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76. bright blue ripples
杰森所的“姑娘”,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姑娘。
士郎跟着杰森穿过大名实际上叫做“公园街”的犯罪巷,从一个伪装成下水道井盖的地下入口拾级而下,步入一条幽长的通道。
这条地下暗道内的空气极为潮湿,两边墙砖上凝结了大颗大颗的水珠,即使是普通人的肉眼也能隔着几英尺轻易注意到。屏息凝神地静听,还能听见墙壁的另一边哗哗的流水声。
不知道位于何处的下水道上风口点着廉价的薰香,试图用异域的香味掩盖地下的湿气,营造出一种靡靡的高级感。
“我建议过他们换成吉普赛玫瑰味,也许这能让它看起来像一条5世纪时的巴黎下水道。”
杰森走在前方,没有回头地对跟着他的士郎这样吐槽道。
途中他们路过好几处不知通往哪里的岔口,但这条走道总体结构并不复杂。士郎和杰森步行了一段路,地面上忽然铺起了红毯。一个似乎是皮条客或者门卫的壮汉正矗在通道的一边把守着关口。虽然现在是深夜,但他仍然精神奕奕。
按照惯例这该是对切口或者缴路费的时候了,不过杰森显然有刷脸的特权,老远就看见他的看守脸上立刻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最近生意怎么样?”杰森的声音自面罩下响起。
壮汉的脸上露出了兼具讨好、尊敬以及看得出刻意卖惨的苦笑——很难想象一个两米高的粗壮家伙能在脸上摆出这么复杂的表情:“您看这操蛋的鬼天气!大家的生意都要死不活的,每年新年都这样子,大家谁也不好过。”
杰森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他不再同壮汉交谈,直接踏上暗红色的地毯,向前方的木门走去。壮汉调转脑袋,下巴点点了示意士郎的存在:“头罩老大,这位先生是?”
杰森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很显然,杰森并不打算给士郎开特别通行证——如果有那玩意儿的话,甚至还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士郎对此心知肚明,但也不会和他这些动作置气,倒只是觉得可爱。他脚下的步子不停,只是平平淡淡地对看守:“他的客人。”
壮汉连忙又望向杰森的方向,发现红头罩老大并没有出言否认,而士郎的相貌和气质又太过显眼,完全不像一般人。他立刻点头让开路:“只要不是条子,我们都欢迎。这位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
士郎看了前方杰森的背影一眼,用斩钉截铁的语气:“sber”
杰森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像是“军刀”“军刺”“快慢”这类名字都是雇佣兵、军人或职业杀常用的代号,他只是默默将这个词记在了心里。
并没有给士郎什么会多想,这个显然违法的地下场所所做勾当的真面目很快就被揭开了。
甫一推开杰森进入后因为惯性被甩得嘎吱作响的老旧木门,一阵湿暖的热气从封闭空间内扑鼻袭来,险些把士郎熏了个倒仰。
一大群穿着清凉,划着眼线描了红唇的女性带着香水味围了上来:“欢迎光临~”
鬼哭狼嚎的蹦迪背景音和闪瞎人狗眼的灯光下,杰森正坐在一角的靠背沙发上,两边的扶和背后各倚着整整齐齐一排姿态妖娆穿着性感的女郎。这一片区的黑帮教父坐在她们中心,正举着装了红酒的高脚杯,遥遥向来者致意。
士郎侧身接住一个几乎挂在了自己胳膊上的金发姑娘,审视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眼线花了。”他伸抚上她的眼角,拇指轻轻摸索了一下。
阅人无数,见过并睡过各式各样男人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颊陡然变得滚烫,她发出无声的尖叫,捧着脸掉头就跑。
士郎表情不变,很自然地转头牵起左侧另一个姑娘的,抬腿迈步,围在他身旁的女郎们见状于是纷纷散开他为们让道,于是士郎轻松地拨开人群找到了正对杰森的另一个沙发坐下。
他靠在靠背上,搁起长腿,随后自然而然地收回交叠着放在身前。
整个过程自然而然,不带一丝烟火气。
杰森转着酒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喜欢我的姑娘们吗?”
士郎点点头:“她们都很好。”
“那么就来点什么?”
