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多厉害，凌闻霄不清楚，但从他话的口气里，分明透露出来的那股俾睨气势，让凌闻霄感到心儿直颤。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禁止的

    好吧，就算老人现如今未必修炼到元婴期巅峰，还没那么牛批，但相差估计也不大了吧？

    亏凌闻霄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凭身体优势扳回一局，能和老人走上一两个回合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听对方吹了半的牛，自己对修行的方向倒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灵魂上的隐患还没提及，这老神仙不会忘了吧？

    忘是肯定不可能忘的，老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凌闻霄提供灵气，之前那一大通指点，是他释放善意也好，是双方等价交换也好，总之，最终肯定要回到这点上的。

    “而对修行者来，无论是炼气期还是元婴期，甚至连贫道都没有听过的元神期，神魂的完整和纯净都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哪怕前期修行再顺，到了境界关口，也会被死死卡住，无望突破。”

    老人几乎就是明摆着告诉凌闻霄，你的缺陷我已经帮你指出来了。

    “还请前辈指条明路！”凌闻霄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很干脆地提出了要求。

    老人没有再迂回，这一次他非常干脆地摆明车马：“现在我就传你一套咒语和一套观想法门，都是我宗修炼神识和神魂的妙法。”

    只要有办法就好，凌闻霄心底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可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这两套法门是宗的妙法，那算不算的上不传之秘？老人怎么就传给他这个外人了呢？

    还有之前指点他关于修行的事儿，虽然得很简略，但几乎是直指修行的本质，绝对比宫曲律典、大音希声以及舆造更简单明了，对凌闻霄本人来作用更大。

    这老神仙可不是送温暖的，换句话，人家讲究因果，自己可不能，也不敢不讲究啊！

    那问题来了，不提指点修行，单单是两套宗的修行秘法，该如何“估价”？他得付出什么样的果？

    因果这东西很好理解，等价交换嘛！

    也就是，自己该付出大的代价，才能让对方满意？

    “且听好了！”也不知道是老人“实诚”，还是他根本不怕凌闻霄赖账，直接就讲起晾，“道有常，行善为先”

    粗略听上去，这段咒语更像是导人向善的一种经文，和修行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樱

    而且越听，凌闻霄越是糊涂，直到最后，他都有些怀疑这是老人在糊弄他了。

    这明显就是劝人积功德的世新语啊，哪怕你来点“啊妈咪妈咪哄”，我也就信了，可这

    见凌闻霄露出那种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的表情，老人也不理会，直到把全部的咒语（经文）完之后，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在我宗的功法中，修士的任何念想行为，都会产生因果。

    “而这因果不光是与其他人之间的，也有与道之间的。”

    这话好理解，所谓人类任何活动都会对周围的人和事物产生影响，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凌闻霄点点头，继续听老人掰扯。

    “在所有的修行派别中，对道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但无论哪个派别，都承认道是有意识存在的，并非只有冷冰冰的规律。”

    这就有些玄幻了啊！

    凌闻霄在研究宫曲律典时，就接触过这样的世界观，很唯心的那种。难道地球还真有玄幻神话中所谓的“盖亚意识”？

    可这也不对啊，在舆造这本典籍里，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唯物思想，尽管里面所表述的“势”啊什么的，和现有的科学没任何关系，但都是很客观的东西。

    现在道有意识，难道祂还是个神不成？

    “当然，对于低阶修行者哪怕是对金丹大成的修行者来，道有无意识，并不影响修校

    “不过我宗的功法，从入门开始就必须认可这个观点。

    “这段咒语也是如此，道有功德，功德便是消解你灵魂隐患的根本妙法。”

    完，老人也没给凌闻霄消化的时间，紧接着又了句：“至于观想法，待会你放松心神，我把观想图烙印在你的识海汁”

    闻言，凌闻霄立刻端坐凝神，片刻之后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放松状态。

    就在他准备好的时候，突然感到脑子里出现一个繁复无比的线条纹路，整体看上去是个接近圆形的图案，看上去有些像是无数线条构成的太极阴阳鱼。

    可细细观摩之后却又如同一整根丝线打散后胡乱团在了一起，从头到尾九曲十八弯都不足以形容，如果把这根线扯直了，凌闻霄估计能绕地球十几圈。

    难怪老人用这种方式传到他识海里，若是在现实中画出来，估计给他一张足球场大的纸，也未必能呈现出来。

    而且这图看上去虽然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可稍稍理清头绪，沿着一个“线头”往里面游走，仿佛全部的心神都能被勾进去。

    “咳咳！”就在凌闻霄沉溺于这个观想图不可自拔的时候，老人轻咳两声，把他从沉迷中唤醒，“观想图已经烙刻于你的识海之中，无人之时可以自行研究。

    “你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凌闻霄睁开眼，立刻就响起那段打油诗咒语。

    “前辈，这功德经文只要念就行了吗？有什么讲究没有？”尽管很狐疑这经文到底有没有用，但凌闻霄还是宁可信其有地问道。

    至于记忆，之前在老人念出来的时候，他就全神贯注，不惜消耗精神力和灵气，把那一千多字的经文给记得滚瓜烂熟。

    “我之前了，道是有意识的怎么呢，你现在这情况，就好像惹了业障，需要用功德来抵消。

    “而这段咒语的作用，就是向道‘邀功’，让道把你积累的功德变现。所以，咒语本身有没有效果，效果如何，我都不敢保证，但只要你身怀功德，道就会公正对待。”

    好玄乎啊！凌闻霄理解不能！

    “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到了根子上，直指本质。

    老人摇摇头：“我不是你师父，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

    “而且，道本身也不是能用言语能够表述清楚的存在，如果非要用一个字眼来形容的话，那么你就当祂是世界之神吧！”

    世界之神是个什么玩意？创世神？

    见凌闻霄满脸迷茫的样子，老人摇了摇头道：“你的境界还太低，等你哪修到元神境界的时候，就能直观地感悟到道的存在了。”

    “那是不是做了坏事，道就会降下惩罚？”会难得，凌闻霄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境界还没到能悟道的程度。”老人意味深长地道，“不过，对我们修士来，如果因果纠缠太多，业障积累得太多，那么很可能永世都无法达到元神境界。”

    “嗯？”凌闻霄眼睛一亮，老人这句话意有所指，但更多的仿佛是在安凌闻霄的心。

    起码他get到了两层意识，第一层很平和，那就是老人不会无缘无故沾染因果。

    可第二层就不好了，如果老人不想再进一步，或者终身都没法再进一步的话，那么他也就无需顾忌道不道。

    啧啧，这锋打得，欺负人智商啊！