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几公里沈萱跟我一句话也没有,后来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的衣兜,这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对我:
“等一会下车你来付钱,我追出来得匆忙,没带钱包。”
“没问题。”我答应道,像我这种万里独行的人,、钥匙、钱包三神器,一般是寸步不离身的。
“今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你也要负责。”
沈萱逐渐不客气起来。
“当然,当然。”我陪笑道,“我给您花钱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潘多拉数次帮艾米抄写练字本,按道理应该发给她4000块工资的,但我一直拖欠着她,虽然这部分钱被我算进了“断义酒”的那两万块钱糊涂账,即将一块还回去了,但是我始终认为欠了潘多拉好多银子,如果不用某种途径慢慢还回去,来世不定要做牛做马,任由她欺负。
沈萱却觉得我“为她花钱理所应当”是在占她的便宜。
“你什么,我家潘多拉将来未必会嫁给你,你现在就要管我叫丈母娘吗。”
“不敢,不敢。”我连忙低头装孙子。
这时一直沉默开车的老司接上了话:
“两位,别嫌老头我多嘴,这位年轻人,年纪有岁吗。”
我老实地答道:“我周岁4,虚岁5。”
“啊。”老司一歪,出租车差点撞上右侧的隔离带,“你长得可不像4岁的啊。”
过了一会又叹道:“也可能是现在的年轻人营养好不过,我原以为我早年岁结婚算早的,没想到你4岁就跟丈母娘谈婚论嫁了啊。”
沈萱很生气地拍打司的椅子靠背,“谁是他丈母娘,你这么多嘴,心我下车的时候不付车费。”
老司呵呵一乐,“我知道你没带钱包,车费到最后还需要这位兄弟付咧,兄弟,是不是。”他借着后视镜冲我眨了眨眼睛。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了“金胜跆拳道馆一号馆”的斜对面,之所以不停的近一点,是因为正门停满了来接送少年学员的车。
沈萱首先下了车,来到一个垃圾箱旁边,从内衣背包里翻出几件衣服,胡乱扔进苍蝇纷飞的厨余垃圾中间了。
应该是沈萱的,以及潘多拉的内衣吧,扔在污秽的垃圾中间,应该就不会再落入变态里了,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付车费给司,老司接过钱数都没数,倒是笑着对我:
“兄弟,以后可要对老婆好一点啊。”
我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关上了他的车门。
越接近跆拳道馆的大门,越能看见更多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儿童,在父母的陪同下走进门口停放的汽车,有有笑地乘车离去。
果然是生意火爆啊,骗孩的钱最容易了,我好嫉妒,为什么我们欢乐谷情趣店的产品,就不适合卖给学龄前儿童呢。
走过可容四人并排通过的走廊,沈萱和我来到了连接走廊和练功场的接待处,闪亮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同样闪亮的接待员姐。
我一路走来的时候,高大的身影,不凡的气度,充满男子汉气概的脸(主要是脸),让经过的跆拳道朋友噤若寒蝉,有的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废物,一勇二力三功夫,就算你学会了一些花拳绣腿,没有胆量的话,一样要在狠人面前吃亏的。
不过,在我铁血孤狼的强大灵压下,你们这些学生居然没有爆体而亡,也算是根基不错,是可造之材,不如去修炼个一二百年,再来扭曲虚空找我吧。
跟着沈萱后面,胡思乱想的我,脸上的表情同样笑得很扭曲。
接待员姐浑身一颤,先确认了紧急逃生出口的位置,才勉强挤出很职业的笑容,对沈萱:
“女士您好,是第一次来吧,是给您儿子来办入学续吗。”
“他不是我儿子。”沈萱双往柜台上一拍,吓得接待员姐差点咬到舌头。
“那、那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呢,现在这么晚,教头和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不如请明”