士郎坐的沙发宽度仅仅能容下单人,被他牵着拉过来的姑娘因为他交叠着腿的姿势不能坐在他的身上,只好半倚着趴在旁边的扶上。她一边努力地挤压着前胸,一边伸绕着鬓角的碎发,露出妩媚的笑容。
“一杯柠檬水,谢谢。”士郎侧头,直视着她的目光。
姑娘神情中刻意的撩拨意味消失了,她咯咯地发出笑声,在士郎耳边低语道:“红头罩老大的朋友也和红头罩老大也一样?”
士郎眨眨眼睛:“他现在喝的不是红酒吗?”
金棕色头发的姑娘比了一个“嘘”的势:“他只端着,但从来不喝。”
“那就给我来一杯可乐。”士郎也压低声音对她。
姑娘笑得前俯后仰,竟真的起身去吧台为士郎拿饮料了。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坐在对面的杰森的眼里,他就算听不清他们在什么,也看得清他们在什么。
他放下红酒杯,转头环视着周围的姑娘们:“你们就是这么出卖我的?”
姑娘们纷纷站直身体,假装露出惶恐的表情,在杰森别过头的身后又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笑。
“我可是来给我们拉生意的——”他摊道。
“抱歉,下次吧?你们看,我已经有伴了。”士郎示意先前离开的姑娘,彬彬有礼地对其余的姑娘道。
“真遗憾~”原本围绕在杰森身边的姑娘们露出真心实意的遗憾笑容。但士郎拒绝的意图很明显,周身的气场又实在让她们不怎么敢自自话地接近,只好在远处隔空抛出一个个飞吻。
不用回头杰森也知道她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
“怎么会?我们最爱你了~”
几名姑娘摘下头上戴的花纷纷插在杰森的胸前,其中一个还弯下腰,在他的脸颊上用力了一口。
老实,不管是谁都看得出她们的笑容里全无暧昧,只有像是对待兄弟姐妹般的亲近之意。
但杰森的表情却看起来像扳回了一城,他心满意足地拍着:“好了,亲爱的们,都过来打针~”
地下舞厅里的女郎们立刻呼朋唤友,一群莺莺燕燕颇有秩序地在杰森的沙发旁围成了一圈。
士郎注意到随着她们纷纷从里间冒出来,旁边的舞池和吧台立刻空了许多,看来走道里的门神的新年前后生意不好也许是真的。
杰森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了一只型提箱,他将它打开摊开在桌上,里面是一排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针管和药剂。
士郎坐直了身体:“这是什么?”
此前去给士郎拿饮料的姑娘把装着可乐的红酒杯放到他上,原模原样地在他旁边趴下:“帮助我们不染上坏毛病的药~每隔两周他都会给我们打一次。”
有这种起效的药物士郎在过去生活的世界可没有听过,但以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而言也许是可行的,舞女们或许不清楚药剂的具体价值,熟悉黑市的士郎却能够大致估算出一个范围。
仿佛能猜出士郎内心的想法,杰森头也不抬地:“没你想的那么贵,我抢了韦恩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到自己名下。”
跟价值高低没有关系。士郎在心中低声道。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肃然起敬的了。
“作为一个黑帮老大,我想确实不会有人比你更称职了。”
杰森哼笑一声:“那就学着点。既然有地盘要管,我不介意向你传授一下先进经验。”
短暂的惊讶过后,士郎立刻意识到杰森指的是士郎和他里的火钳帮。
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因为火钳帮及其竞争对三腿椅社的狗咬狗投诚风波,之后士郎与火钳帮的教学行动虽然已经尽量避人耳目,但如果杰森对此一无所知,那他还是别想着要当哥谭地下世界的老大了,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更何况大家都是普通人,街头的流氓混混不可能和有保密守则的军人或特工相比,不能指望火钳帮的人对自己这些天来的经历守口如瓶。
杰森猜测这位“sber先生”和他有着类似的目标,这也是他没有将对方视为敌人的原因之一。
但这种话没有必要讲出来。
“你至少要知道你的街区有多少女性在做这些生意。可以适当收保护费,相应地要提供保护。”
在美国绝大多数的州——至少在哥谭,卖/淫是不合法的。但你阻挡不了私下里的交易,交易的双方大可以自称是在酒吧或舞厅看对了眼,于是来个爽快的一夜情,至于嫖资——这都是大家自己口袋里的私人财产,哪有什么嫖资?
