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感恩和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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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吃了吗?”

    “大人,这是刚煮的粥,您喝点吧。”

    “大人,这是民在此处寻到的野菜,味道可好了,您尝尝吧。”

    王则之并没有真的单枪匹马直闯黑虎寨,而是先到了荒村。

    他还没到村子里,这里的流民就发现了他。

    荒村儿的人再次见到王则之变的极为热情,他们知道就是这个人给了他们吃的,还愿意保护他们。

    王则之看着他们,目露感动,这是一群懂得感恩的人,而且这些人极为勤劳。

    哪怕他们流浪了很久,仍旧没有改变日出而作的习惯。

    甚至他们都已经在这开垦出了各自的菜地,有些人正在给地里浇水,明显是种了什么。

    王则之下马,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东西吃了起来。

    他端起一碗稀粥一口气喝完,又扒拉着野菜几下给吃到肚子里。

    “大人,喝点水吧。”

    有人怕他噎着,端了一碗水递了过来。

    王则之二话不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豪迈的道:“好吃,好喝,哈哈哈”

    “大人来咱们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吧?有事儿您尽管吩咐。”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拄着拐杖越过人群,来到王则之面前微微欠身施礼。

    这老者应该就是这群人选出来的话事人,一个村子终归得有个话事人,这老者能识文断字,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话事人。

    他是个灵人,当王则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事儿了。

    王则之看着这群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人们,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该不该,因为他不敢确定文一是不是真的弄晕了黑虎寨所有人。

    如果是个圈套,这群人就是跟着他去送死。

    “大人,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草民们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条贱命。

    大人瞧得起咱们这些人,给咱们吃的喝的还有住的,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就凭这些,草民们就心甘情愿追随大人,哪怕是叫咱们造反咱们也甘愿赴死。”

    那老者见王则之犹犹豫豫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跪伏在地,言真意切的道。

    他在完之后,荒村这六十八人纷纷跪了下来。

    因为这老者的是实话,没有王则之他们真的会饿死。

    就算没有饿死也会死在贼匪里,没死在贼匪里,也会被抓去干苦力死在某个不知名的矿洞里,或者被杀良冒功变成了人头。

    此刻老者一,这些人毫不犹豫的表示愿意追随。

    “大人,您吧,您叫人干什么人就去干什么。”

    “大人,您尽管吩咐。”

    王则之眼睛里有了泪水,原来他还有可用之人。

    “好,寿阳县城以东,有一窝土匪,专门打家劫舍,欺压良善,现在我要去灭了他们,你们可敢随我同去?”

    阿牛突然起身回屋儿拿来一把刀,捕快的刀,他爹的刀。

    “阿牛愿意追随大人。”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

    跪在地上的人们纷纷起身四处寻找武器去了,有些人拿着破旧的锄头,有些人拿着随身携带的菜刀,更多的是木棍。

    王则之数了一下,站出来的多达四十三人,比之前还多了十三人。

    他打量了一下,有些人明显不是青壮,应该有三四十岁了比较显老。

    “好,出发。”

    王则之骑上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黑虎寨奔去。

    午时之前,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黑虎寨的地盘。

    他让流民们先呆在远处,他自己悄悄向着黑虎寨不远处去探查情况。

    因为他不愿意让这些村民枉死,要死就死自己好了。

    他爬在一棵树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整个黑虎寨静悄悄的,悄无声息。

    王则之看着黑虎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文一果真没有负我。”

    他大着胆子再次靠近了些,等他来到寨子门口的时候,终于确认,整个寨子里的人都被迷晕了。

    最让王则之欣喜的是,寨门竟然是开着的。

    当他看到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黑虎寨土匪,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其实他也是在赌,他赌文一跟黑虎寨有仇。

    只要这个判断没错,那文一就值得信赖。

    如今看来,他赌对了。

    王则之狂奔回去,吆喝村民们把整个寨子里的人绑了起来。

    把这些人绑了起来他还不放心,又吩咐村民们给每个人都灌一碗被下了蒙汗药的水。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一百二十二人,只要有一两个人挣脱束缚他就会折损人,这些可爱的百姓他可舍不得损失一个。

    稍后他再三嘱咐村民们,千万不要喝水,因为水里有蒙汗药。

    王则之安排完这些,把寨门锁好,走上寨门门头。

    当他走上门头的时候,大吃一惊。

    原来这里还有两门佛朗炮,一个的黑虎寨,竟然有三门炮。

    王则之震惊之余,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土洞里。

    古田营一边和李旗熊、甲长他们对峙着,一边派人去黑虎寨打探情况。

    由于黑虎寨距离有点远,一时半会儿还没消息。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探子终于回来了。

    土洞子不远处,翻过一个山丘,有个遮阳洞,古田营正和他的几个心腹坐在一张桌子上等消息。

    “旗,黑虎寨被军师拿下了,此刻军师正在黑虎寨门头喝茶呢。”

    原来古田营也是个旗,此刻他派出去的一个哨探骑马来报。

    古田营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表面却风平浪静看不出表情。

    片刻后他嚯的转身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商议起来。

    “那个臭子已经夺了黑虎寨,你们怎么看?”

