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辈子没这般求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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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阴阳倒着回退几步,倚着车身,看着顾瑾苍白的吓人的脸色,不带丝毫怜悯,“你不用担心,以大哥的性子,就算知道,也绝不可能因为这个事难为你。”

    “我不怕他来难为我。”顾瑾闻言摇了摇头,被冷嘲热讽也不恼,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怕他难为自己。”

    许阴阳脸上带着讽刺,转身就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给谁听呢?”

    顾瑾在他背后,突然就开口问道:“我没有办法了,你要我如何?”

    许阴阳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顾瑾低头苦笑了一声:“许阴阳,我顾瑾这辈子没这般求过人,今天算我求你。”

    他完,身子一弯。曲膝跪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许阴阳回头,神色诧异。

    他急急错开身子,不受顾瑾这一跪。

    他没有想到,顾瑾居然肯为了赫连袭,做到这般地步。

    开始,他以为顾瑾只是怕事情曝光,受到牵连。可是,他了那段话以后,顾瑾仍旧这般执拗,甚至抛下尊严跪下求他。

    那是怎样的情深。

    这一刻,许阴阳才真正感觉顾瑾对赫连袭的感情。

    他们两情相愿,天作之合。

    本该是幸福的一对,奈何这两个人,又是最不能在一起的一对。

    许阴阳吸了一口气,沉沉开口道:“我可以暂时不告诉大哥,可是有些事,你不可能瞒住他一辈子。”

    顾瑾微微松了口气,从容的站起身来,面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谢谢你,以后的事,以后再。只要他现在不恨我就好。”

    “不用你谢,我只是为了大哥考虑。我走了,你可心别在大哥面前露了马脚。既然要瞒,你最好就瞒住了”许阴阳完,撇下顾瑾,径自驱车倒车,踩下油门离开。

    顾瑾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许阴阳已经走很久了。

    春天还未过去,寒意未退,今天的温度有些低,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冻的有些瑟瑟。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件厚厚的,带着体温的风衣搭在了他的肩头。

    “舅舅?你……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没想到顾酒卿居然在这里。顾瑾顿时惊了,他下意识就向后退,步态慌张杂乱。

    他今天中午醒来时,发现顾酒卿还没醒。所以他才取了车钥匙,开了顾酒卿的车偷偷出来。

    不知道顾酒卿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是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又在这儿看了多久?

    若是跟着他尾随来的,那么,顾酒卿一定看到他求许阴阳了吧。

    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顾酒卿一定会生气的。从到大,顾酒卿就像个大家长一样,总喜欢在他做一些离谱的事时去道他。

    顾瑾为了躲顾酒卿,这一慌忙退后,身上的风衣就落在了地上。

    顾酒卿看了他一眼,弯腰捡起来把风衣抖了抖,才面色如常的走上前,在顾瑾前前止步不动。

    顾瑾自觉自己做了亏心事,又是窘迫又是不安。见了顾酒卿一步步逼近自己,顿时,吓得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顾酒卿瞪着他的背影,提高声音呵斥道。

    顾瑾下意识就更想跑了,哪料到顾酒卿几步跑上前去,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

    顾瑾悻悻的,站在马路边,不敢回头。

    “你跑什么?”顾酒卿再次为他披上风衣,盯着顾瑾的背影,冷冷的问。

    顾瑾没骨气的拉了拉身上的风衣,裹紧以后,他身上顿时温暖多了。

    身体状态舒适了,他才有些稚气的咬了咬唇,有精力的声倔道,“我才没跑。”

    明明还没跑起来就被按住了。

    真跑了哪还用站着儿挨批。

    “问心无愧的话你跑什么”顾酒卿没理会顾瑾不满的嘟囔,他的话里有些训斥的样子,与平常有些不同,显得有些凶狠。

    顾酒卿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骇得顾瑾更是没敢回头。

    “你转过身来。”顾酒卿命令着。

    顾酒卿想着还要训上几句,顾瑾才能乖乖听话,谁知道顾瑾直接就转了过来,昂着头大声道,“就是问心有愧,我才跑的”

    好一个问心有愧。

    知道问心有愧还去做。

    这他妈是谁教出来的熊孩子。

    顾酒卿气的面色铁青,极力才忍住想呼死顾瑾的冲动。

    这是他捧在心上的少年,是他守护了十九年的少年,这十九年来,他一年又一年的看着顾瑾一点点变化,一点点长大。

    他的瑾,在家庭的保护下,从未接触过那些肮脏事物。可以,他是个极为纯粹的大孩子。他不是什么事都会去做的那种胆大妄为,一定情况下,顾瑾其实是个极有原则又善良的人,原则之内,他活得极为潇洒。

    如今,顾瑾为了一个人连原则都放弃了。

    一个求字,哪有那么容易出口?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一求,把顾瑾的原则破的彻底。

    若不是为了赫连袭,顾瑾何必放低身段,把自己弄的卑微如此。

    顾瑾这般做派,分明是把赫连袭的地位放在了他自己之上。

    他看着宠着长大的少年,哪能为了另外一个人去委曲求全?

    “顾瑾,你的原则在哪呢?”顾酒卿冷冷问。

    “喜欢就好了,原则什么的,大抵也抵不过我愿意。”顾瑾严阵以待,认真道。

    “你懂什么叫喜欢?”顾酒卿皱着眉头,带着微微嘲讽看他,“你才多大呀。”

    顾瑾直视他,从未如此认真,“我就是懂,舅舅,我这前半生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不论他是男是女,我就是喜欢他”

    顾酒卿有些怔愣。

    顾瑾如此执拗,如此坚定的告白,却不是对他。而是对另外一个永远不可再触及的男人。

    “仅此一次,顾瑾。”半晌,顾酒卿突然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仅此一次?

    顾瑾听的很是疑惑,他微微抬起头,“嗯?”了一声。

    疑问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有些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