这也是gcpd虽然握许多地下场所的名录,但只要它们不越线——交易违禁的新型毒品、涉及买卖人口或者其他非法活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进行扫黄打非的缘故。哥谭警局只对哥谭市政府负责,没有上级构,所以也没有考核指标,媒体也不关心地下性/交易的增长情况,哥谭有无数恶性的刑事案件令人焦头烂额,需要大家的关注——谁有空管这个?
更何况,固然有一些懒惰的年轻女性只想躺下挣个快钱(不过有这种资本的一般会找个长期饭票,俗称“糖爹”),许多哥谭底层的年轻女性却有抚养数个孩子的需求。
她们面临庞大的家庭开支,又没有生活技能,或者微薄的收入不足以应付生活必须开支,不得不操持这样的活计。倘若一味秉持冰冷的法律,虽然看似维护了“正义”,却不是在做善事,而是不食肉糜地害人了,就连gcpd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接了乌克兰裔黑帮“敖德萨”被迫吐出的一些地下舞厅后,杰森尊重所有人的个人意愿,将想要回到本国的各类被拐卖人口送了回去,剩下的都是不愿离开哥谭的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非法移民,无法得到政府提供的各类保障和救济,本国却又长期陷入可怕的战乱和贫穷,根本不适宜生存,走投无路的他们只能留在本地。
杰森必须为他们做考虑。这些不在政府登记名册上的隐形人口最容易受到各类恶性案件的侵害,维持地下秩序的黑帮理当负担起责任。如果有事件发生必须能够保证能够追查到底,这是红头罩定下的标准。黑面具企鹅人自己的地盘都四处漏风,更早以前的哥谭教父法尔科内或许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他却根本不会对这些人投掷这种几乎可以被称为“优柔寡断”的怜悯。
听着他的话,士郎若有所思地点头:“受教了。”
“火钳帮”已经等同于解散,成员纷纷打算洗白或转行,很早以前就不再对下的店铺和妓/女收取保护费,士郎并没有多余的人去做这些。再度建立一套规矩等同于重立一个黑帮,这与士郎本来的意图不符,但办法总是人想的。
他的回答如此耿直,杰森也没什么话好讲。
只见舞厅里的姑娘们默默地排着队,还没走到杰森面前就已经自觉主动捊起袖子露出了胳膊。她们的目光之中充满信任,毫无怀疑,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杰森会在注射药品中加入什么奇怪的成分,给她们注射毒品或拿她们做人体试验——要知道,在一个接种个疫苗都能冒出五锅热腾腾阴谋论的国家,这简直是奇迹般的一桩功绩。
“你们也太好骗了,要是我给你们打一些糟糕的药怎么办?”杰森也一边给姑娘们打针,一边道。
他抽出针头丢弃后,这个姑娘拿酒精棉球心翼翼地按住胳膊,才道:“不会不会,我们才没那么傻呢,别人的话我们才不会听!”“就是就是!”她身后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连声附和。
士郎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你只能自己一个人来干这个吗?”
杰森稍稍抬头,施舍了他一个短暂的眼神:“我了,我单干。你是指我下那些除了溜冰的时候只会扎得自己嗷嗷叫的蠢货吗?很不巧,我刚发现了里面有一大票正跟黑面具眉来眼去,只好送他们上路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我倒没杀他们,只不过把他们打包送回了他们老大那儿。”至于失败了的家伙是什么下场,就看他们的主子的心情啦。反正谁都不喜欢叛徒,别人家投诚的也一样。
之后,士郎不再话,杰森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只是专心致志地继续进行上的工作。
此前给士郎递饮料的姑娘也转了一圈回来了。她悄悄端详着士郎注视着杰森的眼神,又看了看对面自家的老大,忽然笑了起来:“你在看他呀。他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 不想当剑士的弓兵不是好魔术师。士郎的代号sber是致敬fgo中53千子村正的职阶。sber这个词本来就是指武具,原意倒没有剑士的意思,是fte系列做了拓展。另外,不叫“arer”也是因为“弓”的称号另有其人了。
被榜单绑架,近期会多更点。五月份要准备考试,可能会少更点,不过那是五月份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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