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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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沉, 霞光消退。

    顾言忱驾着车一路驶到市区,这时正值潭城的晚高峰,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莫晓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慢慢挪动的长龙,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点啊点的,再次问:“到底去哪啊?”

    顾言忱很有耐性地龟速驾车, “到了就知道。”

    “还有多久才到, 这总能告诉我吧...”

    “马上。”

    顾言忱马上果然是马上,黄昏的光景里, 面前是一栋高耸的写字楼, 汽车滑入地下车库。

    莫晓跟着他走近电梯, 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然后挽上他的手臂, “卖什么关子啊?”

    “一会儿就知道了。”顾言忱按下三十楼。

    电梯徐徐上升, 莫晓看着里面的楼层提示牌,三十楼,是一家影视公司。

    莫非他看她快杀青了, 带她来接新的电影?或者他带她来谈工作,让她更多的涉入他的生活?

    一路猜测,“叮”的一声, 电梯门向两边敞开。

    顾言忱牵着她往里走,按了指纹门禁, 大门开,入目是阔气的大理石前台,上面刚劲有力的几个描金大字:GM传媒有限公司。

    GM, 顾莫吗?刚才在电梯里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明晃晃的光线下不看到都难。

    莫晓狐疑地看向顾言忱的侧脸,某种猜测呼之欲出。

    再往里走是窗明几净的办公区,格子间整齐干净,有点空旷,看样子是刚装修好不久。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看到莫晓明显眼波一亮,然后含蓄地收敛起惊喜,对顾言忱招呼,“顾总好,这个时候过来啊?”

    没记错的话,这是莫晓第二次听到顾总这个称呼。

    顾言忱始终牵着莫晓的手,淡声问:“还没下班?”

    “正准备下班。”眼镜嘿嘿笑,眼神一直往莫晓身上瞟,“顾总,不介绍一下?”

    其实哪里用得着介绍,稍微有关注娱乐新闻的都知道这一对,还有GM这个两个首字母也够昭显了,不过娱乐圈扑朔迷离的事太多,眼镜不太敢随意开口。

    在下属面前,顾言忱严肃冷峻的模样又现了出来,同样让人怦然心动。

    他揽住莫晓的肩膀,让她挨得自己近些,眉目间泛着些柔情,“这是老板娘。”

    眼镜吹了个口哨,花十足青春气,“你好,我叫王安,GM的企划助理。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比屏幕上更漂亮。”然后正了正斜跨的电脑包带,十分慎重地加了一句,“老板娘。”

    莫晓被这声老板娘叫得服服帖帖,冲顾言忱眨了下眼,这厮摇身一变成了资本家啊。

    王安身后又走来个人,高高大大的个子看着很眼祭熟,莫晓定睛看了几秒反应过来。

    那个保镖...

    保镖显然也看到了她,阔步走过来,声音豪爽,“老板娘,还记得我吗?我们可是不不相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晓略窘迫地抿唇笑,“不好意思,那天得罪了。”

    保镖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自我介绍,“胡悍铮,专业摄影师。”扬了下浓黑的粗眉,“业余散运动员。”

    难怪顾言忱会让他去任张擎宇的保镖,莫晓问:“那天张擎宇没为难你吧?”

    “没事,他本来就不满意我,录音笔给他后我直接辞职了。”

    随意闲聊几句,两个年轻伙子走了。

    顾言忱带着莫晓来到办公区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装修素雅清冷,处处透着他的风格。一整面墙的玻璃帷幕正对着汇皖江,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万家灯火,视野极好。

    莫晓走到玻璃帷幕前俯瞰城市,万灯齐明,触目的一整片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耀着无数家庭的幸福,其中,也包括她的。

    顾言忱从她身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隐约的潭城夜景穿透玻璃落入眼里,和她眼中的是同样的风景。

    在一整面幕墙外,辽阔天色的衬映下,相拥的两道身影显得无比静然美好。

    莫晓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筹备这家公司的?”

    “不久。”顾言忱的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喜欢吗?”

    “嗯?”莫晓有点不明所以,“你指的是什么?”

    顾言忱转身回走,从办公桌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红色本,莫晓好奇地走过去,接过来看。

    是这间公司办公场所的房产证,产权人是,她?

    抬眸看向顾言忱,他倚坐在办公桌上,双生撑在桌面,就这么浅笑着看着她。墨黑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着浅浅的光泽,像是凝了千言万语。似是勘破她的惊讶,执起她的手,在指尖亲了亲。

    “成立这家公司,买这几间办公室,装修,还有专业设备,我这几年的积蓄差不多了。日后公司展开工作还需要融资,有一定风险,公司的风险我来承担。房子是固定资产,产权属于你。”

    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些,也不缺钱,但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再包括一个我。宝贝,你要不要?”

    我把我的全部身家和真心摊在你的面前,你要不要?

    莫晓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想哭又想笑,定定看了他几秒,低头眨落泪水,娇嗔,“讨厌~害我感动的要死。”

    顾言忱顺势抱住她,“嗯,所以,喜不喜欢?”

    “喜欢死了。”莫晓眸光盈盈,鼻音软浓,“顾导,没想到你就算是一身铜臭依然这么帅。”

    顾言忱低润含笑的嗓音道:“要养老婆、养孩子、养家,不铜臭不行。”

    莫晓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很好养的。”

    然后就看到顾言忱轻轻的、缓缓的笑了,连眼尾都微微上翘了起来。

    莫晓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过她是他的老婆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迟早的事,埋进他怀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食指在他的衬衫上画圈圈,装修清冷的办公室里流淌着融融暖意,

    顿了顿,才问出心里的担忧:“是不是凌莫栩刁难你了?那天你们在楼下到底聊了什么?”