“明不校”沈萱提高音量,又在柜台上拍了一下,“叫你们馆主出来,我有事要当面问他。”
“女士,您,您找谁。”接待员姐眨着迷惑的眼睛。
此时正好有三五个看上去像中学生的学员,从练功场下来,经过接待处,沈萱觉得接待员姐听不明白话,于是转而冲着这些学员喊道:
“找你们的徐金胜馆主出来,老娘是来踢馆的。”
我勒个去,沈萱你别这么激动行不行啊,不是如果徐金胜执意护短,你才要带着我踢馆吗,现在你这么一嗓子,马上就让咱们成为众矢之的了啊。
那几个学员一听有人要踢馆,估计是学了大半年也没见过这等新鲜事,立即家也不回了,兴高采烈地跑回练功场,大喊道:
“师兄们不好了,有人要踢馆啊。”
“赶快给吴教头和黄教头打,别等他们走远了啊。”
“有好戏看喽,我这几千块钱的学费总算没白花。”
“对方到底是什么流派啊,也没见他们打旗子”
“可能是跑江湖的吧,母子俩看上去都不像善茬”
他们这一番吵嚷,沈萱反倒冷静了些,她把内衣背包往柜台上一撂,问接待员姐:
“你认不认识这个背包,它是不是你们徐少馆主的。”
“这个少馆主可能有这种背包,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接待员姐左右为难起来。
“那好。”沈萱把背包扔给身后的我看管,告诉接待员姐:“既然你弄不清楚,那就请你打电话给徐金胜,让他亲自弄清楚,你就有一个叫任红璃的人要找他,我要和他当面谈,他要是不赶快过来,我就把他的一号馆给拆了。”
接待员姐战战兢兢地翻起羚话簿。
沈萱向我使个眼色,豪气干云地:
“在徐金胜赶过来之前,咱们就好好跟他们玩玩吧,不知怎么回事,老娘我今就是想揍人。”
沈萱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大跨步迈进疗光明亮的练功场。
我抱着一背包的内衣,像个跟班似的紧随其后。
空间切换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号跆拳道馆的练功场,面积几乎相当于2个排球场那么大,减震的方形地垫上,竖着一排排的脚阿沙袋,场边还有可供休息的长椅、饮水、消毒毛巾自动供应器各种设施不一而足。
在醒目的位置上还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试图给练功场增添一点古色古香,但是更上方那“刺激、精彩、刚劲、潇洒”八个泡沫字破坏了整体意境。
一眼看过去,场边还有更衣室、卫生间、休息室、淋浴室,和已经无人办公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练功场的尽头,它正对着的方向,有两个高出地面三尺的擂台,擂台四周围着橡胶护栏,倒像是拳击或者散打才使用的设备,在跆拳道馆建这种东西,大概是为了一些表演赛的观赏性吧。
我和沈萱刚走进去,就被三十多个穿练功服的学员给围了起来,他们倒也不是一拥而上打算以众欺寡,而是想要一睹为快,看看来踢馆的挑战者长什么模样。
“诶诶,怎么是女人啊。”
“别瞧不起女人,你看看中国男足和女足的区别就知道了。”
“她身后那个家伙,眼神倒是非常凶啊。”
虽然我仍然穿着青姿学园的校服,但是校徽早已掉了,又因为打仗弄得脏兮兮,毫无出身贵族学校的感觉,而且青姿学园是西城区的学校,这里是东城区,他们没人对我的身份发出质疑,倒也在情理之郑
话,老爸闭关编教材的宾馆也在东城区啊,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
学员们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观察他们。
一张接一张的,都是年轻而好奇的脸,目测超过岁的不超过四个。
一个穿白色练功服,系黑腰带的中年男人,分开挡在前面的学生,向满脸不服不忿的沈萱走了过来。
“我姓黄,现在道馆里只有我一个教头。”中年人心谨慎地,“听这位女士好像姓任,冒昧问一句,您和市委领导的健身顾问,任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我和那糟老头子没关系。”沈萱气哼哼地,“你就是徐金胜吗。”
“我,我姓黄”中年人又尴尬,又无辜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