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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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被掳

    又到了放饭的时间了, 两张硬邦邦的烙饼被冷不丁的被狱卒扔进牢房里头。只见牢房里边关着的玄色衣裳的大昭使者安静的捡起烙饼轻轻,坐在凳子上轻轻地掸去烙饼表面沾上的灰土,就安然的撕着烙饼就着隔夜的冷茶吃了起来。

    这看得负责送饭的狱卒有些发愣,印象之中被关到这里来的这些南地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又娇气又挑剔的,被关进来初初的几天总是嫌这嫌那, 一副十分有骨气的模样。没有几天便叫苦连天, 原本傲气高昂的头不得不为饥饿低下, 再也挨不下去的时候,饿疯了便去抢食这些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狗食。

    这个叫做谢白的南地公子却不一样, 被关进来了,浑然一个没事人似的,仿佛遭遇牢狱之灾的不是他,该吃的时候安静的吃, 该睡的时候也睡得十分安稳,大部分时间都兀自安静的坐着, 从没有什么怨言不耐。

    狱卒看了几眼才最终离开, 显然谢白已经成了他眼中的怪人了。谢白浑不在意,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自己愿意这么被关进来的,这些早已在预料之中的了,他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牢狱中清净得很, 正好就事情好好盘算, 想来再过不久就有人过来找他。

    看着狱卒已经走远,谢白将手中剩下的那一张烙饼一分为二,中空的大饼中掉出来一张纸片。谢白将纸条从干草上面捡了起来,纸条张开只有几个蚊蝇一般的字。

    谢白阅过纸条上头的字之后,眼中闪过一瞬的算计落定的神色,心中又忍不住暗自腹诽自己那位兄长十分的操心,竟然不放心到这个地步。

    而后谢白瞬时将纸条杂回到了那块硬邦邦的烙饼当中去了,一口咬了上去,一大块烙饼与秘密传来的讯息一并被吞咽入腹。

    虽在大昭的时候也有耳闻这位北卑五皇子的名字,但这却是谢白第一回见到李祯本人,比起兄长李祁的俊朗阳刚,这个五皇子一双阴鸷深邃的鹰眼显得阴沉许多,他坐在审问室正中的椅子上边,一言不发的盯着被狱卒押解过来的谢白。

    谢白被压倒在李祯的面前,身后的北卑狱卒狠狠地往他的膝盖弯处踢了一记,按着他的脖颈将他按到在地上,迫使他以屈辱的方式伏跪在李祯面前。

    谢白硬抬起头看着李祯道:“五殿下,谢白虽只是大昭之臣,但却是担着出使的重任,代表我大昭来的北卑,您这还未入首都鹯阴城就冷不丁就把整个使团下了牢狱,莫不是这就是北卑的待客之道?”

    李祯听了谢白这话,很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冷笑道:“大昭也不过实在是我北卑囊中之物,也敢如此狂言,南人迟早是要臣服于北卑铁蹄之下沦为亡国奴的,还敢奢望以贵宾之礼相待?”

    “这是你的一己之见,怕是瞒着北卑王所做的远远不止是私自囚禁大昭使团这么一桩而已吧?”即使如此被人压制在地面上,谢白毫无畏惧继续道。

    听了这话,李祁冷笑着几步走到了谢白的面前,一脚踩在了谢白的脸上,皮靴底重重在谢白的脸上碾压。

    “父皇?这件事情兴许他老人家永远不会知道了,他老人家也是十分糊涂的年岁,再过些日子我便让他退下来休息。”

    “当年威震大昭北境的谢少将军的胞弟也不过如此,想不到如今大昭竟然无人可用到了这个地步,把你这等毫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也派了来。”

    着李祯又一脚狠狠往谢白腹部踢了一脚,谢白闷哼了一声。李祯弯腰钳制住谢白的下颌将其从地面上拖了起来,逼问道:“!那个女人你藏到什么地方了?现在乖乖出来,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闻言,谢白只是不屑的一笑,面色惨白,虚弱道:“谢某若是执意不的话,五殿下又能够如何?”

