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示
这群人从王则之身上,感受到了希望。
在王则之奋笔疾书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人睡觉,一个个都瞪大眼睛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王则之。
柳洋按照王则之的要求,做出了一男一女三套衣服,最后让寨子里的人们捡拾石子儿投票。
之所以让做三套,是为了照顾这些人,他怕设计的太超前这些人受不了。
但是,投票结果却大出意料。
这些人一点都不喜欢长袍,反而喜欢短打长裤,不过在女装这边特别统一的投了一套普通的裹身长袍。
王则之就知道,他们肯定受不了超前的服装。
那套女士长袍,包裹严实,不露脚裸,不露脖颈,不露腕儿。
在大家确认好衣服款式之后,王则之就吩咐柳洋先休息,等天亮之后再做。
哪知道柳洋兴奋的难以抑制,再三保证他马上就可以做,然后状若疯狂的开始制作衣服。
期间,有两人自告奋勇他们在布庄干过活,柳洋测试一番之后报告给了王则之,王则之二话不每人加了三钱月饷。
那二人拿了银钱,兴高采烈的帮着柳洋开始做衣服。
整个黑虎寨在热烈的氛围中来了一个不眠夜。
当王则之写好官职和认命书之后,总感觉缺了什么东西。
“印章,是了,缺印章。”王则之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大人为何叹气啊?”一旁的李化一直在关注王则之,此刻听到他叹气,连忙躬身问道。
“没有印章啊。”
“大人稍等,属下去问问。”李化完,向着人群集聚的地方跑去。
“你们谁会雕刻印章。”
“我!我!我!我!”其中一人举着一把刻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其实这群人中,不少人都在等着,都在盼着,希望自己的一技之长能被看中,毕竟那会多了些银钱。
这人名叫白玉,是他们县城有名的雕刻匠,只因为雕坏了一块儿玉,赔了个倾家荡产。
不过,他事后才知道,是县城的举人谋夺他的房产,设计陷害与他。
他告状无门,那举人更是扬言如果他再告状就打断他的脚,惊怒交加的白玉连夜逃出县城,成了流民中的一份子。
此刻听到需要雕刻工匠,连忙举着吃饭的家伙——雕刻刀,跑了出来。
“快来,快过来。”
白玉兴高采烈的跟在李化身后,当他来到王则之身旁的时候,王则之正在把玩着一块儿拳头大的玉石。
这块玉石是他从黑虎寨的仓库中找到的,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了刻章。
“辽东岫玉,上等的辽东岫玉。”白洋一看到王则之里把玩的玉石就激动起来。
他在衣服两侧擦了擦,有些足无措。
“来,在玉底部雕刻这四个字,玉顶随便你怎么雕,雕坏了也不要紧。”
王则之把玉石递给白玉,同时把写好名字的纸张递给了他。
随后王则之打了个哈欠,靠在忠义堂的座椅上开始休息。
白玉拿着玉石有些忐忑不安,如果雕坏了不,绝对不能再雕坏了。
他有些激动起来,跑到院子里点了一堆柴火照明,又取了两盏油灯,摆了一张桌子开始认认真真的雕刻了起来。
另外一群人则排队在柳洋那里领取新衣服,每每有人领到新衣服就高兴的舞足蹈。
他们从一无所有的流民变的有了粮,有了银,此刻还有了新衣,一个个都无比虔诚的看着忠义堂的大门。
这些人整整一夜没睡,他们都在等王则之醒来。
天微亮,王则之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起来。
他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事务繁多,他还不能放松。
“大人!”
当王则之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他的两旁,大堂内,大堂外,都站了人。
大堂内是他的亲卫,大堂外是武器库守卫和杂役。
此刻这些人齐齐跪地。
“大人仁慈!”
这些人如同早就排练好的,齐声道。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相视而笑。
“大人,印章刻好了。”白玉捧着一枚麒麟玉章,心翼翼的踏着碎步奉了上来。
王则之拿来印章,用匕首划了一刀,这才盖在从黑虎寨仓库中取来的印泥上,然后开始啪啪啪的盖章子。
“来,贴起来,公示。”
随后阿牛、李化众亲卫将王则之写的官职,对应的俸禄,各人的任命,还有规章制度,统统贴在了寨子里。
至于没有回来的于忠、齐奇、熊甲长、贾财,则有一则特殊明等他们回来之后,才会有各自的任命。
阿牛为亲卫卫总,直接对王则之负责,除了护卫王则之安全之外,还负责情报、渗透、哨探。
除了王则之外无人能够调用。
而且阿牛属下之人人数不定,会随着队伍的扩大而有所变动。
李化,亲卫副总,除了负责护卫之责外,还负责所有队伍训练之事,只听令王则之一人,或者持王则之印章调令,才可从他里调出队伍。
目前只有这两个认命,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则告示。
告示:
当今天下,天灾不断,祸乱四起。
朝廷不断加派赋税。
苛捐杂税,加重百姓负担,官绅地主兼并土地愈演愈烈,他们依靠政治权势大量侵占官地和私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各级官员,层层盘剥,中饱私囊,贪官污吏横行于世。
此乃压迫我等良善百姓之大山,诸位当随我开山刀破除此山。
凡随我开山刀者皆为义士。
义士当除贪官,杀污吏,均田地,摊丁入亩,除丁银,消火耗,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开山刀致诸位义士
王则之思考过后还是觉得隐藏真名更合适,所以,这则告示就用匪号了。
告示是一种思想教育,只有志同道合者才能跟着他走的更远。
这也是在告诉这群人王则之到底想干什么,更是在告诉这群人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流民。
告示前,一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给众人解释这一则告示。
单同善,天启七年举人,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很喜欢结交朋友,在他们县里他的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善公子”。
他不愿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并当众痛斥他们,被本地官绅所厌恶,随后被诬以抗欠赋税、调戏妇女,而遭蒙冤,革去举人,抄没家产,成为流民。
他是二十二杂役之中的一人,此刻他正在一边给人们解释,一边激动的难以抑制。
他看着王则之写的这些,感同身受,一时将王则之视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