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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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农祭

    同样的劝, 换做郑成珏去确实好了有效得多, 宋谦确实很是信赖郑成珏, 似乎如今比起他们,太子更愿意跟郑成珏待在一块儿。

    郑成珏在跟他话,谢白自觉的出去回避,谢瑜陪着过来一直在外头等着,此时正靠着进院子的拱门旁,谢白走到他身边。

    “今日多亏郑姐姐帮忙了。”谢白道。

    “何必客气呢, 成珏与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谢瑜笑道。

    谢白看着自家兄长厚脸皮的模样也懒得再他了。“原本不想走这步, 总归这次还是将你们牵扯到里头了。”

    “若不到这地步, 你也不算与我们坦白这件事情吧。”谢瑜太清楚自家弟弟的性格了, 一件事情能够放在心里头憋到烂死在骨子里头。

    谢白不话,表示了默认。他真的没有把人牵扯到当中去,此事过于凶险, 他如今虽还未曾与元嘉正式成婚, 但已然是夫妻一体。

    他已经无法抽身, 总归还是要给谢家留下一条后路的, 谢瑜是谢家长子,他总归还是不知道好些。

    谢白看着谢瑜沉声道:“你们今日之后就当成从来没有听过这一件事情,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不为你自己也为郑姐姐和谢家想想。”

    谢瑜生平所惧之事不多,但谢白这一句话里头恰恰踩着了谢瑜的要害了。

    “殿下所行的是修罗之道,我决意追随, 但无需将其他人牵扯进去。”

    这一次谢瑜给谢白的回应无声的, 他自然明白谢白所言的修罗之道是什么意思, 径直走到弟弟的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对他道:“我俩没有什么不可言的,你与殿下多加心。”

    谢瑜着这话的时候又望院里看了还在院中与太子话的郑成珏,不着边际的又来了一句。

    “所以还是生女儿,生得像成珏一般相貌更好,生儿子总归还是个讨债鬼。”

    谢白听这话便明白,谢瑜是有些不高兴郑成珏就这么把自己晾边上去了,心里莫名有些为谢瑜未来儿子感到不幸,居然有个这样的老爹。

    江山名为社稷本就是以农为重,因此每年的农庙之祭就显得尤为重要,帝后皆为表率出席,天子亲耕撒谷,皇后亲事蚕桑。

    为着藉耕礼和亲蚕礼,礼部忙活了好一段时间,萧如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一切春事农桑都依照礼记古法来,事前需要准备的不少,时辰也十分讲究。

    萧如景对于那日的藉耕礼这么描述道:“不过那天大家都得跟着难受,为跟着日出率领群臣耕于南郊,陛下他们那天平旦末时便会从宫城出发,去往南郊。”

    “阿白,你这未来驸马天子近臣必然是提早做好准备。”萧如景看着不话的谢白。

    “确实如此。”谢白闻言点点头,确实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萧如景着又问了一句。“你随陛下事农耕,那么殿下她应该要随娘娘她与内外命妇一同往北郊去吧?”

    “不,殿下她要留在宫中照顾太子,总归如今大病初愈身边无人照看是行不通的。”谢白答道。

    这时两人站在帝京城的烟柳湖边上,此处之景在景中极富盛名,三月初春,两堤春柳最新绿,恰似一片春烟扶摇而上掩映湖光山色,今天天色并不好,一片乌云重重的压到天边,游人并不多。

    湖面之上一阵风刮过来,萧如景拢了拢自己的衣袖,瑟缩了身子道:“你喊我出来,赶忙得很,也忘了这倒春寒的时候还反复无偿,比起冬日有过之无不及。这风雨欲来时候更是风大,需得心才是,总归少了准备还是麻烦。”

    “多谢。”与萧如景相处这么多年,这么点暗示的话还是听得明白的,谢白对于萧如景的提示表示了感谢。

    谋事在即,加之如今宁澈初入宫中,元嘉如今需得时常陪在身边,无法出宫,这几日宋谦这边都是谢白时不时过去照看着的。宋谦现在身上的伤未好全,但总是闭门在房中总归气闷,于是初苒便在靠着池塘的窗下放了张躺椅。

    谢白过去的时候,宋谦正望着窗外出神,十岁的孩子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更何况像是宋谦这等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甚至今后都要困局在这样一隅之间了,要接收起来更是困难。