    天光已经慢慢泛白,没想到真就这么抽了一晚上,狱卒抡了抡自己已经有些酸的胳膊,这个大昭的公子哥看着身上没有几两文弱斯文得很,却这么挨了一晚上,也是难得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的李祯已经满脸的不耐烦了,朝身后的亲信试了个眼色道:“给我弄醒他,然后给我继续狠狠地!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一桶水将昏厥过去的谢白又重新浇醒过来,刚刚醒传过来,雨点一般的鞭又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处刑的狱卒再次逼问,这个问话他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反反复复问过多少遍了。

    “热河谷。”虚浮的声音在牢狱中响起,谢白此时已经半死不活了,眼睛里边已经没有任何光彩了。“杀了我吧。”

    李祯熬了一夜此时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此时甚是满意,露出一丝笑意,吩咐身后的随从道:“等会儿去送信时,将他一并送至耶律大汗的帐中,他向来深恨谢瑜,将其胞弟送过去让他发泄一些怨气,也算得不错的见面礼。”

    “是,殿下。”那名李祯身边随从恭敬的答应道,在一侧垂首恭送着李祯从幽暗的牢狱当中离开。

    谢白手脚被麻绳绑的紧紧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条,整个人被套入到麻袋之中,只能大致感觉得出来自己被扔到一辆颠簸的马车上面,这一路似乎并不那么好走。

    “什么人?”押送的人惊呼道。

    倏忽那马车突然停住了,谢白感觉自己险些就被直接给颠了马车下去了,外边如今一片混乱斗声音,等到外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停了之后。

    谢白听到有人朝自己这边来了,哗啦一声装着谢白的麻袋被直接被人用利器给划开来,束缚手脚的麻绳也一并被隔断,遮挡在眼睛前面的黑布条被揭开。

    被突如其来的明亮照得有些,谢白眨了眨眼适应重新获得的光亮,慢慢看清楚眼前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白晟,看着精神头不错。

    谢白心道自己蹲在牢房里头的那些日子,这人倒是在北境戍边营房里头被人好吃好住的招待着呢。抬头望不远处扫了眼,其余押送的人都一律被制服。

    “去搜那个人的身上,李祯送往犬戎部的联络迷信应该就在他的身上。”谢白眼睛盯着被绑着的那个李祯的亲信,对白晟道。

    白晟点了点头,麻利的搜其那人的身,果不其然,就从他的衣兜里头搜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谢白。

    信件是用北卑语写的,大致是告知了犬戎城门大开的时间,希望能够借助犬戎的兵力。这个李祯野心不,却是个十分没有头脑的,大开城门,想要借助犬戎兵力逼供自己登上皇位,甚至想着联合犬戎部吞并大昭,却不知道犬戎部这种野兽哪里是他能够随意驱使的。

    谢白读完之后,便将信件给了白晟,并与他简单了信件的内容。白晟听完,问谢白:“你算怎么样?”

    “热河谷那边如何?”谢白没有回答白晟提出的问题,反而先这么问了一句。

    “按你之前的,万事俱备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那只大王八进去,咱把它扣住了。”白晟得意答。

    白晟又忍不住又提了句道:“若现在你真不出手,到时候犬戎怕是要真的入了北卑的关隘。”

    “我计划当中借了是她的手煽动李祁旧部,到时少不了那份势力,作为交换也应承了宣罗殿下会帮她忙,却没有何时出手。”

    谢白原本的衣裳在牢狱之中受刑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了,此时身上的外披是白晟给的。虽是计划示弱,谢白也着实被浇了一夜的凉水,北地风大,此时北风一刮,便忍不住嗓子发痒清咳了几声。

    “不如,晚一点出手才是最合算的。对于大昭而言,此次让北卑吃些亏,挫一挫锐气,在最是危急的时候再出手,之后的买卖才好谈。”谢白可从来没有忘记过此次自己出来的目的,将大昭与北卑的盟约维系下来始终是最初的目标,而期间又得到一个不错的筹码。

    当夜接走阿钦以后,宣罗便早已经脱离使团当中,连夜秘密将阿钦送回大昭北境当中。谢白所的热河谷也不过是给李祯设的一个圈套。

    那时候宣罗其实并不同意将阿钦送到大昭,想着今早向北卑王禀告此事,带她回宫。宣罗问谢白道:“阿钦肚子里的是我兄长的孩子,是北卑皇室的血脉,怎能随意让其流落到他国?”

    面对宣罗的质问,谢白只淡淡的反问了宣罗一句:“那宣罗殿下您便试着将阿钦姑娘带回去试试看。若不出所料,未至宫中便已经遭逢劫难。”

    “未出世的殿下若是极为幸运能回到宫中为大君承认,认祖归宗,回归北卑王室,想来皇室之中也有不少人暗害的心思,明枪暗箭宣罗殿下为之能够防得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