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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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圳的惯性地隔着棉被摸上摸下,还没砸出味来,腕就被人单扣住,就和要断了似的。

    他疼得哭爹喊娘,“啊啊啊啊放放放!要残废了要残废了!”

    “吵死了。”

    褚沉掀开眼皮,是松开了,抬起又是一脚,将床上的不速之客给踢了下去。

    褚圳的酒醒了一半,坐地上骂:“草,我是你哥!你霸占我的房,霸占我的床,还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褚圳是褚沉的堂兄。

    褚家孙辈一共七个,褚圳是第五个,褚沉是第七个。

    他比褚沉大了三岁,却也没个哥哥样子,完全压不住弟弟,这也不怪他,反正全家都压不住。

    “你的房?”

    褚沉翻身坐起,将被子扔到了老五的脸上,终于给噪音降了分贝,“你记忆力给鱼吃了?”

    褚圳愣了愣,隐约记起,好像在刚上船的时候,老七是过要换房间。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同意了吗?”

    褚沉下了床,瞥了他一眼。

    褚圳太熟悉弟弟这套了,从到大,他想要的,反正都会是他的,区别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他嘟囔:“老七你有病,你那套房是这艘船上最好的几间,只比人家新郎新娘差了。多给你这个寰宇太子爷面子啊,你他妈还不领情,跟我抢干什么?”

    褚沉松弛了下筋骨,“我乐意。”

    褚圳呵呵道:“得得得,七爷您乐意就行,的就勉为其难的睡那个比这大三倍的房间吧。”

    褚沉冲了个澡,冲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这么光着就走了出来。

    褚圳被弟弟的弟弟刺得辣眼睛,酸溜溜道:“炫什么呢,又不拿来用,真白长这么大了。”

    褚沉披了件浴袍,“我不像你,不挑人,猫啊狗啊都行。”

    褚圳瞪着眼睛:“屁话,我的人哪个不是盘靓条顺,分明是你眼光比喜马拉雅山还高!都不知道你是找女人还是找女神!”

    褚沉没理他,径自道:“忘了了,那个什么舞会,假面的,面具那些你有多余的没?”

    褚圳纳闷,“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那种舞会傻逼透了,傻逼才去吗?”

    褚沉系带的一僵,“”

    褚圳酒劲没过,反应慢了半拍:“到底哪个傻逼要去?”

    褚沉一条湿毛巾飞过去,正砸在褚圳的脸上。

    褚圳被冰得清醒了大半,扔了毛巾刚想骂人,就在看到老七拿着刀在削苹果,刀子跟飞似的。

    他吞了吞口水,起身告辞。

    “我、我走了,房间给你。”

    “慢着。”

    褚沉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等会菲力来了让他送你回房,你这样出去是想睡走廊?”

    褚圳被噎得只好坐下。

    他随口道:“对了,你怎么会来参加这场婚礼?爷爷到底怎么想的,陈家就一个孙女结婚罢了,褚家来了我还不够,还用得着你这个皇太子来啊。他们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褚沉低着头,一心一意削苹果,皮如丝带,非常匀称。

    “我自己想来不行?”

    褚圳一愣,顿时来了精神。

    他看热闹不怕事大地笑道:“看样子你和陈家姐的交情不浅啊。”

    褚沉斜了他一眼,“滚。”

    褚圳哈哈大笑。

    “出来放风也好,难得爷爷肯放人。这几年他可是24时把你带在身边培养,交了不少产业给你打理吧?”

    褚沉咬了一口苹果,“羡慕?回头和他推荐你。”

    褚圳一想到老爷子的脾气,立马拒绝。

    “千万别!多大仇啊,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把钱玩出花来。”

    “能者多劳,还是交给你这个东宫吧,我跟着东宫弟弟混饭吃就行。”

    褚沉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笑嘻嘻地补充:“再我又不傻,在老爷子身边和坐牢没两样。大好青春,我可舍不得像你这样浪费。”

    褚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马上就‘出狱’了。”

    等他“出狱”,就能为所欲为了。

    -

    上午的阳光很暖。

    沈谧和徐明敏一家从餐厅出来,穿过甲板,边走边聊着学生时代的那些事。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青春时光总是让人怀念。

    聊着聊着,挂在她老公身上的儿子丹尼就兴奋得叫起来,“妈咪,你看那边,看那边!”

    徐明敏转眼看向了海上。

    阳光下的海面被几艘摩托艇翻出白浪,一群穿着防弹衣,带着头盔和野战装备的男人扛着堪比真格的彩弹枪,打起了海战。

    外边还有一圈救生员待命,随时将被打水里去的队员捞走。

    “天哪,他们在玩海上射击?”

    “是两队对战,黑队队长特别厉害,基本一个人快把对方一支队伍给挑了,一看就练过”

    听得老公一阵猛夸,徐明敏不以为然,“不就是彩弹枪么,阿谧读书的时候还打实弹呢。那会儿不是还去肯尼亚游猎吗,我看阿谧要是上场,枪法比那队长还强。”

    “对了,你现在还打吗?”

    “毕业后就没打过了。”

    “为什么?那会儿你多喜欢,打得多好啊。”

    “游猎容易被动保组织盯上,影响慈善形象。”

    沈谧笑笑。

    徐明敏好一阵可惜,还想什么,却正巧遇到一个熟人,两口子带着孩子上前寒暄。

    沈谧驻足在原地,视线再次回到海上的战场。

    枪战已经接近尾声。

    气氛愈发紧张。

    其实徐明敏老公得没错,黑衣队长的确是最出彩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戴着严丝合缝的头盔,看不清面容,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集中在他身上。

    他把着摩托艇,单举枪,两个点射。

    一发击中蓝队开艇的人,另一发准确无误地落在最后的一个蓝队队员身上。

    姿势干脆利落,且弹无虚发。

    射击最考验的不是视力和反应,而是耐力、耐性和专注力。

    能在海面这种环境完成这种操作,以上三种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这样精彩的双杀一幕,别海上那些参与者,就是甲板上围观的客人们都爆出了一阵惊呼。

    大约是动静太大,黑队队长收枪的同时,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沈谧也挑了下眉,在心里暗叹一声。

    漂亮。

    刚赞叹完,却听到一声更大的惊呼。

    沈谧抬眼。

    本该飚着摩托回邮轮迎接胜利的黑队队长,此刻却停在了半路上。

    游轮宾客、队友、救生员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抬起右。

    举枪,枪口直对着看台某个方向。

    就像是猎人瞄准了猎物。

    沈谧站在看台边上,远远的迎上对方枪口,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视线直直地对上黑衣队长。

    他戴着墨镜头盔,猜不出神情,只看到墨镜下高挺的鼻梁,颜色浅淡的薄唇。

    下一秒,他撩起唇角,臂往上一扬,对着看台上方的一束派对气球,右食指扣住扳。

    沈谧的心猛跳了一下。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爆出了几声突兀的响声,将她的心跳彻底盖过。

    砰砰。

    徐明敏听到响声猛一回头,便看见飘在看台上方的气球一个接一个地迅速炸开,绚烂的彩片像烟花一样从气球里爆出,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到长裙黑发的沈谧身上。

    远远看去,像是一尊高不可攀的女神像。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褚沉摘掉了头盔,直勾勾地盯向被无数金光包围的女神。

    沈谧也看着他。

    隔着一汪海的距离,她终于认出了始作俑者——那个向她借火的邻居。

    有掌声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多的人情不自禁加入,四面八方,声势越来越大。

    夹杂着无数惊艳的感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