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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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湖

    肥仔邦终于出现了。

    “你平价把一车洋酒全出了?”孔月坐在病床上瞪得连眼珠都要爆裂了!

    “是啊,平价出了。一分赚不到!”肥仔邦摊摊。

    “这趟洋酒有轩尼诗,有马爹里xo有人头马干邑,还有几箱拿破仑xo!全城老板商家都抢着要你平价全出?鬼信呢!”孔月一拍桌子!

    肥仔邦淡定得像一切都是真的,“你想想,你倒下了,公司要开保险柜了,我能怎么办?马上塞钱回去啊!要不你得坐大牢了呀!毕竟负责拿现金出去的是你呀孔会计。”

    “你好!肥仔邦你好嘢,你威!我记住,一百万的货转三百万你竟敢独吞了是不?”

    “我一分钱没有赚!根本来不及!肥月你不信自己气死自己也没用!”

    肥仔邦甩而去,留下虚胖的肥月气喘吁吁。

    事情仿佛告一段落,只是孔月每天要吃的药更多了。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忘记吃。

    “是药三分毒!”孔月是日金句。

    金色的阳光洒在安息湖上,整个安氏别墅园林换上和煦温暖的调子。

    一朵朵花瓣迎风飘落,这是四处颓败冰冷的冬天,风景却是这边独好。

    蒋耕下班回家,公文包还没来得及放下,便习惯性地先从侧门走进安氏园林,穿过回廊和漏雨轩,放下公文包,然后走在径上,抬着往百年楼看。

    果然,喻惊鸿在安静地坐在露台做着工。

    蒋耕笑了,低了头刚要转身回漏雨轩。

    喻惊鸿:“下班啦?累吗?”

    “不累。你好像今天也没歇过?”

    “嗯,是的。今天工好像是做得特别多,楼阳台都堆不下了。”

    听喻惊鸿这么,蒋耕心里仿佛顿时充满了阳光,像此刻的安息湖。

    孔月住院几天,喻惊鸿并不知道。她是个病人,两家人都心照不宣只会告诉她一些平淡天真的开心事。

    这几天少见蒋耕,喻惊鸿心里些许落空,这下又见他如常地下班坐在漏雨轩打开公文包,她打心里高兴。

    蒋耕更高兴。

    要知道几乎每天,都是别人主动话,才会有下文的,可喻惊鸿今天主动问候蒋耕,他能不开心吗?

    “云熙的事,你操心了。”喻惊鸿眼神忧郁而且温柔,那种长年自闭在安氏园林里的纯净之美,带着那天然的病态坐在绢花堆里,直教人心醉。

    她看着蒋耕,停下里的活,蒋耕边捡着楼上吹落的工花瓣,边:“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

    “只是这问题比较头痛?是不?”

    喻惊鸿居然难得地把话题展开,蒋耕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仿佛她原该就是这样子的。

    对啊,喻惊鸿原该是一个开豁善谈的人啊!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好呢?”蒋耕问。

    习惯了为和喻氏母女解决问题的蒋耕,对自己的此刻语气不太习惯,但他心里却很乐意请教喻惊鸿。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清醒时候的喻惊鸿,有多么的惠质兰心。

    “你没有办法的,由她吧。看,安息湖多美。”喻惊鸿笑了。

    蒋耕忽尔满脸欣慰地看着喻惊鸿,再看一看平静但惊艳的安息湖,像此刻的喻惊鸿,平静安好,却美得摄人心魄。

    她是多么的美好,她的心在想着云熙的心,她的心在想着蒋耕的心,她安静宽容,像一个从来没有抑郁症精神病的人。

    甚至,像一个看透生活云淡风轻的智者。

    蒋耕一个恍惚,希望这一切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喻惊鸿朝他淡淡地笑了,一串绢花瓣又飘落了下来。

    这迷人的安息夕照

    蒋云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已经闹到辅导员那去了。

    辅导员对田云熙这孩子印象不错的,这女孩一天到晚不知道开心什么总是开开心心的。

    可是他直白地告诉云熙,这工科的转个文科的,难呀!

    蒋云熙马上就不开心了。是的,这阵子她是生平以后,天天为了未来奔波,很不开心!

    听辅导员这么一,云熙又屁颠去了解,考古系有文科生也有许多是理科的,而且必须理科的,古代也有土木工程啊,有挖掘呀有勘测呀!

    可偏偏她看上的文物修复和鉴定,是必须文科的!

    要死了!云熙仰天长啸!

    可她必须直接去文物修复!她头的碎片太精彩了,不可能再浪费一刻的时间了。

    她忙不迭要扑进五百年前的弘治年代,要触摸历史的悸动,虽然她高中的时候,历史学得一塌糊涂,可要让她重来,她一定珍惜!既然不可重来,她必须把握现在!

    但现在的土木工程让她抓狂得像个疯子!

    “我要转系!”蒋云熙又嚷得满座皆惊!

    “爸爸你知不知道,读了自己完全没兴趣的专业,是想死的!我要把自己埋葬在安息

    湖里了!”嚷了没人有反应,蒋云熙又转入悲情呜咽。

    转系的事四处碰了钉子,蒋云熙像孔月一样撒泼,回家就这么嚷嚷!

    蒋耕生平以来,第一回跟女儿冷战。他不答理云熙。

    一来,云熙是第一回朝他吼,他心都碎了;

    二来,当慈父的自问这辈子对他兄妹俩呕心沥血的,坚持原则性的事情是当爹必须做的,一切是为了女儿将来的生活有保证,怎么就换来女儿的越发狂躁呢?

    而他更心烦的是儿子云松。这么乖乖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转走妈妈给他的钱呢?他对儿子一向是一百个放心的,这下竟然大逆不道起来。

    他陷入了一些迷惘。毕竟蒋耕也是头一回当二十五岁儿子的父亲,当十八岁女儿的老爹。

    之前他们都是很听话的呀!

    云熙一头牛似的誓不回头!她整天东奔西突,学校的各大领导、各大部门她都天天去造访,反正就是一意孤行:我要转读文物修复!

    弄得辅导员也没辙,唯有打电话给家长反映这情况,且让家长安抚好云熙同学的情绪。

    蒋云松无法理解妹妹怎么忽然就犟成这样子了!

    蒋云熙是头头碰着黑,反正一到转系这事上,诸事不顺!

    眼下就到学期末考试了,要这事还不能申请下来,下一学年转去文物修复的事就要泡

    汤了!

    难道她真的要跳安息湖不成?

    “不我要转系!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