    他的心腹听闻这个消息面露震惊之色,一个个目瞪口呆。

    古田营看着心腹们的表现,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只要王则之夺下黑虎寨的消息传播开来,那么他的威信就完全树不起来了,之后王则之将再无人能够撼动。

    可是古田营不甘心,他不愿屈居人下。

    “以后一个毛头子就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诸位可愿意啊?”

    古田营抱着双臂挑衅的撇了几人一眼,只见他的下都是脸色微变,唯有一人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三瘤子,你有什么话就直。”

    古田营看着那人,神色不善的开口道。

    “这他毕竟是军师,既然他夺了黑虎寨,我们就应该遵守赌约,奉他为主。”

    古田营眼角跳了跳,和声和气的道:“嗯,你的很对,很好,很好。”

    他话还没完,已经突然出把三瘤子的头嗑在了桌子上,随后把他的脖子一扭,最后把他举过头顶扔到了土丘下面。

    其他几人见状,瞬间变的面色惨白。

    他们都知道这古田营之所以在每次战斗之中能够救下这么多兄弟,还是靠着他那一身横练的功夫。

    凭着那一身功夫,他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我决定假意认输,然后宰了那兔崽子,占了黑虎寨,用那黑虎寨的金银财宝招兵买马,做山大王,到时候喝酒吃肉玩妓人,你们意下如何啊?”

    “甚好,甚好。”

    “此计甚妙。”

    “旗高明。”

    剩下的心腹害怕了,连忙赞同,拍起了马屁。

    等古田营和他的心腹商议好计策前往土洞的时候。

    土洞里两方人马仍旧在刀兵相向,他们分为两派,泾渭分明。

    其中一列是古田营收拢的兄弟,另外一列,李旗的九个心腹,六子和两个暗哨,熊甲长和他的八个保长,文一,于忠,管家,还有刚醒酒的老郎中。

    六子从榆次回来拉了一副黑棺,绑回来一个裁缝,此刻裁缝正在给混天王缝头颅。

    石碑没有带回来,那需要时间雕刻,只管把王则之写给他的碑文交给雕刻工匠就行了。

    六子见古田营走过来,一声不吭摸着一把匕首就刺了过去。

    古田营仗着一身横练的功夫,伸出一只扇了他一巴掌。

    六子毕竟太过瘦,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滚了三滚,一时站不起来,试了好几次他才拿着匕首站起来。

    六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古田营,他握着匕首打算再次攻击。

    古田营不耐烦的挥了挥。

    “行了,行了,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愿赌服输,军师夺了黑虎寨,我就奉他为主。”

    他之所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挑明了,是因为他知道李旗他们肯定也得了消息。

    再者就是李旗那边的人马其实和自己收拢的人数相差无几,再加上三眼铳和强弩大部分都在李旗那边,他还真不敢当场翻脸。

    “哼,如此最好。”李旗冷哼了一声,回身继续看着裁缝缝人头。

    裁缝是做衣服的,还是头一次缝人头,此刻他满脸的冷汗,又不敢滴在混天王的头颅上,只得不时用袖子擦拭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等当履行承诺,前去恭贺军师,不过总旗这边还需有人操持,那就有劳李旗了。”

    古田营虚情假意的抱拳躬身,面儿上的冠冕堂皇,心底里却警惕着,他怕李旗跟着他过去,这样的话他就是拿下了王则之也要损失些兄弟。

    不过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李旗跟过去了,他不介意拼个两败俱伤。

    只要他赢了,他就能用黑虎寨的金银财宝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哼,总旗这边我自会安排,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和军师赔礼道歉吧。”

    “好好,兄弟们拿些藤条来,我老古要前去请罪去了。”

    “有!”

    古田营转身里抓着几根藤条就那么带着他收拢的兄弟大摇大摆的向着黑虎寨出发了。

    李旗见他走了,撇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忙混天王丧葬的事情。

    可是混天王的头颅刚缝好,就有人大呼叫的进来报告。

    “不好了,不好了,三瘤子被古田营打伤了,他古田营要杀了军师造反。”

    来报告的人刚完,于忠、文一、管家、熊甲长他们二话不就冲了出去。

    于忠他是真的被王则之动了,他是真心想跟着王则之。

    至于剩下的人是因为他们都吃了王则之的泥丸毒药,王则之死了,他们也就活不成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泥丸是假的毒药。

    李旗凝神皱眉,看着下抬回来的歪着脖子大着舌头,嘴角有血沫的三瘤子,再次询问了一遍。

    三瘤子口齿有些不清晰了,但是仍旧断断续续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刚讲完脑袋一耷拉就没了气息,老郎中上去把脉,随后摇头叹息。

    “他早就死了,也不知道怎么用最后一口气撑到现在的。”

    李旗听闻,没有下令前去营救王则之,而是眼中诡波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