    谢白无一扰,虽现在宋谦不至于像初时到別宅这里那样抗拒他,但完全取得信任仍需很长的时间。谢白站了会儿,宋谦意识到有人过来转过头来,看着谢白,眼神之间有些犹豫,似乎在措辞要的话。宋谦这孩子的性格跟弟弟不一样,宁澈时候便在別宅孤独的长大,加之体弱,性情文弱乖巧。

    宋谦不同他性情别扭许多,被当做储君培养的孩子,很多情绪都是克制不愿意表露出来。此时他似乎想询问谢白些什么,却很是犹豫看着谢白,虽然一时接受不了现状,但内心里头还是割舍不下仍在宫中的母亲和姐姐。

    谢白便主动先了:“殿下,您有什么事想要知道都可以问。”

    宋谦看着谢白的眼睛确认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你最近很忙,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少,是为...宫里的事情吗?”

    谢白听出来了宋谦话语当中的一顿,他本来是想元嘉与宁后,但如今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自己心里头别扭的那道坎儿,便不再提及她们,只该宫中。谢白无意隐瞒宋谦,便直言道:“殿下,您上回如此遭人算计,以元嘉殿下与娘娘的性情,岂能就此罢休呢?”

    “元嘉殿下与我,殿下您如今身上所受的,必然让所施害之人十倍奉还给您。”

    “阿姐,她.....”宋谦默然垂下脑袋来,目光之中有些动摇,到底还是最为亲近之人,之前为自己所弃而沮丧,如今听闻元嘉讯息心中自然有所动。

    宋谦抬头又问面前的谢白道:“此次的事情凶险吗?”

    “殿下您在宫中的日子可有一日不凶险的?”谢白反问宋谦。

    “谢太府,我可以托付您一件事情?”宋谦问谢白。

    “殿下请。”

    “替我保护好他们。”

    宋谦所的他们应是指在宫中的元嘉,宁后甚至包括宁澈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谢白看着宋谦眼神坚定,这孩子有情绪归情绪,却依旧是爱恨分明得很。

    “殿下您请放心。”谢白应允道。“等此事一结束,元嘉殿下必然会来这儿见你,有许多想问的事情到时您都可以亲自去问。”

    听得谢白这么,宋谦只是垂着脑袋不话,谢白觉得这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决口拒绝见元嘉他们,如今看来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孟春农祭之期越发的接近,谢白心中就越发想要见到元嘉,如今局势并没有适合的见面机会,之间也只能通过宁家的二姑娘通过信笺传递只言片语。

    宁池将元嘉的信笺递给了谢白,信笺上边万事具备,无需牵挂,不多什么,只是让谢白不要牵挂自己这边。谢白看罢信笺之后便将其收了起来,宁池见谢白没有话就问了一句:“谢公子,有需要给阿言带的吗?”

    谢白刚刚看见信笺之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心中其实有些埋怨这么久没有见面,元嘉怎么不多跟他些。此时宁池问他的时候,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觉得无法交托给别人,或是写在信笺之上传递的。

    “宁姑娘,请帮我向殿下穿一句万事心,剩余的我回来再亲自与殿下她细。”谢白与宁池道。

    宁池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了。“你和阿言倒是相像得很,她这次咬了好一会笔头,写了又觉得不行,折腾了好一阵子,最终就写了几句话,写不清楚,有些话还是见面的好。”

    “阿言她还让我向公子您传递一句话,那日出发时候请您稍微抬头看看。”

    平旦末时出发,但作为臣子需要更早些等着,天光尚未明朗,谢白因为担着这准驸马的名头在队列当中的位置安排得离王驾特别的接近。

    谢白坐在马上,忽而想起宁池那天带给他的话,抬头望见宫城高处一盏明亮的宫灯,照亮站在城楼之上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元嘉,深紫色的外披和长发被高处的风吹得飘飞起来。原本无法托付他人,或是书写于信笺之上的话语又重新涌上心头。

    站在城楼上边的元嘉无言的看着骑马随着大队出城的谢白,此时看见谢白抬头,元嘉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渐行渐远城楼之上只余模糊的一抹色彩,谢白默默在心中祈祷今日一切顺利,待他归来时候能够执着元嘉的手把所有的话语好好全部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