    这栋写字楼在二环边缘,交通便利,品质上乘,公司的办公面积不,想必他是真的倾尽家产在创业。可是创业初期办公场所租赁就好,他这么急着是想表现他的诚意?

    顾言忱一手松松搂在她腰上,一手在桌面轻叩,“先是一点聘礼,我现在是你的私有财产,以后挣的钱也都是你的。”

    莫晓心里鼓,他最近频繁往市区跑原来是在忙这事,又担心:“难道凌莫栩真的向你要聘礼,要了多少啊?”

    顾言忱低低笑了出来,手放在他的后颈轻揉,“你觉得...我们都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额~”

    “你只要知道,不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样就够了。”

    莫晓鼻头有点酸,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爸爸、哥哥、还有他,将她妥善照顾,护在象牙塔里不见风雨,她是有多大的幸运,才能遇见他们。

    .

    顾言忱的公寓离这只隔了一条街区,晚上两人去那边过夜,到了家里,顾言忱在她的包里放了一把钥匙。

    “过几天你就杀青了,可以住到这里来,上班方便。”

    两人在影视城虽然睡一起,但毕竟是酒店,顾言忱是正式邀请她同居了。莫晓目光落在他衣柜里黑白灰简单色调的服装上,指尖在一件件相差无异的白衬衫上滑过。

    “家里还缺个女主人,帮我理这些。”

    到这个话题女孩子总是有点矜持,顾言忱又加了把火,莫晓快被燃烧,又是老板娘又是女主人,顾言忱今晚只差求婚了。

    一回身,就撞到他的胸口上,他什么时候站得这么近了,莫晓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眼眸清亮如水,“你全都计划好了的,我还能什么?”

    在我懵然未觉之前,你已经一步一步将我规划入你未来的蓝图,就算是牢笼也是用柔情蜜意编织,我甘之如饴地陷进去。

    莫晓洗好澡出来,顾言忱已经松松披着一件睡袍坐在床头,男人洗漱的动作就是比女人快。

    床头床尾不过两米有余,窗外是朦胧的光辉,静静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乌黑飞扬的长眉、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有种冷峻的帅气,无不散发出令人沉醉的气息。

    想到两人携手共赴的未来,就连这宁静的夜晚变得无比温柔怜惜。我毕生所渴望的爱情,它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正在低头浏览邮件的顾言忱,看完最后一行,抬眸就迎上姑娘的目光,将手机放在床头柜,轻声:“过来。”

    莫晓刚挨近他,就被压在了床上,她注意到一个细节,男人很体贴,从未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总是用手肘撑着。

    某种意味明显,莫晓抚着他乌黑的短发,“你想要了?”

    爱人之间,性与爱本就是相辅相成,今晚的一切太美好,所有都这么自然。

    “嗯。”顾言忱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缱绻。

    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松开浴袍,顺着下巴、脖颈、胸、腹一直辗转地往下亲。

    直到——

    莫晓浑身一僵,“你干什么?”

    男人已经分开她的腿,唇舌覆上去,开始□□。

    莫晓有些慌乱,想要合上,滑腻的大腿却被男人有力地制住,手指插|进他的短发,声音紧绷,似痛苦,似欢愉,“你别...这样啊~”

    可男人坚定起来,她是无法动摇的。尤其在这个领域,向来都是他做主。

    顾言忱低声:“别动,认真一点。”

    “嗯...”

    莫晓语不成声,今晚的一切对她来都太有冲击力了。尤其此刻,他软韧的舌尖在下面兴风作浪,她身上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莫名又想到他平时的沉静内敛、稳重强势,此刻却在她身上不依不饶地干着这种事情,不由得觉得更加羞赧。

    从未有过的感受,如梦似幻,她渐渐迷失,只能呜咽着、战栗着,直至被抛向云端,整个人软得没有力气,又蜷缩起来,闭着眼细细喘气。

    她身上的余波还在翻滚,顾言忱去床头柜拿biyuntao,可发现盒子里空空如也。

    莫晓注意到他微凝的表情,缩在被子里问:“怎么了?”

    顾言忱回身覆在她身上,眸色深深看着她,嗓音低沉温软,那么认真、那么亲昵,让人感到无法拒绝。

    “宝贝儿,不戴好不好?”

    莫晓的心跳“噗通噗通”就快了起来,每一下都在为他悸动,颤颤不稳。

    他是想和她,要一个孩子。

    某个夜色静谧的夜晚,他曾和她过,他想要一个女儿,长得像她,放在心坎上里疼。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父母离异,和父亲关系疏远,定是渴望来自双亲的爱,家的温暖。可当这一切无法实现,这种美好的愿景却要延续,于是他渴望有个自己的家。

    一生一世,一夫一妻,养儿育女,有欢声、有笑语。

    莫晓怎么会拒绝,手抚在他的侧脸,轻声:“那就不戴了。”

    她语气轻柔,隐着点堪称纵容的情绪,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她甘之如饴。

    他醇黑的眼似乎有了点微妙的变化,像是一潭深水,面上水波不兴,依旧内敛而克制,百尺深潭内却有暗涌在无声流淌。

    莫晓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一时间觉得心软到无以复加。只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细数每一次昏交替、共谈每一次卧枕夜话。

    夜太美、情太浓,谁也无法猜到,或许变故,已在最平静的时刻开始酝酿。而在爱情里相守的人,永远看不穿那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