    陈师师知赵越慧敏老练,但他年纪,不能掺合大人争斗,抱了他上楼,想交给七公主,赵越撕腿踢,嚷道:“我不上楼!我要和曹畅去相亲大会!”

    陈师师只得放了道:“曹公子,你休要以大欺,他三岁,你三十,赢了也不光彩。”

    曹畅捏了赵越的:“这娃儿是聪明,比我曹大公子还嫩着呢!”

    赵越呸地唾了曹畅一口道:“豆渣饼把你吃成猪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